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少主-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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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文倩送过贡剑秋,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站在窗边凝视夜空。月光暗淡而冷清。
她想起了端木无忧的身世和刚才贡剑秋所叙述的悲惨遭遇,心中充满了怜悯之情。
贡剑秋和忧哥一样,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
她想起了贡剑秋言语举止,仪表风度,心中充满了敬佩。
贡剑秋和忧哥一样,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关上窗户,将凉风和凄冷的月光在了窗外。房内留下的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天色微明。一缕曙光从窗户凝内滤入房中。
蓝文倩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摘下窗检,窗扉推不开,再用力试试,发觉窗扉外面被打死了。
她心中一凛,一个箭步至房门旁,猛然拉开了房门。
她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扶炳灵双手抱刀,曲膝坐睡在房门前!
“是你?”蓝文倩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完全没有意义的问话。
扶炳灵从地上缓缓站起,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瞅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他没说任何话,没作任何表示,但他已尽到了他应尽的责任——“蓝文倩心中泛起一股热浪。
是他钉死了窗户,在房门前守护了一夜。从他那充满血丝的眼里,可以看出他一夜未曾合眼。
昨夜自己几分酒醉,一觉睡到天明,谁知夜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刹时,她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是否有些过份。
此时,过道里传来了贡剑秋的声音:“小兄弟,你起床了吗?”
蓝文倩迅速拿定了主意,一切都待在庄桥见过了忧哥哥再说。
庄桥在无锡城西郊外。
关帝庙在庄桥镇中心。
关帝庙是江南九大民间香火最旺的庙宇之一。
据说此庙原是座小庙,唐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曾到庙中敬礼过关圣帝君,从此以后庙内香火大盛,小贩、商民逐渐移居在此,便形成了庄桥镇。
关帝庙每年五月五日要举行一次庙会,庙祝在庙会上要进行道教典乐大奏和祭神大典,场面十分壮观,热闹。庙会既是佛道教派的活动,也是贸易集市的盛会,在庙会前后半个月内,城乡商贩云集至此,互通有无,交流农产品和手工艺品,货栅摊架,鳞次技比,再加上叫卖的小贩和看热闹的游客,自是人海如潮,热闹非凡了。
今年是关帝庙扩修庙宇大殿的在百年纪念日,庙会更为宠大,盛况更是空前。
端木无忧佝偻着身子,双手捧着“神仙钵”,胁下挟着“打狗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向庙殿大坪移动。
他仍是叫花子打扮,只是吸取了房文萱识破真容的经验教训,添置了一只破饭钵和一根齐眉竹根。
庙会也是叫花子大会,各地的乞丐蜂涌而至,谁都不愿意放弃这个乞讨求财的好机会。
大凡来参加庙会的人,除了进香许愿、观看热闹之外,都还有个行善积德的愿望,因此在庙会上乞讨的机会比往目要多上十倍。
义父没说错,他这身打扮根本就没人注意,可别人不注意他,他却注意着别人,一双犀利的眼睛悄然地注视着四周。
他提前一天到达了关帝庙,昨天在庙会搜了一天,没有发现塞外四兽。
今日是五月五正会,如果塞外四兽来观看庙会的话,今日一定会在庙会上出现。
他进入庙坪,在拐弯时眼睛里兀地捕捉到一双可疑的目光。
他没有动,只是感觉到那双目光似锥子般地从他脸上划过,凭着直觉和繁感,他意识到那人就是他一路上见到过的那个满脸豆疤的烂腿乞丐。
他攀然回首,却不见那双目光,也不见烂腿乞丐身影。
然而,他却见到了另一张脸,刹时,心跳骤然加剧,脸色变红,他赶紧低下头来。
“嘻嘻嘻嘻,走啊!”丘玉淑笑吟吟地走进庙殿大坪,身后跟着六个衣冠楚楚的少年公子。
她还是一身青衣打扮,只是鬓发上多插了一朵红玫瑰,显得更加妩媚、俏丽,还有一点儿桀骛不驯的野性味。
端木无忧往里靠了靠,唯恐她认出自己。若让她认出自己,大声一嚷,事情就麻烦了。
丘玉淑走过端木无忧身旁,没有低头,也没有停步。
端木无忧轻吐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让她认出自己。
不料,丘玉淑却往坪房一靠,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丘玉淑伸出小手,轻轻一拍,对身后六个公子爷道:“你们过来!”
“哎!来啦,来啦!”六个公子爷连蹦带跳地抢到她身旁。
端木无忧偷偷瞟一眼,唷,这六个公子爷中,自己就认识三个!
那三人正是太湖小三鹰彭万祥、谭万强和崔万林。
奇怪,这三人的脸怎么变得这般难看?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他再抬起睑定睛一瞧。呀!三人的眉毛怎么都不见了?这是……
翟万林信在此时头一低,目光与端木无忧碰个正着!
“臭叫花子!”崔万林嚷了起来。
彭万祥和崔万株闻声,一齐低下头瞧着端木无忧,逼前一步:“你这臭叫化子!竟然敢在这里?”
他们三人被扶炳灵削了裤带和眉毛,裤带容易接,眉毛却是一时三刻长不出来。因此心头憋了一肚子的怒气,这怒气又不敢去找扶炳灵发泄,于是自然地迁怒到了端木无忧身旧。
一路上,他们三人将端木无忧这个臭叫花子不知骂杀了多少遍。
现在臭叫花子就在眼前,太湖小三鹰岂能轻易放过?
“打死这臭叫花子!”翟万林叫道,三人一齐举起了拳头。
端木无忧放下饭钵,双手抱住了头,装出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他心中明白,凭这三人的拳脚也伤不到他。
“住手!”丘王淑一声娇叱,“你们三位认识这个叫花子?
他是你们的亲戚、朋友、还是武林高手?“
“嗯……我们……”彭万祥结巴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说认识这具叫花子,岂不有失太湖小三鹰的身份?若说阿找这个不会武功的具叫花子他很,岂不更有辱名声?
翟万林眼珠一转,急忙道:“小女侠别误会。刚才您老人家正要吩咐我们办事,这臭叫花子却扯着咱们大哥的腿要讨钱,咱们见这臭叫花子竟敢误小女侠您的事,所在就……要揍他!”
“很好,你们三人对我很忠心,我会好好的奖赏你们的。”丘玉淑道:“不过,为了讨个吉利,今天我不但不要你们揍他,而且要你们赏他的银子。
端木无忧心中暗想:“这个小丫头又不知耍什么名堂?”
另外三公子爷赶紧上前讨好地说道:“女大侠,我们也赏这叫花子的钱好吗?”
端木无忧眉头一皱,这些人一忽儿叫她做小女侠,一忽儿又叫做女大侠、您老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当!!”银子落入板钵中,六人争先恐后,唯恐落于人后。
丘玉淑抿着嘴,脸上尽是春风得意的笑,只有那瞳仁深处闪烁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森森亮点。
六人施舍过银子后,又一齐凑到丘玉淑身旁:“请小女侠吩咐使命。”
丘玉淑沉下脸,声音变的很轻:“听着,我要找塞外四兽,他们四人,三男一女,相貌我已经向你们说过了,你们立即分头去找,有消息即来通知我,我在正殿神台下等候。”
“是。”六人立即散开,分头窜入人群中。
丘玉淑冷冷一笑,甩甩衣袖,跨步走向庙殿。
端木无忧心中却是一懔,她也要找塞外四兽,若是让她先找到了,麻烦定不少!
他赶紧收拾好饭钵中的银子,走进庙坪中。
六对一!如要比丘王淑先找到塞外四兽,则需全靠运气了,然而,运气这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端木无忧绕过庙评半圈,没有发现什么。
此刻,庙坪神台上的典乐大奏和神祭还没有开始,时间还早着哩。
端木无忧忍着性子缩到坪角。他原计划躲到庙殿的台阶石柱后搜寻塞外四兽,那儿地势高,视野开阔,是个极理想的观察哨点,但现在丘玉淑站在了那儿,他就只好忍让了。
突然,丘玉淑从石柱里走出,眼睛迅速地向四局顾盼了一下,纵身跳下石台阶,钻入了人流里。
怎么回事?难道她已发现了塞外四兽?
端木无忧目光盯着她的身影,不对,她不是在找人,倒象是在躲避着谁?
他目光又回到石台阶上。此时,台阶旁坐状一人,在流动的人群中此人并不打眼,但端木无忧仍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他就是曾经帮助过他的,要挑开丘玉淑衣襟验身的异教派总管冷面韦陀应离!
难怪丘玉淑要躲。
应离为何要在庙会露面,难道是为了丘玉淑而来?
自己无论如何要帮丘玉淑一把。
端木无忧心念一动,挺身站起,手捧饭钵,肋挟竹棍,踏步走上庙殿台阶。
应离目光由上而下扫过。
端木无忧目光由下而上迎上。
应离立身未动。
端木无忧踏着台阶,一步一步,向前逼进。四目相触,顿时凝结在一起。
应离突然目芒一敛,转身就走。
端木无忧抢至庙殿阶上,应离已不见人影。
端木无忧怔在殿阶上。
应离上次见到自己的剑式杀招便一声不响地走了,这次又未战即退,原因何在?
难道应离害怕自己的剑式杀招?
这招式除了义父之外谁也不知道,莫非他与义父……
“闪开!闪开!”耳畔响起了吆喝声。
端木无忧猛一回头,心中不觉又是一惊。
一顶由剑手开道,婢女伺候的四人轿子,正抬向庙殿。
庙会人涌如潮,按规定车、马、轿都得停在庙坪外。谁有这么大的权势,居然能将轿子抬上庙殿台阶?
但是,使端木无忧震惊的并不是轿主的权势,而是这轿子他认识,这是他在当铺前见过的金陵官奇花堂主花姬月香幻的彩轿!
“臭叫花子还不滚开!”轿前开道的剑手“唆”地一鞭抽向端木无忧。
端水无优不敢动功对抗,只得低着头慌地往后退,‘啪!“一声实响,鞭子抽在端木无忧左肩膀上,顿时碎布飞扬,肩膀已见殷红。
好霸道的金陵宫奇花堂剑手护卫!
不过,在这个世道上欺辱一个讨饭的叫花子,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没人感到义愤或同情,也没人觉得奇怪。
端水无忧退缩到石柱角落里蟋身蹲下。
八名剑手,四前四后分立在殿大门前,轿旁左右两名婢女掀起了轿带。
阴香幻弓身走出彩轿。
她身着薄衫衣裙,风吹衣衫贴体勾勒出窕窃的身姿,脸上仍戴着一张面纱,面纱内一双晶亮亮的眼睛象闪烁着诱人的光辉的宝石。
殿内外的人都顿住了脚步,低下头退到两旁,从眼角缝里悄然偷看这位神奇、美貌的金陵官堂主。谁都想瞻仰她的芳容,但谁也不敢正视她的脸庞。
八个凶神恶煞的剑手凶狠狠地瞪着四周,那神态仿佛是谁敢偷看他们主人一眼,他们就要挖出谁的眼睛珠。谁愿自找苦吃?
奇花堂堂主花姬除娇艳、美貌之外,冷酷凶残和美貌一样地出名,凡是沾上她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一百日。她是死神与血魔的化身,她在哪里出现,那里就必有死亡和血腥。
谁愿惹火上身?
端木无忧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知道今日轿子横梁上没插带刺玫瑰,阴香幻的头上是否带着刺玫瑰?
他目光注射到她的头上,一朵嫣红的刺玫瑰依旧插在鬓角!
两次插着这刺玫瑰,绝非偶然。她一定与无忧园内留在尸体身上的带刺玫瑰有某种联系!
恰在此时,阴香幻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四道目光在空中相撞,迸射出无形的惊心动魄的电火花。
阴香姬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在四名剑手和两个婢女的簇拥下走进了大殿。
端木无忧呆呆地望着她的身影,似乎已丧失了自我,没有思想,没有意念,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变成了一尊蹲着的木偶。
片刻,阴香姬上完了神香,在剑手和婢女的伺候下走出大殿。
端木无忧还呆蹲在石柱后的角落里,不过,此刻他已恢复了意识,但在脑涨里浮现的却是那位在酒店里遇到的美丽善良的房文萱姑娘……
阴香幻瞅了发呆的端木无忧一眼,抿嘴一笑,唤过身旁一个婢女,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弯腰钻了轿子。
婢女轻移莲步,一阵风般飘到端木无忧身前,水袖一抖,“当!”一物落到端木无忧的破饭钵中:“堂主的施舍。”
端木无忧思路中断,幻影消失,回到现实之中,低头看着钵中,不觉一怔。
饭钵中捆着一块两寸见方的铜牌,牌上刻着一朵怒放的牡丹花。
“哎……”端木无忧捧钵站起,想问婢女问个明白。
婢女却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