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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非常日记-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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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日 晴    
    新学期又开始了。大四的学生到处在找工作,带来的消息越来越悲观。我们也非常悲观。尤其是无产者和瘦长老,他们的外语四级怎么也过不了,毕业成了问题。但无产者似乎无心恋战,和蓝调还是一头扎在网吧里。马飞也沉静多了。可能还是过惯了纨绔子弟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新贵生活,他对创业似乎并不感兴趣,而对守业更是力不从心。偶尔他也会对未来充满冲动,可是他总是想:太累了,没意思。于是,一切伟大的冲动都付之东流了。    
    只有激进派程一涛,还是斗志昂扬地写着他的光屁股诗。他的那篇评论成了著名的诗评,在国内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一时间他也成了公众人物。一开学,他就收到很多杂志社的约稿。于是这天夜里,他住在了宿舍,给我们宣布了他的一个伟大的计划:他要编一本惊世骇俗的光屁股诗集。他还对逍遥派说,你们那首《无题》属于首选。    
    第二天,逍遥派请了客。回来后,瘦长老又问胖长老借钱。瘦长老走后,胖长老就埋怨瘦长老:    
    “他娘的,又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    
    3月5日 晴    
    开学都快两周了,班上那个留级生还没见着人。后来听说他的病又复发了。    
    程一涛总是感叹:一个天才就这样殒落了。    
    无产者一听,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我总不会变成他吧!”    
    “难说!”胖长老说。    
    我的心里则嘀咕:我会不会变成那样呢。    
    这种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新学期一到,眼看离毕业的时间已经不远,前途越来越渺茫,而学习也早无兴趣,更谈不上意义了。图书馆我也不爱去了。那些先前一直缠着我的哲学本原问题和宗教问题现在使我无比地烦恼,挥之不去,不招却自来。    
    3月8日 晴    
    妇女节。    
    我觉得应该给“表姐”打个电话。她正忙着,好长时间才来接电话。我祝她节日快乐,她哈哈大笑。我问她最近怎么样,她说很好,就是忙。我又问她和她丈夫的事。因为开学时我去过她家,给她拿去了些我家乡的特产。那时,她又和丈夫吵架了。我也只是坐了几分钟。她听我问她这事,就说:    
    “你别管这种事情,你把你的学好好地上。”    
    这口气仿佛她真的是我的一个亲人。    
    3月15日 晴    
    我一直在想,过去的人们也曾想到过自杀,可是都是有原因的,不像我,我想到自杀是没有具体原因的。我只是觉得生命已经失去意义。过去的痛苦都已经淡化了。这些对我已经是次要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同 上    
    我一直祈求爱,在我看来,只有爱才能拯救我的灵魂。但我已经不可能在人世间得到爱了。我爱着的人,她们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她。    
    但是,渐渐地,我对爱的力量也开始怀疑。我发现,我已经对谈恋爱不太感兴趣了。在我的身心之中,只有情欲的火焰还在燃烧,而爱的火焰已经在悄悄熄灭。    
    我不再祈求爱的降临。    
    现在我只求生命意义的降临。    
    3月20日 晴    
    我无事可做,只好去听报告。学校里几乎每天都有报告。这几年,科学和技术方面的报告越来越多,哲学和文学方面的慢慢地少了。不过,即使再少,每周至少有两至三场。    
    有一个哲学方面的报告,题目是《论诗人的自杀》。我早早地占了个座位。我读过加缪在这方面的论述,读过很多作家有关这方面的描述。    
    是香港中文大学的一位年轻的教授,大学和硕士都是在北大上的,博士是在英国上的。他对基督教文化,再泛一些说,他对西方文化极为推崇。他认为诗人的自杀是一个时代的重大问题,关乎到信仰本身。    
    我的心里好像被扔进了一块大石头,觉得他似乎专门是为了我而来。最近一年多来,我一直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我没有自杀的勇气,但却时时闪现自杀的念头。    
    是啊,正如他所说,也许我的自杀欲与爱没有关系,只与我的信仰有关。    
    4月10日 晴    
    下午没课,我来到养殖场旁边的柳树下。我坐下来,重新阅读《少年维特的烦恼》。外国文学老师说,维特的自杀是绿蒂造成的。过去我相信,可是最近以来,我发现他死亡的原因在背后。在青年时期,维特开始怀疑上帝,开始怀疑宗教是不是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怀疑使他背离了上帝,也就是背离了信仰。他企图在恋爱中得到人生的意义,这是他人生的惟一希望,然而这一希望也破灭了。他终于自杀了。    
    因此,维特的自杀才震动了欧洲,震动了上帝。    
    4月15日 晴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又借来歌德的《浮士德》。似乎可以确定,在伟大的《浮士德》那里,歌德重新回到了上帝的身旁。他获救了。    
    我呢?我要回到谁的身旁,才可以得救?    
    4月18日 晴    
    使我们异常惊惧的是,胖长老和蓝调也似乎找到他们的上帝。    
    胖长老在春天跟着一群人练起了某某功,动不动说我们是常人,他已经不是常人。他是说到做到,渐渐地与我们不怎么说话了。他的脾气也似乎越来越大,看不惯的事情越来越多。蓝调说:    
    “佛法无边,以宽容为大,你怎么越练越小气,越练越执着。”    
    “你不懂。你是常人,受到的欲望的束缚很大。你们才是最执着的人。”    
    “好好好,我承认我承认。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出家,更不希望你挥刀自宫,彻底与我们常人不一样啊!”    
    胖长老不理他。蓝调接着说:    
    “我觉得,从世界上的宗教来看,还是基督教好。既承认现实世界,又给人们描绘出天堂的未来世界,还教人们去爱。”    
    终于有一天,蓝调仿佛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要信基督耶稣了!”    
    我们都惊愕地抬起头来。    
    后来,无产者告诉我们,蓝调说的可能是真的。自从蓝调上了网吧以后,每天都要去上网聊天和收发电子邮件。无产者有一天去看,吓了一跳,只见蓝调的邮件大都是些与宗教有关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他害了蓝调。    
    白领说:“也可能是好事。人总得信点什么吗?这世道就是人们啥都不信才变坏的。我还希望我也能信呢,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相信那种东西,你们说,是我们悲哀,还是他们悲哀?”    
    


第三部分第五章(9)

    4月28日 小雨    
    这些天来,我有一种新的认识,就是表姐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今天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有些生气,问我为什么好长时间了不给她打电话。我说最近很忙。她问我忙什么。是啊,忙什么呢?忙于思考。    
    我们的关系从那一天又改变了。我们似乎已经有了一层亲人的感情,那种不怎么浓烈却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亲人的感情。我们那种情人的感情似乎淡了,至少在她淡了。    
    而我呢?虽然我还是把她当母亲和情人,因为我难以忘怀那晚的情景,可是,我的情感已经可以和她脱离了。    
    4月30日 晴    
    “五一”期间,我们要放好几天假,因为学校要开运动会,再加上国家法定的假日,一共要近一周时间。    
    我给她打电话,问她节日期间有什么打算。她似乎很不精神。我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说她正在和丈夫离婚。我吃了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我说:    
    “最近我心情不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她把电话挂了。我稍稍有些生她的气。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她。    
    5月3日 晴    
    林眠快要毕业了。她的打扮越来越性感。她对谈男朋友似乎看上去没什么兴趣了。过去,她是一周就换一个。胖长老说她这是“每周一歌”,现在时间似乎长了一些,但也充其量算是“半月谈”,比如中文系教当代文学课的一位老师。他是她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她常常去他的单身宿舍,她的美丽和大胆的举止让他着迷。没有多久,他们就手拉手地在校园里出现了。他比她要稍矮一点,可是他有些高傲,头抬得很高。据说,他在上大学时也是写诗的。这成为林眠注意他的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出于女人的浪漫和虚荣吧!    
    可是过了不久,林眠突然和另一个大个子男人手拉手地站在了他面前。而在此以前,她从来没有给这个可怜的教师暗示过他们要分手的意思。他几乎要疯狂了。有一天,他暗暗地跟着两个人来到了学校附近他们租住的平房里。原来那个男人是个画画的,是来学校进修的。他发现他们在那里做爱,气疯了。他一脚踢开了那门,指着林眠的鼻子大骂“婊子”,后来就和那个大个子男人打了起来。    
    这件事闹到了学校。居然是林眠给学校告状,说是她的私人生活受到了妨碍。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当代文学老师说他们一直在谈恋爱,林眠也承认,但她说她不想和他谈了,想和别的男人谈,有什么错吗?可怜的教师说,即使要和别人谈,也应该给他说一声。林眠说,为什么要说呢?是啊,又不是离婚。系里一位领导很有些看不惯林眠,在林眠走的时候,顺便说了一句:以后要专注一些。林眠转过身来冲那位领导说:我觉得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我的,你让我怎么专注?    
    这样一来,当代文学老师因为和别人打架受到了校方的警告处分。而校方对林眠却难以处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学生竟然会是这样。实际上,人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校方经过慎重的考虑,给予林眠和她的大个子男朋友留校察看处分,以警告她非法同居。使学校更没想到的是,林眠并不服气。她直接找学校领导评理。她认为,她和她男朋友同居完全是自愿的,而且她的男友比她大整整八岁,至今未婚,没有违反法律。学校认为,他们的行为尽管没有违背法律的规定,但违反了校规。林眠不这样认为,后来她竟把学校告上了法庭。    
    这件事在中文系传得神乎其神。学生们大都支持林眠,认为林眠在为他们争取着自由。所以,林眠还做了另一件让学校难堪的事,就是她发动了数百人为她的这一行动签名。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只是单方面听林眠的措词,都激动地签了名。林眠做这件事时,特意把头发剃光了。像尼姑的林眠倒是比先前越发漂亮了。春天来了,她的打扮越来越前卫。很多女生都模仿着她。全校的男生都为她着迷,我也一样。虽然她的不检点的行为是我所不齿的,但是一看到她,让人觉得她那样做并没有影响她那高傲、隽秀、超拔、脱俗的气质。很多人都在私下说,林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觉,还说在哪里坐台呢。甚至有一个同学听附近哪个药店的医生说,她已经有不下十次人流了。关于她的流言多得几天几夜都讲不完。总之,当男生们说起她的时候,就认为她是个妓女,可是一看见她,又巴不得和她好上呢。我常常远远地看着她,贪婪地看着她的腰身。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走着,很少能看见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走。似乎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和她并肩而立。她走在路上从来不看别人,直直地扭着腰身往前迈着步。后面总是有人在议论她。她已经习惯了。    
    法院还没有确定开庭的日子。她还一如既往地上课。但中文系的大部分人对她都有些仇视和恐惧。仇视是因为她没有道德观念,恐惧的也是这一点,而且她还有勇气把这件事提到法庭上,公开地和学校对抗。教师们对她也一样。男教师们有对她垂涎的,也有仇视的。女教师则对她横眉冷对。    
    今天,她仍然第一个穿着红色的短裙出现在校园里。北方的天气还有些萧瑟,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脱去厚厚的外衣,她竟然这样鲜艳地开放了。这不能不说有些不合时宜,有些刺眼。但她似乎从来都是不合时宜的。丁香刚刚开放,但林眠走过丁香的时候,仿佛连丁香也要缩到角落里去。    
    我知道她的宿舍。就在我住的宿舍的二楼最西侧的第二间。我还发现,她喜欢洁净,爱把洗过的衣服拿出来晾在二楼公寓的阳台上。那个阳台就在最西侧,很长。女生们爱在那里晒衣服,晒太阳。晚上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忽然想起了林眠,便出了宿舍,在林眠住的楼底下往二楼望去。宿舍里有一些灯光。我忽然一阵冲动,上了二楼。    
    林眠宿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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