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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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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读生活是铁板一块。即使出现时间上的断裂它还是铁板一块。在这块铁板上放假也就只能是意识上的裂缝。复读生对教科书的忠诚不会因时间的无意煽动而有任何改变。仅有的一天假期,老师说你们玩儿去吧放松一下说的很冠冕。没有人遵循这个言不由衷的指令,大家只是把自习地点由教室转到家中而已。    
    搬个椅子坐在竹子丛中,我只觉得手中的教科书煞风景。无心看书我有点儿向往那臭烘烘的教室,那是个教科书显得神圣的地方。在那儿我没感到过教科书的可笑。而离开教室进入自然的教科书,就像戴着王冠出剧场的演员那么滑稽。    
    夏小雪伴着沙沙的竹叶调弄一只口琴,吹着成调不成曲的歌。曲子乱了就从刀吹到西调音。接着再乱再从刀到西。我看书的时候被单调的口琴吵的心烦,扔了书再听还是单调但觉得平静。简单的东西本就能让一切安详如向晚的花。夏小雪说:你不看书了?咱们出去走走吧,别老在屋里闷着。    
    我说:去哪儿?    
    夏小雪说:出了门到处是路,随便走哪条不成?    
    我说:能那么随便吗?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夏小雪拂去我肩上的落叶,说:你又想到别的什么了吧?老这么神经兮兮的,怪让人担心的。    
    我说:你真的担心我?    
    夏小雪别转头不看我,口琴在唇边掠过,滑出一串低低沉沉的音。她说:真的又怎么了?    
    我说:真的关心我就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就说这儿有个重度精神分裂。    
    夏小雪注视着地面,很认真的样子,说:那群蚂蚁干吗呢?    
    我望向地面,什么都没有。我是五点二的眼,视力上并无缺陷。所以我没看到夏小雪所说的蚂蚁,却捕捉到她眼角的余光。夏小雪眼角模糊的余光里,有着分明的失落。    
    跟着夏小雪在阳右街上溜达到膝盖以下发麻,时已近黄昏。一路上夏小雪说这说那问这问那,我不接话也不作答。大红的条幅和灯笼上绘着“欢度国庆”,起了风道边的柳树跳着秧歌,纹丝不动的灰色楼阁阴沉着脸,我吐着烟盲目的走。夏小雪说累了咱们回去吧。我说那就回去。疲惫,拖着脚走路或者说脚在拖着我。索性闭上眼瞬间失去了方向,有些晕我忽然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假性失明着无人引导。夏小雪不喊我睁开眼,只是握住我的手向前走。我的指尖抵着她干爽柔软的手掌感到安详依恋,这种感觉使我丢开她的手健步如飞。我必须也能够摆脱让我依恋的东西,却摆脱不了耳后夏小雪的一声叹息。    
    走到离住处不远的地方BP机响了,我去回电话让夏小雪先回去。老姐打的电话说她过几天来看我。这话她已不是第一次说,我说好吧懒得考校“几天”的具体数字区间。    
    我进屋的时候夏小雪在梳头,她说头发乱了我说应该的今天风大。杯子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我打开看了后一阵出神。夏小雪拢好头发,说:怎么了?    
    我说:这张纸你看过了吗?    
    夏小雪说:没注意,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说:木头来过了。    
    夏小雪说:孟憬来了?在哪儿呢,说了吗?    
    我说:已经走了。    
    夏小雪说:为什么不等你啊,你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    
    我说:他说突然又不想见我了。    
    夏小雪说:好怪啊,他留的话吗?说什么了?    
    我说:也没什么,就说不想见我了。    
    夏小雪说:没说什么原因吗?    
    我点着烟,夏小雪透澈的眼睛里没有能证明我的怀疑的东西。我说:没原因。    
    夏小雪走后我一遍一遍的看孟憬的留言直到能背诵。    
    林树吾弟,你不在,看了你的试卷,很欣慰。我走了,不知道要去哪儿。你也不要去想我会去哪儿,专心学习要紧。也许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多保重。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从前的事,我在里面想的很清楚,出来后了解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就更清楚。我们错了。而且错的不只是某件事,那过去的整个生活,好像都错了。我前天已经如是对四苏说,他不赞同。我想你会赞同的,即使现在不,迟早也会。    
    就这些,三十二开练习簿纸只剩下一个正方形。字贴着底边写到右侧的边线。底边毛糙糙的,显是撕的时候有些慌乱抑或心不在焉。孟憬究竟想说什么,我不太懂。那撕掉的是空白还是别的什么,我也猜不到。以前的生活是个错误,这个想法我能接受,因为我也已开始这么想。而原因呢,判定一个错误是需要原因的。孟憬没给我原因,也许他也不知道吧,跟我一样对这个问题在概念和逻辑上双重模糊。    
    那夜将入梦时,我还在想孟憬会去哪儿。想不到一个可供他停留的地点。但似已隐约看到他的路,跟我隔着水和火焰。离我很远。    
    国庆节那几天我很勤奋,累的忘了床是什么概念,却总错把所有可供倚靠的东西当作床。那几天我就像在跑马拉松,身体架不住了就稍息片刻然后接着跑,把每一丝残存的、新生的力量都挖掘出来使用。我力图把自己变做机器,让那个似我非我的机器把在这几天格外怵目的的孤寂辗碎。困,困得倒头便是一片墨色,没有了梦前的难眠辗转也没有了梦后的惊疑追问,更没有了梦。我终于有了合格的睡眠,我渴求已久的东西,以我不曾预料的方式呈现。    
    习惯性的把书包扔到半空不再理会,习惯性的踢掉鞋子趴在床上,意识习惯性的进入静止。睡了会儿,肩膀感觉被人轻轻摇动。摇的我半醒,嘟哝着说:别闹,再睡几分钟。    
    肩上承受的力道不小反大,我捶着床喊道:闹钟还没嚷嚷呢你起什么哄,饶了我吧小雪。    
    耳朵被拧的像是在火上烤,一个我梦已不萦魂却常牵的声音说:起来,懒虫!    
    我迅速翻转身坐起身背靠着墙深呼一口气睁开打结的双眼,丁琪偏身坐在床沿上笑吟吟的望着我,说:怎么没有一点惊喜的意思,一脸呆相,你睡醒了吗?    
    我说:还惊喜呢,惊恐吧应该是,看来下次睡觉得关门了。    
    丁琪嘟起嘴说:不想见我吗?    
    我说:不敢有那奢望。    
    丁琪说:不想我?    
    我说:算是吧。    
    丁琪一脚踢在桌腿上,写字台上摞起的书山轰隆隆倒塌,我鼓掌道:好功夫。    
    被削矮的书山再次褶皱断层,丁琪边踢边喊:去死,去死……    
    我说:它招你惹你了?干脆拿刀来劈柴不得了。    
    丁琪说:就招我惹我了——知道你跟小雪好的不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该来。    
    丁琪说着有些哽咽,我揽她入怀,轻轻拍着说:是我错了行吗?我是故意气你的,可你又何必凡事都拉上小雪呢?    
    丁琪捶打着我要挣脱,眼角眉梢都是恼恨:你心疼她去吧,别搭理我了。    
    我说:我没那意思,算我没说行吗?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丁琪脱不了身在我怀中渐渐安稳,一点一点的掐着我的手背,我的手便一跳一跳的疼。良久,丁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刚才喊我来着,我才去晃你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来了。    
    我说:没见我睡的正香吗,怎么可能知道你来了?    
    丁琪说:看见了。可我就以为你知道我来了。    
    我说:我真的喊你名字了?就算有,那也是梦话。    
    丁琪说:你梦见我,我很高兴,你做什么梦了,我在那儿干吗呢?    
    我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想起自己已经不做梦了。在心里编谎编的慌乱,丁琪不住的问我梦见了什么我也不住的自问,得不出答案惊觉对丁琪的想念已经在我的意识之外安营扎寨,那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刻骨。    
    我的一切东西对丁琪都没有了免疫力。于丁琪的谈笑间我苦心构筑的城堡樯橹全部化为灰烬。我说我要去上课,丁琪说好吧。丁琪悻悻然我说你想让我陪你吗?丁琪说你觉得呢?书包从肩上滑到地下我抱住丁琪不再说什么,我发过誓复读期间不逃课但这誓言面对丁琪就如同梦呓。想对自己残酷想大男人的林树遇到丁琪就只能是没出息的林树,只能是丁琪的林树。    
    我们拥抱着彼此都喘不过来气,都像溺水般竭尽全力都像是要把对方勒进自己的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耳边丁琪如释重负的叹息细若游丝,丁琪的气息让我悬浮的心沉降,我感觉自己仿佛正从一堆装甲里爬出来,在久违的清新空气和灿烂阳光中自由舒展。只想这样相拥着,一天,两天,几个月,数年,一生;想在那一刻老去,甚至死亡。只想就这样在一起,没有表白没有倾诉,没有任何话,哪怕我是哑巴她是聋子……我们不需要什么交流工具的辅助。    
    初见的无话延续了整个下午。丁琪问我最近好吗,我避重就轻答道生活还不错。丁琪讲大学里的事我作出很感兴趣的姿态,这姿态的生硬很快被丁琪识破。丁琪转而回忆我们过去的事儿,回忆中过去我们是那么的美好。这种谈话的内容暗示着两件事情:我们还有美好——我们只剩下了回忆。如此的针锋相对使我又陷入失语的状态,随着我的沉默丁琪也沉默。我抽烟的时候丁琪说:林树,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问?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丁琪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压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说:我们都没变我感觉,分开才几天啊?应该是环境变了吧。    
    丁琪说我在骗她但那时我表达的是我最真实的想法。现实情况是环境变了人也变了,我能想到这一点但我拒绝承认,对待感情时我是个讳疾忌医的人。    
    我真诚的欺骗让丁琪安定不少,我又抱住她照我习惯的方式抚摸。我没察觉丁琪的闪躲所以我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忽然的抗拒。丁琪抓住我探向她衣内的手,语气带着从未见过的恳求:别这样,林树,别这样行吗?    
    我尴尬的手不知该摆向哪儿,有些懵有些失落继而有些恼恨有些受辱的感觉。我退开点着烟冲她笑笑,以我自以为的镇定。丁琪低下头说:林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我说:你说吧。    
    丁琪吞吞吐吐:咱们别……咱们别那样了……行吗?    
    


第五部分 孤独哀伤分手(2)

    我控制住躁动的情绪,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丁琪说:我怕……怀孕了……大学……你能理解的,是吗?    
    我不能理解但我说是。丁琪给出的理由让我惭愧。丁琪说:前一段时间我常犯恶心,自己买了试纸验了……    
    我笑道:没事儿是吗?    
    丁琪也笑,从她的笑容中我看到自己的勉强。她说:没事儿,但我怕,好几天都恍恍忽忽的,林树,我感觉压力太大了。    
    我说:那我就不给你压力了,    
    丁琪抱住我,脸藏在我怀里,说:你真好。    
    丁琪的感动并没有引发我的感动,有种委屈填平了我大脑皮层上的每一条回沟。丁琪说:林树,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我爱你林树。    
    有些清醒,我心下痛骂林树的无耻卑鄙。无耻卑鄙的林树抗议着,骂声愈来愈没有底气。我拂着丁琪微乱的头发,嗅着她发间千里风尘的气息,忽然没了几个小时前同样情境下的安详喜乐。我吻了吻丁琪的额头,有种失望的冰冷。    
    丁琪找了夏小雪来,两个人不知在月光下的竹林中聊些什么。我躺在床上拿起书又放下。摆弄了一会儿丁琪新买的手机,明白了操作方法我翻看着短信,除了一片空白我没看到什么。    
    丁琪和夏小雪清脆的笑声传来,我侧耳倾听,她们的对话模糊如夜色。手机嗡嗡的响,我张口想喊丁琪又停住。看了那条短信我自嘲的一笑对自己说亏得没喊。我常说的话在那短信中出现:我想你。一个陌生的名字,名字分不出性别我试着回了短信:你觉得这么说对吗?    
    手机静默了片刻又响起:你能阻止我靠近你,但你能阻止我想你吗?    
    既然丁琪阻止了他,我也不想再理会他。他却很坚持:你在哪儿,听说你回家了,是去找他吗?    
    我回道:是。    
    我再次看了他的回复就出去把手机给了丁琪,那个短信我不愿再作答。他说:你说过你跟我在一起很快乐,感觉放松,你说这是他不能给你的。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    
    丁琪说:给我手机干吗?    
    我说:你的短信。对不起,我看了。    
    丁琪边摁键盘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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