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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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弱陪笑道:“小王爷,水冰清真的是抱恙很久了,唱歌跳舞基本上都忘光光。你叫她去寿筵献舞,没准真会扫兴王妃的好兴致。不如依她所言,另请高明好了。教坊中能歌善舞的多得是,未必就差她很多的,你何必非要她不可呢?”
“不是我非要她不可,是王妃指明非要她不可。她抱恙久矣吗?看起来气色不差呀!”李略瞄了不远处立着的水冰清一眼,淡然地道。这话倒也没说错,水冰清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早就养得面若桃花,再加上这阵子有阮若弱时不时地过来陪她宽宽心,实施了精神解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面貌好得很。说抱恙久矣,确实蒙不过去。
阮若弱顿时哑然。
“王妃既然要她献舞,她就得去献舞,否则才真是扫了兴致呢。歌舞都忘光了?没那么容易就把十载苦学忘光掉的道理吧。就算是真忘光,也趁着这十几日的功夫赶紧学回来。若真是误了王妃的寿筵,她有几个脑袋来担当。”依然语气淡然,但字里行间有玻璃碴末纷飞,一个不小心就能擦出血来。
放下车帘,不再理会阮若弱,李略再次开口唤了一声:“秦迈。”秦迈亦再次扬鞭策马地离去。阮若弱没有再追上去,听听他刚才的语气,也知道追上去无益了。唉!这下真是要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和水冰清一块回到花月楼她的房间,关上房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哪里知道这么多解围救难的办法。”阮若弱都要快烦死了。
“既是这么着,那我赶紧去撞破头养伤好了,他该不会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去献舞吧?”
“他不会从病床上揪你起来去献舞,他只会直接要了你的脑袋。”
水冰清骇然,“这点小事就要人脑袋?还有没有王法。”
“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阮若弱嫌她迟钝,“你以为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呀!这里是唐代,是李氏王朝,他们的话就是王法。你忤逆了王妃的意思,宁肯自残都不肯筵前献舞。你这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不灭了你杀一儆佰,他们还如何坐江山治天下?”
水冰清怔了半响,“如果说来,要么就去筵前献舞,要么就干脆自己去一头撞死了。”
“然也然也,就是这两个选择了。你是要为玉碎,还是为瓦全?”
“我当然不想玉碎了,可是瓦全我也没办法顾周全不是?你还不知道我,我能献得出舞吗?”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会跳舞吗?”阮若弱不死心地问。
“那倒也不是,我的交际舞跳得不错呀!快三慢四恰恰都能跳几个花样出来。要不你配合我去寿筵上跳个双人舞来着?”
“我跟你去跳?”阮若弱忙摇手不已,“那可不行,阮家三小姐跟一个青楼女人同台献艺,阮家不轰我出去才怪。我可不想流落街头。”
水冰清不服气,“青楼女子怎么了,青楼女子不是人啊!”
“是,青楼女子也是人,但是人下人。社会就是这样的分出三六九等,等级森严。在最底端的就是要被人踩,不用抬脚就能踩死你。你不服气也没用。”阮若弱一针见血。
水冰清哑然。
“以前没被人踩过吧?”阮若弱忖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问。
水冰清呆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没头没脑的答上一句:“以前我上班的那家房地产公司,是我爸爸集团里的产业之一。”
原来如此。阮若弱摇着头苦笑。“你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刘公子。别再想从前的生活,眼下你得习惯被人踩。”
可怜的刘德华,含着金钥匙出生,曾几何时有得是福气。必定天天都过着百分百自由的生活,一点责任都不必负,只要玩玩玩玩玩。想想他眉飞色舞说过的那些业余爱好也便知道,是一个多么会玩的人。唉!这个现代社会里的富家子弟,魂魄却来到古代做了青楼女子。亏他也撑了这么久没疯掉,阮若弱倒是有些佩服起他来了。
“怎么习惯啊!你有被人踩过吗?”水冰清闷闷地问。
阮若弱一声轻笑,“刘公子,你这话问得太天真了。哪朝哪代,不是一个人踩人的社会?我要在社会上求存谋生,岂有不被人踩的道理?差点没被人踩死。不过我比较能扛,踩倒了就赶紧再爬起来,有屡败屡战的信念。这样被人踩着踩着,慢慢地锻炼出一身钢筋铁骨。现在一般人不敢来踩我,怕一个不小心会崴了他们的脚。”
阮若弱言笑晏晏,仿佛在叙述与她无关的事情。然而她生命中曾经的暗礁跌宕,全隐藏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段话里。水冰清看了她半响,一句字都说不出来。
“你既然有那么点舞蹈基础,要不干脆先去学一学唐代的跳舞唱歌好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阮若弱把话绕回正题。
“你说得轻巧,他们要得是长安城舞艺第一的水冰清,就我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几下招式,能蒙得过去?”水冰清愁眉苦脸。
“唉呀!管他呢,你先去学着再说吧,没准你天赋异禀,学一天相当人家学一年呢。”阮若弱哄他。
“你以为是武侠小说,拣到一本武林秘籍不日内就能练就盖世神功。我自问没那个本事。”水冰清不抱以乐观态度。
阮若弱发脾气了,“叫你去学你就先去学嘛!能在舞台上比划出个两式三招,总强过你站在台上当木头吧。你不是说过,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一切都听组织上安排吗?我现在就安排你先去学舞,快去。”
她一发脾气,水冰清不敢多言了。老老实实别别扭扭地去找老鸨,说要练习练习生疏已久的舞技去了。
阮若弱一个人不想在花月楼里呆,便闷闷地出了楼,闷闷地在街上走。长安街头依然绿意盈盈、生机处处,商肆店铺层次鳞比,热闹非凡,她却已经没有观赏浏览的雅兴了。
走着走着,突然她散漫的眼神被街角一处吸引住。那是几个异域女子在载歌载舞,袅娜娉婷的身子如风中杨柳轻摆,姿势曼妙轻盈,煞是好看。而浓郁的异族风情更是引来围观众人一连串的叫好声。阮若弱在一旁看了半天,眉头一展,计上心来。
第 24 章
“什么,在静安王妃的寿筵上跳恰恰舞?”水冰清惊道。
“是呀!快三慢四都需要舞伴,恰恰就不必了。而且这种洋舞,在唐代没有人知道你跳的优劣好坏与否。你一个人爱在台上怎么转悠就怎么转悠,绝对没有人质疑水冰清的舞艺是否有失水准。怎么样,我这个点子不错吧?”阮若弱为自己的好计谋眉飞色舞。
“可是,这种舞蹈在唐代会不会受欢迎呀!别王妃看了不喜欢,我白辛苦一场还是要搭上脑袋岂不冤枉。”水冰清犹有疑虑。
“你就放一百个心。唐代是一个兼容并蓄的开明时代,来自异域的舞蹈不知道多受欢迎。胡旋舞、回回舞、柘枝舞……都有市场的很。你这支恰恰舞一面世,没准就攻下了长安娱乐市场歌舞一派的半壁江山。”阮若弱给她打气。
“可是,”水冰清又‘可是’了,“连套音响设备都没有,跳恰恰舞能跳出什么味道来呀!”
“又不是让你去参加什么国标大赛,你穷讲究什么呀?”阮若弱不耐烦了,“不过是让你在王妃的寿筵上蒙混过关罢了,你还真打算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倒不至于,不过,音响可以不要起码也得要个舞曲吧,不然怎么跳?舞蹈总设计师,你准备给我的恰恰舞安排个什么乐器伴奏?”水冰清还有疑问。
阮若弱对这一点早成竹在胸。“我方才看到街头有人跳了柘枝舞,这种舞以鼓为奏,舞者在鼓声中出场,极富韵律感。恰恰舞也是节奏感强的一种舞蹈,我们就套用一下柘枝舞的路数好了。你去找老鸨,跟她说要排练一出新式舞,让她找几个好鼓手来。然后你再自己想一个比较适合的恰恰舞曲,把旋律哼给他们听,让他们编个相应的鼓乐出来,不就结了。”
水冰清心服口服,“你还真是有办法,什么棘手的事情到了你手里全部摆平搞掂。”
“那是因为我一向习惯自己处理自己的一应大小事宜,久而久之,训练出了处事应变的能力。不像你们这些公子哥,生在花柳繁华地,养在温柔富贵乡,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真遇上个什么事,马上抓瞎。这就是养在温室跟长在野外的区别。”
“你长在野外吗?”水冰清来了好奇心,“对了,我还一直忘记问你的原名了。”
阮若弱只答后面那个问题,“我的原名很普通,中文名字苏南,英文名字苏珊,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人名。你在北京街头喊一嗓子,起码有百八十个女的回头问‘叫我吗’。”她笑着自嘲。
“名字确实很普通,人要比名字有魅力的多。”水冰清由衷地道。
“你就别拍我马屁了,赶紧构思你的恰恰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否则赶不上趟。”阮若弱自街头又跑回花月楼,跟水冰清密谋了这半天,再不回去就真是要误了她许下的‘午饭前准回来’的承诺。她一向言出必行,当下匆匆告辞打道回府。
可是回府的路上并不太平,她冤家路窄的遇上那个提亲被拒的姚继宗。这厮显然是多喝了几杯,越发没了体面。一认出她来,没完没了地纠缠着不休。
“哟,这不阮家妹子吗,怎么穿成这付小书生的模样?不过别说,你穿这样还真是挺俊的。呵呵呵!”他涎着一张脸,酒气醺天的来套近乎。
“你灌了多少酒呀!都没人样了。”阮若弱不无嫌恶地问。
“没……多少,才三坛而已。”他边说边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坛!还而已?阮若弱深知醉汉难缠,尤其这种喝醉的下流胚子更难缠。不打算跟他纠缠下去,瞅着空子便想从他身旁钻过去。结果不但不成功,反但还被他一把拽住了。“阮家妹子,我就一直没想明白,那天你是怎么用亲嘴的方法,救活了人的?你也来亲我一个,让我试试。”
他们俩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本来就惹了不少行人驻足旁看。再被姚继宗这样一嚷嚷,闻得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生,原来是女扮男装,还是轰动长安的“亲嘴救人”事件中的女主角,更是引来路人纷纷,争睹庐山真面貌。
阮若弱心里这个气呀!姚继宗你这个家伙,今儿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当我真的是一个“软弱弱”。于是毫不迟疑的低下头去,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啊!一声惨叫后,姚继宗捧着手腕直抽冷气。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阮若弱又抬起脚,瞄准他右足的脚趾处狠狠跺下去。
又一声更尖利的惨叫后,姚继宗抱着右足在原地跳起来。阮若弱趁机撒开脚丫子跑,跑出老远后,姚继宗才一瘸一拐地追上来,边追边骂:“阮若弱,你这个臭丫头,少爷我今天跟你没完。你别跑,你站住。”
吃定姚继宗追不上她的速度,阮若弱有恃无恐地站住。“来呀来呀,快来追我呀!”等姚继宗逼近后她又英姿飒爽的跑开一段距离,再停下来。“再来呀再来呀,再快点追上来呀!”如此这般,几次三番,如猫戏老鼠般把姚继宗捉弄个够。
追出三五条街后,姚继宗精疲力竭,竟生生累趴下了。阮若弱摇头叹息不已,这个纨绔子弟,早被酒色财气淘空了身子吧。这才跑了几步路呀,就撑不住了,软得跟空丝袜似的瘫成一团。
十分看他不起,所以任由他像条狗似地趴在原地直喘气,阮若弱转身自顾自的走开了。但是才迈出几步,她便惊觉不对。方才她乱跑一气,根本没辨别方位。现在,在长安城四通八达如出一辙的井字形街道上,迷路了。
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街道上瞎转悠半天后,阮若弱越转越心急,这要走哪条路回去呀?有心想拦住一个人来问问路,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阮府的确切地址,怎么问?正一筹莫展之际,突见前方的街道上,达达地驾来一辆马车。赶车汉子那熟悉的面孔,仿佛是阴霾天空中一抹淡金阳光乍现,将阮若弱一腔愁云惨雾一扫而空。忙奔过去求救:
“秦迈,秦迈,秦迈你停一停。”
秦迈应声停下马车,惊疑地看着奔来的阮若弱。“阮……阮三小姐,”显然冲一身男装的她喊小姐让他颇觉别扭。“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想问你一问,从这回阮府的路怎么走?”
秦迈闻言发怔,一脸的不解其意。
阮若弱只得跟他解释。“我平时很少出门,不太认得长安城的路。今天独自出来走了走,结果一不留神走远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走回去。所以跟你问问路。”
秦迈更加惊异,“阮三小姐,怎么你一位小姐出门都不带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