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9-爱的觉醒-第1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识不属于我所有,它不是我个人的,而是整体宇宙的。我的意识、你的意识或另一个人的意识都是相同的:我们都有痛苦,我们都会经历内心的伤痛等等。也许人类之中有少数人已臻于完善而脱离了共业之流(译注:共业之流指的是人类集体意识的业习之流),但这并不是我们要讨论的主题。
我们要探讨的是,我们能不能观察到意识的整体活动,而且能在这份洞见中随观意识活动的止息?我们能不能完整地观察到自己的创伤、自己的焦虑或是自己的罪咎感。我能不能看着这份罪咎感如何生起,原因是什么,我进一步的担忧反应又是如何产生的?很显然我可以看得到,不过首先我得觉察到自己的创伤才行。只有当我的觉察之中没有任何动机或目的时,我才能发现到它。
让我再详细解说一下。假设我执著于某事或某人。我能不能观察执著所造成的结果,执著涉及了什么,执著是如何生起的?我能不能在当下立刻看到执著的本质?我会执著是因为我感到孤单,我需要慰藉,我想依赖某个人,我无法独立自主,我要一个伴,我需要某人告诉我说:“你做得真好,孩子!”我渴望有人能握住我的手,因为我既忧郁又焦虑。因此我去倚赖某个人,从那份倚赖之中便产生了执著,从那份执著之中又生起了恐惧、嫉妒和焦虑。我能不能在一瞬间看清这些心态的本质?如果我留意而且深感好奇的话,我一定能看得到。
点亮自性之光:光明自性的照彻不透过意志力而行动(三)
与其一点一滴去发现,我们能不能一眼就看透意识的本质、结构以及其中的活动?你如果能一眼看透它的全貌,它就被瓦解了。洞悉意识的整体本质,意味着你不能带有任何动机或记忆,而只是立即觉知到意识活动的本质。凭着那份洞识即能消解掉眼前的烦恼。
我们整个科技上的发展都是奠基在度量之上的;如果没有度量的活动,科技就无法进展了。知识便是度量的活动:我知道,我将会知道。这些都是度量,而这种度量的活动已经深入于内心的领域了。如果你观察一下自己,你很容易就会看到它的运作方式。在心理上我们永远都在较量。你如何能停止较量——也就是时间感的止息?“较量”意味着拿我自己和别人作比较,看看自己到底想跟他一样,还是不想跟他一样。正面与负面的比较之心,就是一种较量的活动。
我们能不能生活在完全不与人较量的状态里?选布料的时候,你确实需要比较一下花色。但是在心理上你能不能彻底摆脱比较之心,这意味着完全不再较量了?较量就是一种思维的活动。因此,思维能不能止息下来?你知道,我们大部分人都想让妄念安静下来,而这确实是可以办到的事。你也许会说:“我的妄念已经停歇下来了。”不过这仍然是在强制之下达到的止念,这就等于在说,“我量到自己的念头已经停了一秒钟。”所有深入探索过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质疑念头是否能止息下来。思想乃是从已知中诞生的,它是属于过往的。这样的思维活动有可能止息下来吗?我们有可能从已知中解脱吗?我们永远都在已知中运作,而且我们早已是模仿和较量的高手了。我们不断地想成为重要人物。因此,这样的思维活动有可能止息下来吗?
我们已经探讨过较量、掌控以及感官的重要性。这一切都是冥想必须要下的工夫。
演化了千万年的老旧头脑早已受到沉重的制约,它累积了多少世纪以来的记忆,它永远都在机械化地运作着,这样一副脑子能不能从已知中解脱,同时又不会退化呢?你难道没有问过自己,脑子有没有可能卸下重担,得到解脱,而且不再退化?这意味着心理上不存档,不存留褒贬、屈辱、压力或威胁,而能够维持原来的空白带。如果能做得到,它就可以永葆青春。纯真意味着脑子从未受过伤。纯真意味着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幸、冲突、痛苦或哀伤。如果这一切都被存留下来,脑子就是受制的,并且会随着年龄而老化。但如果它不记录任何一种心理上的经验,自然会变得非常安详,非常清新。这件事跟希望或奖赏无关。你要不就去实际做做看而得以发现个中真相,要不就只是在嘴上说道:“这是多么棒的一件事,我真想经常看看。”总之,脑细胞确实会因为洞见而产生变化。它们不再保留记忆。脑子不再是一个塞满文物的古董店。
接下来我们必须问一个问题:生命之中有没有神圣的东西?有没有一个思想无法染指的圣境?我们一向以为教会里的圣母像或十字架上的基督便是神圣的象征。在印度以及其他的佛教国度里,人们也有自己的宗教偶像、雕像或各种象征。但是生命之中到底有没有神圣的东西?“神圣”意味着没有死亡,没有时间性,既无开始也无结束。这个东西是你无法凭空想象的——只有当你把思想虚构出来的神圣之事全都舍弃时,它才会降临。你一旦彻底认清并舍弃了教会寺庙营造出的圣乐、信仰、仪式、教条和圣像,从那无量的空寂之中就可能出现一个不被思想染指的圣境,因为只有这无边的空寂不是思想的产物。
因此,你必须深入于空寂的整个本质。两个噪音之间会出现空当。两个念头之间会出现无念的状态。两个音符之间会出现静音。噪音停止之后会有一阵子的寂静。当念头说“我必须安静”时,它也会制造出人为的空境,而误以为那就是真正的空寂了。如果你以静坐来强迫你的心安静下来,空境也会暂时出现。这些都是人为的空,它们并不是真实、深刻、非刻意培养、非预设的空。只有当心理上所有的记录都消除时,真正的空寂才会出现。然后心或脑就如如不动了。在这非刻意培养、不是经由锻炼而来的空寂之中,那个无法度量又难以名状的东西也许会翩然而降。
这整篇演讲从头至尾都是冥想的活动。
点亮自性之光:光明自性的照彻已知与未知的和谐(一)
心如何才知道它已经发现了那个终极的、无法度量的、难以名状的至高境界?正因为它无法“知道”那个无限、不可知而又无法经验的境界,因此它所能做的只有彻底解脱所有的痛苦、焦虑、恐惧和永远在制造幻觉的欲望。“我”以及它所有的意象,就是为一切关系制造冲突和界分的中心点。如果心无法为关系带来和谐而只是一味追求开悟,那么修行就变成毫无意义的事了。因为生活即是关系的互动,人际关系如果不够深刻,彼此无法充分了解、相互扶持,你的修行也不可能有多大进展。缺少了这个基础而只是一味追求开悟,修行便成了一种逃避关系的方式。心如果不透过正当的行为而得到深刻的确立,亦即发展出美德及秩序,那么追求实相便是毫无意义的事,因为一个尚未摆脱冲突的心,只会逃避到它“误以为”真实的幻象之中。
这样一个受到环境和文化制约的心,如何才能发现那个不受制约的东西?一个永远都处在冲突之中的心,如何才能发现那个从未有过冲突的东西?只是一味追求开悟是没有意义的事。真正的意义就在于心能不能摆脱恐惧,摆脱它所有自我中心的挣扎,摆脱它所有的暴力等等。心智——你的心——能不能解脱这一切?这才是真正需要探索的问题。心一旦获得解脱,才能毫无幻觉地去探索世间是否存在着一个绝对真实、超越时间而又无法度量的东西。
为自己去弄清楚这件事,你知道有多么重要吗?因为你只能靠自己的光来照亮自己,你不能倚赖别人的启蒙。你必须为自己去发现生命所有的活动,其中的美、丑、享乐、不幸和困惑,然后从这条共业之流解脱出来。如果你已经在做这件事——我很希望你已经在这么做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探索的就是,宗教修持到底是什么?所有的组织化宗教都是由思想建构出来的,譬如环绕着某个人或某种理念及结论而发展出一些传闻轶事。但这并不是宗教修持。宗教修持指的是毫不分裂而完整地活着。大部分人的心都是四分五裂的,而一个四分五裂的东西往往是腐败的。因此一个既能运用知识又能从知识中解脱出来的心,是个什么样的心呢?显然上述两种状态已经和谐相融了。深入探索之下,你可能会开始质问自己:冥想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为自己去探究冥想是否具有意义。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彻底舍弃别人对冥想曾经下过的论断。你能办得到,还是你已经受制于别人对冥想所下的论断了?如果你已经深陷其中,那么你就是在借由冥想自娱,或是企图透过一些修炼来发现别人的洞见。当你在修炼时,你只是在驱使自己的心臣服于别人所设下的一套模式。所以,不要追随任何人——包括本人在内。不要轻易接纳任何人的言论,因为你必须点亮自己心中的光。你必须完全独立自主,因为你就是世界,世界便是你,只有解脱了世间的造作,亦即解脱了“我”所有的侵略性、虚荣、愚昧和野心之后,才能真的觉醒。
然而冥想到底是什么?如何才能弄清楚它是怎么一回事?很显然地,要想把一个东西看得非常非常清楚,你的心必须保持安静。如果我想听清楚一个人的话语,我必须全心全意地听,那种留意的状态便具备着一份空寂的品质。要想领会话中的意思,甚至领悟其中的弦外之音,我势必得非常仔细地聆听。在听的时候,我既不立刻诠释你所说的话,也不批判或评估,我只是如实听着那些话语以及其中的弦外之音,并心知肚明话语并非那真实的东西,言语的描述亦非被描述的对象。因此,我是以全心全意在听你说话。在那种全心全意倾听的状态里,并没有一个“我”这个听者存在的感觉,“我”和你这个讲者之间是没有界分的。所以要想彻底聆听并超越言语的局限,你就必须全神贯注。当你在看一棵树、听音乐或是在听某个人跟你讲急事时,你自然会全神贯注。那种“我”完全不见了的全观状态,正是一种冥想的境界。因为在那种境界里是没有方向感的,也没有思想建构出来的疆界感。
全心全意地觉知,意味着没有任何欲求,没有想达到什么、想变成什么的欲望。反之,冲突一定会产生。因此,全心全意地觉知,乃是没有任何冲突,没有特定方向和意志力的心境。如果我注意听你说话,静静聆听着鸟语,或是观赏着眼前的崇山峻岭,这种心境便出现了。处在这种全观的状态里,观者与所观之物的界分感就不见了。只要界分感一出现,冲突一定会产生。
然而这只是冥想的起点罢了。如果你真的有心探索下去,这个起点也还是很重要的,因为只有处在这种状态,我们那早已丧失了意义的生活,才能重新变得意味无穷。生活会因此而得到已知与未知之间的和谐性。
冥想乃是一种不带有掌控性的生活方式。我们有一大半的生命力都浪费在掌控之中了。我们总是告诉自己“我必须如何”或“我不能如何”,“我应该如何”或“我不该如何”。不论是压抑、扩张、保留、退缩,或是执著、摆脱执著、透过意志力来达成某件事、挣扎、建构,其中永远有特定的方向,但只要有特定的方向,就一定有掌控性。我们终日都在掌控,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完全不掌控的生活方式。若想过着完全没有掌控性的生活,你必须认真而深入地探索。
点亮自性之光:光明自性的照彻已知与未知的和谐(二)
我们为什么要掌控,当我们在掌控时,那个掌控者到底是谁?他所掌控的对象又是什么?掌控也意味着督导、模式、臣服、模仿和压抑。如果你观察心里相互冲突的一些欲望:想要又不敢要,想做这个、不想做那个,这些都是二元对立的形式。然而二元性真的存在吗?我指的并不是男女、明暗之类的二元性,而是心理上真的有二元性吗,还是存在的只有“真相”罢了?只有当不知该如何面对心中的“真相”时,相反的心态才会产生。假设我知道该如何面对心中的“真相”,假设心知道该如何处置“真相”,并且有办法超越它,那么反面的心态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换句话说,如果你像大部分人一样粗暴,那么非暴力的修炼就是毫无意义的事,因为两者之间存在着一段隔阂,在这段隔阂之中,你仍然是充满暴力的。能超越暴力才是有意义的事,所以不是要跳到反面,而是要解除掉它。我永远都在用旧的经验诠释新的,因此我从来都无法以焕然一新的心来面对崭新的事物。因为我总是透过概念、结论、言语和过去的理由来看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