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浪-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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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没有想到,虎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宁愿不是。”
其实这也难怪,事情的变化的确太大,一日才之间委实无法承受。
尤其有这么一个声名狼籍,恶迹昭彰的爹,更令她难以接受。
“我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做明珠小公主,宁愿永远做虎妞!”
“做七杀教的有使者,做阿恨的小老婆!”
这是她的心声,在心底深处狂喊狂叫。
如此的心境,只有阿恨最了解,也曾这样狂喊狂叫过,不愿生而为人,恨天所生。
当下将一只手轻轻的放在虎妞的肩膀上,柔声细语的道:“想哭就放声大哭一场吧,不过,有句话我一定要说,你比我幸福,起码还有一位慈祥可亲的妈。”
禅院之外,忽然掀起一阵骚动,有一项比七杀轿更大更豪华的轿子被人抬进来。
轿子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了不起的是四名抬轿子的人。
一个是铁掌欧阳春。
一个是金刀赵无敌。
一个是打虎将蓝虎臣。
一个是河东狮金三娘。
好家伙,这四个人都是名满天下,独霸一方的人物,居然会沦为轿夫,替别人抬轿子,岂非咄咄怪事?
朱明媚道:“这是谁呀?好威风也好大的架子?”
阿恨没理会她,行至明月宫主身边小声道:“恭喜宫主,你的老情人到了。”
小流浪呆了一呆,道:“阿恨,你怎么知道老烟枪坐在轿子里?”
恨天生的回答好妙:“只有傻瓜、白痴、二百五才不知道。”
紧走几步,往轿前一站,爽朗的声音道:“四位别来无恙?”
铁掌欧阳春笑容满面的道:“托福,托福。”
阿恨冷嘲热讽道:“真不好意思,委屈你们啦!”
金刀赵无敌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们的荣幸。”
恨天生道:“一定经过一场惨烈的搏斗吧?”
打虎将蓝虎臣道:“交手的时间其实很快很短。”
阿恨讪笑道:“是四位谦虚礼让?”
河东狮金三娘恭谨有礼的道:“应该说是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四位就自贬身价,沦为轿夫?”
“正如赵大侠所言,能够为新出炉的武林王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而且……”
“而且怎样?”
“这顶轿子还是我们四个人出资订做的。”
恨天生哈哈——笑道:“老烟枪,威风要是了,架子也摆够了,该出来亮相了吧?”
轿内寂然,无人答话,亦无人现身。
小流浪过来喳呼道;“糟老头,告诉一个好消息,你的老情人明月宫主在此,快出来亲热亲热吧!”
事情透着古怪,轿内依然动静全无。
“可是因为已经变成了残废,无脸见人?”
“没有关系,这事宫主早已得知,不会介意的。”
“她爱的是你的人,你的心。”
“虎妞的身世查明了,赞!她是明珠小公主。”
“便宜了阿恨,马上可以当上驸马爷了。”
“老头,你的情敌白衣秀士林坤泰也在此。”
“就等着你来报仇雪恨,取他的狗命!”
阿恨、小流浪轮番上阵,说三大堆的话,却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没有得到半点答应。
不禁惹恼了恨天生,怒眉双挑的道:“妈的,你摆什么臭架子。”
小流浪也发了火:“奶奶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呛不要脸,本使者就把你揪出来!”
阿恨正有此意,二人同时出手,刷! 的一声,立将厚重的轿帘撕下来,轿内空空如也,那有冷面魔君贺通天的影子。
明月宫主大失所望,轻轻的叹息一声。
恨天生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春愕然道:“入寺之初还在抽旱烟,谈笑风生。”
小流浪奇道:“那现在怎么不见了?”
蓝虎臣与金三娘相顾一愣,同声道:“我们也正在为此纳闷。”
阿恨指着放在轿内的一块大石头道:“何时抬人,何时抬石头都搞不清,真笨啊!”
一无和尚插言道:“不怪他们,是贺通天的本事太大。”
朝老宫主朱明英瞄一眼,呶一呶嘴,继又说道:“许是不愿意和老太婆打照面,免得明月宫主夹在中间难做人,故意避开了。”
小流浪不以为然:“本使者不同意,丑媳妇迟早还是要见公婆,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一无和尚道:“如果老衲判断不错,贺大侠就在这附近不远,该他出面的时候自会出面。”
阿恨展目四顾,故意说给贺通天听:“老烟枪,你听清楚,长白人魔郝立德在此,这个老魔头难惹又难缠,如果因为你老头的恶意缺席而有所闪失的话,你可要负全责。”
小流浪亦道:“从此,七杀教跟你脱离关系,要独立啦!”
阿恨没再多言,以最快的速度,作了一番部署。
命蓝虎臣、金三娘到屋后去,堵住后窗。
叫欧阳春、赵无敌上房去,帮唐诚封住那个洞。
然后大声嚷嚷道:“郝立德,你死出来!”
小流浪跟着大吼:“巴尔克,你滚出来!”
朱明媚也学会帮腔:“马骥,你爬出来!”
结果却如石沉大海,相应不理。
郝立德没回话。
巴尔克未答腔。
马骥也未放假屁。
事情耐人寻味,阿恨扬声道:“外公,看一下,这一群王几兔崽子是不是上吊自杀了?”
冲指唐诚道:“天花板被他们堵住了,看不见。”
老宫主朱明英的火气好大,张口就骂:“唐老儿,你是怕死呢,还是越活越回去。越活越糊涂了,不会再把那个狗洞弄开?”
欧阳春辩解道:“老宫土有所不知,洞太深,根本够不着。”
明月宫王善体人意,深知长白人魔的白骨追魂爪天下无双,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找来一块石头抖手掷出去,道:“人够不着,石头一定够得着,砸个洞便可一目了然。”
石头去势如飞,明月投掷的手法曼妙绝沦,金刀赵无故接应的技巧业高人一等,单手一飘一荡,借力回吐,仅仅在手里打了一个转儿便又翻手掷出,通!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大洞立告重现阿恨马上追问道:“怎么样?”
金刀赵无敌道:“影踪全无。”
“一个不见?”
“一个不见!”
朱明媚道:“后窗外的情况又如何?”
唐子明的声音道:“更糟。”
史大忠道:“怎么说?”
蓝虎臣的声音道:“视线被杂物掺住了。”
一无和尚道:“可以拨弄开呀!”
金三娘的声音道:“太多,无济于事。”
小流浪一脸迷惘的道:“真是千古奇事,难道上了天,入了地不成?”
阿恨斥道:“少睁眼说瞎话,房上有人,上不了天,只有入地的可能。”
接着又道:“了智何在!”了智就在附近,闻唤趋前道:“了智在。”
“这间佛堂由何人使用?”
“贫僧的掌门师兄。”
“你熟不熟?”
“熟。”
“可有地道通往外面?”
“没有。”
“地窖呢?” “佛堂未设地窖。”
老宫主朱明英道:“有无可能临时挖一条地道,逃之天天。”
了悟和尚大摇其头道:“不可能!”
明月宫主道:“和尚何敢如此肯定?”
了悟振振有词的道:“此乃山区,地基全系坚硬如铁的岩石,挖一条通道谈何容易,况且必有声音传出,不会如此寂静。”
这话言之成理,大家如坠入五里雾中,谁都弄不懂郝立德、巴尔克师徒到底在玩什么玄虚?阿恨没吟了——下,道:“照眼前状况研判,大概只有两种可能。”
小流浪道:“那两种可能?”
“一种是自知求生无望,畏罪自杀了。”
“这几个老混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走上自杀的路!”
“另一种可能是,故布疑阵,设下埋伏,打算以静制动,等咱们进屋去自投罗网。”
“哼!咱们偏偏不上恶当,骂也要把这一群混帐王八蛋骂出来。”
说骂就骂,恨天生、小流浪、朱明媚、史大忠,甚至连一无和尚也加入骂阵,舌剑唇枪;大骂特骂起来。
“郝立德,出来,否则就是孬种!”
“巴尔克,出来,不然就是懦夫!”
“马老头,出来,不敢就是胆小鬼!”
“是英雄就站到明处来!”
“是丈夫.就别鬼鬼祟祟!”
“伸头也是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
“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死也要死得慷慨!”
“死也要死得壮烈!”
“混帐,死出来!”
“王八,滚出来!”
“乌龟,爬出来!”
“死出来!滚出来!爬出来!”
“不出来的人就是混帐!王八!乌龟!”
“……”
越骂越有气,也越骂越难听,几乎将所有骂人的词儿全部搬出来。
可是,说也奇怪,马骥、巴尔克、郝立德仿佛充耳无闻,扒他们的祖坟,操他们的亲娘祖奶奶亦无动于衷,一慨相应不理。
这一来,小流浪可没辙了,垂头丧气的道:“妈的个巴子,从来没遇见这么难缠的家伙,软硬不吃,我看阿恨今天要吃瘪了,非栽不可!”
阿恨闻言大怒,虎吼一声,道:“笑话,本教主是常胜将军,永远不会吃败仗,今天也不例外。”
“莫非你尚未江郎才尽,还有锦囊妙计?”
“当然有。”
“说出来听听。”
“派一个人进去捣拦他们的窝。”
一无和尚道:“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是一个马蜂窝,会进去一个死一个,进去一对死一双,正好中了老魔的奸计,上了他们的恶当。”
阿恨道:“不碍事,只是刺探敌情,不跟他们拼死拼活,一旦查清楚老魔的去处,便即闪电退出。”
小流浪道:“谁去?”
“你?”
“我!”
“不错,就是你!”
小流浪倒抽一口寒气,铁青着脸庞道:“我不干,俺小流浪尚未娶媳妇,还不想吃老魔的白骨追魂爪。”
虎妞乍然挺身而出,毅然道:“我去!”
小流浪脱口就说:“你去最好、朱明媚愕然一拐,道:“为什么小公主去最好?”
小流浪理直气壮的道:“道理很简单,虎毒不食子,虎妞是林坤泰的宝贝女儿,巴尔克再凶残也不会要小公主的命。”
阿恨不同意,疾言厉色的道:“谬论,谬论,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可曾想到,明珠乃是大明朝的小公主,万一被杀,朱明就绝了指望。”
脸色一整,继又说道:“退而言之,就算幸而不死,被老魔生擒活捉,以小公主的生命作要胁,咱们今天这一仗也输定了。”
小流浪又没辙了,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外甥打灯笼—一照旧(舅)!”
“还是要本使者去送死?”
“不必,本教主自己去!”
阿恨吃了秤铊铁了心。谁的劝阻也听不进去,决心身入虎穴,一探究竟,当场拔出七杀力,大踏步的朝佛堂行去。
猛可间。有人喊道:“我儿且慢!”
黑道七十二舵的总舵主,阿恨生身的爹,闯王李白成的余党黑煞神黑杜长应声而现。
护法满天星与一盏灯,以及另外两名铁卫,就紧跟在黑煞神的左右。
阿恨语冷词寒:“你来干什么?”
“想助我儿一臂力。”
“没有这个必要。”
“为父的愿为我儿打头阵,身入虎穴!”
也不管阿恨是否同意,黑肚肠话一出口,便领着四名手下冲出去。
通!通!踢开房门,砸破窗子,黑道人物的行径果然骠悍勇猛,五人兵分二路,穿窗夺门而入。
登时,所有的声音全部静止了,静得可闻银针落地之声。
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凝神屏息,齐将注意力集中在佛堂里。
佛堂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起初动静全无,蓦然,马骥、巴尔克、郝立德、九名大内高手,齐从墙角门后,桶内椅下电纵而出,前后夹击,四面环攻,随即掀起一场波浪壮阔的大决斗。
决斗有如暴风雨。
来得快,去得也急。
瞬息之间便宣告结束。
两名铁卫身首异处,身中数十刀,尸骨不全。
满天星、一盏灯的头上出现五个血窟窿,死在白骨追魂爪下气黑肚肠算是最幸运的,吃了马骥、巴尔克的两掌,挨了大内高手的三刀,被震弹起,倒飞到佛堂外面来。
只觉得头晕目眩,胸中血气翻腾,落地之后摇摆了两三下,张嘴喷出来一口血,卒告不支倒地,一屁股栽坐下去。
血没有白流,人也没有白死,总算查明事实,郝立德师徒仍在屋内,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