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空间-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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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住了,远程录像仪的录像镜头,本是自动地在调整著各个角度的,所以在反映景象的
萤光屏上,我们所看到那星球的表面是缓缓地移动著的。
当我们想笑法拉齐的时候,我们看到萤光屏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广场。
那个广场整个都是发光的晶体所铺成的,看来像是一面有阳光照射的大镜子,而在
这个广场之上,停著不少灰黑色的东西。
这种东西,即使是我们(我的意思是指我和白素),也可以看出,那是许多类似飞
船的太空交通工具,虽然它的形状十分像香蕉,和我们惯见的火箭和太空船的形状,大
有分别。
革大鹏吃惊的时间最短,他立即按下了一个掣,在飞船的周围,立时出现了一层紫
色的光芒。这是利用高压电所产生的保护光,这种光芒,可以抵敌殒星的袭击,但是不
是能抵敌这个星球上的“人”的武器,那却不知道了。
法拉齐叫道:“我们快掉头吧,这个星球上有人!”
格勒的面色也不免发青:“我们是在寻求宇宙中奇异的震荡,我想还是不要在这里
降落的好!”
我和白素紧紧地握著手,老实说,我的心中,也不想继续再向前航去。到一个有高
级生物的另一个星球上去,这究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谁知道那些高级生物他们对生命的观念怎样呢?但总不会和我们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那倒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但是我们看到革大鹏坚定的面色,他操纵著动力系统的双手
,甚至不震动一下,我不免为我自己的胆怯,感到惭愧。
所以我的心中虽然不愿到那个星球上去,但是我却没有讲出来。
这些人中,除了革大鹏之外,最镇定的大概便是迪安。革大鹏其实也不是镇定,他
只不过是好强,或许他的心中,也十分害怕,但是他却仍非要前去一看究竟不可!
我向迪安望去,用目光向他询问他的意见。迪安将头伸近传译机:“我想这星球上
没有人,要不然,这些东西就上来欢迎了!”
法拉齐道:“没有人?那些东西,难道是天生的?”
迪安补充道:“我指没有人,是说现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人。”
法拉齐道:“这星球中的人,已经完全死亡,和我们……我们的地球一样了?”
迪安道:“我不能肯定。”
革大鹏扬起了左手来道:“一切有关的人准备,我们应在这个广场上降落,格勒,
这广场的硬度是多少,快告诉我。”
格勒立即道:“是二十四点七,足够降落有余了。”
革大鹏又道:“那发光的晶体是甚么?”
格勒苦笑道:“不知道,光谱仪上出现的颜色,是完全混杂的的波状,那是地球上
所没有的一种东西,看来倒有点像……冰块。”
革大鹏回头瞪了格勒一眼,他是个受过严格的科学训练的人,格勒那一句“看来像
是冰块”的话,太不科学了,所以才激怒了他。
飞船的飞行速度,已在渐渐地减慢,而利用那星球的引力,向前飞去,到了更接近
那星球表面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忙碌了起来。
我和白素则在注视著那个萤光屏,星球表面上的情形,愈来愈清晰,我们看不到一
点点生物,所看到的,全是那种发光的晶体,几乎整个星体的表面,全是那一种奇妙的
东西。那个广场,在我们的飞船,渐渐接近的时候,才发觉它的面积,远在我们的想像
之上,它几乎占了那个星球表面的八分之一!
试想想,那就等于在地球上,大过整个南美洲了,整个南美洲,只是一幅铺满了晶
体的广场,这多么难以想像!
要在那么大的广场上降落,并不是一件难事。
尤其是飞船是操纵在革大鹏这样一个熟练的驾驶员手上,因之飞船停在广场上的时
候,几乎没有甚么震荡。
飞船停下来,我们几个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我们在作跨出飞船,探索这
个奇妙的星球,作遇到一切奇妙而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准备。我们沿著飞船的走廊,离开
了主导室,但是却不立即离开飞船。
我们根据仪器测得的资料,作了一切准备,我们带上了特殊的防寒设备,又戴上了
氧气罩,这才由革大鹏打开了飞船的大门,我们利用个人飞行带从飞船的大门出去,落
在那广场之上。
那广场无疑是“人”为的,因为它全是十呎见方,平滑无比的一块一块结晶体铺出
来的,比起这个广场的建筑工程来,地球上的七大奇迹,等于只是孩提的积木而已。
我们还未来得及俯身去观察一下,我们所站著的那晶体,究竟是甚么东西,但突然
之间,我们每一个人的面上,都现出了愕然的神色来。
我说我们每一个人,自然包括我在内,我当然看不到我自己的脸色,但是我的心中
,却感到了愕然。
我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个星球的表面,完全是死寂的。
但是,在我刚一站定的那一刹间,我的脑中,却“感到”有人在向我讲话,而只是
“感到”。这是一种奇妙而难以形容的感觉,似乎是在梦境之中一样 但这种形容,
当然也是不贴切的,因为即使在梦境中,我们总也是“听”到人家讲话,而不是“感到
”的。
但这时候,我却的的确确,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感到”有人在说话。而且,
从别人的脸上神色来看,他们当然也“感到”有人在说话了。
我所“感到”的话是:“欢迎你们来到永恒星。”
我和白素失声道:“永恒星!”我们两人讲得是中国话,而且是家乡话。
革大鹏和格勒也叫道:“永恒星!”他们讲的是他们的语言。
迪安也叫了一声,我听不懂,但我敢断定,他叫的那声,如果通过传译机的话,那
么一定也叫的是“永恒星!”
这表明我的猜测不错,我们都“感到”了同样的一句话:“欢迎你们来到永恒星上
!”
这又是十分奇妙的,如果是“听”的话,那么就存在著语言的隔膜,对方所讲的,
如果是一种你所不懂的语言,那么你就听不懂,就像我和迪安之间一样。
但如果不是“听”,而是“感到”,事实上根本没有语言,也没有声音,那就根本
没有言语上的隔膜了,每一个人所“感到”的,当然是他所知道的,要不然,就不会“
感到”甚么了。
我们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叫出来的。
接著,我又“感到”有人在说话了:“是的,永恒星欢迎你们来,你们可以说永恒
星上的第一批访客,我们当然欢迎。”
法拉齐忍不住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在说话,你们听到了没有?”
革大鹏粗暴地道:“胡说,甚么声音也没有!”
法拉齐道:“是的,甚么声音也没有,但是有人在讲话!”
我大声道:“我们无意中来到这个星球,如果表示欢迎的话,你们在哪里?”
我最后一句话,鼓足了勇气,才讲出来的。
因为随著这一句话所出现的,可能是不知甚么形状的怪物。
我们都屏气静息地等待著。
但是我们却没有见到甚么,我们也没有听到甚么,只是“感到”一阵笑声,一阵十
分好笑,也可以使人相信毫无恶意的笑声。
在“感到”了这阵笑声之后,我们每一个人的神色,都不禁松驰下来。
但也就在那一瞬间,我却又感到了极度的恐惧:我们已来到了一个地方,在这个地
方,我们见不到任何生物,但我们却可以“感到”有人在“讲话”,有人在“笑”,而
且,那“讲话”和“笑声”,还那么容易操纵我们的情绪!
我们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要“他们”是有著恶意的话!
我的恐惧感,迅速地传给了别人,每个人都感到,在这个星体之上,我们实在连一
丝一毫,最低限度的安全感都没有。
然而,也在这时候,我们又感到了一些“话”:“你们放心,虽然你们脑电波的频
率,是如此之低,如此之容易受影响,但是你们绝不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们是永恒的,
我们在一个永恒的星球上,永恒地存在,任何东西,只有在怕被人伤害,已被人伤害的
情形上,才会伤害别人,我们既是永恒的存在,绝不怕有人来害我们,我们为甚么还要
伤害人?”
我喃喃地道:“永恒的?那是甚么意思?”
革大鹏道:“永恒的生物?”
白素扬起了双眉:“你们自称是永恒的,我不信宇宙间有永恒的东西!”
白素在讲完了那句话之后,脸上突然红了一红。
我们都可以知道白素脸红的原因,因为我们在同时,都“感到”那讲话的人在说:
“你对宇宙的事,知道多少呢?”
革大鹏道:“既然没有恶意,那我们不妨可以见见面,为甚么还躲著呢?”
我们立即又感到了回答:“我们全在你们的周围。”
我们大吃一惊,四面看去,甚么生物也没有。老实说,我不是没有想像力的人,我
已经想到,这个星球上的高级生物,或许小得像蚂蚁一样。我们都被地球上高级生物大
小的概念束缚了,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其他星球上的高级生物,也必然要和我们一样大小
。
所以,我立即向地上看去,希望发现一些微小的生物。
但是,我却仍然未曾看到甚么。我虽然有想像力,但我却难以想像,一个星球上的
高级生物,会是我们肉眼所难以见到的微生物!
革大鹏几乎是在怒吼,他道:“你们在哪里?为甚么我看不到你们?你们的身子有
多大,你们是甚么样子的,你们是甚么?”
我们都得到了回答:“我们实在不是甚么,也没有甚么样子。”
这时,连革大鹏也不得不以手击额,怀疑自己是在噩梦之中了。
我们可以接受时间上的颠倒,但却没有法子接受有一种“没有样子,不是甚么”的
生物概念!
白素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表现出她女性特有的镇定:“解释得明白一点好么?我们
是属于两个不同的星体的,请原谅。”
回答来了:“当然可以,先请你们相信,我们绝无恶意,然后会给你们看一些东西
,并且希望你们,不要吃惊。”
我苦笑著道:“我们已经吃惊够了,只怕也不能再继续吃惊了!”
我又立即感到对方的反应:“当然你们会吃惊,正如刚才那位小姐所说,我们属于
两个不同星体,对所有的一切,具有不同的概念,当你们看你们从来也未曾见过,而且
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像的东西时,怎会不吃惊呢?”
革大鹏道:“好,我们准备吃惊,你们要给我们看的东西在甚么地方?”
我们感到的回答是:“在我们博物院中,这博物院是在……照你们地球上的所谓光
阴来说,是一亿多年以前所建造的了,你们等著,有飞艇来了。”
我们才“感到”那句话之后不久,一艘香蕉形的东西,便无声无息,快到极点地来
到了附近,停了下来,那“飞艇”十分大,足有四十呎长,一停下来之后,像打开了一
扇小门,出现了一个小洞,那个洞,大约只有一呎半见方,我们不禁为之愕然。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脑中又有了感应:“对不起得很,这种飞艇是一两千万亿之前
的东西,那时候,我们已进化得十分小,所以门也开得很小,要请你们挤一下,才能进
去。”
我们之中,怕没有一个人明白,“进化得十分小”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直到我们在那个“博物院”中,看到了这个永恒星上生物的“进化史”,我们才明
白,然而当我们明白了的时候,我们只觉得身子烘烘地发烧了,一种如梦的感觉,几乎
令我们感到自己并不存在。
我们钻进了那飞艇,飞艇中并没有人,但是飞艇却立即起飞了。
革大鹏在飞艇的前部,略为看了一下:“他们不知道躲在甚么地方,飞艇是接受一
种极其微弱的无线电波操纵的。”
我们又感到了笑声。
然后,飞艇停了下来,我们被“请”出飞艇,来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晶状体之前,
我们又被“请”在一个小洞之中,进了那个闪闪发光,形状怪得难以形容的“建筑物”
之内。
里面十分空洞,用来建筑那座建筑物的晶体,是半透明的,所以内部十分光亮,我
们只看到有几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我们被“请”坐,当我们坐下来时,我们都得到警告:“请不要吃惊,你们所看到
的,完全是模型,虽然他会动,但那完全是假的,你们第一个所看到的,将是七十六亿
年之前的我们,那时,我们的星球是在银河系的边缘,距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