元红 作者:顾坚-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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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平却真是出足了风头;一个平时偶尔参加训练的非运动队员;竟一把头拿了两个第一;一个第三;乐得黄教练和领队们都合不拢嘴了。大会奖了秀平二十块钱。
秀平就拿这二十块钱和存扣走进了百货公司;花一块七替她妈买了条藏青蓝的方巾;又用九角六分钱买了一个小钱包;粉红色的;很精致;上面印着鲜花和小白兔;秀平很喜欢;把拉链拉来拉去的;直笑。她问存扣想买个什么;她替他买;存扣说不要不要;我不缺啥…钱省省;别瞎用。秀平把钱放在新钱包里;那个〃百雀羚〃盒子就不用了;里面还有几枚五分的硬币;秀平把盒子在手中摇得哗哗响;说你要不要;存扣说给我唦;也在手上摇摇;说蛮好的;我就用它攒硬币玩儿。
46、在摸索中达到高潮
礼拜六回来两人在路上格外兴奋。存扣书包里揣着两张大奖状;他要把它们贴到堂屋的菩萨面上;他从小获得的奖状太多了;杂七杂八的;一面隔墙上全是;可这次得的奖状最好看;级别也最高…县里的!至于秀平;她不但有三张奖状;而且裤兜里有奖金睡在新皮夹子里;还有捎给妈的方巾;她可抖了;她要在妈面前显摆、炫耀;让妈开心。
天阴着。半路上飘起雨丝来。存扣说咱快走;雨大了淋在路上就糟了。两人转过一片树林;远远望见夏家舍渡口的渡船才撑离了码头;连忙奔跑过去;一面拚命地喊〃过河啊…〃〃等等我们…〃梢公却不睬他们;在上风撂一句:
〃风大…等下一船吧…〃
牛毛细雨;尖尖地打在脸上。风也大起来了。两个人站在圩堤上;有些冷簌簌的。河面很大;有二百公尺;这一去一来起码有个十几分钟;存扣说这不行;身子回了凉会感冒的。四下里一望;见不远处汊河边上有个扳大罾的窝棚;便说;我们去那儿等下子。
大网高高地悬在河面上;扳罾的晚上才来。窝棚不大;靠窗子的地方安着个大方向盘似的辘轳;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扔着一条旧棉被;没叠;乱乱地堆在床角;地上扔满了烟屁股;这是扳罾人苦熬黑夜的证据。秀平一进屋就用手直扇鼻子;说里面味道太难闻。存扣说;唉;躲几分钟我们倒出去了;忍忍吧。
门上草帘子放下来;棚里有些朦胧。风雨挡在了棚外;棚内就显得安静而温暖。仄逼而暗昧的空间使靠坐在床边上的两人忽然局促起来;都不讲话;能清晰地闻见对方的鼻息。体温从彼此膀子上互相传递着;真切而异样的的感觉让存扣竟有些发抖;怕秀平感觉出来;努力遏制着;却事与愿违;竟像打摆子了。秀平问他:〃冷呀?〃把身子更靠紧些;那头就温柔地歪在存扣肩上了;秀发撩在存扣的耳腮间;弄得他痒痒地;转过头看时;鼻子里就钻满了热哄哄的少女的体香;他抖抖索索地用右手从秀平身后搂过去;秀平的身子也就随着哆嗦起来;几乎同时;两个人转向对方;搂拥在一起了。
秀平软绵热乎的身体在存扣怀里悸动着;脑袋拱在存扣下巴颏下;娇喘吁吁。
两个人笨拙地拥着;心里却感到难受和空虚;显然这样的坐姿不利于身体的充分接触;他们渴望完全地磨合和够份量的压力。他们很快站起来面对面地相拥;使劲再使劲;秀平站不住脚;屁股往床上一礅;身子朝后仰去;环在存扣脖颈的臂却不肯松开;存扣就整个伏在了秀平软绵绵的身子上了。秀平发出一声快活的嘤咛。这时的存扣像个抢奶的崽娃子;在秀平脸上头发里脖子下到处乱拱乱碰;秀平脸上滚烫;气喘着;忍不住呻吟起来;手却没肯闲着;在存扣头上后背上乱摸。
终于两个人的嘴对在一起了。这对懵懂的少年还不谙吻技;牙齿碰得咯咯响;秀平只好嘬起唇来让存扣吮咬得生疼…这家伙;跟疯子没有二样了…
直到外面远处传来艄公近乎怒吼似的喊声;两人才从纠缠和晕炫中醒了过来。
匆忙整衣裳理头发;钻出草帘时被风夹着如麻的小雨打了个激灵。艄公穿着雨衣站在船头上;用篙稳住船;很不高兴地对着从圩上小心往下走的他俩叫道:〃你们两个跑到哪儿去啦;把人喉咙都喊破了!〃存扣连忙喊;大叔;对不起;我们在前面扳罾棚里躲下子的。艄公说〃坐稳了;一边一个〃;拔篙就撑;看两个人在风雨中没遮拦地受着;说;艎板下有两块塑料布;快拿出来顶着。
夏家舍离老八队两里路;两个人连跑带溜;一刻儿功夫就到村了。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雨弄得精湿。到家门口时;坐在对过门头子里择菜的翠珍大婶叫住他们:〃哎哟喂;淋成这个样子!…秀平啊;你家的钥匙在我这块;你妈上庄念经去了;老凤喜死了;说煨了个鸭子礅在里锅里叫你热热吃;饭你自己烧;她不念到半夜不得下场的!〃
秀平接过钥匙抖抖索索地开门;大婶又叫她:〃两个人赶快家去把湿衣裳换掉;受了寒凉就不得了了!〃
两个人一进门;首先把奖状拿出来;在路上都以为要湿了的;还好没有。秀平叫存扣把外衣脱下来;存扣三下两除二脱了。里面的背心和短裤也潮了;秀平到大柜里拿出他哥哥的一件汗衫和一条大裩子扔给存扣;看他冻得抖抖的样子;说快到我房里换掉;拱到被窝里焐下子;都像个眦牙鬼了!
秀平替存扣把衣裳挂到灶间晾起来;又三蹦两蹦地奔回屋;在门帘外叫:
〃换好没?〃存扣说换好了。她就掀帘子进房;看存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只把个头伸在外面;脖子都看不到;不禁噗哧一笑:〃熊相喔;这么怕冷!〃
又喝令他:〃把头转过去;我也要换!〃
存扣就乖乖地转过头去。听她开衣柜的声音;听她窸窸窣窣脱衣裳穿衣裳的声音。秀平在后面打趣他:〃耳朵支楞得直笔笔的;在聚精会神听什么呢!〃存扣马上就说:〃我没有听。〃头一缩拱进被窝中去了。
秀平换过衣裳;连同存扣的背心裤衩一同撂进桶里;端到外面放上水浸着。
回房时见存扣头还缩在被窝里;便蹑手蹑脚走上踏板;对着存扣屁股拱起的地方狠狠一巴掌;嘴里喊着:〃嘿!好了!〃
存扣被她这一掌打得屁股麻乎乎地;把头从里面伸出来;看秀平穿一身印着碎花的棉毛衫裤站在踏板上冲他笑呢;穿着内衣的她把浑身的线条勒得纤毫毕现;真是美极了!秀平见他盯着自己呆看;脸一红;从灯柜上拿起一把红梳子;说我要梳头;走到梳妆台那去。
秀平把两条辫子放下来;肩上像泼下黑色的瀑布。存扣从后面谛视着她;看她歪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梳;这种充满温馨的女儿情态把存扣迷住了。紧身的内衣使她的手臂和肩膀看上去是那么浑圆;从上往下看;分开的肩;收起的腰;丰满翘起的屁股;结实多肉的大腿;圆溜的小腿肚儿;露出一截藕白的脚腂;分分合合的弧线曼妙无比。虽然是白天;昏昧的天气更加强调了秀平形体的光影对比;使凹处更凹;使凸处更凸;凹凸有致;跌宕起伏;妙趣天然。白手;红梳子;黑头发;舒缓的动作;如电影中的慢镜头…秀平梳啊;梳啊;是要把自己梳成一株柳;一支苇;一朵花…梳成存扣眼中的经典么?
存扣在床上不霎眼地望着秀平。一声不响。屏息凝神。仿佛轻咳一声就会使这美丽的情景化为云烟。这个唯美的孩子;这个有着天生浪漫气质的少年;他对美有着一种异乎常人的敏感和领悟;秀平的梳妆让他感到彻头彻尾的惊艳和美的臣服;在一瞬间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潮水一般袭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这是一个浑如璞玉的17岁少年的感恩和欣喜之泪;是为秀平流出的爱之心泉!
秀平对着镜子一心一意梳着头。在晓得在她不远的身后;她的床上;她的被窝里;有一个属于她的人在不声不响地看她;她的动作越发慢了下来;她心中好安详;好温暖。她穿着内衣儿;在自己亲爱的人面前对镜梳妆;这是多么温情的境遇;好像…她看到镜子中一张羞红的脸;想起几十分钟前在那窝棚里的情景;她的芳心不由加快了搏动;隐隐约约地预感到将有什么更加…事儿要发生;就在她这间闺房里;在这飘摇的风雨中…握着梳子的手停滞了;身子一颤;她感到了冷。
这时候她听见后面轻微的啜泣。很轻;似乎在压抑着;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还是被秀平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讶然地转过身;她看到了一双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婆娑的泪眼。她忙走过去;坐在床边上;如姐姐样蹙着秀眉;秋水般的眼睛闪着不安和疑惑:〃你为什么哭?是…不舒服?〃伸手摸向存扣的额头。
存扣从被窝中伸手捉住了这只手;他仰在枕头上;鼻翼翕动着;他的眼神完全是一个孩子;委屈;可怜;充满了接受抚爱的渴望。眼泪盈满了;变成大颗的泪珠;顺着鼻翼滚下来;他哆嗦的嘴里就吐出这几个字来:〃我…爱你;姐。〃
秀平一下子泪眼迷濛。这是存扣第一次面对面的对她说〃我爱你〃;更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姐〃。她知道这是存扣掏心窝说的几个字;金子都不抵它。她用另一只手盖在存扣的手上;哽咽着轻轻对他说:〃弟;我…也爱你!〃把头低下去;用娇嫩的脸颊去挨存扣的脸;两个人的泪淌在了一起;她用唇去嘬;用舌去舔;她吻他的额头;眉峰;眼睛;耳朵;鼻;腮和唇;面面俱到;细致精密。
她的长发垂下来;如密挂的藤萝;把一张皎洁的脸盘藏在里面;星子一般的眸子在里面闪亮;花瓣样的红唇温暖而湿润;吐气如兰;麻痒痒地在存扣脸上游走。
仿佛心有灵犀;她软绵的舌尖伸进了存扣的口中;马上被吮住;死也不肯丢了。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她颤抖起来;伸手掀开被窝;像只大猫一样滚了进去…
两人在被窝里紧紧拥抱。他们呼吸着对方身上撩人的体香。原始的情欲在苏醒。他们疯狂地接吻。存扣的一只手滑进了秀平的棉毛衫;在她丰饶的上身乱摸;手触处一片滑腻和滚烫。他的意识便回到了婴儿状态:他捉住她一只乳房;牢牢地捉住;生怕它像一只鸽子扑腾出去;他把毛茸茸的脑袋钻进棉毛衫;用嘴逮住另一只;只一吮;便吮出了一阵乱颤和呻吟。他们的身体到处在发生情况;勃起;膨大;翕张;分泌;唾液咽得山响。仿佛投桃报李;她也抓住他一样东西。她的手心感受到了满攥的充实;火烫;血脉〃噗噗〃地跳动;仿佛是一件活物;如阵前雄健的骏马;焦躁地嘶叫;刨着铁样的蹄子。他立刻就不安地扭动起来;喘着大气箍紧她;并把手插进她的腿间;手指在濡滑的蜜液里不住地探索…他俩没有做大人的事情;但他们照样在扭动和抚摸中走上了快乐的颠峰。他们感到奇怪极了。
他们心满意足;轻轻搂抱。像小夫妻。彼此亲爱地凝望着。他们开始交流心得。
〃弟;你刚才真大。像电筒…〃
〃姐;你水真多…〃
〃嘻嘻。〃
〃嘿嘿。〃
47、她开始流鼻血
参加县运动会过后不久;秀平的鼻子又发生了流血。
那天早上起床;秀平感到鼻子有些痒;用手揉时;手上竟沾有血疤子;再低头看;被单头上血斑点点的;就知道夜里鼻子流过血了。这次鼻出血使秀平心情恶劣起来;连续两天在班上闷闷地;不大搭理人。存扣看她脸色不大好;神色也不对;逮个空子问她怎么啦;秀平就哭起来;气恼地说自己得了啥倒头病啊;鼻子倒又淌血了;头还晕;提不起神…这怎个好啊。存扣说那咱去镇上医院看啊;有病闷在心里总不是个事啊;血老这个流法人咋吃得消呢;赶快去看!秀平说别忙;等几天我妈要和翠珍婶子上窑集逮猪崽儿;到时我要妈陪我去。存扣说;嗯哪;叫妈帮你好好查查…到时我也去。秀平说:嗯哪。
也是碰巧;秀平的姐夫大勇有一个建筑公司的朋友;帮他在吴窑弄了十几吨优质水泥;大勇得了信马上雇了条挂桨船赶早过来运;装好了船差不多也就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大勇心里高兴;对朋友和开挂浆的老秦说;咱们到街上馆子里去弄几盅;正好我有个小姨子在这里读高中;我去把她喊过来一起吃。
大勇在校园里问七问八地转了好一阵;才摸到秀平的宿舍。宿舍里闹哄哄地;今天食堂里加餐;大白菜烧猪肉;值日生聚精会神地在分;肉的多少和肥瘦要大致差不多才行;否则会有意见的。女孩们或站或蹲;把菜钵子伸成个圈;你一块;她一块;你一勺;她一勺。个个目光炯炯;又兴高采烈。小阿香爱吃肉;馋态可掬;尖着声音叫:〃那块五花的给我!那块五花的!〃大勇感到有趣;在后面笑起来;秀平扭头一看;惊奇地叫:〃姐夫;你从哪来的呀!〃
大勇说:〃我来装水泥的…别吃了;跟我上街吃去。〃秀平就把刚才分的菜倒回菜桶;说把你们吃。跳雀似地跟着姐夫出去了。
要出校门时秀平突然慢下来;红着脸叫了声:〃姐夫。〃大勇瞅瞅她;马上笑了;说:〃是想还带一个?〃秀平忸怩着不好意思说话。大勇就打哈哈;〃好了好了;快去把存扣叫来吧。〃
秀平飞快地跑到存扣宿舍。他已经在吃了;嘴上油光光的。秀平叫他别吃了;跟她一块上她姐夫那里吃去。存扣不肯;说我不去;我都吃了。但看到秀平脸挂下来了;只得悻悻地放下饭钵跟她出来;嘴里念念叨叨的:〃我和你姐夫又不熟;不尴不尬的…〃秀平笑着解释:〃不熟更要见;慢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