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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醉眼看剑-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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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程天任也没想到褚云飞会如此爽快,忙抱拳道:“前辈客气了。”

听了这番对话,陆剑芸方才醒悟过来,原来程天任要自己留下是要帮这个忙,忙道:“有用得着我和师哥的地方程兄弟只管咐吩,只是有一点先说明白,我们留下来却不是为藏宝图。”

一阵暖意直流入程天任心底,他向陆剑芸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陆姊姊、丁大哥。”

“你们在这里争劳什子图,我却并不稀罕。”一直站在程天任身边默不作声的叶知秋忽然懒洋洋的道,“又与姓成的姓败的没什么交情,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吃几碗酒。”说罢摇摇晃晃的拖着脚步向外走去。程天任自然知道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但此事是能勉强的来的?其它诸人心中都把对方看做争抢藏宝图的对头,少一个人便少了一个对手,自然乐得叶知秋离开。是以众人眼睁睁看着叶知秋离去了,并没有一个人阻拦。

吴月忽然大声道:“咱们不在乎去拚命,但若有人趁这机会私吞了藏宝图,或者在图上做了手脚,那又有谁知道?”话虽刻薄,却也言之有理,众人目光便一齐向程天任望去。宁丽华娇笑道:“程兄弟,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但这件事若处理不当,难免有人心里不舒服,咱们还得想个妥贴的法子才是。”

程天任想了半天,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道:“不知宁姊姊有什么好办法?”

宁丽华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我倒有个主意,这个办法虽可让大家都放心,但对程兄弟却有些不公平。”褚云飞故意顿住了,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程天任忙道:“只要能让大家放心,我绝无二话。”

褚云飞沉吟半晌,才缓缓道:“藏宝图还是由程兄弟保管,咱们都在图上做个记号,这记号只有每个人自己清楚,若图有丝毫改动,那记号必已变了……”

“这叫什么办法!”宁丽华只道褚云飞有什么高明的主意,没想到是如此,不禁大失所望,脱口而出,话既出口,又有些后悔,瞅了一眼程天任,便不再说话。

洛秋生却接着道:“大哥说得确是个好办法,只是若程兄弟若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再清楚不过。

“不错,咱们确实应当着意保护程兄弟。”褚云飞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道“历来各门各派都有些不传之秘,这其中不但有招式、内功,还有独门毒药、解药。本门的毒药也只有本门的解药才能解除,是以这毒药便似一把独一无二的锁,被它锁住了,也只有那一把钥匙才能解开。”

“褚老大的意思是要程兄弟吃下你们各派的毒药?”钟无仇惊呼一声。

褚云飞眼光一闪,盯在程天任脸上,默默的点了点头。屋中一时鸦雀无声。

“若是有一门派出了意外可怎么好?”静远脸色苍白,声音十分微弱。

“这位小师太说得不错,”陆剑芸也气呼呼的道,“若是有人故意不拿出解药来,程兄弟岂不是被无端的害了性命?”

陆仁远蹦起来,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叫道:“你们害死了大哥,如今又想害程兄弟!先要了我的命再说!”说着眼泪已流了下来。褚云飞不便对两个女子说什么,却冷冷的对着陆仁远哼了一声,屋子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前辈,就从你们归云寨开始吧。”程天任忽然说话了,他的话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一件与已无关的事。

“程兄弟……”陆剑芸骇然道。

程天任打断她的话,笑道:“陆姊姊,你看我可像那么短命的?”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陆剑芸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只得住了嘴。

褚云飞自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递过来,道:“这粒龙炎焦骨丹五日之后才会发作。”程天任接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吞了下去。褚云飞伸出大拇指晃了晃,却并没有说什么。宁丽华摆着柳腰扭过来,道:“程兄弟放心,只要姊姊活着,一定把解药交到你手上。”

程天任淡淡一笑道:“多谢。”接过她递过来的药丸,也吞了下去,却把目光转向峨眉派。望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倒的静远,他心中有些不忍,故意满脸轻松的道:“他们两派一味辛辣,一味甘甜,不知道峨眉派的是怎样的味道?”

仪真师太冷哼一声道:“我峨眉山向来只有救人的丹丸,从无害人的毒药。”

“现在就请大家在藏宝图上做记号。”程天任说着伸手去取藏宝图,谁知手却停在怀里,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程兄弟,快把图拿出来吧。”宁丽华有些焦急的道。

“图不见了!我明明……”程天任喃喃自语着,忽然抬起头来,望着门口。

“叶知秋!”褚云飞与钟无仇几乎同声喊出这三个字。随着这声喊,众人已一窝蜂的向外追去。

出了门,众人分作几批向奔向各个不同的方向。程天任沿着小巷奔了一程,不见叶知秋踪影,却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他猛然回过头来,只见不远处清远正不即不离的跟着自己。他顿住脚,清远竟也止住脚步。他向清远迎去,清远脸上竟露出慌张的神色,转身向来路奔去,一边奔一边回头张望。程天任追了几步,见这情形,又止了脚步,返身复又向前行去。清远见程天任没有追来,不由松了口气,心中竟又莫名的有些失望。她犹豫了一下,又展开身法向前追去。几个纵跃,忽然失了程天任的踪影,心中一阵慌乱,正抬眼四下里张望,忽听背后响起程天任的声音:“苏家妹子,你在找什么?”

清远吓了一跳,蓦然回过头来,见程天任正笑眯眯的瞅着自己,心知上当,身子一折,想从他身边绕过去。程天任哪容她逃走,脚步一移又挡在她面前。清远险些撞上程天任,当即红了脸,又急又气的道:“你快让开,若被我师父看见了,饶不了你。”

程天任见清远连嗔带羞的模样,心中只觉十分开心,忍不住嘻嘻笑着道:“仪真师太来了最好,我倒要问问她,峨眉派的规矩难道是只兴跟踪别人,倒不许别人说话么?”

“你,你……”清远急急的说了两个“你”字,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抬起头来,眼中已噙了泪。

程天任见清远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心中一阵怜惜,不敢再玩笑,忙道:“倩儿妹妹,你别着急,都是我不好。”说着已让开路来。

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清远见他让开路,反倒有些失望,她瞅着程天任,心中的悲苦已化作无限的委屈和气愤,咬着牙道:“谁是你的苏家妹子,你轻薄别人使得,我峨眉弟子却不许你如此无礼!”

程天任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怎地说变就变,毫没一点征兆?他心中虽有些委屈,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得陪着笑道:“我原本就叫你倩儿妹妹,只不过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你竟不喜欢,我就叫你清远小师父吧。”

“谁稀罕你叫!”清远赌气似的嚷了一声,嚷完了又有些后悔,低头寻思了片刻,忽然幽幽的道:“你为什么还留着那把小木梳?”

程天任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小木梳的事,小心的道:“你送我东西,我自然要小心保管。”

听了这话,清远又有些生气,她一跺脚,道:“既然留着我的木梳,为什么又跟人家,跟人家……”下面的话实在又说不出来,只是气呼呼的扯着自己的衣袖。

程天任实在不明白“人家”是谁,留着她的木梳跟人家又有什么关系,想问个清楚,又怕惹清远生气,只好闷着头想。看着清远又急又气的样子,他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刚要开口,忽听巷口传来叫声:“人在这里呢!”

程天任向说话处望去,只见几个西夏弩兵从巷口奔进来,他们边跑边擎着手中的弩匣瞄准程天任与清远。程天任虽不惧这几个西夏兵,却知道这弩箭厉害,况且他们若叫来帮手,再脱身就难了。忙挽起清远的手,低声道:“走!”说罢提气轻纵,已跃上旁边的屋脊。西夏兵见状大惊,触动弩匣,十几支弩箭向二人射去。二人早已展开身法,刹那间消失在屋宇之间。

叶知秋离了群雄所在的民居,立时展开法,如一溜轻烟般向东城掠去。不需多时,他已到了镇西王府。他放慢脚步,向王府大门走去。门子见他邋遢的模样,皱着眉喝道:“这里是你要饭的地方么?快滚!”

叶知秋摇头嘻笑道:“好个不开眼的奴才,快去叫孔仲文出来迎接。”

门子怒道:“孔先生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举拳向他胸口击去。叶知秋见那拳来,不躲不闪,只伸出一根手指,向那拳上一拨,门子便如一只陀螺般转了起来。叶知来绕过门子,边向里走边高声叫道:“仲文兄,故人来访,你竟不肯出来接一接么?”他声音虽不大,但这声音却并不消散,在诺大个镇西王府传播开来,似乎无处不在。

孔仲文正在书房中整理着来自各处的最新消息,一边拧着眉头细思量着眼前形势,听了这声音,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书房,向大门口迎去。等他来到门口时,镇西王府的家丁已经七倒八歪的躺了一地,叶知秋袖着手,嘻嘻笑着向他道:“仲文兄,你就是如此管教手下的么?”

孔仲文苦笑道:“误会,误会。知秋兄里边请,请。”叶知秋笑了笑,并不客气,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孔仲文引着叶知秋到了厅堂,叶知秋也不客气,就在首座坐了,扫视着屋内陈设,啧啧赞道:“求仁得仁,仲文兄如今果真位列帝师,可喜可贺。”

孔仲文叹了口气道:“想当年咱们携手秋闱,是何等的书生意气!若不是宋朝君昏臣弱,凭你我的才识胸襟,必是位极人臣,小弟也不必流落番邦,知秋兄又怎会寄居闲云?”

叶知秋落寞的一笑,道:“那时年少轻狂,只道出人头第是人生一大快事,如今才知道,闲云野鹤才是人间至乐。”

孔仲文十分不以为然,脸上却不便露出这等表情,只得耐着性子道:“十几年过去,当真物是人非。那日若不是知秋兄先与我说话,我倒真认不出老兄了。”

叶知秋哈哈笑道:“你未必认不出我,只是想不到我是个偷儿吧。”

孔仲文笑了笑道:“知秋兄游戏人间,小弟当真羡慕的紧。”说着话锋一转,道:“那件事,知秋兄考虑的怎样了?”

叶知秋打了个哈哈道:“既然仲文兄羡慕,不如这就随小弟云游去如何?”说罢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他自怀中掏摸出一样东西,道:“这便是你要的东西了。”

孔仲文瞅着那卷轴,眼中放出光来,忍不住伸手去接,叶知秋却倏然缩回手,乜斜着眼睛道:“做买卖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货我已带来,想来仲文兄是不会诓我的。”

“知秋兄稍待。”孔仲文满面带笑的站起身来,出了客厅,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靠墙的一只书箧,自箧底取出一本书,望着书上的“扁鹊医书”四个大字呆了一呆,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去管那书箧,转身出了住处,急匆匆向客厅走去。谁知刚出了角门,只见李先儿正急急奔来。

“孔先生,末将无能,让那帮逆贼逃走了,请先生发落。”李先儿一边叉手施礼一边叙述着“逆贼”逃跑的经过。

孔仲文摇了摇手,打断他的话,道:“这帮人个个武功高强,原不会轻易就范。这也是我的疏忽,先儿不必自责。现在有一件要紧事,还须你亲自走一遭。”

孔仲文虽未加责备,李先儿心中毕竟有些不安,听有将功折罪的机会,精神一振,道:“孔先生自管吩咐,这次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把事情办妥。”

孔仲文道:“这群贼子虽武功高强,毕竟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但他们与守城将士串通一气,便是个大大的麻烦了。你现在便去南门,名为协助铁兀利得守城,暗中却要刻意提防,只要发现可疑人等,就地格杀。”

李先儿眼睛一亮,右手的拳头击在左掌心,大声道:“再叫这些贼子走脱一个,孔先生只管拿了我这颗脑袋去。”说罢转身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切记,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孔仲文对着李先儿的背影叮嘱了一句。李先儿头也不回的答应一声,出府去了。孔仲文望着李先儿的背影又把事情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直到感觉万无一失了,才拧身向大厅走去。

“我还道仲文兄反悔,舍不得家传的宝贝了。”叶知秋乜斜着眼,笑嘻嘻的道。

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孔仲文顺水推舟道:“这本医书传自上古神医扁鹊,在我孔家已历六世,如今眼看要断送在我手中,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不过,既然与知秋兄先已约好,岂能失信!罢了,这书你拿去。”把书交到叶知秋手上,他又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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