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冠军·双子星-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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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关于基础（1）

　　　　第一节　　　　
　　　　白天在莱斯手下忍受高强度的折磨式训练，晚上回来跟着俱乐部指派的荷兰语老师学习荷兰语，日子就这样忙碌充实地过去了。　　　　
　　　　杨攀的百米速度提高了0。02秒，而张俊的瞬间反应速度也提高了0。03秒。这是一个很可喜的变化，虽然数值微小，但对于足球运动员来说足够了。　　　　
　　　　莱斯知道前段时间的食谱和高强度训练起作用了。两个中国少年已经慢慢拥有了职业球员的身体素质，剩下的事也就容易多了。　　　　
　　　　莱斯看过2002世界杯上中国队的表现，给他的感觉是中国球员在场上总是板着脸，一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莱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要知道心理紧张就会导致身体僵硬，一些本来轻车熟路的技术动作也无法完成了。　　　　
　　　　中国和巴西的那场比赛一开始的十五分钟都还好，组织了几次有威胁的进攻，可当巴西的罗伯特•；卡洛斯利用一个时速高达一百四十九公里的任意球攻入中国队一球后，中国队就又紧张起来了，最后越踢越乱，巴西四大天王一人进一个，0∶4大败。　　　　
　　　　莱斯认为中国队的球员心理素质不够好，压力太大，他们的两条腿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压力，那也许是因为他们有十三亿人的原因吧。　　　　
　　　　不过幸好，他从张俊和杨攀脸上没有看到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除了最初的两天，因为不熟悉情况和轻微的拉肚子，两人显得比较沉默外，后来的大多数时候，他都能看到两人的笑容。杨攀比较爽朗，笑声多从他那儿发出。张俊则稍稍内向了点，微笑居多。　　　　
　　　　用这样的表情踢球，莱斯相信，他们也许将有着十分美好的明天。　　　　
　　　　阿德里安塞率领球队打了甲级联赛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客场挑战甲级球队威廉二世，这场比赛是阿德里安塞靠私人关系争取来的，因为他在1997年执教过威廉二世队，当年该队即获得甲级联赛第三名并获得了冠军杯附加赛的资格；1998/1999赛季，威廉二世队被荷兰足协评为进步最快的球队。阿德里安塞留给威廉二世球迷们和董事会的是很美好的回忆，他这次就是凭借这一关系争取来这场热身赛的。但是最终比分是0∶3落败，沃伦达姆完全没有在老东家面前给阿德里安塞争口气。比赛结束后，球队经理罗纳德笑着对他说：“怎么样？回来吧，科。这教练的位置给你！”罗纳德和他在威廉二世时很有交情，他知道这是开玩笑，于是他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场比赛威廉二世显示出了高出一等的实力，他们的后卫牢牢看住了沃伦达姆的前腰巴耶斯，年轻的巴耶斯传球找不到人，自己带球又无法突破整个后防线。巴耶斯是沃伦达姆的进攻核心，他被冻结，就意味着沃伦达姆的进攻毫无威胁可言了。威廉二世并不像他们赛前说的那样只是热热身而已，而是实实在在地给了这个荷甲新军一个0∶3的“联赛见面礼”。　　　　
　　　　阿德里安塞的担心终于被威廉二世给印证了，巴耶斯一旦被看死了，整个沃伦达姆就没有机会了。因为找不到优秀的前锋，指望一个进攻前卫来身兼二职确实很不实际。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阿德里安塞是名帅，没有好的前锋来为他攻城拔寨，他也无能为力。　　　　
　　　　说到前锋，阿德里安塞想起了那两个中国少年，这段时间忙着一队的训练和比赛，都没有时间去看青年队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莱斯把他们训练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节　　　　
　　　　一个很普通的传接球练习，一连五天，而且每天早上的训练都要很长的时间。张俊都有些厌烦了，心想这种练习在他中学毕业后就不这么下工夫了，真不知道职业球队还练这些干什么？　　　　
　　　　对方那个红发小子把球传了过来，球在他前面弹了起来，张俊一时兴起，用右脚轻轻一挑，足球便被勾了起来，在足球上升到膝盖时，张俊又用大腿轻轻一卸，足球听话地停在他的大腿上没有掉下来。　　　　
　　　　正当张俊为自己这一漂亮的动作沾沾自喜时，他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哨音。然后他看见教练莱斯气冲冲地向他走来，身边跟着还不知道怎么了的翻译王伯。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莱斯走向张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莱斯怒气冲冲地向张俊咆哮了一通，张俊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半天，王伯才把莱斯的这通语序颠倒的话翻译给张俊听，当然，语气肯定没有那么激烈了。　　　　
　　　　“他提醒你，现在是在做最最基本的传接球练习，不是花式足球表演。你只需用最普通的方式，在三次触球内把球停好，那种花哨的动作现在完全不需要。这里是沃伦达姆的青年队训练场，不是马戏团。”　　　　
　　　　王伯故意把语气降到最缓和的地步，就是不想刺激张俊。他也没有照原话翻译，因为莱斯的话里夹杂了太多的诸如“他妈的”、“见鬼”之类很容易让听者上火的话。　　　　
　　　　但张俊还是显得有些激动，因为莱斯把他比做了马戏团的小丑，在他的认知里，小丑是被人耻笑的对象。所以他在接下来的休息中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水瓶。　　　　
　　　　这一个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莱斯的眼睛。趁着其他队员都在休息喝水的时候，莱斯走到了张俊和杨攀身前。　　　　
　　　　张俊正在给杨攀讲刚才的事情。杨攀当时不在他身边，不清楚情况，他看了眼莱斯。　　　　
　　　　莱斯通过翻译王伯对他说：“张，到球场上来，接我的传球。”　　　　
　　　　杨攀拉拉张俊的衣服，示意他不要接受，这分明是单挑。而和教练对着干又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为刚才的冲动向教练道歉，然后服从教练的一切安排……　　　　
　　　　张俊却直接吐出一个单词：“Ok！”　　　　
　　　　杨攀使劲拉他衣服，但张俊甩脱杨攀的手，率先走上了球场。莱斯叫助理拖了一大筐足球来，一个一个摆在他身前。　　　　
　　　　“好了，就在那里！”　　　　
　　　　张俊站在禁区前沿，莱斯则站在球场的另一边靠近中线一点的地方，两人相距可能有四十多米。　　　　
　　　　所有队员都停止了调侃，站起身来关注着这场特殊的“比赛”。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中国人很有潜力，迟早是要进一线队的。因为莱斯在训练中对他们的要求特别多，多得近乎苛刻。想想去年，莱斯是如何对待巴耶斯和赫维尔的，就知道这两个中国人的前途是怎样的了。　　　　
　　　　助理鸣哨示意可以开始了，莱斯便把脚前的任意一只足球踢向张俊，长传。　　　　
　　　　张俊眼看来球，向球的落点跑去。然后他双臂张开维持平衡，举左腿迎球，用左脚内侧接球。当球贴上鞋面的一刹那，左脚迅速向下缓冲，同时将球引了下来。　　　　
　　　　足球稳稳地停在身前半米处，很完美的停球。场外响起一阵小小的掌声。


第三章关于基础（2）

　　　　第三节　　　　
　　　　张俊刚抬头，想看看莱斯此时会是什么表情，就见又一只足球急速向他飞来！他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再次出现在球的落点上，并用同样的方法举腿迎球。　　　　
　　　　但这次，足球在和脚接触的一刹那，张俊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对劲。这一回，足球停到了三米外。　　　　
　　　　场外响起了轻微的叹气声，杨攀距离莱斯很近，刚才第二球他认为张俊应该可以接得好的，看上去和第一次一样的球为什么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结果呢？他开始注意观察莱斯踢球的脚部动作。　　　　
　　　　张俊还没有从第二次失败的疑惑中恢复过来，莱斯的长传又一次来到了。这一回足球传到了靠近边线的地方，张俊仍然再次出现在正确的地方，然后正对来球。足球在离张俊还有段距离时就急速下坠，在离张俊很近的时候，同时也离地面很近了。　　　　
　　　　张俊条件反射地用左脚脚内侧去接球，他把左腿稍稍抬起，双臂张开维持平衡，脚背对着来球。但当足球在接触到他的脚时，却弹出了界！　　　　
　　　　杨攀猛地站起了身，旋转！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张俊会接不好这两个球的原因了，莱斯在出球的时候，脚腕非常快速地抖动了一下，就像鞭子抽中陀螺一样，虽然足球的飞行路线和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但足球本身却在高速自转着！由于足球本身是全白色的，所以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样的球，张俊还用第一种方式来接肯定要出问题的啊！　　　　
　　　　再看看张俊，他正按着膝盖，迷茫地看着场外的足球呢。　　　　
　　　　莱斯没有继续传球过去，而是把张俊叫了过来，然后拉着翻译王伯对张俊说：“接下来，我们两人一组，从中线开始互相跑动着传球，直到你把最后一脚传球射入球门。”他指指对面的空门，“但是，我有个要求，我们的接球都只能触球两次，第一次把球接住，第二次就是把球传出去，不允许有第三次触球出现。如果谁犯了错误，助理教练就会鸣哨终止，然后从头再来。总共有五次机会，没问题吧？”　　　　
　　　　张俊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两次触球，一次接，一次传，就这样不停地推进到门前，然后射门。张俊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训练方式和这种要求，几乎有些苛刻了。但他想莱斯也未必能做好，看看他那有些发福的肚子吧，那样还能接到球吗？　　　　
　　　　两人站在中线，中间隔了约十五米的样子。其他队员全都站在边线旁，看着场中的两个人。这样的比赛，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杨攀刚才在一边听到了王先生的翻译，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就是传接球。高中的时候，他们和任煜地、卡卡还有过不停球，直接传递从后场到禁区里射门得分的纪录呢。但心思缜密的他却仍然有些隐隐的不妥感，他看着张俊把球踩在脚下，然后助理教练的哨声响了起来。　　　　
　　　　第四节　　　　
　　　　张俊把脚下的球向前一蹭，接着传向莱斯的前方，自己也向前冲去。　　　　
　　　　莱斯在跑动中用左脚脚内侧把张俊的传球停向自己的前方不远处，然后右脚蹬地，左脚自后而上，又把球传回给了张俊。　　　　
　　　　果真是两次触球！　　　　
　　　　张俊似乎也没有料到莱斯做得如此出色，他右脚一抬，足球砸在了小腿上，弹偏了。张俊跟上一个大跨步，再抡右脚传球，却将足球一脚踢飞，足球画了一个怪异的弧线，直接飞出了边线。这一次，围观的队员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也在想着自己能不能做到像教练那样呢。　　　　
　　　　杨攀有些吃惊，莱斯用的都是平时训练中最普通的停球，效果却如此惊人。　　　　
　　　　助理教练鸣哨示意第一回合是张俊输了，按照规则，两人回到中线，开始第二回合的较量。　　　　
　　　　但剩下的四个回合，助教的哨子总是很快就响起、再响起。张俊五个回合全败，他最好的成绩只是成功完成了一次，第二次触了四次球才把球传出去。　　　　
　　　　助教最后一次哨音响起时，张俊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把球传成了高射炮，一下子倒在草皮上。　　　　
　　　　莱斯没有上去对张俊说任何话，他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对所有人说：“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吧。”说完，看也不看还躺在地上的张俊，径直走出了训练场。　　　　
　　　　在回家的路上，张俊坐在后排低着头不发一言，从训练场出来就这样。杨攀坐在他身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当时换作他，也是必败无疑的，两次触球的要求，此时看来竟是如此苛刻。　　　　
　　　　王伯一个人在前面开车，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两个小伙子的表情，见两人始终沉默不语，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面条，牛肉，蔬菜沙拉，一杯果汁。这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张俊和杨攀低着头闷声吃饭，王伯则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张俊先起身向王伯道谢，然后转身上楼。王伯看着他的背影，本想开导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他只能看着张俊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摇了摇头。　　　　
　　　　一会儿，杨攀也吃完起身，这一次王伯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吗？王伯。”　　　　
　　　　“张俊心情不好，你似乎也不高兴。”　　　　
　　　　“莱斯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我觉得莱斯先生不是针对他的，虽然他确实有些激动。但似乎是出于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你回去好好劝一劝张俊，他这个孩子内向。”王伯很关切地说，“有些话总是憋着很容易出问题的。”　　　　
　　　　杨攀谢过王伯后，转身上楼去了。


第三章关于基础（3）

　　　　第五节　　　　
　　　　张俊一进屋，就把门关上，然后拿过杨攀的CD机放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