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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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老家伙早年纵横天下,少逢敌手,自己两个哥哥全死在他手中,何等威风?年来归隐林泉,却落得连姓名也没有,又是何等寂寞?他想不到自己十年苦练,目的不过为两位哥哥报仇,报仇之后又如何?将来会怎样?抚心自问,实在从未考虑过。此刻骤然闪过心头,不由他不感触良多,为之黯然!“嗯,大家伙,你怎么啦?打磕睡了?要不要先歇一会,醒来再打过?”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孩子话,也只有小孩子说出孩子话才会自然,纯真。大家伙本是满脸仇怨而来,此刻却似乎仇怨尽消,觉得小家伙可爱,想和他接近!突然,他全身一颤,提醒自己:“不!我不能上当,不能和他相好!我不能放弃报仇!我要报仇!”
大家伙降低了的复仇火焰,忽之间又狂升起来。他已经柔和了的目光,突然又变得冷峻起来。小家伙似乎还未发觉,他仍然懒懒闲闲的站着,全无搏斗准备,反而中年汉旁观者情醒,看出来了。他道:“小家伙,小心,他要打你啦!”
小家伙一怔,脱口问:“大家伙,你要再打……好!我们再打过!”小家伙话未说先,大家伙已经抢先动手,正以一招“五丁开山”攻到。他一急,倒地一滚,滚出几丈,手掌一按,足踝一撑,弹了起来,口中大叫:“抓不着,抓不着!给你三文铜钱买膏药!”
“小家伙,看你逃到哪里!”大家伙双手箕张,手长掌大,占的空间甚阔,一伸手已把小家伙罩定,不啻瓮中捉鳖,看来小家伙是不能逃脱了。旁观的中年汉见状大急,大叫小家伙快走!但是,小家伙不但不向外走,反向大家伙身上撞过去,看情形他是要扑击大家伙心窝,大家伙不如他什么用心,竟然冒这个险,正自一愕,小家伙陡然改了主意,不再攻击大家伙中部,却伏身一钻,由大家伙胯下窜了过去,甘受胯下之辱,脱险之后,居然哈哈大笑:“大家伙,你抓得到,给你三文铜钱买红枣!”那份得意表情,以雀跃二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大家伙这一来给他气苦了,虽然小家伙曾由他胯下逃走,但小家伙是小孩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想法,成年人觉得胯下之辱是奇耻大辱,小孩子只会觉得好玩,绝对不会觉得是耻辱的,因此,小孩子常有爬胯穿洞的游戏,在成年人来说,这样的游戏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因此,大家伙觉得小家伙那么做,可能是小家伙感到最得意的表现。反转来说,自然就是大家伙最不得意的事了。大家伙杀气再现,目射凶光,十只手指一伸一屈,发出连串声响,“的的得得”,如烧爆谷,中年人看得大惊,又叫小家伙逃走,小家伙人小胆子大,不肯走。他挺身屹立,道:“大家伙,你还要再打?我爷爷快回来了,你再打,一定要吃亏!”
“你这话当真?”
“谁骗你?”
“你爷爷回来,我就找他算账,放过你。”
“我可不放过你!你非跟我打不可。”
“小家伙,你……”
“大家伙,你……”
“小家伙,你跟谁说话?”声音由石洞外传来,很平静。
“爷爷!是大家伙!他要抓我,抓我不着,我跟他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打完了?”
“没有?还在打!”“你输了是不是?大家伙比你强吧,是不是?”
“他比我强,他很高大,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该跑啦!”
“不,他也抓不到我!”
“他来干什么?找你?还是找我?”
“都不是,他要找一个老家伙,老头子!我说没有,他不信!”
“他自然不信!好,让爷爷看看他是什么人!”最后一句话声未散,一个老人飘然入了石洞。须长及胸,又黑又亮,头发也没一根白,精神奕奕,目光炯炯,来势快疾而身形不稍动,身法沉重但着地无声,只由几个动作,便看出他非同凡响。他在洞中一站,形同渊停岳峙,屹然有势。大家伙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也觉得他威势逼人,有点胆怯。
爷爷须发俱黑,不象老人。但小家伙既然叫他爷爷,谅必便是此间主人。大家伙已把目光落在此人身上,冷然问:“你是这儿的主人?姓高?”
“嗯!你是来找姓高的?不是他约你来的吧?”
“他约你来?不是你?”大家伙一脸诧异地问。“不!我只是这里的旧时主人……我不姓高,姓高的在五年前已经离开这里。他说有点私事未了,大约八年时间便可了结,叫我代他照顾这个地方!他已离开五年,再过三年如无意外,该可以回来!你如果要找他,请在三年后吧,要是我能代他解决得了的,我倒愿代朋友尽一点力,不知阁下可信得过我?”
“姓高的不在,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个我倒不曾想过,不知阁下要什么证据才能相信?”
“我千里迢迢的而来,总不能就凭你一句话就再等他三年。”
“是呀!但不知你要怎样的证据才相信?”
“这就要看你老兄的戏法如何变了。”
“哈哈!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不是高仲坤,那好吧,人生难得有几回糊涂,你就把我当作高仲坤好了,你找我有什么指教?”
“这才象话!”大家伙说:“姓高的,实对你说吧,我是找你算账,要替我大哥、二哥报仇的。”
“慢着!你大哥、二哥是谁?你又是谁?”
“嘿!装得可真象呢!我问你,十年前,你在落马川可是杀了两个劫镖的人?那就是我大哥、二哥。”
“对不起,我记不起来,还是请你说说他们的名字吧!”
“好!我有胆找上门,总不怕你诡计多端,我大哥赵文、二哥赵武,你可记起来?”
“我记住了,你真要替他们报仇?你曾经查过了?他们为什么被杀?是否罪有应得?”“住口!我管不了这许多,血债血还,我必须要讨还血债!”
“你想想,你两个哥哥生平可曾杀过人?他们又欠下别人多少血债?他们不须还吗?”
“住口!看掌!”赵斌错掌疾劈,用的是劈空掌法。
“来得好!”对方身形不动,左掌当胸一竖一偏,掌缘微摆,已把来势消于无形。赵斌一个闪身,收招换掌,双掌齐发,攻势更厉,形如怒狮,凶相惊人。但是对方依然等闲视之,双手抱拳一拱,拳风猝发,一撞之下,衣袖飞扬,赵斌已经拿桩不稳,退了两步,一脸惊悸神气。
“赵兄,我看,我们该可以停手了。”
“废话。不分胜负,决不罢手!”招随声发,再发第二招。
“赵兄既然有此雅兴,又有此豪气,看来我只好奉陪了!”
他对赵斌的第三招不按不架,一绕足,竟到了赵斌背后,并指如锥,指向赵斌后心,赵斌左闪右闪,一连几次,均无法摆脱,冷汗暗中流,突然消失了威胁,回身一看,对方已离开了几尺,笑说:“赵兄,你走吧,要找姓高的,请过三年再来。”
赵斌愕然,惊喜交集地问:“你,真不是高仲坤?”
“我自然不是,你刚才不信,迫着我出手,我如果不跟你过几招,你决不肯罢休。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们的事,只能由你们去了结,我不想插手。”
“那么你是……”
“我姓倪,单名一个钦字,不知,你赵兄可曾听过?”
“啊!原来是倪大侠,怪道有此功夫,佩服!刚才多多得罪,还祈原谅!”赵斌肃然行了一礼。
赵斌突然如此客气,倒是大出倪钦意外,急忙还礼说:“赵兄不必客……哎呀你……”倪钦突然双足一点,回身反退,快极了。但他退得快,赵斌进得也不慢,带着嘿嘿冷笑,如影随形,疾扑倪钦。
倪钦一个疏神,受了暗算,气怒极了。他愤然大怒,内心激动无比。但是,他却不敢发怒,强压着怒火,以生平所学迎击。左来左接,右来右挡,丝毫不退让。他的愤怒,使得这位已经暗算得手的赵斌也不敢过于孟浪进攻。因此,两个人成了胶着时候,气氛紧张而静,出奇地静!双方对峙,各有利弊,赵斌是远来客人,不知底细,他原是找高仲坤为兄长报仇,找不到高仲坤,却杀出一个倪钦,这是他事前不知道的。倪钦之外,还有什么高手?他也不知道。一个倪钦他已应付不下,再来一个,他无论如何也要吃亏,因此,他是不愿久留的,留得越久越有危险,尤其发现倪钦的目光不断向外望,他以为是倪钦盼望有人来助,心中更不安,希望早决早退。倪钦也不想拖下去的,他受了暗袭,受了伤,须要急速治疗,治疗得越早,好得越炔,再拖迟下去,他的伤就越重,更不易治了!何况还有赵斌虎视耽耽,力拼起来,他是要吃亏的,至于有无人来助,他比别人更加清楚。
小家伙远远的站在一旁观斗,他还没有能力判断双方的优劣,不知道哪一方占在上风。他的希望是肯定的!他希望倪钦打败赵斌。
赵斌本来有丰富的打斗经验,但是,他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对方实力如何,他又摸不清,所以心先怯了。假如早先那一手偷袭成功地击倒对方,他此刻的气焰自是不同,但既然未能达到理想,难免不把对方看高两线,暗暗怯惧。
因此,他在作最后一拼之前,曾经下了极大决心,要讨个结果。
赵斌怀着报仇决心而来,未能得手,当然不甘就此空手而返,因此,他只好出尽全力务求一逞。此刻,他已经准备走了,所以用尽全力狂攻不休,不过,他却并未动用兵器,他身上本来带有双手钩,在此情形下他本应使用武器的,但他却不曾用,看来他是一位极为自负的人,而且,他实在也未见得会落败,所以不愿动武器。
赵斌的攻势是凌厉的,手法狠,步法灵活而迅捷,展开攻势,忽快忽慢,团团乱扑,直使倪钦心头火起,气冲上喉头。
倪钦状似镇定,实则焦急万分,不过控制得好,要不,必为赵斌看了出来,那就没这么容易应付了。
双方对垒,一守一攻,一攻一守均打得清清楚楚。这一仗,打得精彩极了。中年汉是个只有一身气力,没有武艺底子,对于斗场胜负,他是一点也看不懂的,所以常常看小家伙的眼色,希望在他的脸色反应中知道一些。可是小家伙自己也看不明白,如何可以在他的小脸上看得出来。
双方打到五十招左右,小家伙已经忍耐不住,跃跃欲动了。“姓倪的,接着!”赵斌一扬手,打出几枚暗器,分袭倪钦的上中下三处要害。倪钦冷冷一笑,一挥衫袖,笑说:“你有什么本事,都掏出来吧。”一抖灰袖,三枚暗器马上反射回去,劲锐不逊赵斌所发,吓了赵斌一跳,飞步冲出石洞外边,边走边扔下几句门面话:“姓倪的,你告诉糟老头,叫他洗干净狗头,我很快便来收取利息了!”
“你放心,高仲坤会好好招待你的!”倪钦说着话,赵斌已经去了洞外个几丈,很快就走远了。中年汉与小家伙都请他歇歇。他不肯,说过片刻时光再歇。
倪钦在对方赵斌走后,仍不肯歇,中年汉与小家伙都不明白他的用意,问他原因,他叫他们别出声,等一会自会知道。说完,故意在洞内走动。片刻之后,赵斌悄然回头,倪钦迎着笑问:“赵兄还未尽兴?是不是想再来较量较量?”
说得十分轻松,赵斌一看,一听,急急回身逃跑,再也不敢回头了。倪钦拼命控制自己,到此也支持不住,摇摇欲跌了。他吐了一口气,扶着墙壁,走到那张土炕去,一声不响,吞了一颗药丸便盘膝凝坐,目闭眉垂,脸色坏极了。和早先相较,明显地不同。
倪钦盘膝疗伤,坐了片刻,身上白气袅袅上升,看得中年汉大为震惊,抓着小家伙的手问:“小哥儿,倪大侠怎么啦!怎么啦?”
“你别吵,倪大侠没事,他睡着了,过一会便会好的!”
“真的吗?倪大侠真会好?”
“真的!你不信,别问!”小家伙好一张利嘴,说得中年汉大为尴尬。
大约过有半个时辰,倪钦在里面叫道:“小家伙,小家伙!给我倒盅水来!”
“爷爷?来了!”小家伙漫声回答,旋即捧了一碗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