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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爱莫能弃(完结)-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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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他的眼睛一向是亮的。”

杏花哧哧笑道:“看姐姐时就更亮了。”

我也回敬她道:“钱眼看着你,不仅眼睛亮,口水都下来了!”

杏花哼道:“那是他以为我怀的是女儿!你等着我给他生个儿子,气死他!”

我们说笑之间,我突然觉得下腹部一阵古怪,不是疼痛,更像是要拉肚子之前的难受。我想起那时丽娘和冬儿都等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心里并不紧张,只是高兴。记得丽娘也是在与我走路时告诉我时候到了,我如法炮制地对杏花说:“我有感觉了。”

杏花大瞪了眼睛:“什么感觉,疼吗?”

我摇头:“不疼。”可说完,就皱了下眉,怎么有点儿疼了?

杏花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

我笑:“你叫什么呀,咱们往回走就是了。”

有人跑过来,杏花急促地说:“快去请张神医大公子还有稳婆!”

人们应了声飞快离去,我笑着说:“哪里有这么紧张,万一不是怎么办?让大家来了,多不好意思。”

可杏花神经兮兮地说:“姐姐这么瘦,可不能有闪失!”

我宽慰她说:“没事,张神医还说我会生的快呢。”说着我突然哼了一下,下腹明显疼了。这才几分钟,怎么就疼了两次了?那时丽娘开始的时候,十几分钟才疼一下,还和我们说笑来着呀。

我和杏花往回走,不禁脚步匆匆,下腹有些抽搐感,到了卧室,我竟然出了一身虚汗。

我坐到了床上,杏花挺着巨大的肚子,跑来跑去,给我送水送擦脸的毛巾。我看不下去,对杏花说:“杏花,求求你了,你也快生了,别照顾我了。”杏花满脸严肃,问我:“姐姐,怎么样?想吃什么?赶快吃点东西,一会儿好有劲儿。”

我摇头,不想吃什么,只觉得肚子不舒服,有种钝钝的疼。过了一会儿,张神医和哥哥还有丽娘都进来了。丽娘笑着说:“别怕,不疼。”我不自觉地笑起来。

张神医好了脉,平淡地说:“时间不会长。”

哥哥也号了脉,点头说:“妹妹,别担心。”

我突然非常想念审言,可他下朝还得几个时辰。但又一想,他不看我生产时的样子也好,就对哥哥说:“你照顾好审言,别让他着急。”哥哥郑重点头说:“我知道,他不能紧张。”我点头说:“最好别让他看见……”

就听外面人说:“谢大人回府了。”我一愣,他才去了多久?

门一开,审言一身朝服进来,对着大家无语地施了下礼,几步就到我床前,眉微蹙,唇紧抿,脸色有些苍白。我忙笑着说:“审言,我开始生了,张神医说时间不会长,你在外面等着吧。”说完我一皱眉,好不容易咬牙忍住了一声呻吟,这疼痛怎么这么快就强烈起来了?

我赶快打点精神对审言笑:“审言,快出去吧。”

哥哥也笑着拉审言说:“审言,我号了脉,胎气强壮,我们外面等着。”

审言摇了下头,自己开始脱朝服,手竟然抖得拉不住带子。我示意他过来,坐着给他脱衣,只觉得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尽力笑着说:“审言,别担心。”给他脱了朝服,他去了朝冠,坐在了我身旁,拦腰抱住了我,双手在我胸前相扣,放在了我的大肚子上。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一副尴尬样子。哥哥咳了一声说:“审言,咱们出去吧。”

丽娘也说:“姑爷呀,没事的。你外面歇歇。”

稳婆笑道:“生孩子,哪有夫君在屋里的?大人还是出去吧。”

审言不抖了,把下巴倚在我的肩头,没有说话。外面钱眼大咳一声进来,看着情形,笑起来:“知音呀,看来人家也有灵犀。今天一上朝就神思不守,接着就在皇上众臣前说身体不适,请求早退,谢老大人都快气疯了。你快生了,我娘子也快生我的钱如花了。”

张神医皱眉道:“谁说你娘子怀的是女儿,是那个笨蛋吗?”

钱眼一愣,说道:“他说号脉号不出来的。”

哥哥低声笑:“怀一个月时自然号不出来。”

钱眼大叫起来:“那后面能号出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哥哥说道:“让钱兄多几天盼望何尝不好?”

钱眼哀道:“你是说我娘子怀的是男的?”

张神医骂道:“什么怀的是男的?!你给另起个名字吧,十有八九了!”

钱眼气哼哼地说:“起什么名字?!就叫钱一就是了!”大家都笑起来,我呻吟了一下。

张神医一摆手:“男的都出去!”钱眼指着审言:“他不像要走的样子……”

我疼得叫了一声,钱眼夺门跑了出去,哥哥也出去了。张神医看向审言,审言没吭声,更紧地抱了我。

我想再对审言说让他出去,可一阵疼痛袭来,我不及开口,竟然双手握了他的手。

没人告诉过我生产是怎么一种疼。突来的疼痛里夹杂着抽搐的难受感觉,好像有根棍子在肚子里搅动。这种疼比我受过的鞭刑都惨烈。疼痛的力度在短时间内就升了几级,让我猝不及防,我有些羡慕那些有十几个二十几个小时疼痛的人,她们也许有个缓冲适应的过程。

我浑身发冷,剧烈抖动。审言在后面紧紧地抱着我。丽娘和杏花有些着急的样子,丽娘小声说:“我那时候,等了好久才疼成这样。”张神医神情淡漠地说:“她是有福之人。”

稳婆笑着说:“是呀!夫人有福啊!这么快地疼成这样,生的就快呀!”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福,再一次疼痛来临之时,我哭了。可是哭泣一点都不能让那搅得我肺腑错位的疼痛减轻半分,我急得狠挠自己的前胸和肚子,审言用手护在我的身前,低声说:“欢语,挠我吧。”

我突然意识到他不能着急,疼痛中哭着说:“审言,你出去……”审言不出声,双手一下下地按摩我的肚子。

疼痛终于过去了,我还是非常冷,突然觉得要吐,大喊道:“我要吐!”稳婆拿过来盆,我一下下吐着,又吐到出黄水。眼泪朦胧里,看见张神医漠然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我心里安定了。

丽娘强作轻松地说:“洁儿,你可算是从头吐到尾了。”

我刚要笑,就又喊了一声,抱着肚子哭起来。审言的一手搂住我,一手在我后背重重地抚摸,到下腰处,久久地按在那里,我觉得稍微舒服些,哭着说:“审言,别走,就在这里。”

审言在我耳边轻声说:“欢语,我不会走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疼痛来得越来越快,中间没有了喘息的间断。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中连声叫审言的名字才熬得过去。

审言一直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他和我在一起,他的语气平静沉着,他的臂膀稳定有力。我在迷乱的哭叫之中一会儿死握他的手,一会儿狠抓他的胳膊,他都不吭声。

到我觉得我快没气儿了的时候,张神医给我脱了下衣。我已经疼得毫无羞耻之感,觉得把我大卸八块也没什么了。她检查了我说:“再疼就推吧。”

我觉得看到了希望得曙光,可“再疼”时,我疼得要发疯,不禁大喊起来,身子都弓成虾米状,张神医严厉地说:“挺直身子!使劲往下推!”

我抱着肚子哭着说:“我不推了,让我死了吧!”

审言清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欢语,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当场就清醒了!忙哭着说:“审言,其实,也没有那么疼,我是吓唬你的……”没说完,我又嗷嗷叫起来。我哭着直了身子,依靠着审言,拼了命一样用力往下使劲。朦胧里只听着丽娘和杏花的叫好声,可疼痛缓解下时,我并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我只觉得下腹沉重胀满得无法忍受,大叫着说:“我要去方便!”挣扎着要下床,她们竟然都笑了,稳婆说道:“夫人啊,那是孩子顶的呀,就要出来了,可不能去方便。”

丽娘也笑道:“洁儿呀,我们看见头发了,再一次就行了。”

正说话间,我又喊道:“来了!我要推了!”我双手深握着审言的手,使劲往下用力。突然,一阵不可名状的松弛传达到了我的感应中,我一下子软了下来,只听她们一片喊声:“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公子……热水……衣服……”接着是孩子嘹亮的哭声,张神医像没听见,在我身下依然冷淡地说:“再阵痛时还要推,把胎盘推出来……”

我大声哭起来,审言紧紧地抱着我,低声说:“好了,欢语,娘子,你是最勇敢的女子……”

张神医取出了胎衣,站了起来。审言轻轻扶着我躺下,站起身,我哭着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他小声说:“我不走开,你失了那么多的血,我去给你拿水喝。”我使劲睁眼看他,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我把他拉得坐下,说道:“我不渴,你坐着歇一会儿。”看他的手和手腕处,被我掐得处处青紫,哭泣道:“审言,你疼不疼……”

张神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他不会在意的!你别嘀咕了!”她对着审言说:“你坐到椅子上去!”审言听话地坐在床边椅子上,张神医对丽娘说“抱她起来。”她又对杏花说:“换床铺!”

大家手忙脚乱地收拾干净了,我的衣服也换了,不哭了,舒舒服服地半躺在一堆枕头上,审言坐在我旁边,我拉了他的手。稳婆抱来了一个已经穿了和尚婴儿衣服的婴儿,笑着说:“小公子好相貌。”

我放了审言的手,双手把那个孩子抱在胸前,他睁着眼睛,眼眸漆黑,修长的眉毛,明显是审言的遗传,嘴唇像朵花。脸上根本不皱,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他有些怔怔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其实看不清我,可是我却觉得他看到了我的心里去。一时间,我感到我终于越过了我成长中养成的自私和自爱,知道对于这个我怀中的孩子,我将失去自我,我将无条件地爱和宽容。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我甚至盼望他最后离开我,寻找到他的快乐幸福,属于另一个人……

我又开始哭了,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来了,让爹娘能爱你……”

审言迟疑地伸手,像是要触摸婴儿的脸,婴儿却突然抬手,紧紧地抓住了审言的食指。周围的人错落惊呼,婴儿的眼睛随着自己的手,看向审言。

审言僵在那里,手悬在空中一动不动。他一向冷淡的神色完全被惊诧的表情所代替,错愕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哀伤,可明亮的眼睛真的似乎更亮了。

婴儿放开了手,审言才缓缓地放下了手,脸色恢复了平淡,但还是有些呆。

杏花突然叫了一下,张神医转脸看她,杏花像是个小孩子似地看着张神医,小声说:“我肚子疼……”

张神医竟然笑了:“那我就不用再来一趟了。”

杏花一连声地喊着:“钱眼!钱眼!”快步出了门。

丽娘笑着对我说:“你快休息吧,我接着到杏花那儿去凑热闹。老爷还没下朝呢。外面没人。”说完也走了出去。

张神医又号了下我的脉,说道:“没事了,你真是有福气,前后不到两个时辰!你先别睡觉,这么躺个把时辰,我一会再来看你。”她出去,对哥哥轻声说话,听着两个人出了屋门。

稳婆轻声说:“夫人,孩子睡着了,我抱过来吧。”我低头,婴儿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稳婆接了孩子,放在了床边的小床上,又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

屋里就剩审言和我,我兴奋得根本没有睡意,刚才推的时候觉得快没劲儿了,可现在都不感到累。我拉审言的手,他好像才从沉思中惊醒。他转了脸看我,我笑着看他。

审言抬手把我额前的湿发捋向后面,又拿起了条巾帕给我仔细擦脸。平时都是我照顾他,他这么做,我有些不习惯,总想为他干点什么。他起身,到桌子前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我,低声说:“还是温的。”

我想起他也没有喝水,就笑着说:“你先喝。”

他喝了一口,又递给我,我喝了。我说:“你去拿件干净衣服,换下你湿了的衣服。”

他点了下头,起身去换了衣服,再坐到我身前,已经都穿好了。我有些失落,笑着说:“现在是我要抱抱了。”

审言抱住了我,我闭着眼睛,此时此刻,我感到的幸福可以与那天堂中的欣喜相称。就是这样的瞬间,抚育了人们心中的勇气和坚韧。

“审言。”我轻声说。

他低嗯了一声,我悄问:“怎么了?”

他好久,终于说:“欢语,你是对的。我懂了,我娘,爱我,我没有伤过她的心,从没有害过她……”

我紧紧地抱着他,一个劲儿点头,他停了一会儿,又低声说:“我会是个好父亲的……”

我抚摸着他的后背,小声说:“审言,我一直信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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