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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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喜棱入了竹莹闺房许久还不见出来,反而小青给关在门外,个中情形还用查问?鸨母又气又急,用自己的门匙开了竹莹的房,直入睡房,这一看,可怒也,只见竹莹伏卧床上,裤虽未除,上衣已卸到肩下,露出雪白的香肩了。石喜棱侧坐床沿,背向门口,双手在竹莹的背上捏着。
鸨母看到眼火爆了,扬起手掌正要朝石喜棱脸上打去,陡然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正在竹莹的腰部脊骨处插下去,长长的一根银振竟然只剩不到几分露出外面,竹莹居然不会叫痛,使鸨母看得呆了。
石喜棱没有转过脸,平静地说:“你最好是出去,要不就把门关上,别让人来打扰我!”
“石师父,你,你这是干什么?”
“竹莹姑娘得了奇病,午夜非起来找吃的不可,我是替她治病,这叫‘金针渡劫’,本来是佛家语,但用来医治怪病,却十分灵验!”
“你还会医病!”鸨母透出不能相信的神气,紧紧的盯着石喜棱。
“你不信?要不要自己试试?”
“我又没有病,试什么?”
“你未给我把脉,怎知道没有病?有时候,你自己也未必知道呢!不过,我替你把把脉倒可以,要处方医治吧,这笔诊金倒是不便宜呢!”
石喜棱把银针逐根捻劫了三遍之后,才一一拔出来,竟有十二根之多,最长的竟有长达五寸的,若非亲眼看到,鸨母无论如何也难相信,看过之后,她倒愿意给石喜棱诊一次脉了。石喜棱只把过左手腕脉就说:“你不但有病,而且病势不轻呢!”
“你别吓我!你说,我有什么病?”
“我刚才曾说过,把把脉倒无妨,要处方,就得付出一笔诊金!”石喜棱说:“我说你每日下午申牌时分就会心怀翳大作闷作呕,却没有东西吐得出来,状似怀孕,实在不是孕,开始时是只有白天如此,现在,只怕早上辰牌时分也有此现象了。照脉理看,再过三个月到半年,午夜也会有此现象出现,那时已十分严重,之后又过三个月到半年,可能每个时辰都有此情形,那就病入膏育,即使华陀再世,扁鹊复生也将束手无策了!我说得对不对,你比我更加清楚!”
鸨母被吓得脸无人色,惴惴汗流,连连点头说是,问怎么医。石喜棱道:“你另找高明吧!我年纪轻,临床经验不足,诊病倒有把握,处方嘛,你最好另外找个有名的大夫!你可以先让你诊过脉,然后再把我说的对照一下,看看他怎么说,你觉得对了,才叫他下处方未迟。你也不用急,即使不医,也有一年过外才会发作!”
鸨母想到只有一年多就要死,如何不急?她要求石喜棱下处方,石喜棱索取诊金百两,否则不下处方。鸨舍不得银子,果然另请大夫,但他们都说她没什么病,只是辛劳过度,很快就会没事。他们说不出病源,也说不出病情,她一连找了几个大夫,没一个看出她的病情,她觉得还是石喜棱的诊断最准,便决定请他下处方,至于诊金,她决定叫竹莹出面求请,希望减收多少,她认为只要竹莹开口,石喜棱必定肯答允。没料到石喜棱已经料到她一定会回头再找自己,早已和竹莹商量妥当,首先是竹莹不肯代为恳求,理由是她自己也不曾要求减少,怎能替鸨母减少,再说,大夫处方,用药轻重只有他自己知道,病人若斤斤计较诊金,他减轻一点药,多下两张方,吃亏的还是病者。鸨母见说,只好在心咒骂。
石喜棱一连替鸨母看了三天病,赚了她三百两银子,心中大为高兴,鸨母一连吃了三天药,心翳果然她了许多,不能不佩服石喜棱的医术高明,到了第四天,鸨用旧方单配药,藉以节省支出,自以为得计,怎知吃了下去,却心胸翳闷之外,更加上了绞痛,这才大为惊骇,立即派人去请石喜棱。曹八认得来人,怕给东主知道他带石喜棱去嫖,会有不便,立即说石喜棱外出来返,叫他先回去,若石喜棱回来,马上叫他到桃花江去。
这一天,石喜棱没有到桃花江。第二天下午去了,鸨母如接财神,客气极了,石喜棱处好两张方子,交给鸨母,鸨母实行诈傻扮懵,不给诊金,拿了处方就走开,及至要去配药了,才记起来未问清楚先服哪一张。她试过一次,受过了苦,再不敢乱来了。但自己又不便出面询问,便叫人去问,回报说:“石师父说,哪一张先付诊金就先服哪一张,未付诊金的压后服。”鸨母没法,只好照付诊金了。
就在这一天,石喜棱告诉竹莹,说他翌日便要离开京师了,他说他此行到京师的目的已达,也该走了。他再三叮嘱她要好好把武功练好。她对他依依不舍,他握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们相识一场,实在是有缘,但我们的缘份只限于姐弟,不可能超越过这个范围,我言尽于此,其中内情,你日后自会知晓,我没有什么送给你做纪念,就把这珠子送给你吧!”
“石大哥,你真这么忍心,丢下我就自己走了?你人都走了,我还要这珠子何用?”
“你听我说,这不是珍珠,是蜈蚣珠,能解百毒,如果有人误服毒物,用清水浸这珠子半盏茶时光,然后把清水吞服,便立即会解除了,若给毒镖毒箭所伤,也是如此。你好好收藏,自有大用,你不用记挂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多念几遍我的名字,打几个跟斗,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了!”
当时,竹莹还是不明白,但到了第二天中午,她就恍然了。因为第二天中午时分,她确切知道这半个月来的大闹京师的刺客叫做凌起石,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曾化名为石喜棱,在王家当保镖,利用这个身份作掩护,先后杀死宫廷卫士十七人,伤二十多人,在宰相以下各大官员府中毙伤了近百名卫土与武师。最后,连王大人也杀了才离开京城。
这个消息传到桃花江,鸨母给吓得呆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么呆头呆脑的石喜棱就是个大闹京师的杀人王,她匆匆去通知竹莹,竹莹也大吃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他就是凌起石,怪不得他叫我留意这几天的消息就会明白许多事情的了!他又叫我多念几次他的名字,打几个跟斗,我现在明白了,石喜棱,打跟斗便是凌起石!我真笨,怎会想不到是他!”
“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你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真不知道?”
“这关系他的生死,他怎会随便告诉人!他没伤害到我们,对我们已经十分友善了!”
“糟了!他走了我的病没有好,这回如何是好?”
“妈,你放心,他早有安排了,他说过要替你配制药丸的,制好之后,便会托人送来,你等着好啦!”
“他真这么说?你知道他今天要走?”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他只是说有许多药要用生草药才够功力,要亲自去找,没想到他是另有深意。”
凌起石这一闹,名传江湖了,传开了名,自然无法再在京师逗留了。
凌起石大闹京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湖,传遍大江南北,黑白两道的人都存了戒心留意了这个人。
刘玉凤与华锦屏都是远离京师的,刘玉凤所处的地方更偏僻,居然也在一个月后便听到这个消息了。她们都知道凌起石的武功绝顶,是第一流高手,但仍不想信他有此本事,不敢相信大闹京师的就是他。同时,在她们眼中,凌起石是一个心地纯良的人,怎会如此残忍,一下子杀伤近二百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们都希望探听出一个真实的消息,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们所认识的凌起石。
凌起石对自己这次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后悔,正感到高兴呢。他早恨透了那些贪官污吏,恨透了那些为虎作伥的家伙,要好好教训他们,泡制他们,叫他们清醒清醒,知道天下间还有人可以收拾他们。凌起石本是为了救吕旭一家而入京的,想不到会闹出这样大事,真出他自己的意外。离了京师,回望京城,想起这半个月来的作为,不由的自己笑了起来。
吕旭已经走了好几日,但他们走得慢,凌起石走得快,他只走了三天不到已经追上了。吕氏夫妇与女儿三个人分乘三乘轿子,另外有保镖等跟随在后,开路的是官司兵,那是兵部尚书史慕良派出去护送的官兵,他怕吕旭中途有失,凌起石会找他算账,便不得不暗中派人保护吕氏一家了。
凌起石单人匹马尾随吕氏保镖之后,十分惹人注目,加以他的坐骑又高又瘦,别具一格,人又脸如黄蜡,显是病容,精神萎微,似乎在半醒半睡中,各人都对他多看几眼,颇有怜惜之心,所以并未斥责他远离。但是,一程之后又一程,他仍然是紧跟不舍,祁连升忍不住了,问他何以老是尾随不舍,是有什么目的,凌起石这时是改过容的,祁连升认不得他,他却认得祁连升,只是不便直说,诡称他听说沿途地方不靖,时有劫匪出没,劫货商人,掳人勒赎,十分猖狂,他不敢一个人单身行走,便拟托庇吕家,所以尾随而行,他并向祁连升请求准他随行,以保平安。祁连升是侠义中人,侠义为怀,见凌起石说得可怜,触动侧隐之心,便答允了。但以不可跟得太近为限,免得给吕旭知道,责怪下来,他担当不起,凌起石一口就答允了,称谢不已。
凌起石十分随和,很跟祁连升谈得来,所以并不感到寂寞。祁连升等也不见外,和他谈得很是开心,及至知道他是京师城郊来的,对他更诸多询问。他说他有个舅父是做煤炭生意的,长年长月都给一些官贵人家送煤炭,早几天因为京师发生了大事,关上城门,连煤炭也送不进去。祁连升等听得十分意外,都关心着,追问底细,凌起石说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只听到些,是舅父和他的伙计说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他把事实说了个大概,还故意把一些官名和人名说错少许,用以掩饰自己。祁连升等几个由京师出来的镖客,一听就知道他说错了哪里,知道是说的什么人了。
焦乐天的家被封,全家不知去向,诸葛华出卖朋友,凌起石也约略提到,却不曾说清姓名,但是祁连升等也听得出来,大吃一惊了。他们很敏感,很快就想到和自己作保镖护送吕旭回乡有关,所以特别提高警惕。因为这消息是凌起石口中传出来的,知他没有机心,对他也更为放心。
这样走了两天,凌起石说再走一天他就要跟大家分手的了,祁连升等经过两天相处,对他都有了好感,希望他不要走,他说出一个地名,说是替舅父送信给一位亲戚,不能不去。但祁连升却说那他方与吕旭故乡甚近,不必分路,凌起石想了一遍,同意了。
旅程最易使人结交朋友,一同走了几天路之后,祁连升已经把凌起石作为朋友了。这一天,到了一个小镇,本来还可以再走一程的,因为怕前面没有人家,找不到宿头,不如提早在这小镇歇下来得实际。
这一个镇虽然小,店铺不多,但是店铺的建筑却是不错的,地方也相当清洁,给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很是好受。
镇的西南面有一个池塘,很宽,水也相当深,凌起石与祁连升两个缓步而行,来到塘畔,看到有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在浮于水面的木排上,汉子手持竹竿,正在挑起一张网。一次,两次都是空网,网不到鱼,但在几次空网之后,有一次却网到了三尾鱼,一尾是鲤鱼,看来有二斤左右,一尾脘鱼最大,大约有五斤边外,还有一尾是大头鱼,也在二三斤之间,那汉子放走了大头鱼,只把鲤鱼捉住,便把木排划到塘边,用绳子把它绑在树干,一老一少两个就上岸去了。
“祁大叔,我们也去捉两尾鱼好不好?”凌起石童心大发,跃跃欲动。
“不可,物各有主,不问自取便是贼了,我们又不等着鱼吃,何必呢,要是给人家看到,说两句,那就没意思了。”
“不抓鱼,只借出去划一会,玩一会,成不成?”
“你很喜欢玩?不怕掉到水里?”
“怎会呢?没风没浪怎会掉到水里!”
“你既然这么有兴趣,就陪你去玩一会儿吧!”
两个人就解开了绳,把木排划出塘中心去,确是极有风味,凌起石甚感高兴,唱起歌来了,只听得他唱道:“公鸡叫,鱼儿跳,渔翁撤网,太公垂钓,更鼓响了,猫儿咪咪叫,哥哥窗外偷偷瞧,妹妹等得好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