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浪-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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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天生道:“抱歉得很,明天的节目排得很紧,恐怕碍难从命。”
“一个时辰总没有问题吧?”
“顶多半个时辰。” ’“好吧!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请少老板说个时间。”
恨天生故意装腔作态,计算了好一会儿工夫,才说出一个时间来,道:“请齐爷务必准时,时辰一过,就要取消资格。”
闪电手齐飞应诺一声,向赛西施招招手,道:“美人儿,明儿见。”
赛西施很会利用女人的原始本钱,飞来深情的一瞥,甜蜜蜜的道:“明儿见!”
恨天生说与及时雨卢安有约,纯粹是胡诌乱扯, 目的无非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吊吊齐飞的胃口,欲放长线钓大鱼。
万万没有想到,赛西施回到房里时,却突然发现, 自己的香闺内真的有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络腮的老头候在那里。吓得她花容大变,惶声尖叫不已:“虎妞、玉儿,你们快来呀,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虎妞、宋玉儿已飞步赶到,虎妞黛眉双挑的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头阴恻恻的笑道:“刚到。”
“你来干什么?”
“逛窑子。”
“你是谁?”
“卢安,及时雨卢安,风雷门的二当家的。”
宋玉儿暗吃一惊,道:“想见我们西施姑娘的面,请先到楼下去登记预约。”
及时雨卢安根本不吃这一套,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兀自迈开大步行过来,打算动手动脚。
赛西施睹状大骇,一边后退一边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虎妞道:“请放尊重点。”
宋玉儿道:“请勿乱来!”
卢安根本充耳无闻,伸出一只禄山之爪来,猛往赛西施特别发达的大胸脯上抓, 口里猛吃豆腐:“窑姐儿,又不是三贞六烈的女人,摸一摸有什么关系。”
陡地,恨天生挺身而出,不亢不卑的道:“我们赛西施姑娘可不是普通的窑姐儿,乃是千金之躯,身价不凡,不可以随便乱动。” 无形中抬高了赛西施的身份,及时雨卢安仔细打量了一下,道:“嗯,这个妞儿当真与众不同,好像还是一个清官呢!”
阿恨振振有词的道:“不是好像,而是的的确确仍是清白之身的处子。”
小流浪道:“算你有眼光,经验老到,想必一定是识货的行家。”
卢安表现的很痛快,直接了当的说:“卢某生平最喜欢处子,咱们不必转弯抹角,开个价钱吧,这个赛西施老夫要了。”
虎妞道:“我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及时雨卢安闻言大怒,气虎虎的道:“什么?不卖身?没听说窑子里的姑娘有不卖身的,真是天大的奇闻。” 恨天生道:“不错,窑姐儿不卖身的,确实少之又少,这也足以证明,赛西施绝非庸脂俗粉。当初一入翠华楼时,就曾有言在先,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卢爷用情够专够深,也许西施姑娘会改变主意。” ’小流浪又在敲边鼓了:“俗话说的好,烈女还怕磨郎来缠,如果工夫到家,定可回心转意。”
把卢安的心给说动了,瞟了赛西施一眼,问小流浪:“小兄弟,说说看,怎么样来磨?怎么样来缠?才能把赛西施弄到床上去?”
小流浪故示神秘的笑笑,道:“卢爷是行家,是专家,还用得着别人来多嘴吗?总而言之,统而总之,把姿态放低,多体贴,多迁就,跑得勤一点,多灌一些迷汤,多献一些殷勤,希望自然会大一些。”
阿恨进一步软硬兼施的道:“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鸟,什么样的鸟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卢大爷老于此道,想必心知肚明,对赛西施这样高贵圣洁的姑娘,怎可当作普通的窑姐儿来对待,随随便便的就动手动脚,第一次见面就要玩真的。”
卢安还真听话,态度马上软化下来,道:“对!两位小哥言之有理,是卢某太鲁莽了一些。”
朝赛西施歉然一笑,又道:“西施姑娘真对不起,老夫一时忘情,诸多失礼,尚祈海涵,并盼姑娘赏脸,能有再一亲芳泽的机会。”
赛西施也是个演戏的好材料,见风转舵,笑盈盈的道:“那里,卢大爷太客气了,欢迎随时光临指教。”
事情就这样结束,预约好见面之期,及时雨卢安推窗—跃,飞身而去,身法曼妙,动作迅捷,堪称是第一流的身手。
小流浪睹状,一楞,道:“哧!这个老小子的武功不赖嘛!”
虎妞道:“废话,太菜怎么可能出人头地,坐上风雷门的第二把交椅。”
阿恨道:“所以,为了免得动刀动剑, 费时费力,本教主才想出这个美人计来,跟他们玩玩斗智游戏,换换口味。”
赛西施紧绷着脸儿冷声道:“你们玩你们的游戏,可别影响到我的权利,本姑娘是为于赚一笔银子。”
小流浪道:“你尽管大放宽心,只要合作无间,保证财源滚滚而来,凭你赛西施的姿色,准会把风雨雷电迷疯,为你倾家荡产。”
阿恨正容道:“倘若表现优异,小王愿意另外再给你一笔丰厚的奖金。”
宋玉儿道:“怪事,卢安和齐飞都来了,怎么还没见马骥与雷吼的影子?”
虎妞面无表情的道:“会的,今晚不来,明晨必到,爱偷腥的猫儿不会放过好吃的肉。
事实上已经到了。
不是风尘侠客马骥。
而是掌中雷雷吼。
就在翠楼的大门口,五十上下,其貌不扬,身材也不高,声音却奇大无朋,人如其名,仿若打雷一般,大声吼叫道:“喂!有人就滚下个人来,有鬼就滚下一个鬼来。”
“来了,来了。” 诺应声中,恨天生快步下楼。
小流浪与他并肩而行,不悦道:“夜已深了,你鬼叫什么?吵了我们西施姑娘,全南阳城的男人都会不高兴。”
掌中雷电吼双目如电,在二人的脸上一刮,道:“开个房间,咱家要住夜。”
阿恨冷声道:“住夜到客栈去,你跑错地方了。”
小流浪道:“我们这里是翠华楼,是最高级的……”
话被雷吼打断了:“老子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特意来此过夜叫姑娘。”
恨天生道:“还没有请教这位大爷的身份来历?”
掌中雷道:“老夫雷吼。”
“要叫那一位姑娘?”
“赛西施。”
“西施姑娘不陪客人睡觉。”
“混蛋,那有妓女不陪嫖客上床的。”
“赛西施与众人不同,不会出卖灵肉。”
“哼!雷某就不信邪,要银给银子,要金给金子,今夜非要抱着她睡一夜不可。”
此人非仅声大如雷,性情亦如霹雳般火爆,话一说完,便蹬!蹬!蹬!的冲上楼梯去。
正巧赛西施将要回房,有意无意间,回眸——笑,砰!的—声,将房门关上了。
就这么惊鸿一瞥,已将掌中雷的魂儿勾去,更疯更痴,吞了一口口水, 自语一声的:“哎呀呀,好迷人的小妞儿!”大步而上,意欲破门而入。
被虎妞快步上前一挡,在三丈以外,道:“大爷请留步,我家姑娘不方便。”
雷吼瞪眼道: “有何不便?敢是要睡觉了,这样更好,咱家陪她来一起睡。” 虎妞一扬柳眉儿,道:“我们小姐房里有客。”
雷吼追问道:“谁呀?叫他滚出来!”
虎妞不慌不忙的道:“是马爷!
“那个马爷?”
“就是马骥马大爷嘛!”
“你是说风雷门的大当家的,风尘侠客马骥?”
“是呀!这位马掌门对西施姑娘一见钟情,迷得要死要活,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一定会打翻醋坛子可不好玩。”
恨天生道:“赛西施又不是过路的游神,天上的流星,稍纵即逝,会长驻翠华楼,广结善缘,何必急在一时, 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只要雷爷跑得勤快,功夫下得深,说不定还可以后来居上,先把西施姑娘弄到手。”
有风尘侠客马骥在房内,掌中雷雷吼自然不便进去凑热闹,略一沉吟后,掉头就走。
虎妞道:“大爷走好!”
“阿恨道:“明天请早!”
小流浪道: “多带些银子来!”
目送掌中雷下楼后,恨天生指一下房门,立又说道:“姓马的真的在里面?”
虎妞笑了,笑得好得意,眉飞色舞的道:“屁,赛西施的房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是我临时起意,想起了这个好主意,故意吊他的胃口。”
小流浪道:“赞! 吊足了他的胃口,姓雷的就跑不了啦!”
恨天生道:“同时也在风雨雷电四个色鬼之间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风尘侠客马骥并未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出现在翠华楼。
今日没有,明日不见,在往后的日子里,也一直没见到他的一影半踪。
倒是二当家及时雨卢安,三当家掌中雷雷吼,与四当家闪电手齐飞,已拜倒在赛西施的石榴裙下,成为翠楼的常客。
天天来报到。
天天来捧场。
日日来进贡。
日日来请安。
对赛西施的痴迷,在她独特的媚功下与日俱增,几乎已经达到废寝忘食,如醉如疯,一日不见就度日如年的程度。
由于恨天生的巧安排,到现在为止,他们三个虽然尚未在翠华楼狭路相逢,公然反目,但在阿恨、虎妞、小流浪、宋玉儿、赛西施有计划的煽风点火下,彼此争夺与敌视的种子早已在他们心底深处滋长、茁壮。
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运用所有的力量,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胜过对方,捷足先登,把赛西施抱上床。
抱上床,是男人对女人的终极目的。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向赛西施提出这个要求。
赛西施在阿恨的授意下,没有断然拒绝,亦未肯定答应,故意跟他们打太极拳。 因为,主目标风尘侠客马骥尚未上钩。
事情透着古怪,阿恨、虎妞、小流浪四出打听,始终查不出马掌门究竟身在何处,一位响叮哨的知名人物,竟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是黑肚肠身边的护法滚地狼。
深更半夜的时候才来,还带着几分酒意,敲开了翠华楼的,门,厉色喝问起身开门的阿恨、小流浪:“轮到你爸没有?”
阿恨故意跟他装糊涂:“什么轮到你没有?”
滚地狼粗声大气的道:“与赛西施谈情说爱。”
小流浪道: “你登记了吗?”
滚地狼怒冲冲的道:“八百年前就已经签了名。”
阿恨冷声道:“叫舍名字?”
“滚地狼。”
“可曾收到通知?”
“没有。”
“没有就是还轮不到你,登记的人数实在太多太多啦!”
“到底何年何月才能轮到你爸?”
小流浪嘻皮笑脸的道:“还早,快则三年,慢则五载, 回去讨一个老婆,当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大概就差不多了。”
滚地狼闻言大怒,张口就骂:“小免崽子,滚一边凉快去,你爸今夜就要人,等不了那么久!”
出其不意,猝然双掌齐出,冷不防之下,将阿恨、小流浪推出门外去,兀自弹身上楼。
—推之力,猛锐难当,二人冲出去数丈之遥才稳住马步。
“妈的,毙了他!”
“送他回姥姥家!”
“叫他做断头人!”
“叫他做滚地鬼!”
二人杀机大发,转身回扑,势若奔雷般奔上了楼。
然而,就这么一瞬之隔,居然把滚地狼给追丢了。
阿恨通!通!通!的敲着虎妞的门,道:“快起来,快起来!”
虎妞启门而出,睡眼惺忪的道:“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嘛!”
恨天生道:“是否有人闯进你房里来?”
虎妞打了一个哈欠,道:“没有呀!”
同一时间,小流浪把宋玉儿也叫起来了, 问相同的问题,宋玉儿摇着头儿表示一无所见。
阿恨慌张的说:“惨啦!一定是潜入赛西施房里去丁。”
小流浪打了一个冷颤,道:“万一霸王强上弓,雨打牡丹花,咱们就损失惨重,美人计非砸不可。”
心急脚快,疾向赛西施的屋里冲,不料,房门紧闭,不得其门而入,撞得他晕头转向,摇摇欲坠。
阿恨叩门道: “赛西施,你好吗?”
虎妞接着说:“你没事吧?”
片刻之后,赛西施的声音方始含混不清,好似梦呓似的道:“谁呀,人家睡得正香正甜,别吵嘛!”
宋玉儿重复追问道:“你好吗?没事吧?”
赛西施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半露着酥胸,打开半扇门,哈欠连连的道:“我很好,没事呀!”
小流浪道:“可有人跑到你房里来乱搞?”
赛西施道:“不可能吧,房门还锁得好好的。”
阿恨不放心,亲自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