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席绢-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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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织艳看到一艘大船靠近桥下的那些人。“是刘若谦。”
傅岩逍看过去,目光倒不是放在刘若谦身上,而是站在刘若谦身汝,身形像霍逐阳的“老人”身上。他拉了下仇嵌:“是易容的霍逐阳?”
“是。”
“嘿,那好。”傅岩逍找了下甲板上的身影,问道:“妍儿,娘娘呢?”
“娘娘头晕,拢春姨娘在照顾。”
“对呀,有吐哩。”封崖加强说明。
嗯,很好,他很满意。
“妍儿,爹爹将你去下河,你泅水去摘一朵荷花给娘娘开心好不好?”
妍儿还没回答,封崖就叫:
“我也要玩!”
“好,一个一个来。妍儿想泅水吗?”
“想。”妍儿乖巧的点头。天气好热,玩水很舒服。
傅岩逍在确定霍逐阳的眼光已专注在这边之后,笑得万分邪恶,不由分说抬高了双手上的小人儿,在附近船只注目与游人抽气声中,就见一名四岁的瘦小稚儿被抛得半高去向临安河……
咻……
随著一支袖箭射向傅岩逍门面,一道黑色疾影以非人的速度轻点过三片荷叶,在小娃儿落水的一瞬间将之牢牢抱住,落点在传家昼舫上。袖箭未能如愿见血。
当然,有仇岩在,傅山石逍绝不会受半点损伤,不过傅岩逍还是暗自呼了好大一口气。
真是千钧一发呀!
“好功夫……”话来不及说完,便被掌风牢牢的锁住,招招致命的挥来。
仇岩左手将傅岩逍揽护在背后,以右手化解强烈的致命杀招。幸而霍逐阳也在一手抱著小女娃的同时,仅以只手攻击,一时之间无法力分高下,也使得船只可幸存。否则怕不被拆得比贝家船更彻底!
霍逐阳怒火冲天,一心想拼命,而仇嵌只想护主,无意伤人,于是只是退守,但恐怕再战下去会带伤了。
也合该傅岩逍福大命大,在节节被逼退时,贝凝嫣担心甲板上的情形而让拢春扶了上来:结果正当霍逐阳的掌欺至舱房口方向时,仇岩飞身躲开,攻势凌厉的掌力正对贝凝嫣门面,众人皆惊呼了出来,更别说心神欲裂的霍逐阳了,硬生生收回内力,任那力道反扑回自己身上,震伤了内脯,吐出一口血水,然而掌力也只收回了九成,另一成的掌气震昏了贝凝嫣。忍住昏眩剧疼,霍逐阳以右手搂住贝凝嫣,不在乎会加重伤势,硬是提纵轻功飞上岸,直奔回“华陀堂”,不容许他心爱的人再被伤害!
光天化日之下,传家主母以及其女被掳了走。不消半日光景,临安河所发生的大小事迹已传遍全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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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贝镇平尚未来得及弄乾自己好见人,便已迫不及待的对恨之入骨的传岩逍大肆挞伐。
“您瞧,老夫没说错吧?那傅岩逍狼子野心,连畜牲都不如。今儿个全临安城的人都看到了,他硬生生把女儿丢入河中,要不是刘公子的护卫武功了得,只怕那小娃儿是凶多吉少了。所以刘公子,我们两造合作以抵制传家,简直是造福人群,解救我侄女于水火中呀。”
他急欲告知的对象自然非刘若谦莫属。刘若谦游进出出前堂后院三、四回,亲自医治两名病人,还得抱著一名被掳来的小女娃不敢放手,生怕兄弟醒来后怪他待客不周。马得他生来好耐力、好风度,没有把耳边那只嗡嗡叫的蚊子给打飞了出去。呃……或许将他打黏在墙上当壁饰是不错的主意?
但想到华陀堂好歹也是个做生意的地方,怎好挂上一张猪皮吓得来客口吐白沫?于是决定放过贝镇平的干扰。
“刘公子,小犬的情况如何了呢?”总算谤够了傅岩逍,贝镇乎才想起自己的儿子也是病号之一:因为不被允许踏入诊病的内院,他只好眼巴巴在华陀堂的前厅枯候,等候结果。
刘若谦好不容易让怀中的女娃儿笑了出来,非常有成就感之余,龙心大悦的赏贝镇乎一个答案:
“令郎受了点内伤,不碍事,你去租辆马车叫人运回去。我们华陀堂内有几辆大夫出诊的马车,一辆租四十两,我们合作一场,算你三十两。再有,人参、当归、乌拉草、灵芝各抓几斤回去,早晚煎煮一次,加了黄连、贝母、苟药、柜子更好,就这样了。”
药材以斤论价?这些可不是便宜货哩!贝镇平今年开始经营起药材的中间商,至少知道药材以两计量已是名贵不已了。这小子坑人呀?'
“小犬的伤没那么严重吧?溺水而已,怯怯寒不就成了?”
本来是的。贝志尚本来只是溺水,胸内堵了水差点没了气息。千不该万不该是贝镇乎坚持儿子必须由名医贵手诊疗。医者父母心是没错啦,但想想看,老弟受了内伤已耗去了它的功力体力,再加上未来弟媳又耗上他几分内力,谁还有心情去救一个不相干的闲杂人等?
贝志尚唯一需要的只是吐水与怯寒而已。水是吐出来了,因为贝志尚被放在地上,一般人走来走去总会踏到。刘若谦朝他胸腹瑞了两下,通了他的气,也断了几根骨头,这下子可真的叫“没病也重伤”了。
名医出手,就知有没有。至少他开了一长串名贵的苦药来弥补他不是吗?若随随便便开了张平凡廉价的处方,搞不好会被唾弃哩。刘若谦是名医,当然要闻贵药。相信别人不会有意见的。
“贝老爷子,令郎五内俱败,骨架酥软,落了一趟水,可不只是吃水而已,还断了四根骨头,吐了几日血水,头有疮、足生脓、筋脉错乱,若再不调养,怕是活不过三十岁了。”
刘若谦严肃正经的说著。
“怎……怎么会呢?小犬平日身子骨很强健的。”贝镇平可不是好耍弄的,此刻严重质疑起刘若谦的功力。
刘若谦将已有咽意的小女娃交给丫鬟抱下去后,一把握住贝镇平的腕脉,展现自己实力。
“你每日晨起便胸口淤塞积痰,非要咳上好半晌才能顺气,现下又因刚才落水而心悸胸闷是不?您老的气息短促,吸吐间夹带嘶声。”不待员镇平回应,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黑木瓶,打开瓶口递到贝镇平鼻下。“吸一口。”
贝镇平不由自主的照做,被一股沁凉的舒爽气息充塞胸臆,直透开了所有淤塞不适的感受,忍不住贪婪约又吸了几日,并且伸手想握住刘若谦收好木瓶塞回袖内。
“这是我熬炼多年的精华所在,用了八斤天山雪莲、九斤雪山参、十斤百合根,林林总总加减添了几两独家秘药所炼成的救命仙丹。人家常说药方子为“千金方',不就表示了治病救命的药材往往是散尽千金而不可得的吗?既然贝老爷自比世俗凡夫,那么令郎的痛就当作风寒,您老的痛就当普通的胸淤,回头抓个几包怯寒、化痰的药方便成,在下告退了……
哦,对了,刚才您老吸了几日我这举世超凡圣丹妙药无敌丸的味道,可以让您老两天起身时不会积痰,看在咱们两造合作的份上,不算钱了。失陪。”还怕笨蛋不上钩?
“等等!刘公子……”贝镇平深吸了几口气,发现胸口依然呈现前所未有的通畅后,赶忙抓住刘若谦衣袖,早已信了他的话八分。
“呃,对了。老爷子最近三个月最好不沾女色,也别服用那些捞什子大力丸、回春丸的。患部开始发痒积臭就该担心了,难不成还想等花柳成荫之后再来哭吗?”刘若谦很优雅的甩开那双开始发抖的手,轻快的住门外走去。
就见得脸色阴晴不定、冷汗直冒的贝镇乎在不久后连滚带爬的迫在刘若谦身后,带著哭嚎声呼唤不休。这下子要他散尽家财也无所谓了。
“大夫!刘大夫!刘神医!您老等等我啊……”。哈哈哈……一连串再不能抑制的朗笑在落日丘顶彻底得到宣泄,傅岩逍笑得差点滑落马。幸好仇岩早已在马侧接住他,让他安稳坐在草地上笑个够。
“据闻刘若谦性喜捉弄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怎么……怎么居然在我们面前只有最乎常的表现呢?这与他性情不台吧?他一定忍得很辛苦。”边笑边说,差点说不全自己的感想。
游河结束后,他立即回府换装,并对好奇至极的赵思尧略说了诸多错综复杂的大概,并请托他派人去查员府内的武师背景;他相信官府方面会有所斩获——既然霍逐阳怀疑贝镇乎是当年恶狼山事件的幕后主使者的话。当然,赵思尧吃惊之余还有更多的疑问,但只得忍下了,因为傅岩逍准备去探望贝凝嫣母女的情况。
唯一的遗憾是凝妈的突然出现出乎他预料之外。所以啦,现下金城的人都知道傅岩逍虐儿且遭致妻女被“解救”的事。傅岩逍的恶名又大大高扬,而妻女的失踪则大快人心。城内的人一致谈著傅岩逍虐妻的恶形恶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虐儿,想必关起门时更形惨烈,幸好“善心人士”看不过去的加以掳走。
唉!不知是哪来的路过大侠施援手?光那一手踏叶借方捷纵的轻功身法就教人赞不绝口了。
赶到华陀堂门外的传岩逍因为远远看到贝镇乎的身形,当下决定了不正式拜访,遣仇岩去查探凝妈的情况如何后,知晓了没事,使与仇岩坐在视野良好的墙头上,借一棵茂密的树来遮身,看了场好戏。
然后一路笑到落日丘,无力的靠坐在仇岩身畔。
“我想他打十七岁离开家门时就这副德行了。幸好那时我们没机会遇上,否则找一定会被要得像呆子。”当年十四岁的傅山石逍可还只是个天真纯朴的娃儿哩。
“你不会。”仇岩难得反驳主子的说法。在他眼中,天下间再没有比傅岩逍更聪明厉害的人了。
“吸呀,我会的。那时的我仍背负著身不由己的传统伽锁无从卸下,要是当真糊里糊涂嫁为人妇,大概一辈子就那样了吧?崇拜自己的丈夫,以一些小聪明、小娇嗄来博得丈夫的疼爱。无从领会起自身还有比依附丈夫更好的日子可以过。你知道,刘若谦有十足优异的外表与身家,一般女人要的不就是那样?”
“你……觉得他……很好?”向来无表情的面孔条然凝重了起来。
傅岩逍看向远方,露出了整齐的白牙与晒黑的面孔相辉映。“他不错。不再是我心中决定讨厌的那个人。事实上他的存在对我有著贾献,让我成为傅岩逍。人世间的恩怨情仇要怎么算呢?许多在当下恨之欲其死的人,也许在物换星移后,成了你该感激的人。”
仇岩不语,但眼光紧盯著它的侧面看,压抑著心中的慌乱,只绝望的在现下还能妄想自欺的每一刻,多看看他、多记忆他。也许,能这么依恨的时刻将不会再有了。
摘了株杂草咬著,傅山石逍轻呼口气:
“我对他并不分乎。原本我该感谢他的,但你想想,我打一出世,就被一只玉佩订下了终身。所学、所见、所被要求的,全是因为这是刘少夫人应该俱备的才德。为了一个不曾谋面的人而活著,从来不是因为我是萧于薇而被期许些什么。仇毁,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是刘家的少夫人,只要她才德学了全,而不是非我不可。为了一个不是非我不可的位置活了二十年。最后,没有回报,只有冷落、奚落,然后可有可无的被遗忘在别院:要是我性情传统一些,我八成在奶娘过世后跟著含羞自缢了。因此当刘若谦来了临安,我在不是存心之下,依然没让他好过。”当然,自己本性不太善良也是原因之一啦。
“他配不上你。”
“咦?”傅岩逍诧异的转头看他。难得听到仇嵌乎板生涩的声音里添了抹咬牙切齿。怎么不开心了?
“他不配。”他又强调了一次。
傅岩逍点头。
“他当然不配。打我廉价当掉天马玉佩之后,便真正与他恩断义绝了。我还想当一辈子的傅岩逍,才不要当什么贤妻良母,成日持家绣花的。当年奶娘告诉我,让成群佣仆前呼后拥是一个女人毕生最大的专荣。现在我自己得来了这种风光,何必卑屈在妻子角色里重新建立另一个妻以大贵的可悲角色?仇岩,你以为我对那家伙动心了?”
仇岩别过头,不敢相对。
“他可以成为朋友,不能成为丈夫。”傅岩逍自认从来就不是宽恕处世的人种。许多往事可以释怀,不代表原谅。至少这辈子刘若谦休想得到比朋友更好的待遇。倒不是说刘若谦不好,而是住在刘宋六年,并不是很好的回亿,而那都是因为刘若谦无意中造成的。
“何况,我才不想当任何男人的妻子。”拍了拍衣袜,他轻快地站了起来。见仇岩还愣坐在地上,很自然的伸出手想拉他一把,就像仇岩总是这么做一般。
仇岩避开它的手,迅速起身并且退了一大步,让傅岩逍的手悬在那儿。
望著自己伸出的手半晌,他挑眉问:
“为何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