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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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太太!……当家的,当家的……”陶书利哭着叫道:“娘,娘,娘!”小
福子看见有枚金镏子从大太太手里掉到地上,她弯腰拣了起来,握在手里。王宝
财上前把手放在大太太的脸上,试试她的鼻息,转身向大伙摇摇头。二太太道:
“这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四太太道:“昨天晚上还、还挺好的呀,什
么事想不开呀!”三太太道:“再想不开,也不能走这条道呀!”二太太道:
“就是呀,好死不如赖活呀!”四太太道:“你们说这活生生的一个人,说完就
完了,这算怎么回事呀!”三太太道:“可惜呀,太可惜了!”陶书利道:“娘,
娘,你不该死呀,你怎么就死了呢!娘呀!……”陶书利张嘴号哭,众人跟着哭
成一片,显得都很夸张。仪萍站在门口看着,陶书远和陶书玉也站在门口看着,
虽然他们也很紧张,可仿佛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上午的时候,被大太太神秘死亡困扰着的陶家大院里的人们,听到有人在外
面用力敲击大门,敲得很急很重,有人大声叫道:“开门,开门,开门!”看门
人过来道:“谁呀,别砸门呀!”刚刚打开道缝,一队警察荷枪实弹闯进陶家大
院,在院子里站成两排。阎探长走进来道:“陶家大院现在谁管事儿,出来说话!”
看门人道:“阎探长,大太太死了,现在没有管事的了!”阎探长道:“有没有
喘气的?去叫个人出来,是陶家的人就行!”看门人跑去。阎探长点了棵烟抽,
等着。没一会儿,三太太出来了。三太太道:“是阎探长啊,你们……这是干什
么?”阎探长道:“我们查案子。大太太死因不明,现在陶家大院里的人都是嫌
疑人,从现在开始,院里任何人不准出去,我们要一个个地查!”三太太道:
“查就查呗,这么凶干什么?阎探长,你还是先进屋喝口茶吧。”阎探长道:
“不喝茶!你把陶家所有的人都给我喊来,我现在就要问!”三太太道:“那好,
我去给你喊!”
阎探长坐在陶家议事厅的正首位置,神色威严地面对着陶家人。陶家的下人
们站在一旁。阎探长道:“各位都知道,我和陶家交情不薄。陶老爷在家的时候,
我们时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虽算不上莫逆之交,可总算得上好朋友。如今陶家出
了这么多的事儿,无论从公还是从私,我都不能不管,何况县长大人也有交代,
这些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大太太突然暴死,表面上看像是自杀,可我觉
得,自杀的理由不足。一、在陶家,大太太是主事之人,而大太太对陶老爷忠心
耿耿,现在陶家这么多的事等她解决,她怎么能撒手不管?二、前天晚上,我们
在一起,还在谈论老爷和五姨太的事儿,她说不把这件事查清,她绝不罢休,这
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怎么会突然就悬梁自尽了呢?三、大太太是个性情刚烈
之人,一般的挫折和打击都不能使她轻生,虽说陶家目前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可
并没有家破人亡,一败涂地吧,她为什么要自杀呢?所以我认为,大太太一定不
是自杀,是他杀!”
二太太道:“大太太自己吊死的,没人害她呀!”四太太道:“就是,谁能
害她呀……”突然,陶书利站起来,他冲过去,上前一把揪住仪萍的衣领道:
“就是她,大太太就是她杀的!”仪萍看着他道:“你把手放开!”阎探长道:
“大少爷,你说是五姨太干的,你有什么证据?”陶书利道:“她说她是五姨太,
可谁也没见过她,大太太一直也在怀疑她,她怕大太太查出来她不是五姨太,她
就杀了大太太,这就是证据!”二太太看着陶书利,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道:
“对呀,一定是她杀的呀,大太太怀疑她,她心虚了,她就杀了大太太!是不是
呀?”她瞟了四太太一眼。四太太道:“啊啊,对,她杀的,就是她杀的!我们
都是陶家人,我们能杀大太太吗?她是谁呀?她是陶家人吗?她不是陶家人,她
才能杀大太太!”二太太道:“四妹妹说得有道理呀,是不是,三太太?”三太
太道:“这没有道理!”众人很惊异,没想到三太太会这么说。三太太道:“其
实大太太不怀疑她,大太太要是怀疑她,就不会留下她。留下了她,就是相信了
她是五姨太,就算她不是陶家人,大太太已经相信了她是五姨太,她还有必要去
杀大太太吗?”众人被问得无言以对。陶书利道:“有没有必要,谁能猜得透?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来陶家大院干什么来了?谁能说明白?好,咱们先不说这些?
说她没杀大太太,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谁能证明你在干什么?说吧,
谁能证明?”
沉默了一会儿,陶书远道:“我能证明。”众人又是一愣。陶书利道:“你
怎么证明?”陶书远道:“昨天晚上,她在我的房里,怎么能去害大娘呢。你快
把手放开。”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将目光聚在了陶书远的身上。陶书玉生气道:
“她怎么会跑你房里睡了?”陶书远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昨天晚上,我
在院子里散步,看见她被一个穿白衣的人扛着,我一喊,白衣人跑了,我就把她
背到了我房里。五姨太,是不是这样的?”仪萍沉默。陶书远道:“你!你怎么
不说话?”陶书利道:“你别为她瞎编了,大太太就是她害死的,不会是别人!”
仪萍突然开口道:“最有可能害死大太太的人,不是我。”陶书利道:“谁?”
仪萍道:“你!”陶书利道:“我?”仪萍道:“大太太动用家法,把你折磨得
死去活来,你就不恨她?刚刚火烙了你,大太太就出事儿了,不是你害的,还能
是别人吗?”陶书利道:“你、你……要是你这么说,想害大太太的人多了,你
不是把大伙背地里干的事,都告诉大太太了吗,大太太不是说了吗,要一个一个
收拾她们吗?她们就不恨大太太吗?她们就不想害死大太太吗?”二太太道:
“你说什么呢,谁想害死大太太了?”四太太道:“我可没想呀,别往我身上赖!
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呀!”阎探长道:“你们在座的,都是嫌疑人!”陶书利道:
“我是她儿子,我能杀她?”阎探长道:“你是她儿子?什么儿子?是她亲生的
吗?大太太嫁给老爷四年没有生育,后来她从娘家抱来一个孩子,这就是你!再
说了,大太太刚给你动过家法她就死了,你是最大的嫌疑人!”陶书利道:“她
们不是呀?”阎探长道:“我说了,你们都是嫌疑人!”二太太道:“阎探长,
你说我们都是嫌疑人,这话过分了吧?我们和大太太,虽说不是亲姊妹,可处得
同亲姊妹也差不多。要说,也有互相动气的时候,可总不至于把她杀了吧?”四
太太道:“就是呀,阎探长呀,我们一个女流之辈,杀只鸡都吓得不敢瞧,杀人?
你借我们几个胆子吧!”阎探长道:“说这话没用,杀人是需要胆量,可有时候,
为了掩盖一些事情,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胆再小的人也下得去手!”陶书利道:
“掩盖什么,我们有什么见不得的事要掩盖?”二太太道:“就是呀,阎探长是
不是把话说明白些,谁掩盖了,掩盖什么了?”四太太道:“为了保住自己的性
命?笑话,大太太要我们的命了?我们也没做越格的事儿,也没犯家规,她凭什
么要我们的命?”陶书利道:“阎探长,你说和我们陶家交情不薄。交情薄不薄
先不管,现在总不能看见谁就说谁是杀人犯吧?我看你还像杀人犯昵!啊,你们
看他像不像杀人犯呀!”阎探长道:“放肆!你们以为我说的话是敲山震虎,是
故弄玄虚吗?我在这地方做了十多年的警事了,不敢说谁身上长几个虱子我都知
道,可谁干了什么事儿,谁有什么勾当,能逃过我的眼睛吗?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这警察就白当了,我就他妈的回家放牛!二太太,四太太,还有大少爷,你们
的事儿,真想让我讲吗?真想让我讲,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陶书利道:“不客
气怎么的了,还想给我吃枪子?别拿这个吓唬我,大少爷我还真就不怕这个。”
阎探长道:“好,有种!你是非让我讲出来不可呀!那我可要讲了呀!”
几个人都有些紧张。
三太太道:“好了好了,阎探长,不要说了,你是查大太太的案子,说这些
有用吗?”阎探长道:“有用,太有用了。他们做的这些事儿,要是让大太太知
道了,啊?所以,为了保住他们自己,他们完全有可能杀了大太太!”陶书利道:
“姓阎的,你别跑这来胡说八道。你说我们杀了大太太,你得拿出证据来,拿不
出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二太太道:“你看大太太不在了,老爷也没有了,
你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来了,你少来这套!”四太太道:“你拿出证据,拿出
证据!”二太太道:“对,拿出证据,拿出证据来!”阎探长道:“肃静!我会
给你们拿出证据的,可拿出证据之前,你们作为嫌疑人,我不会让你们这么逍遥
的,来人呀!”两个警察进来道:“有!”阎探长道:“把他们三个带到警察局
去!”警察道:“是!走!”仪萍赶紧站了起来道:“阎探长,我说几句话行不
行?”阎探长道:“好,你说吧!”仪萍道:“阎探长,您说过,您和陶家交情
不薄,既然是这样,您就得高抬贵手。您说得对,他们都是嫌疑人,包括我,你
该调查调查,有了证据,该抓人抓人。可这工夫,您还是网开一面,他们不懂事
儿,气着您了,可您大人不见小人怪,就别抓他们了,他们也跑不了。真要是谁
杀了大太太,日后抓住了,就地正法,那也是给我们大家伙洗了个清白,我们大
家伙都得感谢您。可我想说的是,阎探长,您想没想过,这大太太的事儿你能查
清楚吗?查清了好,您阎探长大侦探,谁都佩服,可您要是查不清呢?怎么交代?
我认为,您百分之百是查不清的,恨大太太的人多了,谁都想杀她,您查得过来
吗?闹得满城风雨,最后您也没查出结果来,您阎探长可就灰溜溜的了。再说,
非说大太太是自家人害死的,于陶家的面子也不好呀,莫不如我们也别瞎想了,
大太太就是想不开,寻了短见,这样对方方面面都好交代,也保住了陶家的面子,
不知我说得对不对?”阎探长道:“啊?有道理呀,有道理、有道理!”阎探长
突然变脸道:“我看你不是五姨太!”闻听此言,众人无不大惊。
第四章
陶家议事厅里顿时出现了紧张的气氛,众人屏住呼吸,盯着阎探长的嘴巴,
希望即刻听到一个究竟。再看仪萍时,却依然是那般气定神闲,像没事一样。
阎探长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五姨太!”仪萍道:“阎探长根据什么说我
不是五姨太?”阎探长道:“你如此的聪明伶俐,能言善辩,怎么可能是五姨太
呢?”仪萍道:“那五姨太应该是什么样呢?”阎探长道:“五姨太应该是什么
样?……妈的,我老阎也说不明白了!好了,你是不是五姨太,我也真搞不清楚
了,可你说的话倒是很有道理。我不查了,不查了,回去跟局座说,大太太寻短
见了,不是他杀!我走了!”三太太道:“阎探长,您吃了中午饭再走吧!”阎
探长道:“不了,你们家里放了两个死人,这饭怎么吃呀,走了!”阎探长带着
警察走出了屋子。众人松了一口气。虽然谁也没有去看仪萍,但每个人心里都有
一点点感激她。
突然,独眼管家王宝财杀猪般叫着跑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了!”三太太道:“又出什么事了?”王宝财道:“大太太她、她、她诈尸
了!”众人大惊,跟着王宝财慌慌张张地跑到停放两个尸体的厢房,推开门,众
人看见大太太从停尸床上滚了下来,倚坐在停尸床边,一动不动。王宝财道:
“她、她、她起来了,从床上滚了下来!”四太太道:“这怎么可能?”三太太
道:“你们谁进去,把她抬上去!”众人都不敢进,个个往后缩。三太太很镇定。
三太太道:“丁大牙,王宝财,你们带两个人进去!”丁大牙和王宝财答应了,
带了两个家丁,哆哆嗦嗦往里走,终于走到大太太跟前,抓起了大太太的胳膊腿,
抬了起来,放到了停尸床上。王宝财道:“三太太,没事儿了。”三太太这才领
众人进去,来到大太太停尸床前观看。大太太双目紧闭,躺在那里。三太太道:
“这不都死了吗?不是她滚的吧,是掉下去的吧?”王宝财道:“不是呀,刚才
有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