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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最后的欢愉-第18节

小说: 最后的欢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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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几个晚上,郑小燕都没有动静,完全如一般人无异。理论上来说,睡眠中受到弱频电击之下毫无反应的人,她的心理是平和正常的,要不就是心如死灰。总是不会是心理异常之人。在杨梅使用的这套理论架构下,能毫无反应的,只有八岁以下,七十五岁以上人群中比较普遍,中间年龄的人几乎都会作出强弱不同的反应,这真是应了一句谚语“没有不怕鬼敲门的人”。

可是,郑小燕就没有反应,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心如死灰”?还是她的心境突然升华?

杨梅决定弄个明白,她想与郑小燕深谈一次,这种谈话她一般不愿意进行,因为太残酷,会面临很多突发性的意外反应,需要对方很高的信任度,或者自己对现场变化高度的应变掌握能力。在学科上,这种奇特的谈话称之为“心灵之镐”,这是西方十七世纪异教徒的发明,顾名思议,就是用死神手里那把镐子将对方的心灵深处挖掘出来。异端邪教的传教士用这把镐头将信徒们从里到外挖得通通透透,无所遁形。

“心灵之镐”的挖掘行动定在今晚,它并不是面对面端着咖啡的交谈,它更象是一种仪式,它需要将对方先进行物理催眠,就是药物催眠,人工催眠这活儿稳定性和火候不易拿捏,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人工催眠的效果会更好。通过药物催眠,郑小燕进入了浅浅的睡眠阶段。下一步,她要让郑小燕的身体进入一种亢奋状态,最直接用效的办法就是挑起她的身体本能情欲。

杨梅调暗了灯光,睡眠中的人对灯光的感应是一直存在的,亮光下人的睡眠无法达到黑暗环境的睡眠深度。之后她轻轻褪下了郑小燕的睡衣及内衣。

杨梅身为女人与心理学家,她对女人身体的情欲挑逗反应的触觉过程是非常了解和专业的。她知道这过程要缓慢,要自上而下。

作为女人,她有点嫉妒郑小燕近完美的曲线和柔软的质感,但她现在是一名心理治疗师,她心无旁骛,先将双手搓热,然后轻轻覆在郑小燕的脸上,再顺着脖子绕到耳后,两边食指轻轻地她耳轮后来回捻动,然后滑到胸前……

杨梅很认真感觉着郑小燕身体温度的变化,以及心跳速率的变化,鉴于职业道德,她不能触碰郑小燕的下体,而且,经过触碰的下体在郑小燕醒来后会有所察觉,她不能冒这个险。

杨梅轻轻地用手掌心在郑小燕胸部来回摩挲,她已经看到郑小乳头变得硬挺,呼吸不再平稳,时急时缓,体温在上升,心跳也变得强烈急促。

突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把杨梅吓了一跳,停住了动作。

铃声持续不断响着,似乎来人非常着急,并且知道里面肯定有人。杨梅懊恼地直起身来,拉过床单给郑小燕盖上,走出去开门,她非常惊讶地看到,来者竟然是两位警官——傅强与章雨。

“两位警官有事么?”杨梅问。

“周太太呢?”

“她在里面正接受治疗,不能被打扰,”杨梅没好气地说。

“我们只想见她一面,”章雨固执地要进去。

“现在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并且治疗不能中断,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在这里等待。”杨梅口气很冷冰。

“要多久?”

“五个小时。”

“为什么要这么久?”傅强感到奇怪。

“因为她睡着了,是被药物催眠治疗。”杨梅耐着性子,她看出来了,如果不讲清楚,这两个莽撞汉子是不会罢休的。

“既然是催眠治疗,那我们旁观也没关系吧,”小章说。

“不行,”杨梅一口拒绝,毫无商量余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治疗需要,这不是治感冒,是治疗心理疾病,稍有偏差可能会对病人造成永久性神经损害,后果很严重。”杨梅说的也不全是吓唬人的话,的确存在这样的风险。

“行,”傅强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说:“那我们就等吧。”

“什么事?”突然一个声音从杨梅身后传来,三个人同时被吓了一下,望过去,见郑小燕披着睡衣站在楼梯口。

“小燕,你怎么起来了?”杨梅大惑。

“刚才被门铃声吵醒了吧,听到楼下有声音,就下来了。”

杨梅盯着她的脸,她实在想不明白,郑小燕应该要睡上五个小时才对,物理催眠她有过许多临床经验,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发生在郑小燕身上的事情简直太奇怪了。

“周太太,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请问你是在接受治疗吗?”傅强很礼貌地问。

“是的,杨老师是我的治疗师,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郑小燕轻轻走过来,傅强看到她脸色苍白,神态疲倦。

“哦,也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明天白天我们会到你家来寻找周医生可能留在家里的一些资料,这对我们调查诊所失窃案可能有帮助,”奇 …書∧ 網傅强看了一眼旁边的杨梅,杨梅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郑小燕,她百思不得其解。

“哦,这样的事情打个电话来就可以了,何必亲自上门呢,何况这么晚了。”

“周太太不了解,干我们这一行的,根本没有时间观念,任何时间都是上班时间。”小章说。

这句杨梅听到了,她立马反驳讥讽道:“可是群众有时间观念,百姓有作息时间,政府有赋予你们随时打扰的权利么?”

傅强歉意地笑笑,说:“抱歉打扰,明天再拜访。”说完拉着小章离开。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走远,只不过是回到了车里,他们今晚是冲着杨梅而来的,见杨梅进入久久不出来,一会二楼灯竟然暗了,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上演了深夜打扰的戏。至于明天来不来查找资料是傅强临时瞎编,他知道有用的东西已经被偷走了,周国荣也不会把那些东西放在家里。

送走警察,杨梅拉着郑小燕就坐在厅里,今晚的“心灵之镐”是彻底失败了,她无心再留连,便说:“小燕,今天先暂停吧,我们再约个时间治疗,之前的弱电治疗已经完成了一个疗程,需要看一段时间的效果,所以,这几天我就先不上来了,如果你有什么异常感觉,要及时打电话给我,好吗?”

郑小燕点点头,“嗯,我知道。”

杨梅还有些不放心,轻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关怀备至的口气说:“小燕,周医生已经走了,你要振作一些,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你也要配合我作治疗,如果不能把你治好,我怎么对得起师兄啊。”说完眼角竟有些湿润,她用手背擦了擦,起身告辞。



4

目送的杨梅的车离去,傅强侧头问小章:“需要跟踪么?”

小章摇摇头,“没必要,并且这几天都不必了。”

“为什么?”

“我们打草惊蛇了,”小章有些懊恼。

“你真的觉得杨梅会对郑小燕不利?”

“只是猜测,”小章掏出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字,傅强好奇地伸过头去看。

“看不懂哦,写的什么论文呢?学院派。”

小章苦笑一下,翻开几页,上面画有一线歪歪扭扭的线条,小章敲着本子说:“这是我们的推理图,你看,最上面的是张忠轩,他已经死了,就是我说的那位心肌梗塞,他有两个儿子,左边叫张文近,是大儿子,前年死于车祸,右边的叫张文远,目前忠轩建筑的总经理,继承的是父业。张文近是杨梅的丈夫,瞧这名字起的,远的活得长,近的就果然死得近啊。”

傅强饶有兴趣地看着,也不说话。

小章继续分析:“中间竖下来的线指着周国荣,我认为张忠轩的死亡与周国荣肯定有关系,这些年,张忠轩接触的医生只有他一个,而他跟杨梅关系密切,曾是校友,我打印过周国荣这半年的电话单,与杨梅的通话超过五十次,也就是说,平均三天通一次话,比我和我妈通话都频繁。”

傅强不时点着头,小章做的工作很细并且很到位,在一个阶段内频繁沟通,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推理依据,他相信这几天里,小章的工作量和工作成效一定比较高,“小章,你也不要绕来绕去了,就把这几天你的调查工作情况详细汇报一下吧。”

“昨天我去接触了张文远,”小章直接切入主题说。

小章并没有事先预约,就跟上次对王笑笑的突然袭击一样,他也是在张文远刚到公司的时候,就直接找上办公室。警察学校里的犯罪心理学课程就曾经强调过证人拜访的技巧,最主要一条是要让接触的对方处于紧张、突然、思维无序的状态下,得到真实资料的机率会更高。尤其是针对一些重要的证人或者嫌疑人。根据前辈的经验,任何人在描述回忆场景时,肯定会带着潜在的自我保护倾向,因此,没有人是客观的,绝对的真话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周医生的死讯,”张文远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之后,显得非常平静,“只不过,我与周医生并不熟悉,我想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很抱歉。”

张文远显得不太合作,他的情绪也明显不高涨,小章估计他要么还没有从父亲过世的悲痛中恢复过来,要么就是患有失眠症,浮松的眼袋说明长期睡眠不足。

“张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

张文远有些诧异,“难道周医生的死与我有关?”

小章不置可否,他突然觉得卖弄个关子也许会收到奇效,于是含笑说:“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与谁有关,呵呵,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人吗?”

张文远非常纳闷,但是看到小章认真的神情,并且对方是警察身份拜访,还是因为谋杀案件调查而来,再怎么说,也不能不合作,于是态度缓和起来,说:“我父亲叫张忠轩,他创建了这家忠轩建筑公司,他几个月前刚刚过世,”说到这里,张文远脸色沉了一下,“说起来,我们家也挺不幸,本来我还有一个哥哥,叫张文近,前几年车祸也过世了。”

小章突然打断,问:“你哥有孩子么?”

“没有,我嫂子是个工作狂,一直在拖,结果……”

“那么你呢?”

“我倒是结婚早,有一男一女,都上小学了。”

“请继续,”小章在本子上记录着。

张文远想了想,说:“基本情况就这样,现在我接手了公司,子承父业。”

小章放下笔,翻到另一页,那是他上来之前作的几条重点问题,他看了张文远一眼,问:“那么,谈谈你父亲过世后留下的遗嘱内容吧。”

张文远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似乎突然发紧,仿佛被这句话触痛了某一块未愈的伤疤。

“这,与周医生的案子有关系么?”

小章点点头,却不太肯定地说:“不一定,但也不排除。”他这话虽然温柔,但实质上无法拒绝。

张文远有些无奈,考虑了好一会,脸上慢慢呈现出自嘲似的浅笑,说:“可以这么说,我们家族已经对忠轩建筑失去了控制权,因为,我父亲并没有立下遗嘱。”

“为什么?你不是总经理么?它是你父亲的公司,现在不是由你控制吗?”

张文远摇摇头,脸色悲愤,“我只是其中一个大股东而已,我父亲生前有六成的控股权,但因为没有立下遗嘱,而我哥哥倒是早早立有遗嘱,他的所有财产包括死后版税等未来收入都归我嫂子,我只能和嫂子共同继承,因此,我只占有三成股份。”

“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不立下遗嘱呢?他有这么大的家业,应该会早早立下遗嘱,”小章想起了周国荣的遗嘱。

“我父亲是突发死亡,他还没来得及想遗嘱的事吧,”张文远叹息一声。

小章默默注视着他,说不上来是同情还是可叹,他低头看了一下记录的问题,突然提问:“假如,你父亲会立遗嘱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分配财产?”

张文远吃惊地看着小章,说:“这个我也不好猜测,不过,凭我的感觉,我父亲是准备在这一年内让我接班的,在他过世之前,我已经升任到施工总监,你想,我哥哥已不在了,我接班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我父亲既然要让我接班,怎么可能不让我拥有对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呢?我觉得我父亲不立遗嘱很正常,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如果我顺利接班,遗嘱也没有立的必要,你说是不是?”张文远说到后来有些神情激动,脸色涨红。

小章不打算缓和气氛,趁热打铁问:“你是不是觉得让杨梅分去一半财产并不是你父亲的意思?”

“当然,再说她没有孩子,而我有两个小孩,家族只会赡养她,而不是分割财产给她。”

“杨梅与你父亲关系怎么样?”

“一般,她与我哥之前一直住在国外,回来第二年我哥就出了车祸,她没有与我们一起住,只是春节会来礼节性探望,清明一起扫墓罢了。”

“那么说,你父亲如果立遗嘱的话,她不可能占有多么份额,是吗?”小章一刻也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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