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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2854-纯爱-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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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总之,你自己的事还要你自己作主,我出的主意你可以听,可以不听,如果果真为了这本书你需要我早来北京,较恰当的时间是我去领奖后就不回来了,你从北戴河回来,新房已收拾好啦。为了你的事业,我以后也不会再嘀咕没等到十月……我说了不会一定不会。我找不到一句话说明我为什么不会再为之嘀咕,也许我们的一生毕竟从来都是以事业以彼此的事业为重的。    
    Jenny从昨天起有小寒热:37?郾05℃,我们今天没去游泳,明天也不可能下水,我陪她躺在床上玩,她总是想看你的love letter,给她看了《 缘分 》,看了贝多芬的love letter。    
    我怎么没在《 新民晚报 》上看到你的文章呢?我觉得我看夜报之仔细已近乎“堕落”般地闲适了。你别给我寄,明天我大概可以给Sun剪报了,一张张剪过去会发现吧。    
    你的全能伴侣小妹         
    1993年7月20日4∶40pm  


第三部分情书(26)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7月21日 )    
    热热烈烈恩恩爱爱的娘子:    
    昨天把彼得·泰勒的文章写完改后,而且还誊了一千五百字,所以效率高,因为天气不热,虽然也没有下雨,今天可保不住,因为来势不善,一早就闷人,我没有收到你的信,但前两天的五封信,已经足够我咀嚼的了,还有你的过生日照片,我把信和照片都放在胖肚上过夜的,因为看着吻着便睡去,一直睡到早晨五点半,想来一定是搞累了。    
    我今天看了几篇《 星 》,我不想一下子就看完,我要慢慢咀嚼,但文中的勃勃生气却打动了我。你的文章的确是天马行空,跌宕潇洒,自有一功。这些文章,大都我已看过,但眼前再看,犹如没有看过,新鲜的味儿扑面而来,娘子你好笔风,我自愧不如,但我觉得也有相似之处。即我们都考究气韵,我却欠你的那一份潇洒,挥笔自如。今后我们要写好两篇大文章,一篇是我们的生活,一篇是我们的专栏,其实两者也是一致的。    
    我8 / 2号准走,政协来了电话,已订了车票,是旅行专列,早上七点多开车,中午便到。我盼望明年和你及Jenny一块去,她长得很漂亮,一筒的鼻子,像她妈,也像你,一股灵秀气。她能爱听《 春 》,智商一定很高,我看看照片就喜欢上了,代我亲亲她,祝她愉快。6∶45am    
    我二十日从北戴河回来,我不知你的信到北戴河要几天,我想你7 / 28以后不要给我信,到8 / 15便不要寄信去北戴河了,我一到北戴河便将电话号码告诉你,但你不一定要打,等我回到北京再打。    
    今天我把泰勒的文章誊好,如果这两天无事,我就再写一篇《 读译散记 》给《 文汇读书周报 》,另聂绀弩选诗也抄了给他们,这篇原是要给杭州《 钱江晚报 》,可是约稿的人不来,我也懒得给他们了。    
    太阳未出,天昏沉沉的,看来今天一定是个闷热的天气,上海如何?你的背是否全好了?胃怎么样?念念。你的胃与你的情绪有关,能检查一次最好,否则到北京来找医生也好。想法子到301去检查。    
    爱你永不够的爱哥哥       
    1993年7月21日7∶26am 


第三部分情书(27)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7月21日 )    
    最最亲爱的:    
    7。21,9∶25am,为Sun剪报时,在7月14日《 新民晚报 》上看到《 李黎·冯亦代书简 》,想起那晚因去法领馆没看晚报,这样潇潇洒洒写写蛮好。    
    10∶45am,我从泳池为Jenny和自己请假回家,见迎面年轻的中学生似的邮递员一手持信,一手挥报骑过来,我目不转睛地看他手中那一叠信,走过了自家门口也不知道。二哥你啊你,勾魂的你,偏偏没有接到你按时的信,邮递员没停,我超了,只好往回倒。    
    二哥,你的腰怎么了?以前没听你说腰疼,是不是近来伏案写作过多了?是不是锻炼超负荷了?是不是“七重天”夜里风凉,没人为你加被?    
    3∶45pm,不大做得下什么,想为你撸撸腰,想飞来为你按摩按摩。我手劲可大哩!以前总给我母亲按摩,是孝女哩!又是字也写不好啦,不理你哩!也许你只是很一般的腰疼,因为肚子太大了,坠的。唉,好心疼你。    
    我在等信。    
    大约是4∶45pm,独身女友阿陶在我家阳台叙述她家厨房被占去打官司的伤脑筋的事,你的信来了。阿陶说:“又是情书,可怎么不着急走平信呢?还舍不得多贴一张一毛钱邮票。”我说:“是航空啊,我也贴两毛。”陶:“怎么搞的?!国内航空要贴三毛钱都不晓得!!!?”我乃恍然大悟,你的信为什么来得那么慢,我去的信为什么时快时慢,因我有时贴两毛,有时三毛,有时四毛,是估分量,没想到我贴两毛人家就按平信了。我真是感谢阿陶,赶快寄你一些航空条,你好贴在三毛钱的邮票上方!!切记!!!阿陶也说不结婚会遭人议论,必须结婚,也必须亲友聚聚。我现在不多想了,我看孩子领结婚证很简单,双方单位出一同意证明,就一同去街道去领,交几块钱,就取来两张大红证书。哈哈哈哈,以后旅行就记着带着这证书,否则谨防“捉奸”。哈哈。我想过,如我们决定领结婚证,给组织上打报告,要有热恋二字。与此同时,要咨询律师,做个公证证明:彼此双方放弃遗产继承权,并保持各自债权、债务、经济上的独立。二哥,这个手续只为防止我一生的某些嗦事不要搞在你的头上,并且我这里是三个母亲两个父亲的子女,阿丹留下的书画值多少钱,天晓得。等我百年之后孩子们办吧。赵青说要给爸爸建个纪念馆,那就没遗产问题了,全都放在纪念馆里。公证证明复印后给双方众子女们各一份,我们就踏实了。若只同居( 永生同居 )就不存在经济关系( 指我们目前的各自经济状况,恰恰不相上下,同居无法律关系,不存在继承权,虽说就你我二人来说,留下的只是书籍、手稿、情书…… )    
    二哥,我写只记得两个生日( 也许不止 ),不是只过两个生日,一般只平平常常过,吃了面,买个奶油圆蛋糕,自己家里吃了,无可奈何地又蹭一年。哪里会像今年!!!吻你——玫瑰色的吻70记,700记,7000记!!!!!    
    二哥,你想到什么说什么,tense又不变化,中文的看不分时态,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了你的信我害怕,我觉得我没有准备,我无法接受你的提议……”天啊?我又写什么了?你又害怕什么?什么准备,怎么又无法接受了?这二哥是不是也该让精神科检查检查。一句句看下去才知道你说的是四五月间的事。你啊!!虽然我依旧闹不清我在病中写了什么?想些什么?天啊,生次精神病捞来个如意郎君,亏得进了精神病病房,亏得医生还许我胡写,亏得还允许我寄出( 北京的精神病院病员一切要送医生检验,信件常做“症状”没收归档 )。我写了,寄了,你收到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的腰经气功治病,有轻松感,很好。那就继续再治一阵。    
    音乐刊物,本放在大红嫁妆包里准备刘立刘彤外孙带京,看他们匆匆忙忙还要办这事那事,我就没让他们带,决定自己8月带。那《 音乐爱好者 》8本,明后天阿姨有工夫去邮局时以印刷品寄出。    
    二哥,朱屺瞻104岁了,贺绿汀90了,巴金最近还写前言小序,你好好儿活下去吧。二哥,你再略微平静些,多一些“我的心是少有的平静”,更符合你的年龄。当然,心态可以比小伙子还小伙子,但不要老是处于高昂亢奋状态,悠着点儿,《 迟开的玫瑰 》延伸到四季常开的玫瑰,好书名。    
    你已经设计好我来后的第一件事:写英文小说的概要吗?那你还是( 若非孤本 )给我寄来,让我背着你查字典吧。当然背你查,不要使你看着替我着急。好吧,好吧,急就急吧,总有这么个过程。你反正有许多别的事要干。    
    《 金合欢 》也挺好,有佛的境界,密宗一派。仿佛有“花”字柔一些,是名词,否则是动词,学问在你的序与文章诸内容的一缕情牵。    
    我搞不清你那些头衔是干什么的,哪个高哪个低,哪个重哪个轻。我反正已经和上海作协秘书长赵长天谈过咱们的事了,不打请求结婚的报告,我也不必多说你的身份了。想得起的话,给我寄两三张名片备用。譬如我给宝坻侯隽写信……说到旅行旅费,我是未离休的专业作家,我的路费按理可以报销。我临离沪前可以去作协问一问,解决或适应这方面的问题,还有医疗转诊单之类。( 创作出差,医疗费不太多的话,允报,只是作协同志要拿到卫生局去报,当我倒霉时,不允报。我不倒霉时,何在乎在哪儿看病呢!再说再说。 )    
    可能咱们两人是同一级别的工资,有个地区差价。房租不一样,很世俗的事变得很好玩,两人一样哩!高兴的是你可以从两家出版社拿书。好吧,让他们知道知道经冯亦代新娘中西评审委员会审定的夫人的贪婪吧。太妙了,刻个“百万书卷”的印吧,亦堪称大款。紧紧搂住你    
    小妹            
    1993年7月21日  


第三部分情书(28)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7月21日 )    
    哥:    
    你穿着潇洒的绸衫看着我,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在对我说话,我听到你的呼吸,我抿了一口你杯子里的茶,我……    
    上海的家,我一时什么也不动,因为天还要热,小北屋我早就想理出来,不然,像沙漠那样的朋友来,没个自己的住处她不适应,我也得24小时搭进去。而如此这般的友情是走到坟墓也没有终点的,虽然我们俩不是一样的性格脾气,有些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她到北京,到上海……可以十天里走廿人家,照她那样活我不会,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总算是她的亲人,她是个热情的人儿,刚强的人儿。    
    我相信你在上海家里会和在北京家里一样快活。我的儿孙也就是你的儿孙,我不过想预告你在100平方米的小二楼,我俩能充分利用的空间,往往也并不比北京的家里大。北京的家,分为南北两个单元,这里分不开。恰好你要回家里,恰恰儿儿女女孙孙陆续来来往往。但我想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一切都是美好的。除了把大床南北向挪个地方,我不会在咱们的卧室里多费心思。真的,你今夜来都行,至于小北屋啦,打通一个门啦,都是要用强劳力以及专业劳力的,再说。以前,自己懒得活也懒得收拾,现在不同了,花钱不多,为什么不收拾收拾呢?材料当然是重要的。本来我想你来上海让美国《 纽约时报书评周刊 》转寄上海并不困难,美国的邮政业务很负责,给他个message他就转了,但万一我们这里那里转一转呢?所以我倾向咱们写几个寄杂志的大空信封,我们把寄往地址写清楚,使北京阿姨明白什么样的外文杂志来了,要速寄上海( 航空挂号,去邮局,着急的话,有航空专递,保证即付航,由摩托车送 ),有关业务方面,咱们不要省钱,像咱们150岁的年纪,和目前收入水平,不要计较花多少钱,只要想着还能出多少活。( 有些信件也可由小晔小桦大致捡捡装已写就大信封,一周一寄,这样不会耽误事,或怠慢了朋友。 )    
    二哥,我爱看你写你那销魂蚀骨的恋情,但我不会写却也不会输给你的,也是一样的倾心之恋啊。人可能没照片美(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以前拍照好看的也实在不多 )。但人是活灵灵的,是实实在在的。    
    Jenny在叫Granny了,我得去陪她了。8pm    
    晚安,我的胖肚肚。    
    你的小美妹         
    1993年7月21日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7月22日 )    
    时时刻刻在想念的娘子:    
    现在我是在下午收到你的信了,常常盼望着你的信,你的信就飞到我桌子上了,那怕你写几个字,我也一样的珍贵。你的信已经是110封了,希望不到200封,你就已经在我的身边。你千万不要改你的房屋,即使你屋子里床只能东西放,也不要紧,这只是气功家的一个说法,谁也讲不出道理来。我床是南北放( 过去 ),那纯属偶然,因为床只能南北放,在屋子里突出一块了,但如果能够挤下东西放下床头,当然东西放了可以使屋子宽敞些,可以抱着跳舞。你不要动你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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