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鱼乐-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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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然在超市里逛来逛去，看着身后的男人推着购物车紧紧地跟着，心里还有些满意。
　　还真不知道买些什么？回头正想问问，却看见易风一脸着急的样子，好象是恨不得马上离开。心里的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就这么不耐烦吗？每天等着请我吃饭的人多着了，还不知好歹。
　　易风看见施然黑着脸，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生气了，但是自己还真的是有点来不惯这里，每一样东西上的标价都让易风惊半天，更何况这些还是宝宝最想买的玩具，曾经在电视里面看过，但是却一直都买不起。
　　最喜欢的宝宝，以前都不能够给他买喜欢的东西更何况是现在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消瘦的脸颊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施冉心里突然一阵惊跳不已，除了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疼以外，居然觉得他有点病美人的模样，劣质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大了不少，让人想起了了“衣带渐宽”。看得自己一阵心猿意马，全身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难道真是禁欲了半个月，见着一个人就顺便乱发春，自己的身体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心里慌乱地转过身掩盖住下身的狼狈。
　　“你快点帮我选两样。”
　　“我，我不知道怎么选。”
　　“你笨啊，这个都不知道。”施然急忙向洗手间走去，丢下了一句话：“喜欢什么，就先拿着。”
　　可能是出于私心吧！虽然施然邀自己一同回家，还让自己帮他参谋东西，可能是看着自己也是父亲的缘故，比较懂得小孩子到底喜欢什么。
　　于是易风选了一些玩具，全是宝宝喜欢的。心里暖洋洋的，仿佛就是自己给宝宝买似的。

　　离婚

　　“这个，怎，怎么好意思。”易风不知所措地把手藏在身后。“我不能收。”
　　施然有些不耐烦了，今天本来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却在医院看到眼前这男人一副颓废的模样，心血来潮地要送他回家，还在车上别别扭扭的。
　　觉得自己没有借钱给他宝宝看病，多少有点不舒服，更是讨好般似的去买了一大堆玩具，这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是多大的诱惑。
　　一个大男人抱着这么多的玩具站在路旁，而对面的那个人还不愿意收下，就这样僵持着。
　　“你脑壳有病啊，你不收，难道让我拿回家去，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
　　想着施然还是单身，这些儿童玩具放在家里的确有些不妥，但自己已经受了他很多的帮助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把礼物收下后，心里想着他不过也就一个俗人，就这么好打发。
　　“施然。”易风见他马上就要上车走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舍，也许在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朋友陪在身边，哪怕是什么也不说，就算是被他狠狠地骂一顿，也比一个人孤寂地呆着好。“到我家里去坐坐吧。”
　　说完后便有些后悔了，自己去过施然家很多次，而却从来没有邀他到自己家里来，因为太寒酸了，太窘迫了。
　　现在一个人在家，窄小的屋子居然略显得宽敞，但是在施然眼里却是算不得什么的。
　　他应该会拒绝的吧，毕竟只要站在了这里，就可以想象得出房子的糟糕，他那么骄傲的人是不屑于来这种不入眼的地方。
　　“好啊。”
　　没有想到施然居然答应了，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在外面忙了大半天了，可是家里的地板没有拖，还有一些衣服没有来得急洗……
　　站在门口，易风努力不去在意施然瞬间阴沉下来的脸，看来邀请他来果然是错误的举动，等会进去过后，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易风用一只手抱住玩具，想腾出另一只手去将荷包里的钥匙摸出来，但玩具实在是太大了。
　　“在哪里？”看着眼前的男人笨拙的模样，施然终于开口了。
　　“恩，什么？”
　　“你猪啊，我说钥匙！”
　　“哦，在右边的荷包里。”由于走得匆忙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把钥匙放在了哪个荷包里。
　　施然伸出修长完美的手，摸进易风右边的荷包里，夏天本来就穿得凉爽，更何况还是多年的劣质裤子。
　　伸进去的手突然被触电一般颤抖了下，薄薄的料子根本是摆设一样，感觉到手掌下散发地热度的皮肤，施然的手仿佛被烧起来了一般。
　　“根本没有，你耍我啊？”故意大声斥责来掩饰心中的热血沸腾。
　　“我，我没有，要不你摸一下旁边的荷包。”
　　施然站在易风的身后，手有点止不住的微颤，最后的一个荷包就在身后。
　　他有些怀疑男人是不是故意这样放的，也许就是这样，为的就是别人能这样帮他拿钥匙。想到平常都是那个黄脸婆来做这事，看来他还不算是太过呆板，这也算是有点情趣。
　　坐在了屋里，施然丝毫没有受到闷热的天气的影响，几年前的老式风扇在眼前摇摇晃晃，没有想到在这个市里自己居然还有这么穷的朋友，以前也是知道他过得不好，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房里窄得就快展不开脚，还有些混乱，施然一阵气闷，咒骂个不停，男人也只是一边收拾房间一边道歉。
　　施然坐下后仔细地摸着自己的手，想到刚才它所受到的所谓的艳遇，虽然男人是瘦得不行，但是他的臀部确实很有触摸感。
　　“宝宝还没有醒。”僵持着的气愤让易风坐立不安，开口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恩”
　　“谢谢你的礼物。”
　　看着施然没有回答，但脸色已经比先前好多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我离婚了。”
　　“恩。”
　　听到施然平淡的回答，易风心里突然发疼，的确也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交情真的算是很好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又想起来近日的悲伤。
　　那天自己心里还在想等阿青回来后怎么问她，要好好的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多的钱究竟拿去干了什么？可笑自己还一直念着挂着，还时常关注房价信息，原来这些都是白作功。
　　等了几天都没有回来，努力劝自己算了吧。也许阿青真的有难言之隐呢？她毕竟是宝宝的妈妈，自己的妻子，钱，没有了，大不了自己以后再节约一点，总会买到房子的。
　　这样想来，胸口才没有先前的闷的疼。最后还演变为阿青怎么还没有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终于还是见到她了，可是一同来的还有个男子，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平常给阿青打电话的人。穿着非常正规的西装，不像自己一件洗得发白的汗衫，还有就是一条短裤，已经陈旧的拖鞋，手里还拿着拖把。
　　把他们迎了进来，心里还思考着等会怎么和阿青好好谈谈。
　　没有想到的是，优雅的男人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带里拿出了一个炸弹，离婚协议书。
　　“易风，我们离婚吧。我受够了。”在狭小的房间里，阿青说道，但眼里却有止不住的雀跃的神采，刺疼了易风的眼睛。
　　“阿青，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想到如果真的离婚的话，宝宝怎么办，宝宝怎么办，连话里都带有浓浓的哀求和悲伤。
　　“我就要这样说，你看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这生活还真没法过了。”萧青坚决的说到，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易风是个好男人，勤劳节俭，一心一意。可是生活不是这样的，没有钱就什么都过不好。
　　最后易风也没有办法，萧青是胜券在握，她知道自己能够说服他的，因为易风对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爱，他有的只是强烈的责任心，他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不过如果这些都出现了危机，他要的也只有宝宝了。
　　离婚就这么快，心里好象少了什么，一个家就这样没有了，只剩下自己和宝宝。
　　想着心里莫明的悲伤又涌上的心头，眼睛也是涩地发疼。正准备开口对施然述说点这几天的委屈，可是还没有开口。
　　“我先走了。”
　　本来就不算是高档的门在施然的大力下搭得尤为惨烈。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提前遗弃掉了。
　　施然坐进车里，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上。“该死，可恶。”
　　狠狠地拍着喇叭，想着刚才易风抬起头来可怜地望着自己，眼里还涵着泪水，他的可怜样也不是没有见过，可这次感觉确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听到他说已经离婚了，作为朋友，本该安慰几句的，可自己就是说不出口，因为没有感同身受的悲伤，而是莫名其妙的愉跃。
　　“真该死。”

　　梦醒

　　“爸爸，这个好可爱啊。”宝宝拿起玩具快乐地说着。
　　“恩，喜欢就好，这些都是施然叔叔送的。”易风伸手摸了摸宝宝的头溺爱地说着。
　　宝宝玩累了终于睡下了，易风走出房间，突然全身瘫软在地上，真的是太累了。
　　和阿青离婚，自己虽然没有用多少费用，但是因为以前的钱全都是她在管理，更何况的是已经被她花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手里根本是没有钱了。
　　厂里不景气，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拖，口袋里只剩下少许的钱，房租也快要到期了，宝宝的病还没有恢复，需要吃药，这些都是要钱的。
　　突然觉得很累，原来这个就是阿青要走的原因。
　　最近老是加班，还好加班费是会应现的，但也是少得可怜，和要支出的相比还差很多，该怎么办才好。
　　等施然下班回家时，刚走近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傻傻地站在那里。
　　开了门后：“还不快点进来。”
　　看着那个男人弯下腰去换鞋子，其实也是旧得不行的，连穿的袜子也有两个小洞。还真是一副寒酸的样子。
　　屋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易风端坐在沙发上，腰杆挺地直直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这里真的是很不适合自己，太过豪华了吧。
　　“喝水。”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呢？”
　　易风咽了咽口水，略顿了口气才有些紧张地说到：“施然，你最近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又借钱，你昨年借的都还没有还。怎么老是借钱。”施然有些不满了，难道只有借钱的时候才会到我这里来，把我当的是什么，摇钱树啊？
　　听到这里，易风脸上一阵难堪，急忙解释说：“最近没有发工资，手里有点紧。”
　　没有发工资？施然记得他是在什么厂里上班的，效益也不怎么样，这个倒还是合情理。
　　看见施然只是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望着自己没有回答，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朋友，三番四次地来给他添乱，真是过意不去，但自己也不能退步了，如果真是借不到钱的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这里也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了。
　　“因为离婚用了不少的钱。”其实是所有的积蓄都没有了。
　　“宝宝生病还要用很多的钱。”
　　“家里……”
　　易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连握着杯子的手也有些发抖，腰杆也没有了先前的挺立。看着施然慢慢黑沉下来的脸，哆哆嗦嗦地急忙解释到：“其实，这些都小困难，我，我这次也借不了多少钱。”说到最后已经无地自容了，都怪自己不该这么罗嗦，可是真的想对朋友述苦，最近过得真的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施然肯定以为自己找了这么多的借口是为了多借点钱。
　　施然的脸色越来越糟糕，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阴沉地瞪着自己。
　　看着施然收脚站了起来，易风头脑突然“轰”的一声。如果真的被赶了出去，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手一发软，杯子也没有握得紧，凉凉的冰水把裤子打湿了一大片，也只是连忙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趁起身来，狼狈地抓住施然的手臂，带有点哀求的味道说：“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我借不到多少钱。”
　　还没有等易风说完，施然就大喝一声：“放手。”猛地甩开他，也不管他了，径直往卧室。
　　把上次取出来的钱拿出来后，狠狠地仍在床上，心里是满满的气闷。这个猪头，原来过的居然是这样的生活。
　　易风忐忑不安地坐着，心里有点侥幸，还好没有被赶出去。
　　施然走了出来，脸色比先前稍微缓和了些。
　　“这个先拿着。”
　　易风从施然手中接过用报纸包好了的钱，只凭重量肯定也有不少。眼睛突然一阵发酸，“谢谢，我会还的。”
　　“恩。”施然转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
　　突然施然的全身就如绷紧了的钢丝绳一样，动弹不得。心里一阵波涛翻滚，热血沸腾。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由于心生感激的那个男人突然扑了过来，正死死地抱着施然的身体，把头低下埋在肩上，呜咽地说着一些委屈，感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