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已千年-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念儿,进来吧。”无尘说着转身进屋。
宇文念转身,抱住无尘。头贴着他的后背,白貂跳到了地上,看着他们。
“念儿。”无尘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爹爹永远不会离开念儿吧。”宇文念低低的问出。
宇文无尘没有动,思绪却过了千百,最后只浅浅道出四字:永远不会。
深夜,无尘将窗户打开,站在窗前。天空是寂静的墨绿色,看不见星星,明月一轮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洒满一地。
将澜暄给的珠子拿了出来,月光下的珠子不似白天一般发出淡绿色的光辉,而是发出红色光彩,淡淡的红色围绕着珠子,显得朦胧而美丽。
将它托在手中,珠子慢慢在手掌上升起一寸。无尘看着珠子了然的笑了笑。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无尘轻轻的念着。
彼岸花,开在冥界忘川彼岸。
有花无叶。
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
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
开成妖艳的花。
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
泛着红色光辉的珠子,显的有些诡异。冥界的宝物,可以提升修行和用于疗伤。也可以唤起人前世的记忆。
退后,盘腿坐下。珠子慢慢的升起,淡红色的光辉将无尘慢慢的包住。
屏气,调息,断念。
月光下的无尘在珠子的光照下笼上半明的雾气,绝尘的容颜在光照下显得严肃而令人崇敬。
过了两个时辰后,红色的光慢慢消失了。珠子也落了下来,落在无尘的手中。
无尘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在离自己不远处,白色的小家伙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想学修炼。”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蹲坐的小家伙立刻点了点头。
“一旦开始修仙,就意味着要历天劫。躲过天劫,才可进入下一步修行,躲不过,魂飞魄散。”无尘没有感情的说着。
白貂看着无尘,点了点头。
无尘摇了摇头,“我不适合教你。“无尘站了起来,背对这白貂,“尘世之中,不适宜修练。以后,遇见有缘的人,自会传授你。”
白貂的眼神暗了一些,但依旧明白的点了点头。
动物修炼比人修仙要难上许多。先修内胆,最后幻成人形。一旦能够幻成人形,也就意味着要历天劫。
虽这白貂出生时已有内胆,也全身灵气,但也要两百年的时间才能幻化人形。
修仙路上困难重重,不知都少妖孽窥觊着内胆。心要静,一旦动了杂念,或想一步登天,恐怕只会永坠魔道。自己在这世间也不过走上一回,百年光阴,并非能够伴他修练之人。
第 17 章
清早的时候,宇文念起得很早,就忙着在厨房里面做早饭。无尘自然知道,也不说话,看着他为自己忙碌。
“爹爹起的好早。”宇文念一转身就看见无尘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念儿也很早。”无尘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很想就这样从后面抱住他。但只能是想想而已。
“爹爹再等一会,粥就好了。要是爹爹饿了,柜子里面有绿豆糕,可以先垫垫饥。
“念儿会做饭?”虽说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会的还有很多,只是爹爹不知道罢了。以后一样一样做给爹爹看。”宇文念忙碌着回答他的话。
虽然每过一段时间回来,自己除了满身满心的爱恋,对于他,自己独缺了了解。他一直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慢慢成长。
用完早饭,无尘依旧在脸上画了几笔,变成一张平凡的脸,和宇文念一同上街,白貂自然也趴在宇文念的肩头陪着主人。
也许是春节降至,集市上人很多。
买卖买卖,有人买就有人卖。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商品,包括人。
来到交易人的市场,宇文念随人也知道至此出来是为了买买两个人回去,但看到这里的脏乱的样子还是皱了皱眉。无尘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今生修来世,沦落在此卖身的人也只不过是在赎前世的罪过罢了,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悲怜。
人市上,什么年龄的人都有,有钱人家的来卖丫鬟小厮,没钱的也有带着所有的积蓄来买老婆的。被绑了手跪坐在地上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被人拿来卖的“商品”,但一般都是壮年或是青年孩子,上了年岁的人是没有人买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卖。也有一些人,自愿将自己卖了为奴为婢。跪在地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小段故事,但是又有谁愿意来听呢。
虽然人市上有些脏乱,但却没有想象中那种悲伤之感。大概是到了这里的人,无论是自愿还是处于被迫,对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再做掌控了吧,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和麻木。
有的人是一家三口被卖,买得人却单单只要了其中的一个,一家就这样的陪拆散了。能做的,也只是将家人的摸样记在脑海里,留下两行清泪作为送别罢了。
逛了一圈,本想是要找年龄偏大些的夫妇,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不是太过于木讷就是心中毫无希望等死一般的眼神,都不适合,自己都不给自己希望,别人自然跟不会将希望交至给你。
最后看到一对四十五岁左右的夫妻,还算比较满意,比较适合留在身边。
上前询问了情况,知道了他们是自愿卖身的,需要用钱救自己生病的孩子。
无尘将他们带回了家中,给了他们银两,也不立字据,只是叫他们将家里的东西搬进以前老陈夫妇已经住的房子里面。交代了一下日常的工作。夫妻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他们要立字据,爹爹怎么不愿意。”宇文念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文。
无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世间没有谁属于谁,谁又是谁的所有物。
“今天不用习字吗?”无尘有些奇怪今天念儿怎么还在自己的房中呆着。
“从今天起,我就满师了。”念儿好笑的看着无尘。
都满师了嘛?无尘第一次发现,念儿真的长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爹爹?”宇文念看见无尘有些走神。
无尘有些晃神了,自己也笑了笑“满师之后,念儿想做什么?”
“爹爹希望念儿做什么?”
“我?”无尘没想到他反问自己。
“恩,爹爹希望念儿做什么?参加科举还是从商?”宇文念笑嘻嘻的文无尘。
我希望你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只爱我一个人。心里岁这样想着,嘴里却说:“爹爹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光耀门楣,念儿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可。”
“爹爹。”宇文念高兴的拉着他的一角撒娇。
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对自己撒娇。都已经是大人了,还喜欢窝在自己身边,最近却发现他似乎比以前更喜欢对自己撒娇了。自己的定力虽好,但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撒娇,欲望还是会和凡人一样,更何况自己现在只剩下以往四成左右的内力。好几次都有些控制不住。以后的日子还有很久,无尘在念儿看不见的地方自嘲的笑了。
第 18 章
新来的夫妻大概是对无尘抱着感恩的心情,做事的时候很尽心,为人也很本分。将事情做完后,就回到自己的房中,照看自己生病的孩子。
这样过了一个月。很平静。宇文念依旧很粘着无尘,白貂依旧喜欢呆在他的肩头。无尘每天夜里依旧用珠子疗养身体,白貂在一旁静静呆着,看着他。
下午的时候,无尘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手中的佛经。每次看到佛经,心情都能平静下来,思绪也能回到以前在佛祖身边听佛祖讲解经书的时刻。
一个身影来到他的面前。无尘本以为是念儿,但后来却觉得气息不对。抬起头,是一个陌生的人。
年龄约莫二十岁,虽是粗布麻衣,相貌却是上等。特别是一双黑色的眼睛,让阅人无数的无尘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我是凤章,是您府上仆人的儿子,之前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今天特来道谢。”青年自报家门,微微弯了腰作揖以示道谢之意。文质彬彬,说话温文如玉,让人觉得很舒服。
宇文念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漂亮的青年站在无尘身边有说有笑的聊着。无尘虽说没有展露笑颜,但宇文念何时看见过他和陌生的人说过这么多话,看两人说话的神情就看的出聊了一段时间了。心中一下子觉着又东西堵在那里。
“爹爹,这位是。。。。”宇文念走了上去,看清凤章的脸,有些愣在那里,“你是。。。”
“我叫凤章。”青年依旧温文尔雅的回答,并抱有微笑的看着他。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却又记得不清楚。
凤章只是依旧微笑的看着他,但没有说话。看出了念儿的异样,无尘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晚上,无尘留下凤章一同用饭,桌边坐着三个人还有一个白貂。宇文念看着凤章的样子还在努力回忆在哪里见过他,凤章却很自然的吃着饭,不时的回答无尘的几个问题。无尘看着念儿一直看着凤章,凤章却似没有注意到一般与自己交谈。心中有些觉察:他是否就是念儿的情劫所在?心里虽然疑惑,但却没有露出来。桌上有些奇怪的气氛连白貂也感觉到了,今天吃了很少的食物,就爬回宇文念的肩头。
第二日,宇文念去了城中最好的书斋,想将自己前些日子做的画镶裱时,没想到居然在那里遇见了凤章。
“宇文公子,真是碰巧阿。你是来镶裱的?”凤章穿着一袭长衫,坐在店中。看见来人是宇文念,略有些惊讶的说着。
“是你?!”宇文念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鄙人受雇于这家书斋,平时就负责替人装裱。”凤章依旧云淡风清的说着。
宇文念不想在这家店中装裱了,想要离去。正在这是,凤章已经将他手中的画拿了去。
凤章问也没有问,就自顾的将字画打开,看着画中人,了然的笑了笑。画中人自然是无尘,他坐在庭院里面,手里拿着一本书,专注的看着。画画的很传神,可见画的很用心。
“是你爹爹。”凤章在后面两个字上夹了重音,“工笔细腻,线条很是流畅。整体布局重点在右下方,背景是竹子,意境很好。画中人虽然闲适但眉宇间却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化散不去,看着手中的书,思绪却全然不在书中,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行。的确是那天我见到他时的感觉。”
“这画什么时候可以来取?”宇文念不喜欢他对于画的评价,明明与爹爹就接触了一个下午,却装作好像对爹爹很了解。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左上方的留白是要写序题字的吗?”凤章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样。
“是要提,只是裱完了之后再提而已。”不愿意和他多说,但也说了实话。
凤章并不在意他的语气,依旧很温和看着他说,“这画我会竟快裱好,好的我带回去就是了。”
“不要!”宇文念一听他要亲自带回去,立刻回绝了。
凤章觉得奇怪了,“我们不是住在一个宅子里吗,我替你带回去,也省的你跑这么远来拿画。这样不是很好吗?”
宇文念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拒绝,不免有些羞恼:“我说了不用就不用,十天时间够了吧,十天之后的这个时候,我自己过来取。”说完,就放了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离开。
在离去的时候,很遥远的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因为感觉很遥远,宇文念又觉得似乎是自己出现的幻听。
夜晚,不知为何今夜就是睡不着。宇文念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睡不着。
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披上衣服,推开门,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在庭院里面走走。白天喜欢呆在自己肩上的白貂,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去了。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一个人,负手站在月光下,说是赏月,但宇文念直接觉得他是在等自己。
“宇文公子。”凤章转身看着他。
宇文念的直觉没有错,不然他绝不可能在没有看到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身后是谁。
“你究竟是谁?”宇文念看着他的笑脸,自己的语气却不自觉的严肃起来。不想再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我是你的朋友,只是你有些淡忘罢了。”凤章依旧笑得温润如玉。
“我的朋友?”宇文念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位朋友。
凤章知他忘了自己,也不气恼,只是很平静的说:“同样的月光,同样的花径石板路,你没有觉得今天这个场景很熟悉?”
凤章不再说话,等待着他自己慢慢回忆起。
思维开始有些混乱,宇文念仿佛看到了小时侯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才只有四五岁,半夜总是会惊醒,醒来后不敢再睡。无论怎样哭喊也没有人来看自己,房间里面总是空荡荡的。
醒来后,面对黑漆漆的屋子总是觉得无尽的恐惧,感觉爹爹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起身跑到院子里面,月光照满花园,驱散了恐惧。
小小的身躯在这个铺满鹅软石的花径里穿梭。没有了恐惧,却剩下了孤单。
突然有一天,院子里面来了一个人。那人满头的银丝长至脚下。那人将自己抱起,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