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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我未成名君未嫁-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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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空手两脚你莫怪,打个拱手进门来。”    
    进门来是一个老汉,手里拿着一根两尺多长的竹烟杆。    
    “一家吃腌鱼,香遍一条街——石锁,你屋里来了么子贵客?”老汉笑呵呵地,把眼睛拿我来打量。    
    “这个是开踩踩车猴子。”老林请老汉入座,他又指着我说,“这个红脸老弟你莫小看,人家是大学生,前途无量!”    
    老林老婆也夸奖我:“大学生呢,一点架子没有,进门来凳子不擦就落座!”    
    听她这么说,我才感到庆幸:原来擦凳子是对主人不礼貌。    
    “大嫂,你鱼做得好,好香!怎么做的?”    
    “好吃吗?你多吃点!”大嫂给我夹鱼,她又说,“腌鱼手脚很多的,要刮鳞甲,去肚肠,洗干净了用菜油炸,然后用铁锅慢火烘,再用蒸笼蒸熟,最后在鱼肚子里加各种配料进去,放在坛子里腌起来,腌半年才可以吃。腌鱼好吃全靠配料,甜酒,花椒面,辣椒面,生姜末,细盐,还有白糖。”    
    大嫂说得我满口生津,夹一块只一咬,舌头牙齿都是香!不仅香,而且甜竦酸咸味道丰富,值得回味。    
    酒至半酣,老林给我们说湘西历史上有名的武林高手,眉飞色舞:    
    “湘西武林多名手。自然门杜心五,慈利人,人称‘南北大侠’。杜心武六、七岁能飞身上楼,18岁走镖西南。后来留学日本,做孙中山的保镖,他曾打败日本冠军斋藤一郎。抗战胜利之后,杜心武退隐饭甄山,练化功,任青红两帮的龙头帮主。湘西硬气功创始人余道人,他的绝技是‘一啄雕’。余道人的传人是赵继书,张家界黎坪人,曾担任华国锋的贴身保镖。70年代,赵继书跟随华国锋出访西欧多国,表演硬气功,引起轰动。擅长峨眉武功的是杨金膀,曾徒手擒豹,湘西王陈渠珍聘他当总教官。少林派高手是韩顶臣和王封武,王封武进入当时的中央国术馆。还有梁化明,参加过白莲教的,以‘抨手’享誉江湖,绰号‘抨手梁’,他的弟子龙廷九也是高手。”    
    老汉插嘴说:“贺龙元帅也是会武功的,传说他曾经把土司儿子按在地上打,一拳下去,人家偏头闪过,结果石板被贺龙打裂!咱湘西官做到最大的就是贺龙。此前还有清朝名将刘明灯,17岁中武举,跟随左宗棠转战南北,后任台湾总兵。刘家龙脉旺,六兄弟全是将军。”    
    老林却说:“他们官当得大,不算是武林中人。”    
    猴子问:“苗拳难道没有高手?湘西会苗拳的成千上万!”    
    老林答道:“苗拳高手最有名的是吴八月、石志岩。石志岩是麻栗场金牛寨寨主,吴八月是乾州坪垅寨寨主。乾隆年间苗民起义,吴八月被公推为苗王。起义失败后,吴八月被俘,怎么着?活人扒皮!石志岩隐居六里田宽冲,传授苗拳。他的后代石仁行在湘西跑江湖,以行医教拳为业,苗拳从此方为流传。”    
    我对老林敬佩不已:“老林,你对苗拳很懂啊!”    
    老林笑:“学苗拳的都知道。”    
    然后,老林又给我们讲苗拳练功方法:“口诀说,‘练拳先练桩,打拳不晃荡’。练苗拳先要练矮椿功。练拳还要练眼,‘眼似铜铃视行,风吹雨打不瞬’。苗拳架势凶猛,身法灵活,‘手脚齐进身相随,上下一致劲力顺’。临阵时,苗拳讲究‘一打心沉,二打胆量。’不论哪套苗拳,套路不同,风格大致是相同……”    
    原来苗拳不是一套拳术,而是苗派武术的统称。其中徒手套路就有近十种,八合拳、六合拳、大四门拳、小四门拳、猴儿拳、猫儿拳、犟子拳……    
    说到兴致上,老林离开座位,在堂屋里演一套猫儿拳给我们看——苗拳小巧,有“拳打卧牛之地”的说法。    
    猴子站起来,双手举酒,毕恭毕敬地对老林说:“林大哥,您收我做徒弟吧,学点功夫好防身。”    
    我也凑热闹,向老林敬酒:“我也要学功夫。”    
    老林不停的摇手:“不行不行,我成年累月开踩踩车,哪有时间教你们!”    
    老林老婆则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三脚猫功夫的人,就爱卖弄,到处惹事生非,抱打不平……”    
    猴子不肯错过学武的机会,我这人则是见什么就学什么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央求老林。老汉也为我说情,他喝到七八分了,说话有失分寸:“我说老林,人家堂堂大学生,诚心诚意跟你学功夫,你一个开踩踩车的,摆什么架子?”    
    老林招架不住,摊牌说:“我不能开门收徒,师傅还没有戒卦。”    
    这时我脚被人踢了一下,看看老林眼色,我不再言语。


第五章梦幻泡影(4)

    老汉和猴子离去之后,老林对我说:“没有戒卦,就不能收徒,我没有说假说——我这人从来说一不二。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师傅,看师傅收你不?”    
    “你师傅是谁?”    
    “见面你就知道了,他住在山上。”老林并不愿意多说。    
    住在山上?难道是清福寺?我逐一回忆暑假在清福寺见过的人,实在想不起有哪一位像奇人异士。    
    登上兄弟岩,老林却不入清福寺,绕过清福寺往后山去。寺后有一条小道在丛林间若隐若现,通向深山。    
    “老林,去哪里?”    
    “地藏王殿。”    
    地藏王殿座落在一片桂树林中,青砖黑瓦,简朴而庄严,宛如道骨仙风的老者。殿前空坪清扫得十分洁静,连扫帚留下的丝丝痕迹都清晰可见。大殿中门是敞开的,两根门柱上有各有八字: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殿内寂无声息,香炉中的袅袅清烟说明这个地方是有人管理的。神台上供奉着地藏王,表情冷漠而威严。两侧靠墙供着层层叠叠的灵牌,牌子上嵌着一张张黑白人像,表情各异,或笑或嗔或默然或呆滞或严肃或凄然……他们以各种眼神打量着我,我背上凉嗖嗖的。    
    大殿右边有一个厢房,门上挂着一把锁。    
    “你师傅哪里去了?”    
    “大概散步去了,他很少下山的,我们在这里等他。”    
    “你师傅会什么功夫?”    
    “我也说不清楚,他只教我练练苗拳,玩玩石锁。”老林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我不算他老人家的正式徒弟……小时候我常上山玩,碰见他心情好就教我一招两式。”    
    “他为什么做和尚?”    
    “我也不清楚,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老林想了想,补充道,“他有一件铁砂衣,四、五十斤重,他的独门功夫叫仙人晒衣。”    
    可惜老林说不清楚仙人晒衣是怎么回事,他说从没见过。    
    老林说:“师傅回来要喝茶洗澡的,我给他老人家烧热开水!”    
    大殿旁边一个小房子,里面有土灶有炊具有桌椅,还有一个大水缸。墙角堆着一小堆土豆,几棵发蔫的白菜。老林用一个乌黑的铁锅烧水,木柴有些潮,火烟呛得我掉眼泪,只好跑出来,老林却拿个竹筒从从容容地吹火。这个老林,在家里动不动就使呼老婆,在这里却非常勤快。    
    烧到水滚,师傅还没有回来。老林有些不放心,带我沿路去找人。走了2里路远,进入一片竹林,光线突然变暗。头上枝叶婆婆,遮天蔽日;林中山风嗖嗖,阴气逼人。这个竹林有些奇怪,一丛丛毛竹栽种在一个个一米见方的土堆上,疏密有致,似乎形成某种布局。    
    老林亲切地抚摸着那些竹子说,“这是竹林阵,按九宫排列的。小时侯师傅在这里教我功夫的,我沿着竹竿可以爬上去老高老高,然后从这棵竹子荡到那棵竹子……”    
    正在这时,一位老僧走进竹林来。他个子高而瘦,身着一件蓝布僧袍。    
    老林迎上去叫一声师傅,正想介绍我,老僧摆摆手说:“知道了。回去。”    
    “水烧好了,在灶上热着。”老林又说。    
    老僧走在我们前面,他那件僧袍特别宽大。途中有荆棘勾住僧袍下摆,露出里面的袍子来,原来是用家织布缝制的,里面果然有砂粒之类的填充物。虽然身负铁砂衣,老僧依然步履矫健,我加快步伐才跟得上他。    
    回到地藏王殿,老僧打开那扇锁着小门进去。我向里面瞅瞅,原来是卧室,墙上还挂着一幅隶书条幅: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这时老僧把门掩上了。老林提一桶水来放在小门外,小声对着门里面说:“师傅,洗澡水——”    
    小门吱嘎一声拉开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把水提进去。那手看上去皮包骨头,提装满水的桶却像提空桶一样轻灵。更令人吃惊的是,那只手根本不像是老人的手,不仅没有褐斑,而且皮肤光洁如同保养良好的妇人。    
    我对老林说:“你师傅手同女人手一样……”    
    老林轻声说:“那双手练的是柔鹰爪,别看皮肤嫩,一发力可以开碑碎石!”    
    过了半个时辰,老僧终于开门出来。沐浴之后他显得神采奕奕,清郎俊秀。    
    “茶烧好了,在伙房里。”老林说。    
    三个鱼贯进入伙房,老僧坐下来,老林给老僧奉上茶水,既不叫我落座,也不问我是否要茶。    
    “坐。”老僧唇缝间吐出一字。    
    老林这才坐下来,对我说:“你坐吧。”    
    “师傅,这是小蔡,X大的学生,跟我很投缘,他……”    
    老僧用眼神把老林的话掐断,他呷口茶说:“这茶冲得太急,味道差了点。年轻人心血如潮,潮来也快,潮退也快。潮来什么事都干,潮退什么事都干不成。”    
    我不服气:“我做事很有恒心的。”    
    “噢?那我有问题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行。”    
    “你以前最喜欢做什么?”    
    “……写文章。”我没敢说要做作家。    
    “写几年了?”    
    “大概有四、五年吧。”    
    “既然是最喜欢的事,应该每天都写吧。四、五年了,你有多少作品问世?出书没有?”    
    这话问得我冷汗涔涔,无比惭愧。是啊,就算每天写一千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四十万字!五年下来,不就一、二百万?实际上我只写了一个长篇一个中篇若干短篇,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万。    
    “出书很难的……”我目光闪烁,不敢与老僧对视。    
    “出书难?练武更难。杜心武三、四岁习武,十八岁开始走镖;刘明灯七岁习武,十七岁中武举;佟忠义、王子平、吴鉴泉等武术名家,莫不是幼年习武,苦练十年以上,才能登堂入室。你喜欢写文章,五年都坚持不了,学武是不可能有出路的。”老僧目光如炬,看得我阵阵心虚。    
    我不甘心被人家小瞧,硬着头皮答道:“我还在坚持呢。”    
    “那你应该继续坚持,一心不能二用。”    
    我无话可说,悻悻然起身:“那就不打扰您了……”    
    “既来之,则安之,喝杯茶?”老僧淡然一笑,示意我坐下来。他的声音很平和,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听了师傅吩咐,老林这才给我沏茶。    
    “佛家有个茶的传说。”老僧说:“当年祖师发下宏愿,要面壁九年,不卧不睡。有一次祖师倦怠过度,眼皮老往下掉,他撕下眼皮,以利修行。眼皮坠地,长出茶树。坚忍如祖师者,尚有倦时。欲修正果,何其艰辛?”    
    说到这里,老僧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年轻人,不要见一宗爱一宗。”


第五章梦幻泡影(5)

    下山之后,老林执意用踩踩车送我返校。人家有的是力气,何必让他怀才不遇!    
    返校途中,我一直在回味老僧的话。孩提时曾不知天高地厚地遥指夜空要摘星揽月,现在我写个长篇震撼文坛的想法一样的幼稚可笑!成名欲是我最大的敌人,一摸键盘就想着这些文字必须字字珠玑感天动地畅销全国成为名著,心理压力何其大哉……对了,如写我的校园,不仅要有爱情,有搞笑,还要有一个心比天高的农村大学生……故事从哪里开始?回想大一,第一幅跃入脑海的画面就是一只瘦猴儿正吃力地搂着大肉跳舞……嘿嘿,把这些东东写出来,读者一定会笑晕!灵感一来,我恨不得马上飞回寝室去打字。    
    “快些,快些!”我不由得跺跺脚,“我有急事!”    
    “是不是要拉尿?”老林刹住车,“我也有了,浇浇道旁树!”    
    老林这一说,我倒是有同感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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