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世界-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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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命运，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一样。

　　　　雾渐渐退去了，我看到了许多被掩盖的景观：形式，色彩，当然还有那——

　　　　喧嚣的城市的美。

　　　　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语言去衡量——

　　　　“在这里”、“在那里”，或在更远的地方？去限定生存的空间？

　　　　我现在不是看到很美的事物么？

　　　　当然，我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时间：昨日，今日，或明日。因为——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昨日是一段去而不返的时间，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而明日，则是我现在无法达到的高度。

　　　　上帝附在我耳边对我说：“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够了。”我明白上帝的话意：忘记背后，努力面前。

　　　　同时我也明白了：“我落脚的地方包括一切地方，我所跋涉的每一段旅程，就是我所有的途程…”

　　　　但，这眼前的一瞬间，是不是有“全部的时间，包括时间中被期待的，被成就的和被证实的一切”？

正文　169篇、“星星的冷眼”

　　　　169篇、“星星的冷眼”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六、

　　　　“星星的冷眼”

　　　　今晚没有月光，我觉得很好。因为在城里，有月光和没有月光一样。在那并不怎么蓝的天空，闪着几十颗星星的眼，冷眼。在星星的冷眼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南唐的李后主，正在宋太宗赐给他的礼贤宅内独自凭栏，叹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我痴笑那个“儿皇帝”：春天还没开始，那来的林花？

　　　　我再仔细观看，只见后主的礼贤宅内：月色如纱，树影斑驳。光秃秃地梧桐枝横七竖八，伸满静静的庭院。

　　　　这时只听见后主自言自语地说道——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后主望望天上的明月，又看刚刚从太宗那里归来的，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的小周后，口中又念念有词道……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好好的大唐江山给你弄丢了，你还有闲心吟诗作词……”我恨恨地说。“你不要乱想了，在礼贤院静静地养着吧。养肥了，他们自然可以吃。”

　　　　就在我讥讽那个不知好歹的“儿皇帝”时，只见躲在礼贤院墙头上的密探，跑着向宋太宗报告说：“启禀皇上，那个酣睡在你塌下的李煜那小子，并没酣睡，他在吟诗作词，嚼蛆捣鬼想造反了。”

　　　　宋太宗一听李煜想造反了，就请人给他送去一杯‘美酒‘，让他喝下去。来给他消除“几多愁”。

　　　　李煜听说宋太宗派人送酒来，高兴得欢天喜地一饮而尽。谁知那酒刚入肚，李煜就五内俱焚，全身抽搐，倒地而死。

　　　　原来宋太宗赐给李煜的是毒酒。

　　　　李煜惨死的样子，把我从恶梦中惊醒了。

　　　　“狮子似的凶心．．．．

正文　170篇、我的灵魂仍在流浪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七

　　　　我的灵魂仍在流浪

　　　　第二天早晨，也就这今天早晨，陈老五没有叫醒我，是鸟声把我叫醒的。我醒了，陈老还在酣睡。

　　　　天上的残月，还若隐若现地在云雾中窥视我，鸟还在叫没睡醒的人们。

　　　　这些鸟就知道瞎叫：花月正春风了吗？

　　　　醒了以后的我，在窗前静坐了一会。想梦中的李煜被宋太宗毒死的事。

　　　　这宋太宗也太很了：夺了人家江山，强奸人家妻子不算，还要把人家用毒酒给毒死了。这算人么？

　　　　这世界那些“不算人的人”，不是活得比“算人”的更好么？

　　　　“干活去！”陈老五吆喝我道。这陈老五是什么时候醒的？

　　　　在陈老五的吆喝声中，开始了我又一天的生活。

　　　　跟在嘈杂的人群后面，走出弯弯的小巷。

　　　　跟在嘈杂人群后面，走出弯弯小巷的我，感到自己像蝼蚁一样渺小。

　　　　突然想起庄子的话：“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也？其远而无所至及，其视下……”

　　　　我是这个城市的一粒尘埃呢，还是这个城市春天的一朵小花，或一片绿叶也？

　　　　“尽管如此，我的灵魂却无限广大，仿佛可以包容宇宙。我周围的大自然，崇高而壮丽，可平易纯朴，使我心境平和，同时又使我情绪高昂。”

　　　　仅管我的肉体和灵魂之间关系很不协调，使我相当苦恼。但，这中午的活要干，这中午的饭要吃，还有陈老五的吆喝声要听。

　　　　我的种种愿望都被工地上的搅拌机，搅成碎片，镶嵌在越来越高的楼层上了。

　　　　但，我的灵魂仍在流浪。

正文　171篇　二月未见花

　　　　171篇、二月山城未见花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八

　　　　太阳稍微有点暖意，风还是凉的。不见小草的嫩芽，二月的山城，也未见什么花开。

　　　　工地上的楼层越来越高了，居高临下，可以俯瞰人们的活动；可以和鸟比翼，但不能双飞。

　　　　那云缝里的太阳，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我多么想去它她咬一口，尝一尝故乡秋天的味道。

　　　　天上那些云，自作聪明变幻成各种形状，在天空中来来往往，就像街头巷尾穿梭往来的人群，谁也说不清它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而我却不能效仿云们，只能固步自封在谋一个地方，让思想和灵魂跟着云们去漂白，去流浪——

　　　　记得童年的我，那时，看天上的太阳，不像秋天的柿子，像一个滚动的足球，像那些正在春天芳草地上游戏的小伙伴，在欢喜和快乐的云缝里钻来钻去。

　　　　童年的我，盼望奇迹的出现，就像冬天的鸟儿，盼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时常怀着好奇和喜悦，凝望世界多变的脸色。就像现在的我，站在工地的楼层上，望着楼下匆匆如流水的人群。

　　　　那时——

　　　　草间的昆虫，树上的鸟儿，林间的野兽，河边的小草，天上的行云，在我心中，都有最充分的、奇迹般的价值。

　　　　那时——

　　　　春夜的好雨，那点点滴滴的声音，会把少年的我，带入一种仙境，撒播许多芳香。

正文　172篇、晚上七点钟的灯光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九

　　　　天空灰蒙蒙的，天气不是很好。忙碌一天的太阳，终于落山了。

　　　　晚上七点钟的灯光，让我记录一天的酸辛和疲劳。风从我窗口吹过，我知道它们永远不会回来，就像那些被我浪费掉的时光。

　　　　梧桐树上的鸟儿，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谁来分享你寂寞中的感受？

　　　　夜越来越深了，星星像花丛里的蝴蝶，在朦胧的月色里飞来飞去。然而，我却无法靠近它们，就像无法靠近那些远去的岁月。

　　　　诗人说——

　　　　“不再回头的

　　　　不只是那些古老的时光。

　　　　也不只是那些个夜晚的

　　　　星群和月亮”

　　　　是什么呢？

　　　　诗人，我对你的话，心中一片迷惘！

正文　173篇、在沙滩上画幻想的男人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十

　　　　风在呼呼地响，好像千百只夜莺在婉转地唱，这是春天差它们来把大地唤醒？在风的歌唱声里，我睡着了，并且在梦中——

　　　　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在海边的沙滩上，不停地描画心中的幻想。海浪涌来，抹去了他所画的东西。海浪退去，他又接着再画。

　　　　他并不失望和沮丧。

　　　　他一千次地对海边的帆船说：“我离开海岸，去寻找阔的海洋。”

　　　　海边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人和海边的帆船说话。

　　　　在焦渴的呐喊声中，他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从惊梦中醒来，窗外的风还在大地上放纵乱叫：报告春天已来到人间——

　　　　大地啊，醒来吧！

　　　　南风啊，已吹向高山和海洋，

　　　　冬去春来，即将花开无数。

　　　　在风啊经过的地方，

　　　　空气里洋溢着春的芬芳。

正文　173篇　左边是修女；右边是妓女

　　　　173篇、左边是修女，右边是妓女…。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十一

　　　　太阳已经露红了，残月还挂在灰蒙蒙的天空。残月，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是人们不欣赏你，是你早已失去欣赏价值。即使你那苍白的脸庞，暂时还有点欣赏价值，人们已没有闲公工夫去欣赏这你。

　　　　你看大家都不是这样忙吗？全世界都在绕着钱转。如果绕着你转，能转到钱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退的时候，你就要毫不犹豫地退下去。你还是从烟里，雾里，退到杨柳岸边去吧。

　　　　因为这个世界已不需要你了。有的要上班，上学了，有的做生意买卖了。一句话，我们要为生存、生活去打拼了。

　　　　太阳越升高，那残月仍不知趣，还在若隐若现地在淡淡的云缝里，偶尔露崢嶸。不去理它，我还得干活去，不然那陈老五又会没有好眼色了。

　　　　在干活时候，心里老是走神。天上的残月、太阳，这两个东西，一个在我左边，一个在我右边。就像一个是修女，一个是妓女。我很难那对妓女说：“你堕落！”也很难对修女说：“你高尚！”这话咋听让人糊涂。

　　　　是的，我本来就是非不分的糊涂人。难道这世界是非不分的人，就我一个人吗？

　　　　工地上微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甚至连城市被尘埃和雾团包围起来。我是这个城市里的一粒尘埃么？我厌恶这灰土。

　　　　时光渐渐地向中午靠近，向疲劳靠近，向金钱靠近。随着时光的靠近，有人金钱会变多，有的人金钱会减少。有的人官会变大，有的人官会变小。

正文　174篇、我不想缺窍

　　　　１７４篇、因为我不想缺窍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十二

　　　　终于到了中午，陈老五又把我熊了一顿。陈老五虽没说我是“没用的东西”，但从老五的目光中，我已读出了我“没用”的含意。

　　　　我从来没说我有用。有用的东西，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那些找“人毛病”，“日得”（苏北方言：批评的意思）人，“熊”人的人。没用的东西，都是低下头干活，小心谨慎，唯唯喏喏的人，比如我辈，受罪料。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命也，时也。

　　　　没用就没用，受罪料就受罪料。用鲁迅《阿Q正传》里小D的话说：“我是虫豕，好么？…”

　　　　鲁迅先生又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到胜利的欢喜；假使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

　　　　“如果敌手如虫豕呢？”那就更不足挂齿也。不足挂齿的东西，先生提都没提。

　　　　我不是陈老五的“敌手”，但，我敢冒斗胆地说：“我不但不是他的敌手，还是老五的帮手。”

　　　　这话，朋友你听了，千万不要告诉老五。陈老五要是听到了，一定会说：“你不配！”就像阿Q当年想巴结赵秀才似，说自己姓赵，或姓过赵，或在赵家做过事。

　　　　谁知那赵秀才的老爸赵太爷，听说阿Q也想姓赵，就满脸溅珠（就湍沫星把人喷一脸的意思），对阿Q喝道：“阿Q，你这浑小子！听说你也想姓赵？你这样下贱的人坯子的，怎么会姓赵呢？你那里配姓赵呢？

　　　　看着赵太爷气势汹汹的样子，阿Q不敢开口了。

　　　　谁知赵太爷看阿Q低眉俯首软熊样子，就更来气。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又道“西瓜拣软捏。”阿Q那熊样，实在可气、更可欺。

　　　　赵太爷就抢上前去，很很地给可阿Q一个嘴巴，致使阿Q耳朵多少天听不见话。那耳朵是七巧之一，耳朵如果被赵老板打聋了，那不就缺一窍了吗？

　　　　我也怕陈老五抢上前来，打我一个嘴巴说：“你配做我帮手么？”所以，我跟老五干事多年，尽管帮他做了很多事，永远不敢说我是陈老的五的帮手。

　　　　“凡事须研究，才会明白。”这是迅哥的教诲，要记住。不然会挨陈老五打嘴巴的，会缺窍的。因为我不想缺窍。

正文　175篇、为了心中的爱敢去死的人

　　　　175篇、为了心中的爱敢去死的人

　　　　——刘国宗春天日记之十三

　　　　刚离开工地几步，想把心中的话掏几句给“起点姑娘”。话到嘴边还来得及说，就被查岗的陈老五发现了。陈老五说我“偷懒，滑头”。总之能使我难堪的词他都用上了。

　　　　对陈老五的训斥，我不作任何解释。任何解释也是徒劳的。不是有广告词说：有约束，才能飞得更高，更远吗？

　　　　这人，该死那个手里，就死在那个手里。就像曹操必走华阴道那样：曹操还没有走，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