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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瓦莉娅的故事-第13节

小说: 瓦莉娅的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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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的人,  说我侥幸——感到意外!  那没有等下去的人不会理解——  亏了你的苦苦等待,  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从死神手中,是你把我拯救出来,  我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明白——  只因为同别人不一样,  你善于苦苦地等待。


第十五部分:托里亚我们又重逢了后悔当初没让他吻我(图)

      那声音回响了四十五年。      瓦莉亚问托里亚:“你给太太读诗吗?”      “从来没有。她知道我爱的是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我一生最浪漫的时候。那时,我很幸福。以后再也没有了,只是平常人的日子。”托里亚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  他们又沉默了。托里亚目不转睛地望着瓦莉娅,想在她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找回旧时痕迹。他慈祥地微笑,像看自己的孩子,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瓦莉娅很得体地坐在那里,微笑把年龄遮掩,仍然是饱满的、诱人的、令人心醉的……  托里亚眯起了眼睛,说:“瓦莉娅,你永远是美丽的。”  托里亚说:“那时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没想到苏联红军会抓走我。”  瓦莉娅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托里亚的太太,那位善良的俄罗斯女人和一起来的经理,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他们把空间和时间让给了这对遭受过苦难的人。  瓦莉娅拿出了给托里亚买的白衬衫,说:“这是送给你的。”  托里亚像孩子一样地说:“那你就帮我穿上吧。好吗?”  衬衫显得有些肥大。瓦莉娅是按着四十五年前高大魁伟的托里亚买的。现在他已经老了,背也有些驼,头发全白了。他的一件灰色西装有些旧了。他看着瓦莉娅,目光仍然充满着爱情。  “很好很好。是你买的就好”  瓦莉娅说:“我们都老了。”  “你来了,我变得年轻了。”说完,托里亚望着瓦莉娅笑了。  他们到了该说分手的时候。瓦莉娅拿出一个首饰盒,说:“这是我给你太太买的礼物,一个胸前挂件。祝你们永远地相爱。”  那是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托里亚说:“瓦莉娅,你这样,让我更难过。”  “回国后,会给你挂电话的。”  穿过几十年的光阴,爱情又回来了。  托里亚拦住了瓦莉娅,激动地拥抱她,“瓦莉娅,让我再吻吻你好吗?”  不知为什么,瓦莉娅用手挡住了托里亚的嘴唇,拒绝了,就像当年无数次拒绝他的冲动一样,急促地说:“托里亚,你的妻子会伤心的。”  托里亚深情的目光,含有无尽的语言。也许是说:瓦莉娅,漫长的思念,足以超越,你又何必呢?暮霭已降临,时间又将走向遥远,这样的时候不再有了。吻你一次,就是丧失?  就这样,瓦莉娅走了。  留下她守了一生的感情;留下了永不回头的思念。  后来她说:“我当时怕把口红抹掉了。”  许多年以后,在那个炎热的夏天,瓦莉娅坐在我的对面,平静地说:“托里亚去世了,是在2002年的时候。”  “你们后来又见过面吗?”  “没有。我很后悔当初在他家里,没让他吻我。”


第十六部分:我是自由的风平反的那一天(图)

       永远的吹拂,我是自由的风,       我激起波涛,我亲近柳丝,       在树枝间呼吸,默默叹息,   爱抚着青草,爱抚着田垄。              ——巴尔蒙特《我是自由的风》      1982年7月。瓦莉亚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刚下了一场大雨,雨点疾速地拍打着大地。几分钟的时间,雨过天晴。  那张平反证书,如雨后彩云,从遥远天际慢慢地飘来。  她想跑出去面对苍天大地,让大雨再一次下起,让滂沱雨水毫无遮拦地浇在身上,酣畅痛快地冲走心头的乌云。她想喝伏特加,奏圆舞曲,跳华尔兹,告诉所有人,她平反了!  自由的感觉是飞翔的感觉,踏在浪花上的感觉。     几乎是同时,单位里给她送来了光荣退休证,补发了部分工资。  她和妈妈很奢侈地来到中央大街华梅西餐厅。这是犹太商人上世纪30年代创办,一直保留俄罗斯风味的西餐厅。那里的面包、牛排、罐烧羊肉、法国蛋、罗宋汤的味道都很纯正。妈妈说:“达妮娅阿姨做的牛排比这里香。”  那一天,她们走在中央大街上,过去和现在好像重叠了。只是心境不再一样。那时,幸福的美丽女孩,富贵的丰满的少妇,不会有太多的苦难、太多的忧虑。那时,她们的脸上是夏天的阳光。  现在,这女孩变成了老女人,搀扶着更年迈的母亲。  她们已经历了跌宕掠夺。现在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只是内心多了许多沉重,说不出的沉重。    瓦莉娅一直忙于教学,她教过两千多名学生,遍布国内外。他们都没有忘记韩老师,师生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1961年来瓦莉娅家里学习钢琴的小佩佩,相隔了四十年也找到了老师。她们见面时亲密地回忆着往事。  佩佩说:“韩老师,您没有自己的儿女,就让我称呼您妈妈吧。”  那天,我在瓦莉娅家里,看见大拉桌上那只花瓶插着一束翠绿色的富贵竹,挺拔茂盛。瓦莉娅说:“这是佩佩两年前从匈牙利回来时送给我的,我每天给它浇水。它长得多好!”    1989年以后,瓦莉娅作为翻译先后16次去苏联、俄罗斯。在阿拉木图见到了她两个弟弟,3个侄儿和一个侄女。在那些日子里,她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新西伯利亚一份报纸以《在满洲里的小山上》为题做了长篇报道。从此,她被世界各个角落、曾经在哈尔滨生活过的俄侨所关注,他们都极力地通过不同的方式和她联系。  2000年,我在瓦莉娅家认识了从美国来的金册。这是他们家族的德国式的名字。瓦莉娅叫他维瓦。他们是同学。  当我问他,能不能给我讲讲年轻时的瓦莉娅,维瓦看了看瓦莉娅,然后眯起眼睛笑笑,用那已经不太熟练的中国话说:“她漂亮,多多的漂亮!她的学习多多的好!”    

  “还有呢?”我期待着。  “她什么都回(会)。”维瓦用手作弹钢琴的样子,还展开手臂作跳舞的样子,很风趣。  瓦莉娅说:“那时周围住的都是外国人。哪个国家的都有。”  维瓦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习惯。犹太人最会赚钱,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从不和外面的人有过深的交往。俄国人能喝伏特加,喝醉了常常倒在大街上。日本人喝本国的米酒,喝多了借着酒劲在大街上打中国人,打俄国人。我亲眼看见一个喝醉了的日本军官杀死俄国人的狗,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蒙古种狗。朝鲜人喜欢吃狗肉,他们很会种大米。”他瞅了瞅瓦莉娅说:“但是他们家不吃狗肉,他们已经不是朝鲜人了。”他又笑了起来。瓦莉娅也笑了。  瓦莉娅邀请我陪他们一起去找维瓦过去的家——他家过去在比乐街103号。  我们沿着教堂街拐进了中山路(陆军街)。在和平屯宾馆内的小洋楼旁,维瓦站住了,他说:“噢,那是马将军的家,我们家离他家不远了。小时候常和爸爸去马将军家,他有5位太太,她们的脚都很小。马将军的家很豪华,还有一个大花园。过年的时候我们要去给马将军和太太们磕头。我们3个兄弟觉得挺好玩,不断地磕。磕完头以后,就站不起来了。”维瓦大笑了起来。  维瓦说的马将军,是当年黑龙江省铁路交涉局总办马中俊,人们都称他马道台。  瓦莉娅很热情地向我介绍说:“维瓦的的祖父在中东铁路局里做很大的官。”  “是的。”维瓦接过话头,“在白毛将军手下做总管调度。”  维瓦说的白毛将军,就是中东铁路局的第一任局长霍尔瓦特将军。他长着一头的白发,经常骑着一匹高大的俄罗斯大马在中山路上走。  那时维瓦父亲在天津的平和洋行做事,后来,平和洋行收购了哈尔滨一家波兰人开的胶合板厂,就派他到那里当了厂长。维瓦说:“这个工厂还在,听说在东香坊。”  历史已经走得很远,当年的许多场景和故事,都随着那些人的离去发生了断裂。可是,无论他们走到地球的哪个角落,他们的情愫,魂牵梦绕的关怀不会变。有个巴西老俄侨也曾在哈尔滨居住过,他托人找到了瓦莉娅,带来一些老照片,让瓦莉娅告诉他照片上的地方还在吗?我看了那些图片,上面有老工大、大直街、圣·尼古拉大教堂、犹太教堂、银行……  他在信上说,他非常想念哈尔滨,美丽的城市,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时,维瓦带着我们拐进了文昌街,在李范伍花园处他停了下来,认真地看了看这位“文革”前省长李范伍住过的宅邸。那是一座3层楼的欧式建筑,原先在它的旁边还有一座同样风格的小黄楼,后被拆掉了。这里一直住着省里领导,深严神秘。  维瓦眼睛一亮,“就是这里。另一座楼没了吗?那个很大的院子也没有了?”他四处地察看。  我说:“这里已是文昌街88号了。”  “就这里,是这个楼”维瓦肯定地说。  维瓦他们家曾经养了7匹马,大多是英国马,还有一匹是欧洲种黑马,剽悍壮实。爸爸妈妈出去跳舞乘着精致的英国式马车。那时院墙没这么高,母亲养了很多的花,芍药、金钱菊、牡丹,还有丁香树。出门前,妈妈都在自家院落里采鲜花,捧着它们去参加宴会。  21岁维瓦去了德国,后又去了许多国家。他说:“那些地方的人不爱我,中国人爱我,中国才是我的城市。”  他过去的家就在眼前,高高的院墙挡住了视野。他很想走进去看看,却被守在了门前的警卫拒绝了。维瓦很理解,就站到了那条街的对面,那里会看得更清楚些。  在一个夏季的傍晚,时间将那个房子的主人唤了回来。相隔了半个世纪,他们有很多的话要说。我看见了,他们的目光在交流,他们的语言在对唱。  “维瓦,是这样吧?”我问。


第十六部分:我是自由的风看望瓦莉娅(图)

     

    

 哈尔滨的夏天很凉爽。  伴着夜色,在无风的日子里,人们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热烈和忧郁,像它的四季那样分明。喧嚣愉快的都市文明,带着现代的一种悲伤,远离了一个个久远的故事。渐渐,那些故事就变成了一个个简单的符号。  2004年夏天,我从上海回来,想去看望瓦莉娅。记得两年前,她曾告诉我,在中央大街上,离七道街不远处有个西式点心房,那里烤的点心非常好吃。每次有人从国外来,她都要带他们到那里买点心。于是我去了中央大街,想买几块点心带给她。但是,我在那里找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那个西点房。附近的人很干脆地说:“早关门了。”  时空转换得如此之快。  那些老故事和老故事里的人,都已经成了过去,成了昨天。  人们加快了脚步。  我们一起去了博物馆附近的华融大厦西餐厅,我们一起用餐。瓦莉娅坐在我对面说:“多多的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的目光从她的身旁滑向窗外。这个广场的中心,过去耸立着圣·尼古拉大教堂,瓦莉娅和托里亚曾无数次地从那里走过。不远的地方是苏联红军纪念碑。瓦莉娅有一张照片,1997年11月11日,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访问哈尔滨的那天,他在这个广场上接见了哈尔滨的俄侨后裔。叶利钦微笑着站在瓦莉娅面前,他们拉着手,瓦莉娅的头部刚刚能挤入镜头。  我问:“叶利钦总统和你交谈了吗?”  “很有意思,我们大家都站在那里,许多人默默地看着叶利钦向我们走来,只有我用微笑向他表示欢迎。为什么不能微笑呢?一切都过去了,中国、俄罗斯又像以前那样友好了。”  她离开自己的坐位去选择食物了。每次起身前我都看见她仔细地把用过的刀叉、调羹,在盘子的两边摆好。她尽管吃得多,但从不张口咀嚼。  她无声地、不露牙齿地进餐。她喜欢牛排、三文鱼、甜点和水果。  用完餐,她看出我对她的饭量有所羡慕,就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这么一会就大了。”在劳改队时,别人都称她“大胃”。  她喜欢窝窝头(是玉米磨成面粉做成的)。城市里早就没了那样的食品,她就去买发糕。发糕是用玉米面和白面掺合在一起做成的。她还喜欢吃秋天的大苞米,她笑笑说:“农家饭,大葱沾大酱,可香了。”    

    

  如果她生活的轨迹没有发生变化,这些食物是永远上不了她的餐桌的。  柔软的乔其纱布拉吉,贵重的裘皮大衣和华丽饰物,一件件在她身上停留,又一件件在风中轻轻地吹走。  靠山一样的3座洋楼,够她一辈子享用,但就在她的眼前,它们变成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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