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梦想带我去飞翔-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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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错，一份盒饭花费4元钱。那时的成都磨子桥的中午到处都是小摊炒盒饭的。后来从报纸中得知，这些小摊的盒饭都是用成都地区臭名昭著的“勺水油”炒出来的，尽管饭菜还是那么香喷喷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　　　　
　　　　没有过4天，我们6人中就跑了2个人了。　　　　
　　　　名片发了下来。哦，我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张属于自己的名片，真的名片。一盒印刷精美，印着达因电脑公司的Logo（标识）和公司电话的名片。刹那间，我觉得自己找到一点社会的感觉和位置了，觉得自己开始站在了一小块石头上面，开始踮起脚尖，可以伸手去触摸到这个社会了。　　　　
　　　　有了名片，我的“扫街”工作开始稍微好做一些了，起码我可以基本上认识一下人，换回一张名片。我也翻阅成都本地的电脑市场行情的报纸，下班后带回一堆的电脑行情报纸和杂志，第二天一家一家的去跑。以成都的磨子桥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经过了近半个月，把成都几大电脑市场的公司经营的品种，大致的价格都搞得基本上很清楚了。　　　　
　　　　在休息的时候，我常去看门市销售给用户解软件包。我很快掌握了这些软件安装工作。他们常常由于机器数量多而忙不过来，于是我就经常去帮忙。有时遇到几台安装出错的机器，他们不去修复就直接换新的。我利用休息和吃饭的时间，研究了paq的软件安装方式，并利用一种简洁的方式让这些“死”机器统统复活了。我也终于开始有电脑可以“摸”了。　　　　
　　　　到了月底，第一份工资发了下来，我领到了250元钱。我才知道达因给我们定的基本月薪是500元，我刚刚半个月，所以250元。我挺高兴的，毕竟我用半个月时间挣到了以前红光一个月的工资，工资已经实现翻番了。新的一个月开始了，总经理告诉我，让我去门市的维修中心做技术。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那段时间在技术领域的积极表现，而这些技术，却依然是大学时代我钻研计算机所留给我的。　　　　
　　　　开始做paq电脑技术支持工作，标志着我的技术职业生涯正式开始了。而这个技术领域我走得既艰辛又精彩，无意中竟然把各个层次和领域的技术都走了个通遍。曾经在我的视觉里那么阴晦的天空，竟然也靠奋斗欣赏到了属于自己人生意义的一幕幕出彩，也才明白人生原来是这般艰辛而不失丰富。


不再犹豫　蜀道难下岗　120元最低保障金

　　　　为了一个梦，一个我也说不出名字的梦，我浑然不顾，甚至也没有和父母商量，一意孤行地下岗了，加入了那个下岗年代的滚滚下岗大军中。从红光那个发黄的沉浸着成年的烟头的玻璃缸中，我终于挣扎着浮游出了水面。　　　　
　　　　―――――――――――――――――――――――――――――――――――　　　　
　　　　大学毕业时，正是下岗风行的时候。在当年成都赫赫有名的红光公司的2年中，我亲眼目睹了一家当年的纳税大户企业是如何从辉煌到倒闭崩溃的。在我的印象中，红光的倒闭开始于二分厂的一次火灾事故。随后二分厂，当时红光主要利润的分厂，停产检修。3个月后，就听到了公司财政紧张的传言，开始有部分老的职工被要求下岗。后来再爆发出来红光股票的案件，红光的几个公司领导人突然被带走。从此，红光就开始了如泡沫破裂后的急剧崩溃。许多曾经有的福利和基本的生活保障都被取消了，我居住的青年宿舍连基本的卫生清理的清洁工也没有了，青年宿舍里更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污浊。　　　　
　　　　我的年假早就满了，我也没有去理会工厂上班的事情，依然在达因上班；直到一天分厂的人事托人给我带信，要我无论如何得去办理一下手续，无论是下岗还是停职。分厂管理人事的周大姐非常和善，很理解我们这批毕业生的处境。我决定下岗，下岗后，红光每个月会给我发放成都市最低生活保障金，大概是120元钱，而那个时候我在红光的全部工资也不过190元（领取工资的80％）。这意味着我即使在红光辛苦地干上一个月，赔付了一个月的青春光阴，那也仅仅值70元钱。书上说的是无价的青春年华，我遇到的却是没有价值的青春光阴。　　　　
　　　　我提交了下岗申请书，工厂很快就批准了，发给了我《成都市红光股份实业有限公司下岗证明》，并要求我每月回工厂报道开会一次。有了这个证明，我就是货真价实的成都最低生活的人群了。可是那个时候我都不在乎了，因为我的天空已经开始在我的眼前、我的世界中慢慢展开了。　　　　
　　　　在我进入北京外企以前的两年多时间里，我一直是领取双份工资，一份外面打工的，一份是成都市最低生活保障金。在成都骑车上班，难免会被刁难的穿黄背心的专门看自行车交通的老嬢儿逮住，我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我会拿出这份《成都市下岗证明》，刁难的老嬢儿通常会放我一马。^_^　　　　　
　　　　最后一天去科室告别的时候，一位曾经在红光干了十来年的前辈语重心长地赠我一句话：“小伙子啊，你以后是用传呼还是用手机，是骑车还是开汽车，就看你出去混得怎么样了”。　　　　
　　　　那时候，我没有敢去想汽车。我想到的只是尽快摆脱贫困、迷茫的处境和虚度光阴的日子。我想到了某一天可以混到一部手机，代表自己或多或少的一点点在社会的地位和坐标。我没有敢去奢想以后要挣多少钱，毕竟严格意义来说，我算是刚刚踏入社会，我浑然没有一个概念。我没有去想过自己能飞多高，也没有去刻意想过将来要如何让自己的天空出彩，我只是想靠自己的执着和坚韧，能飞多高就飞多高。　　　　
　　　　为了一个梦，一个我也说不出名字的梦，我浑然不顾，甚至也没有和父母商量，一意孤行地下岗了，加入了那个年代的滚滚下岗大军中。从红光那个发黄的沉浸着成年的烟头的玻璃缸中，我终于挣扎着浮游出了水面。　　　　
　　　　（2004年8月7日　曼谷时间12：54　于曼谷Radisson酒店2105房间）


不再犹豫　蜀道难技术支持　突破1000元（1）

　　　　冲破贫困线　　　　
　　　　在达因做电脑技术支持和维修的工作，让我这个迷茫了近两年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归宿和坐标。在红光，我几乎就没有触摸到键盘。现在可好了，身边都是电脑，而且全部是最新型号和最好性能的电脑。我可以任意地去玩这些电脑。paq电脑维修的工作让我游刃有余，效率也极高。第一个月我就完成了当月电脑维修工作，5000多元的维修利润。那个月，也就是1997年的4月份，我第一次一个月拿到了1000元以上的工资。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过，曾经异常羡慕别人可以一个月拿到800元的工资，如今我刚刚离开红光，靠着自己的技术和知识，很快就突破了1000元，一个月我就挣到了以前红光要五个月才能拿到的工资。那时，真的是不敢想啊！　　　　
　　　　在达因工作期间，我一边工作着，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考研成绩的发布。　　　　
　　　　无论是扼杀梦想的无情结果，还是悬而未决的录取标准，抑或弦牵一线的渺茫希望，这，都足以凝绪成结，堆积在心。考研，我落败了，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考研曾经是我苦命奋斗了一年的心血，可是，那次我竟然没有太伤心难过。或者是自己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全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都说付出总有回报，但有一些付出，是完全无法期待，或者全然抹杀努力的。自己奋斗过了，也就无怨无悔。　　　　
　　　　命运如此安排，我和电子科大注定没有缘分，只有看着7系的大楼兴叹。或许是我在达因新的工作带来的激情和充实填补了考研落败的惆怅，我的情绪非常的平稳。　　　　
　　　　我其实还是很想再去读书，但如果自费或者其他方式读研，一学期大约要花费4000元。如果再奋斗一年备考，我是真的怕了穷困的日子，不知道再次考研的生活费用从哪里获得。钱啊，还是钱！我想过在达因做几个月，挣点钱，等到9月份再次备考冲刺电子科大。　　　　
　　　　我以为我对考研的失败不是那么在乎，可是今天当我翻看当年写下的日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个成败！　　　　
　　　　日记摘录：1997年4月3日　　星期四　　晴天　　　　　　
　　　　96年，是我又一次全心拼搏的一年！　　　　
　　　　这半年多来，我匆匆忙忙的竟然没有写下一篇关于那艰辛而又充实的日子的日记，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那些日子，我很累，我很可怜，可是我也很充实！　　　　
　　　　如今仍然可以清晰的记得，考研时上课的每一幕，去川大听课的每一次早起晚归。那些寒冬的岁月，我在清晨的浓雾中，在依稀的朦胧的橘黄灯光中，骑着我那破旧又难舍的自行车，奔驰在一环路上。手、脚、脸冻得发痛。还清晰的记得，每一次清晨，我踏入电子科大研究生阅览室，这个本该将我拒之门外的地方，占位、复习；唯一忠实陪伴着我的便是一部随身听、一个茶杯，这个茶杯还是室友不要的雀巢咖啡瓶，我靠它取得些许温暖，以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寒气。熬过寒冬，熬过穷困，熬过孤独，熬过压力，熬过许多；总之，一个人便这样走过了这一年多。　　　　
　　　　我苦苦追寻着的，应该是快乐，应该是成功。　　　　
　　　　我无法知晓，我的追寻将给予我的是什么结果。　　　　
　　　　是成功，还是更大的伤痛？是兴奋，还是莫名的哀愁？　　　　
　　　　我苦苦追寻到的却是一丝丝的希望被击碎纷飞，如烟飞尘灭，如夏日暴雨后的蜘蛛网。梦飞了，希望也走了，我却依然是我。我只感叹这人生，感叹我的努力追寻，寻到的却是另外一番失意！　　　　
　　　　我不抱怨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唯一我可以面对自己的是我坦然，我无悔。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我明白，这次失败对我的意义。　　　　
　　　　我困了，人累了！　　　　
　　　　一个人！　　　　　　　　　　
　　　　1997年4月3日　深夜　于红光小屋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赌注考研却失利，又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惦记考研而无法释怀！但是，我坚信所有的迷茫、逆境都如同黎明将至的山谷，黑暗浓雾过后光芒必现，既然依然有黑夜，星星也将为我照亮前程。　　　　
　　　　拿到第一个1000元薪水的日子，我还了考研报名时向高中同学兰二妹借的400元钱。第一次请女孩在成都吃了一顿饭，再去成都太升南路旁的自行车旧车交易市场买了一辆八层新的“中华阿米尼”自行车。破烂的旧车我舍不得当场扔掉，骑着新车，把旧车拖回了青年宿舍。我还去了电子科大的校园书店，那里有一本《朗文英汉双解活用词典》。这是一本我在考研期间复习英文的时候，就很渴望拥有的一本词典。考研的时候，我囊中羞涩买不起，词典标价45元。考研的经历让我重新感触到了学习的快乐，也重新在一个新的或者说是更高层次的角度去学习和理解知识。考研完了后，我依然保留着空余时间去电子科大图书馆学习、看书，沉浸自己心情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我离开成都。我买下了那本字典，回到曾经为了考研奋战过的图书馆，拿出江苏女孩留给我的钢笔，那支陪伴我考研的钢笔，在字典的扉页上面，凝重地写下了那时的心情：　　　　
　　　　在我第一个月薪上1000的日子里，我终于买下了这本渴望已久的字典！　　　　
　　　　而此时，我97年考研失败，在DYNE做paq的技术工作。　　　　
　　　　1997年5月18日　于成都　　　　
　　　　今天，我查了一下日历，1997年5月18日是个星期天。周末的下午我应该是在电子科大的研究生图书馆看书。　　　　
　　　　那个时候刚刚出来，每天盼望着到公司上班，下班后回到狭窄吵闹的青年宿舍也没有什么意思，有时就在公司玩电脑，偶尔周末的加班我也觉得是件快乐的事情。想想啊，无所事事了两年多，终于可以这样任意地触摸键盘，触摸以前读书时候梦想拥有的电脑，这样的工作我实在是喜欢。工作的内容和要求对我而言也毫无压力，对付这些电脑问题，我轻车熟路，即使偶尔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可以利用下班后的时间研究个透彻。　　　　
　　　　1997年正是中国网络开始起步和建设的时候，网络慢慢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达因当时还有一个系统集成部，是专门从事网络集成和建设的。那个时候流行的还是Novell网络，Windows　NT网络才刚刚崭露头角。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都调到系统集成部门做业务去了，我也好想去系统集成部门去接触和学习新的网络技术。可是，电脑部这边不答应我过去。　　　　
　　　　那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