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痞子-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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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不是我家,你拆房我都不拦着。”
摸起像架捧在眼前,我瞬间呆住了。那像框里,树林的背景前一男一立着两个高中生。那是我跟刘静刚恋爱时照的第一张合影。出乎我的预料,她居然能保存至今。我承认,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动。但随着门外刘静泼一般带着漫骂的催叫声刺激到我的耳膜,这份感动也在下一个瞬间荡然无存。
我两三下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催就催呗,骂人干嘛啊?我就纳闷儿了还,两年的时间你的变化咋就这么大呢?”
上部 第二节·B52(上)
记
9月11日阴转晴有点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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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时候听大兵讲了个笑话。说是从前有个叫作阿爽的人死了。在下葬的那天,他的家人痛哭流涕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爽啊爽爽啊爽啊”这时一个路人打此经过,看到这般场景,便问:“你们爽什么呢?”阿爽的家人泣不成声道:“爽死了!”
我喜欢这个笑话,因为它够冷,但又不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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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子死了,是自杀的。听大兵说,杰子前不久交了个友,爱她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而就在前天,杰子知晓了他友另外还有一个男友的真相。杰子问其原因,他友告诉杰子说自己并不爱他,她爱是那个男人。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杰子无法承受这样的情感挫折,虽然说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事情于生活中已不再让人感到新鲜。但我们似乎都得足够地意识到这么一个事实,这可是杰子的初恋。再加上约莫是自小处于富足安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对于如此打击,杰子尚且没有做好承受的准备。
记起当天上午还跟杰子一同吃饭,而下午杰子的宵却要与阎王爷一起吃了。心里难免有些伤感。不过生活在显露出它残忍一面的同时也充满了戏剧。同一天里,我也找到了一份部门副经理的工作。
一悲一喜,两种心绪纠结在一起,教我感到无所适从。但我也能清醒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不错的。至于它会否演化成我生活的转折,自己尚给不出答案。不过仍旧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说白痴会飞的话,那么我应聘公司的那个经理,简直就是B…52。
1
我跟刘静并肩出了门。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刘静现在搬进了距离我家不远的二公司家属院。
“先吃早饭吧。”
刘静提议道,我没有作声,她知道这是我习惯的默认。我们一路寻找,直至走到街口都未能找到合胃口的东西。我给其使使眼,示意旁边的那家肉丸胡辣汤。刘静反应过度地摇晃着脑袋,表情作憋大便状。
“那我去塞了,你等着。”
言毕我来到早餐窗口,扯起嗓子。
“大碗一个馍!不要辣子!”
“好嘞!大碗一个馍!不要辣子!两块!”
掌勺师傅也操着嗓门默契地跟我配合着,实则我们根本不认识。但自小我就耳濡目染这种买卖早材奇怪方式,所以已经习惯。似乎也是在为崭新的一天摇旗呐喊,之所以说陕西人豪迈从此就可见一斑。
我将碗放在一只高腿圆凳上,而后蹲在跟前。以残忍的方式把馍撕开,撕碎,泡进汤里,搅和搅和,然后再以惨不忍睹的方式连汤带馍一同塞进嘴里。做完这些我起身找餐纸,发现桌边有为数不多的一卷,还未来得及取就被一老汉抢先。老汉贪得无厌地把餐纸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接近一个拳击手套时,餐纸没了。老汉恋恋不舍的目光还是扫荡了一下其他桌面,确定没有其它餐纸,才抬手擦了擦嘴。
我看见那老汉竟然把方才擦嘴的餐纸整了整,折了折,又揣回兜里。这一举动让我很震惊,不由得开始联想。老汉装纸干嘛?定是二回出恭擦屁股时使用。这么一来,就杜绝了浪费,节约了能源,保护了环境。其实这些我并不关心,我只是在想如果擦过嘴的纸能留下擦屁股,那昧过屁股的纸是否能恿嘴呢?我袖口一抹嘴,大步超越了那老汉。来到站在奶站旁等待着的刘静跟前。
“够快的啊。”
“废话,正宗西安人嘛。”
我看着刘静手中的蒙牛酸酸乳,瘪瘪眉头。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喝奶啊?”
刘静阴狠地瞪我一眼。
“我喜欢,管不着。”
看着她向前走去的背影,我暗自做个胜利的手势。
“这么多年了,智商还是没多少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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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上刘静,来到街对面的车站。
“你坐几路?”
我随便问着。
“45。”
“不是吧?我也坐45!”
“真是见鬼了。”
刘静一副抱怨的表情。我却在心里怀疑她是前一天调查了我新公司的地址,而后又马上辞去原来的工作,在潍司附近找了份新的工作,以便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我,并企图再次融入进我的生活。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操作难度很大,成功率也几乎为零,但我还是这么怀疑。
“你哪儿下?”
“乔梓口。”
我双手合十,不住地对天作祈拜状。
“阿弥陀佛,阿门,真主保佑。我大差市下。”
刘静踹我一脚。
“45来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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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在西安这么一个人口将近千万的城市里。排除掉一百万的老年人口,一百万的未成年人;一百万的残疾弱势群体;再排除一百万像大兵那样儿的激进分子。剩下的六百万人口至少有三成以上都是赶早挤公交的上班族。但据说西安只有三千四百辆公交车。理论上讲,每一量公交车早晨单程的载客量在一百七十人左右。这里还不算起早去公园锻炼的那一帮老头儿老太太。所以初步估计前面的数字能上到二百。就实际情况来看,这个数字也丝毫不显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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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什么啊挤!”
被上车大潮左右拥动的刘静,一边在人堆里痛苦挣扎,一边谴责着这些西服革履却野蛮异常的家伙。她左手捧着自己的酸酸乳,右手向外撑起一到弧,努力给自己留出些许的进食空间。这一刻,我也开始理解了上班族的艰辛。
“别挤了!把我奶都挤出来了。”
刘静突兀一句,只因她的酸酸乳受到别人的积压,满溢出来。但这句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竟也使得原先喧闹的车厢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她那尚且算作坚挺的胸部上。刘静在足足半分钟后才意识过来,脸也瞬间涨得通红。我趁着人多,急忙向后车门方位窜动。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跟她认识。尤其是现在。
上部 第二节·B52(中)
2
没有跟刘静告别,我在大差市站匆匆了下车。
令我没有想到,在家待业半年后的今天,我居然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工作日。故此,也就难免有些紧张。在办公楼下抽完一根烟后,我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
刚进公司门,就看见昨天的那位中年男端坐在接待处,也像是有意在等人。
“早上好!”
我打着招呼,迎面走过去。但中年男子却表情冷俊,在其脸上很难找到昨天的那份殷勤。
“昨天你说自己是上面派来的,但我晚上跟老总通过电话老总说压根儿没你这人。”
“哦,是吗?但我确实是楼上介绍下来的啊。”
我舔舔嘴唇,这是我轻松时的惯有动作。中年男子却在这时发出神经质一般地颤笑。
“楼上?”
“恩,楼上。”
我认真地点头称是。
“看来真是误会了,白先生。你说上面我们还以为是上级的总公司呢,谁知道你说的是楼上。”
中年男子清清嗓子,并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但在我看来这笑容却掩不住他内心的不安。
“既然是个误会,那就麻烦你把你合同还给我们吧。”
闻听此言我扑哧一下乐了。
“我姓白,但我不傻。合同已经签了,上面的条例可是写的很清楚。你们无故辞退本人,等于违约,可是要偿还违约金的。”
中年男子表情倏忽变得严肃。
“白先生,要知道是你冒充我总公司人员,我们有权利起诉你诈骗。”
“法制社会了,我想即使你起诉我怕也不会成功。现在都是按章办事,白纸黑字在这儿写着呢。昨天我为这份工作高兴了一晚上,今儿一大早就起来挤公交。你也不能让我白忙一场。这样吧。”
找出间隙,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跋同上的说明你本该偿还给我一万元的违约金。不过这数儿确实也有点黑。我这人好说话,直接给你打个五折好了。”
中年男子一时无语,只是愤恨地盯着我。这时昨天的那个翘屁股接待从门口进了来,也像是刚到。
“早上好啊。”
我兴高采烈地跟其打着招呼。接待则瞥瞥中年男子。
“莉莉,带他去财务那儿领五千块钱。别忘了问他把合同要回来。”
言毕中年男子径直进了办公室。接待转身看着我,浩淼的眸子里透着些紧张。
“从一开始你就打的这样的算盘吧?”
我冲其笑笑。
“哪儿啊,起先这真是个误会。不过是你的丽给了我灵感,让我确立了将错就错的决心。如此一说,这五千块也有你的功劳。”
接待被我逗得笑出声。
“走吧,跟我去领钱。”
说着接待在前台放下背包。
“我叫白杨,你呢?”
“李莉莉。”
“能给我留下你的电话号码么?”
“想的。”
李莉莉在前面给我领着路,突然转回身。
“合同你带来了吧?”
“没带。”
“怎么没带啊?”
“因为你不给我你的电话号。”
李莉莉无奈地皱皱眉,颇为可爱。接着她摸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知道吗?”
“什么?”
“你脸皮真的很厚。”
“过奖了。”
我一边谦虚道,一边拿起李莉莉的手机播下自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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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离开公司后我迫不及待地给李莉莉打了电话。
“我白杨,你几点下班?”
“下午六点。”
“那我六点来接你。”
“接我干嘛?”
“分赃。”
“我正上班呢,没时间给你开玩笑。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别,有事儿。”
“什么事?”
“晚上我请你吃饭。”
“无功不受赂。”
“哪儿没功啊,我得这五千块就是你的功劳。”
“我不这么认为。”
“说好了哦,六点我来接你。”
“工作时间,你再纠缠我就告你扰了。”
“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们经理这事儿是我跟你联手策划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恩,我就是这么可爱。”
“好吧,算我认输。”
“说好了,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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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我喜欢上了那个叫莉莉的孩儿。不全是因为她的屁股比一般人更圆更翘。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会有人觉得这很荒唐,但我想将她拿下,跟她恋爱,,结婚,生孩子,一起度过整个人生。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当再次瞅见她小屁股的那一刻,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并决定为之展开行动。
上部 第二节·B52(下)
3
考虑到时间社我打算去城里转转,怀揣乡下人的心情。
柏油路无限地延伸开去,当我脚步停留的时候,钟楼便也到了。不过那远古深沉的钟声已经不在,换来的是无休止且异常刺耳的汽车鸣笛。
以前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在地下通道里拿吉他弹唱的青年,但后来随着城市黑狗的出现与其特有的敬业精神这一现象也就基本被杜绝了。不过在这个很难找到责任与信誉的城市万事都无绝叮
在这个潮流都不知道换几波的年代,竟有人穿开洞牛仔裤,有点娇作的嗓音撕扯着许巍的两天。
琴套上似乎没几张毛票,但这丝毫不影响歌者的。也许唱是最重要的,至于乞到的钱,可有可无。
“嘿!伙计。都好一会儿了,你看什么呢?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歌者对我长时间的留守有些不满。我对其笑了笑,旋即丢在琴套上一张百元大钞。歌者用惊奇的目光看我。
“别唱了,走,一块儿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