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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分手的情人别见面-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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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田径队选拔入围,却因政治审查不合格,被淘汰。    
    考高中分数名列全市第三名,却三个志愿都没录取,被分配到全市最差的红旗中学。    
    刚上了高中一年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邵忆岚的母亲被剃光了头发,挂上反革命贼婆的大牌子,游街批斗,“坐飞机”罚跪挨打。    
    一天夜里,邵忆岚的母亲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回到家里,望着被红卫兵查抄一空的家,搂着女儿低泣,痛苦欲绝,却不敢哭出一点声音。邵忆岚挣脱母亲的手臂,怒不可遏地斥责母亲:“哭什么哭?罪有应得!谁让你嫁了这么个人?为什么要生下我?凭什么人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就天生要当狗崽子,黑五类!”    
    忆岚的母亲泪眼迷茫,拉住忆岚的手说:“孩子,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可是你不要恨你爸,记住我的话,他不是坏人,他真的不是坏人!”    
    忆岚一声冷笑:“他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你还说他是好人?我恨死他了,他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马上叫他死,我跟他一块儿死!”    
    母亲的眼神从悲痛一点点变成绝望。不再哭,也不再说话。    
    忆岚甩开母亲的手,奔出门外。身后又传来母亲低低的近乎凄厉的哭声。那天夜里,母亲在筒子河投河自尽。    
    三个月后,邵忆岚和全校一百多名学生一起,赴陕西延长县插队。火车站台上红旗招展,大喇叭里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火车下挤满了即将出发的和前来送行的人,惟独邵忆岚独自躲进车厢,两眼空空地望着车外。别人胸前有鲜花,她没有。别人有送行的家人和朋友,她没有。别人有祝福和希望,她没有。    
    八年当中,和邵忆岚同一个公社插队的知青陆续都走了。有的上了工农兵大学,有的分配到汉中的军工厂,有的返城去接父母的班,有的当了公社的赤脚医生,有的成了当地的小学教员。    
    当最后的一个同学离开村子之后,邵忆岚独自爬上村后的小山坡,手里攥着一根背包带,冲着一棵老核桃树,呆呆地坐了一整天,直到天边最后一抹红云隐去之后,她才缓缓地站起身,把手里的背包带远远地扔进山沟子,然后可着嗓子吼着“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哪”,满面红光地回到知青点。宽大而破旧的窑洞里,只有她一个人,形影相吊。    
    一个星期之后,邵忆岚嫁给了村里一个最穷的老光棍三旦旦。    
    新婚的头两年里,邵忆岚成了三旦旦的心肝肝。日子虽然过得清苦,那口破窑洞里却时常有笑声。    
    但后来的情况有了变化,三旦旦变得愁眉不展,村里人也都在悄悄议论:“连个蛋蛋都不下,算什么女人?”    
    邵忆岚嫁给三旦旦的第四个年头,村里来了个摄制组,在这一带拍一部有关陕西皮影戏的电影,摄制组的一部分人就住在三旦旦家的窑洞里。    
    不久,人们发现,蓬头垢面的邵忆岚突然水灵了起来,压在箱子底里十多年的绿毛衣,又穿在身上,头发也梳得溜光,还学西北婆姨的样子,把头发在鬓边留了长长的一缕。她这么一打扮,连三旦旦的眼神都直了,和自己的婆姨一个炕上滚了三四年,竟然没发现她原来还是个俊女子。    
    剧组离开村子的那天,大摆宴席,请全村二十多户乡亲喝酒吃肉,一直热闹到太阳落山,剧组才装车开拔。    
    酒足饭饱的村民们回到自家的窑洞,正要搂着婆姨美美地睡觉,就听三旦旦满街满村的又哭又喊:“忆岚,婆姨!回家吧!”    
    邵忆岚和老康私奔来到成都。    
    那时四十出头的老康刚刚离了婚,突然又从陕西拐回个北京知青,一时成了电影厂里摆龙门阵的头条新闻。    
    跑了一个老的,又偷来一个年轻的,而且高高的个子细细的腰,女人味十足!大家都说老康走了桃花运。也有人替老康担心,说人家是有老公的女人,你就不怕犯重婚罪,就不怕人家追过来跟你玩命?老康胸有成竹地说,那地方的人连县城都没进过,没人知道成都在哪儿。再说,她倒是有老公,可没领过结婚证,不算数。    
    邵忆岚就这么嫁给了老康,又进电影厂做了一名洗印车间的工人,两年后,她生下了女儿康小妮。    
    和所有搞艺术的人一样,老康浪漫而富于激情。康小妮上初一那年,他父亲遭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外恋。    
    虽然老康一再声明,那段客串的爱情早已烟消云散。可康小妮母亲却始终只说两个字:离婚。    
    父母离婚后,康小妮的母亲拒收老康给康小妮的抚养费,也拒绝老康看望女儿。她带着康小妮搬出了电影厂,租了一间十多平米的小平房。    
    康小妮从小就想成为一个画家,她自己的天赋加上父亲的指导,使得康小妮在小学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在全国儿童绘画大赛上崭露头角。父母突然离婚,母亲又不许她见老康,康小妮想父亲,经常放学后偷偷跑回电影厂,跟父亲一块儿吃饭,画画。    
    每次从父亲那儿回来,母亲无一例外地一言不发,立即赏女儿两记耳光。偏偏康小妮和她母亲一样倔犟,你越打,我越是要去。没多久,母女俩就已经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父亲老康曾经试图要回对女儿的监护权,但未能如愿,他不忍心看女儿夹在他和邵忆岚中间备受熬煎,竟下狠心辞了工作,背着画夹,四海云游,不知去向。


第二部分伤心十二码(4)

    康小妮怀着对父亲的思念和对母亲的憎恶,读到高中二年级。这一年暑假邵忆岚突发心肌梗塞,死的时候只有四十八岁。    
    母亲猝死,父亲杳无消息,十七岁的康小妮举目无亲。但她只哭了一天,就决定不再流泪。她退了学,到一家茶楼去当服务小姐。上班的第三天,她的同班同学辛杰闯进茶楼,蛮横地拉起康小妮就走。回到康小妮家中,辛杰又急又气地问:“是谁让你退学去干那个?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辛杰是个性情火爆的四川小子,急起来的时候,像是又麻又辣的重庆火锅。    
    康小妮梗着脖子,不回答。    
    “你说,我还算不算你的男朋友?”辛杰逼到康小妮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质问。    
    康小妮拨开辛杰的手说:“不算!”    
    辛杰火冒三丈,冷不丁地上来,给了康小妮一记耳光。    
    康小妮捂着生疼的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说过你想做我老婆。你忘了?”    
    “没忘,但现在不想做了!”    
    辛杰咬牙切齿地在那间十多米的小屋子里蹿来蹿去,攥紧拳头,使足力气猛击空气。他突然又站到康小妮的面前,双手抓紧康小妮的肩膀问:“你再说一遍,做还是不做?”    
    康小妮仰起脸,看着快要疯了的辛杰,冷静地说:“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辛杰的眼睛像是要暴出血来,他声嘶力竭地大喝了一声,挥起了拳头。但拳头只在康小妮的头上晃了两晃,却落在他自己的头上。    
    辛杰像是被激怒的怪兽,用两只拳头交替着猛击着自己的头部。康小妮惊恐得不知所措,突然从桌上抄起一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对辛杰说:“你再闹,我就死给你看。”    
    辛杰果然不再闹,喘着粗气,对康小妮怒目而视。    
    康小妮扔掉手里的刀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眼泪像倾盆大雨般地流出了眼眶。    
    辛杰走了过来,也坐在了地上,把康小妮搂在怀里,委屈地问:“你到底为了什么?”    
    康小妮说:“从我们开始好的时候,你们家就竭力反对,还到学校找过校长。现在我妈死了,我爸爸不知去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高攀你,我也不想连累你,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这辈子只要你!”辛杰说着,紧紧地搂着康小妮,疯了似的吻她。他们谁也没想到痛苦有时也会酿成狂热。    
    他们流着泪诉说,流着泪在地板上做爱,高潮中诉说着青春的山盟海誓。那是他们第一次敲开了伊甸园的大门。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康小妮又回到学校。    
    他们俩商量好了,要一块儿努力,毕业后一起考北京的大学。    
    辛杰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亲是成都郊区县的建委主任,母亲是妇联干部。辛杰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偷偷负担康小妮的学费和生活。    
    后来,辛杰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建工学院,而康小妮却落榜了。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辛杰毫不犹豫地带着康小妮一起北上,让她补习功课,来年再考。    
    辛杰的大学只上了一年半,家里就出了巨大变故。    
    辛杰的父亲利用职权把一项居民楼建筑工程批给了一个私人承包的工程队,结果那座楼在建成后不到五个月就出现了地基塌陷,造成了人身伤亡事故。经查实,事故出现的原因是施工中使用了不合规格的低标号水泥。工程队的负责人供认,建委主任把这项工程批给他们的时候,收取了三十五万元贿赂。就在辛杰的父亲在狱中等待宣判的时候,辛杰的母亲精神崩溃,患了严重的抑郁症,不久,服安眠药自杀。    
    仿佛一夜之间天塌了下来,辛杰变成校园里的名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他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况且,经济来源一下子断了,他和康小妮的生活,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黑洞。    
    辛杰退了学,工作不好找,只好到一家工地先做苦力。康小妮也由一个朋友介绍,到美院做了一名人体模特。辛杰对她做模特的事极力反对,还跟康小妮大吵大闹了好几次,但康小妮觉得这份工作不错,为生存,也为艺术。    
    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艰难地维持下去,辛杰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发誓将来一定要走出一条自己创业的路,让康小妮过上最优裕的生活,开汽车,住洋房,穿意大利名牌,戴钻石首饰。可惜他的壮志还没有迈出实施的第一步,命运就又向他亮起了黄牌。    
    辛杰得了直肠癌。


第二部分伤心十二码(5)

    康小妮领着我穿越了她的沧海,那些风浪,那些浮沉,那些血和那些泪,让人沉闷。但惟一让我弄不明白的是,辛杰是康小妮的初恋,他们的恋情经历过多次苦难的考验,至少有一份患难与共的真诚,我也亲眼看到康小妮为辛杰的病四处奔波,伤心落泪。既是这样,康小妮为什么还会自己跑来,非要做我的另一只苹果?难道真像她自己所说,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个苹果,太贫穷了。    
    康小妮不否认她见异思迁,她说从在张家界认识我的那天起,她就再也忘不了我了。她说我是她理想中的那一类人,医生的职业也让她觉得神秘,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在康小妮的眼里,我比影星更有魅力。另一方面,她和辛杰虽然真心相爱,但辛杰是个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脾气暴躁。据说他小时候,家里曾经一年之内换了六个阿姨,而且无一例外是被他打走的,其中一个是在给他系鞋带的时候被他踢伤了眼睛,家里为阿姨看病花了好几千块钱。这样一个性格骄纵的公子哥儿,经历了家庭的重大变故,他的脾气更变得不可理喻。    
    康小妮说,她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是刚刚和辛杰吵了架,辛杰反对她去做人体模特,为这事打了她。她来找我是为了和辛杰赌气,也是为了报复。    
    康小妮说:“我那时候真的想过,如果你真的肯要我,我就下决心离开他。可是那之后不久,他就病了。”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原来爱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理由。    
    康小妮又委屈地说:“自从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之后,就更像一个疯子似的,看,又是他打的。”康小妮说着,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血肿。    
    我对康小妮说:“和感情纠葛相比,生死的事更重要些,辛杰后天就要住院做手术了,你就多迁就他一点吧。”    
    康小妮感激地望着我,突然又紧紧地搂住了我。


第二部分伤心十二码(6)

    有人敲门。    
    意想不到,来的是冰柳。    
    看见冰柳,我的心里一下子别扭起来。一只苹果,碰到了另一只苹果,虽然她们谁都没资格怪罪我,可我还像是做错了什么,如芒在背。    
    冰柳斜了一眼沙发上的康小妮:“浪人老K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    
    “哦,其实没什么大病,只是发烧感冒。”我直挺挺地挡在门前,竟忘了该请她进来。倒是康小妮比我自如得多,她从沙发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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