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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无忧少主-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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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定骰停,楼檐梁角还在喝声中颤粟。
  “该你了。”端木无忧声冷如冰。
  刁飙使个“仙女散花”的手法将骰抛出,然后骨骰碗接住骰子,翻碗一扣。
  此时,端木无忧一声喝采:“好手法!”端木无忧的喝采声并不大,赌客们也没感觉到什么,但刁飙双耳耳膜却似被钢针猛地一刺,手腕不觉一抖。
  骰碗盖定。刁飙知道自己这一骰已经输定了。
  端木无忧揭开自己的骰碗,九个一点。全是“少”!
  “请亮出‘老’来配一配。”端木无忧道。
  刁飘伸手抓住骰碗,眼珠溜溜一转。碗内的骰点已定,此刻,他纵有通天的本领也回天乏术,考虑的只是如何脱身。
  骰碗揭开,七个六点。一个四点,一个一点。
  九个“老”中,出现了一个“中”,一个“少”,老少配配不上。
  端木无忧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刁飙:“你输了。”‘刁飙也缓缓站起说:“赌赢赌输不赌赖。”
  “很好。”端木无忧道:“请我随我到后园走一趟。”说罢,扭转了身子。
  “且慢!”刁飙举起左手,“我虽输了,但输的不服。”
  “哦!”端木无忧扭转头,目光如电,“你还是想赖?刚才那一声喝采,我只不过是礼尚往来。且不闻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非是不服端木少主刚才的那一声喝采。”刁飙道。
  “那是什么?”
  “我不服这付骰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端木无忧挑了挑眉。
  “我掷的这付骰子有假。”刁飙眯起了眼。
  “哼!‘端木无忧哼声中透着鄙夷。
  刁飙伸手起桌上两粒骰子,绽了一脸狡诈的笑,对围观的赌客道:“请诸位做个见证。”
  说罢,摔发功力,五指一提,两位骰子顿时碎裂,骰内滚出两颗水银珠来。
  赌客们惊愕得停住了呼吸。
  无忧园销金楼赌厅使用的是注了水银的假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无忧怔住了。所有的人眼光注视到了端木无忧的脸上,愤懑、质疑、惊惑、端木无忧心想解释,但话到舌尖,又咽了下去,面对这无可否认的“事实”,申辩又有什么用呢?
  他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
  刁飙脸上浮起几丝得意的神色。
  此时,一位赌客说话了:“端木少主,这骰子被他换过了。”
  忽地,所有人的眼光又转到说话赌客的身上。那赌客五十出头,中等身材,身着一件蓝衣布衫,颌下一绺山羊小须,就站在刁飙身旁。
  “胡说!”刁飙扭脸瞪眼,一声怪喝。
  蓝衫赌客虽是一付文刍刍的样子,胆量却是不小,盯着刁飙道:“我没胡说,那两粒象牙骰子就在你的右袖里。”
  “放屁!右袖里?右袖里哪有?”刁飙说着,脚步一挪,神手便抓向那蓝衫赌客,这个号称凶蟒的赌徒是四兽中的老大,这一抓自然快捷无伦,凌厉无比!
  但,蓝衫赌客轻轻一扭身便躲过了这迅猛异常的一抓。
  “嗨!”端木无忧腾身跃起扑向刁规。
  刁飙见状,没再追赶蓝衫赌客,却侧身右手一扬,袖内两粒骰子呼啸而出,射向端木无忧。
  端木无忧右手在空中划个漂亮的孤线,左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按,身子已飞过赌桌。
  文戏结束,武戏开始了!
  惊叫声中,赌客们纷纷四散奔逃。
  呐喊中,执着刀棍的园丁林楼下蜂涌而至。
  端水无忧足未落地,右手扶着的两粒骰子已掷向了刁飘。
  刁飙就地一滚,“咚!咚!”两粒骰子嵌入栏干的木柱上。
  刁飙弹身而出,抢到栏干旁。
  “哪里走?”端木无忧侧身一旋,身子卷风似地幻化成一圈游移不定的螺形,旋向栏干。
  拿一个活口,查明对方企图。端木无忧是志在必得,他使出了轻功迷幻玄功!
  凶蟒的功力和身手都在端木无忧之下,眼看绝无逃脱的希望了。
  蓦地,砰然一声巨响,空中爆出一团刺目闪亮的光珠,灼炽的光得人人双目发癌,随之一种辛辣的刺鼻气味在楼厅漫开。
  毒焰弹!
  端木无忧只得闭目敛气,往后一滚。
  刁飙好象对端木无忧的武功很有底细,这一救命弹使用得恰到好处。
  半晌,烟消雾散。
  园丁歪七竖八地倚靠在墙角或桌子旁。
  楼上不见了刁飙。但栏干上却搭着一条黑、白、黄三色相间的腰扎巾。
  赌客们早已逃得干干净净,连那位蓝衫赌客也不见了。
  端木无忧缓步上前,取下搭在栏干上的三色扎巾。
  一条质地很好的丝级扎巾,黑、白、黄三色交叉相间,扎巾内侧下方,缀着一个很古怪的图案:一座小土岗,岗上一棵挺立的古松。
  义父说黑、白、黄三色是金盟帮的标志,那么这土岗和古松又是什么标志?
  端木无忧捏紧了扎巾,脸色变得凝重。
  刁飙为什么要留下这条扎巾?难道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位蓝衫赌客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揭露刁飘偷换赌骰?
  从蓝衫赌客在刁飙铁爪下脱身,可以断定他是位武林高手,如果他是善意,大可不必如此不辞而别,他到底是何居心?
  在揭开真相之前,这是个相当诡秘的谜。端木无忧无法忖透,只得先问过义父再说夜深了。
  窗外,深沉的夜色压弯了月儿的脊梁,月光暗淡而昏黄。
  几颗孱弱的星星,怯怯地缩在天字里,颤粟着,闪着冷清清的微芒。
  蓝文倩躺在床上。
  乌黑、柔软的秀发被散着,衬托出俏丽的脸,就象一朵盛开墨菊。
  微后的樱唇上漾溢着笑意,一只伸出被外的手臂,肌肤细腻娇嫩,充满着一种恬静而秘密的美。
  这位无忧园的小姐,此时此刻就象是一位睡梦中的女神。
  然而,她并没熟睡。只是静静地躺着,耳朵里似听得见血液在脉管中灼热的奔腾声。
  她心中燃烧着火一样的意愿,思念着心中的爱人端木无忧。
  爱人,她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起这个字眼,唯恐亵读圣洁的神灵。父亲也仿佛想把她这个女儿永远留在身旁,从未向她提起过择婿的事。
  她已二十出头,早已超过了嫁人的年龄,但从未想过嫁人的事。她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很愉快。
  只到这几天,父亲把她留在身旁,不准她和端木无忧见面,她才感到了无尽的烦恼和痛苦,感到了一直燃烧在心底的爱火。
  无忧园强敌当前,在这种关键时刻,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帮助端水无忧?
  今日傍晚,端木无忧执三色扎巾来后园,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见端木无忧一面?
  她曾经问过父亲,但父亲的回答只是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行。”
  爱,竟然是这样一种难以理解的感情,愈是压抑它,它愈是炽烈,愈是阻挠它,它愈是顽强。
  父亲的举动,使她的心火更炽。同时,也生出一种莫名的疑窦。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早几天在内阁堂,为什么要对端木无忧说那番话?
  “嗷……嗷……”两只猫在窗外叫春、打滚。
  她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两只猫追逐着,叫声渐渐远去。
  她脸上的红晕减退,心潮逐渐平静。她已拿定主意。
  明天一早便向父亲说明自己的心愿,并请求父亲允许她去帮助端木无忧。
  心绪平静之后,听觉得格外敏锐。
  夜真静,静得听得见树叶轻柔的絮语声和月色的墙壁上移动的脚步声。
  突然,一种“笃笃!”的木鱼敲击声从空中飘来。
  “笃笃笃笃!”轻巧、细碎、深沉。仿佛是敲在她的心灵深处。
  她翻身下床,穿上软底绣鞋,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聆听木鱼声,来自爹爹卧房,深更半夜,爹爹敲木鱼干什么?
  她暗提一口气,蹑手蹑脚,穿过过道,来到蓝字靖卧房窗下。用舌尖舔湿窗纸,然后用手指戮破一个小洞。
  蓝宇靖的轮椅靠在房角的小桌旁,桌上供着香火和一块亡灵碑,木鱼在不断的敲击下发出平上单调的声响。
  房内本来清悠、恬淡,有一种超脱凡尘的素雅,此刻的木鱼声更添上一层隐蕴难言的冷幽。
  亡灵牌上的死者是谁?
  蓝宇靖的嘴角在翕动,木鱼声中夹杂着极轻的诵经声。
  爹爹在为谁超度亡魂?
  从未见爹爹祭奠死去的亲人,清明时节也不曾有过。
  蓝文倩两眼瞪的老大,心中疑云翻滚。
  “文倩,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房来。”房内木鱼声、诵经声骤停,响起了蓝字靖低沉冷漠的声音。
  蓝文倩无奈地嗯了一声,绕过窗台,推门进入房中。
  “你过来。”蓝宇靖宇中还担着木鱼糙,头也不曾抬。
  蓝文倩被爹爹严肃的神态所摄住,屏住气,胆怯地走到小桌旁。心想,半夜擅闯爹爹的卧室,准得挨一顿臭骂!
  不料,蓝宇靖没有骂她,却转过脸来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凝神屏息地望着她,那眼光仿佛要看透她内心隐处。
  她感到一阵额粟,身子不禁一抖。
  良久,蓝字精放下木鱼极,目光变得柔和,柔和中透着一丝伤感:“文倩,你看看这亡灵牌吧。”
  蓝文倩抬起头,目光投射到这灵碑上,牌上一行小字跃人眼帘:亡妻蓝风仪之灵位。
  她困惑地问:“她是……”她声音有些发抖,已经猜到了蓝风仪是谁。
  蓝宇靖镇静地:“她是你娘。”
  “我娘?可爹爹说我娘……”
  “以前那些话是爹骗你的。”
  “在内阁堂您说给我和忧哥的话,也是假的?”她眼中含着泪水。
  蓝字靖顿了顿,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您为什么要骗无忧哥?”
  蓝宇靖的声音突然变冷,冷得象腊月天的冰块:“我说过我在利用他。”
  她眼中滚出两颗泪珠。“利用他来保护咱俩?”
  “不。”蓝宇靖沉声道:“利用他来报仇。”
  “报仇?”她睁圆了眼睛。
  “是的,为你死去的娘和哥哥报仇。”他声音中透出一般冷酷而凶残的仇恨。
  “我还有……个哥哥?”她猛地感到一阵惶恐袭上心头。
  “不错,你曾经有一个哥哥,他和你是双胞胎……”蓝宇靖十指痉挛地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把手,“他和你娘都被人……害死了。
  一种震颤慑服了她的心,泪水在流淌,声音在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宇靖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冷静地道:“现在你还不必知道得这么多。”
  “爹!”蓝文倩尖叫起来:“您从小就瞒着我一切,从不向我说真话,直倒今天我才知道娘的真实姓名,我曾经还有个哥哥!我现在已不是小孩了,您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为什么?”
  蓝宇靖沉着脸道:“你嚷什么?我瞒着你是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的复仇计划。”
  她心猛地一沉,声音低了下去,“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一切。”
  蓝宇靖静静地道:“待替你娘和哥哥报过仇后,爹自然会将一切告诉你。”
  她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爹:“我现在能替爹干些什么?”
  蓝宇靖脸色凝重的:“第一,今夜爹对你说的话和关于娘和哥哥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端木无忧在内。”
  她的心格登一跳,强作镇静地点点头。
  “第二,从明天起你离开爹,出去帮助端木无忧料理无忧园,共同对付金盟帮。”
  “是。”她朗声回答,掩不住流露内心的喜悦。
  蓝宇靖眉头一皱,目光似冷电般一闪,随即沉声道:“爹有句话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她猜到爹要问什么,心弦立时绷紧。
  “你喜欢端木无忧?”冷声的问。
  “是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行!”断然的否决。
  “爹!”忧哥是您一手抚养成人的,他聪明、耿直、自尊、自爱、自强,我敬重他的为人品质……““住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
  这并不是个充分的理由,于是,她又道:“爹,女儿认为他……”
  蓝宇靖冷声打断他的话:“即使你真愿嫁他,他也决不敢娶你。”
  她惊得张口发愣。
  “爹在五年前就告诉过你,爹收他为义子,以父子相称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一天他想成为爹的女婿。”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宇靖板起脸:“你不必再问,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帮助端木无忧保护无忧园,寻找仇人,替你死去的娘和哥哥报仇,待报仇以后,我就会明白一切了。”
  一个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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