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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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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出网上的经典笑法:“呵呵~”     
    我总结道:“总之,如果有一天你失去理智,一定是清醒地失去的!”     
    他换了一种笑法:“”     
    然后他说:“你觉得好,我也很开心。这几天我一直挂念着你呢,收到你的短信心里才踏实了。”     
    我用列表动作:“夜儿向南风飞扬感激地说:你真好!”     
    总编对我拍的佛山手工不满意,指令要在当地找个专业摄影师重拍。上次把相机摔了,果然有点漏光,而且杂志对图片要求很高,一般要专业摄影。     
    这事只好又去麻烦罗依,可是自从我回来,他就真的不理我了,我打办公室没人,打手机没人接,一连几天,我都找不到他。一直以来,他就像一个家里的亲人一样,随时都在的,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找不到他。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他:罗依,不要让我这么绝望地找寻你。他才回电话过来,冷冷地问有什么事。我说了他也答应了,但是态度非常冷淡,透着一股寒意,拒人千里之外似的。我忍着泪说完了,放下电话就哭起来。我已经习惯了他宠着我,习惯了他如同家人一样,随时都可以找得到,难道他对我说的那些话,什么回去就绝交云云都是当真的?     
    晚上到幽林玩,心情很坏,起了个名字叫“世上最后一个宠我的人去了”,一腔郁闷没处发作,就进到山庄删帖(网上称砍树)。正砍得起劲,南风飞扬来了,问我在干吗,我说砍树呢,他诧异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当我发神经好了!”     
    谁知他听了正色道:“这么多人喜欢你贴在山庄里的文章,你这么做会让朋友伤心的。”     
    “朋友会伤心?”我一呆。     
    “是啊,首先我就会难过。你想过没有,你这是在向朋友传达一种你不快乐的情绪,别人会受到影响的。”     
    “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罗依不理我了!”     
    “啊,不会吧!怎么回事?”     
    我说了之后,他笑,“这么在乎他的态度?”     
    “才玩得这么好,突然如此反差,我能不失落吗?”     
    “没事,也许他只是一时情绪。你给人很孤傲的感觉,使人想爱又不敢爱……”


第二部分半路出家兼摄影记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用列表动作轻轻地拥抱着我,使我感到很安慰。     
    杂志社派到西昌出差,同行的有编辑部主任骆丹及美编兼摄影小陈。这次出行是骆丹联系的,主要是采访彝族的漆器,他在西昌有二十年没见的老同学,顺便想去见见。     
    骆丹四十来岁,和我成为同事之前就认识多年了,这次要一起出差,他高兴地说:“咱们俩的缘分像山一样高,海一样深!”     
    到火车站发现他走错了,到了妇婴候车室,我想告诉他但他为了省电话费马上把手机关了。他总是这样,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在我话还没说完时挂掉,使我一口气转不过来胸口堵得慌。假如是我打他的座机,他也会提醒我道:这是你的电话费啊!然后同样咔嚓挂掉。     
    折腾半天聚齐了安顿好,火车呜的一声开了。小时候火车开车时总是令我很兴奋,在雄壮的音乐声中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奔向远方——那个远方好像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令人神往。而今知道远方也不过是同样的城市,而旅途是乏味的令人疲惫的,已没了那份向往和激动。     
    在车上闲着没事我看书吃东西,骆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突然问:“如果你有很多钱,想做什么?”     
    “辞职专心写作,或是重回校园念书……比如去北大旁听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想,如果我很有钱,出一百万你一定会跟我。”     
    “何以见得?”     
    “这样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呀!”     
    “那还是让它不实现算了。”     
    小陈是新来的实习生,是一个性别特征不很明显的女孩子,而且总是穿男女皆可的中性服装。她第一次出差,很兴奋,带了三个相机,一个机械一个数码一个傻瓜,全挂在胸前,见什么都一气猛拍,时常趁我不注意偷偷拍我。我抗议说我不喜欢随时随地被人注意,但她宣称想抓拍人随意的自然的表情。     
    我睡着了一会儿,醒来睁眼一看,一个黑糊糊的镜头正对着我,吓得我一声尖叫。我说火车上乱糟糟的环境你别浪费胶卷了。和这两个宝贝呆在一起我有点郁闷,不禁怀念起罗依来,要是能和罗依一起出去玩,那该多么愉快……     
    早上六点多到达西昌,天还很黑,骆丹的朋友赵先生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这里人多、车多、苍蝇尤其多,我们坐在街边小饭馆吃早餐,到处都落满了硕大的绿头苍蝇,挥之不去,使我讶异。赵先生说当地阳光明媚,空气干燥,风沙很大,一年降水很少,整个春季几乎都没有雨,要到六月才会下雨。     
    赵先生找了一个本地的摄影师来,因为小陈是美编,半路出家兼摄影记者,骆丹对她的技术放心不下。这个摄影师是自学的摄影,靠卖照片为生,开口要价很高,骆丹可能觉得是老同学找来的,不好驳面子,满口答应。我忍不住在一旁提醒:是不是和总编商量一下再定?骆丹很不高兴地说:难道我就做不了主?     
    骆丹为这事生气了,我向他道了歉,说不该当着人家的面对他说这话。可是我又说错话了,我说:我是怕你被他霉住了。这个“霉”在方言里是迷惑蛊惑,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意思。他马上跳起来叫:我好歹年长你十几岁,看人的眼光还不如你了?     
    唉,真是没趣,关我什么事呀,干吗要多管闲事,结果得罪了骆丹。     
    赵先生请我们在凉山风彝族饭店吃饭,那里的姑娘非常漂亮,身着繁琐的民族服装,浓烈的红黄黑等大块色彩,身上挂满银饰,丁丁当当地走来,别具风情。     
    虽然只有我们一桌人,十几个姑娘还是为我们到舞台上去跳起欢快的民族舞,美丽的百褶裙蝴蝶一样翩翩飞扬。     
    这些美丽纯朴的彝族女子,让我对西昌有了美好的印象。我们吃的是彝族传统食物,炖得硬硬的酸菜鸡,肥肥的冻肉,大块的坨坨肉,蘸辣椒粉的土豆等,盛食物的器皿一律是红黄黑三色的木器,纯手工制成,它们就是我们此行要采访的彝族漆器。     
    


第二部分满天星好像一场冻结的雨 

    我的喉咙肿了,肿得很厉害,连吞水都疼。骆丹开玩笑说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话虽如此,他还是陪我去看了病,查了血,结论是复合性咽炎,有病毒感染,真是倒霉。     
    因为那个摄影师暂时没空,第二天才能开始采访,我们先到邛海玩。据说在马湖、卢沽湖和邛海中,邛海是污染得最重的一个湖,因为它离市区最近。     
    邛海比市区风更大,吹得人睁不开眼,到处盛开着鲜艳的三角梅,火一般热烈。我在深圳也看到这种植物,但远没有这里长得这么繁茂,让人感到春天在燃烧。     
    雇了船游湖,湖上风更大,吹得人乱发如草,岸边水中有很多水草,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么的脏。     
    这里吃饭很不方便,店家全都懒洋洋的,一顿饭要等很久,而且菜全是质量很差的料做的,简直没法下口。小店的环境也奇差,桌子油腻得不敢把手放上去,苍蝇一如既往的多,这么大的风都不能把它们吹去。     
    晚上骆丹和赵先生玩,小陈想在房间看电视,我觉得很无聊,就去网吧上网。这是我第一次在网吧上网,感觉很吵很乱。     
    忘了隐身,在QQ上被月落捉着了,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联系了,他有点缓和的意思。换了平时我可能不理会他,此时在外地备感孤寂,也就和他聊了一会儿。     
    回到宾馆后我不想睡觉,就独自去了湖边。我们住的宾馆离湖很近,环境不错,而且草坪上一直放着轻轻的音乐,让人感到很美好。     
    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风真大,吹得柳树东倒西歪。此刻我才发现柳树是一种很难看的树,在狂风中像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还是那些挺拔的大树更美,在风中也很有气度。也许是柳树不适合种在高原上吧,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高原的星星真亮,呼呼的风吹得星星好像也在闪烁,我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风,而且是这么不停歇地一直吹。我把衣服拉到领口,在风中哆哆嗦嗦给所有的朋友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我在西昌湖畔,满天的星星好像一场冻结的大雨。这后一句是王小波的经典句子。     
    南风的电话回过来:“很美吧?你说得我都有点向往了。”     
    “在人生的一些美好的时刻,我很渴望能有一个人与我共同分享。”     
    “是不是又在想罗依?”这家伙心如明镜。     
    “是啊,一路上我老在想,要是能和他玩就好了,他多有趣。”我坦然承认。     
    “那就给他打电话吧!”     
    “你以为他会随叫随到?”     
    “表达一下嘛!嘻嘻……”     
    挂了电话我发了阵呆,还是拨通了罗依的手机,他笑:“怎么,找不到人陪?”     
    我呸了一声:“你以为我随时随地都需要有人陪伴?我只不过觉得美好渴望与人分享一下而已。”     
    “我也在出差,在杭州开会呢。”     
    “哦……”     
    我们聊了很久,他说你别浪费电话费了,我回道:有时候想浪费还找不着人呢!是啊,此时此刻我就想和他说话,这春夜的忧伤与思念,永不停歇的大风,仿佛伸手可及的璀璨的星星,轻轻流淌的乐声,让我有无数的感慨源源不断地从心里涌出来。     
    早上回到市区,和摄影师会合一起去一个小县城采访。沿途看见黄黑色的苍凉的大山,全都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云的影子投在上面,留下大块浓重的阴影。这些山和我惯见的四川境内青翠秀丽的山不同,更苍凉更雄壮,有一种沉默的力量,震撼人心。     
    山下是大片的麦田,大风中麦浪滚滚,缎子似的闪着光,真的好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循环往复地滚动着,叫人想去抚摸它,贴着它低低地飞行,或是躺到它上面去。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震惊于它的美丽。路边有着一种叫酸棘草的植物,矮矮的灌木样,一丛丛长在黑色的山壁上,在湛蓝的天空下开着同样苍凉细碎的小红花,颜色蒙尘般黯淡,花朵叶片般粗粝。


第二部分人生难得的体验 

    月落打电话来,我忍不住告诉他我所见的景色,他认真地倾听着,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耐心细致,所以聊得还算愉快。     
    采访制作披毡、百褶裙和彩绘漆器,彝族家和普通农家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院子几间屋子,一样的简陋。高原的太阳真毒,他们在大太阳下劳作,我们在一旁采访,群蝇乱舞中也晒得头昏眼花。虽然周围环境很乱,但是非常的寂静,让人感到时光缓缓的,外面的世界那么遥远,什么也不值得做,懒洋洋得万念俱灰似的。     
    采访完后我买了一些漆器,小碗小碟什么的,看到有花纹精美的小木盘子,突然想到罗依宽大的书桌上放上一个很漂亮,又买了下来。还记得他的桌上有一个蒙着玻璃罩的金色小人,我拿起来玩,他就说送给我好了,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向他要他都不给呢。当时我说没地方放,没有要,他微微失望的表情……这些不经意的细节,并没有刻意去记住,不知为什么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骆丹突然对我说,总编想让他和摄影师去另一个县,让我和小陈先回去。我觉得奇怪,就打电话去问总编,他说没有啊,这是骆丹自己的意思吧!你们到底怎么了?我简单说了一下我们因那个摄影师产生的矛盾,总编听了叹口气:下次还是单独出去吧!     
    心里很郁闷,和罗依聊了很久电话,他说不开心就别呆了,到杭州来吧!我想反正这里呆着也没趣,就说那好吧我请示一下总编。     
    征得同意后,告之罗依,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能见面了!而且,我也想看看江南,草长莺飞的江南。     
    第二天上午采访银匠时,我告诉骆丹我要去杭州,有朋友在那里可以提供一些采访线索。他有点不高兴,说我是一个跳来跳去的女人,忍心把他们丢下。明明是他想丢我,说得倒像我早有此心似的。     
    早上天冷,我把外衣的拉链拉到脖子,中午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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