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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5965-到坟场的车票-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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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    
    “恐怕没有那么好,马修。是A型的血液反应,跟她丈夫一样。如果这碰巧是你所追踪的人留下的血型,也并非毫无可能,毕竟这是最常见的血型。事实上他们的三个孩子也都是A型的。换句话说,我们无法判定斯特迪文特死时,身上沾的血迹究竟属于什么人,说不定是三个孩子的,也有可能是他用散弹枪自杀时伤口所流出来的。”    
    “难道他们不能做更详细的DNA比对检验吗?”    
    “如果在案发后立刻开始进行检验,而不是在拖了一周之后,或许实验室还能够检测出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证明你的嫌疑犯并未在那女人体内留下精子,而如果他的血型根本不是A型,那么他就没有嫌疑了。”他说。    
    “这只能证明鸡奸的部分不是他干的,但却仍无法洗刷谋杀的嫌疑。”    
    “嗯,说的也对。总而言之,实验报告只能做到这样,结果只可能洗清他的嫌疑,但却很难根据血型逮捕他。”    
    “我懂了。”我说,“真叫人丧气,但我还是会弄清楚莫特利的血型,监狱记录上应该有。对了,今天早晨我寄了一份快递邮件给你,明天应该就可以收到。我找画家绘制了一张莫特利的素描,还有他几个月前在纽约所使用的化名。这样你们去旅馆或机场打探消息时,或许派得上用场。”    
    他停顿了一阵之后说:“马修,我实在不确定该不该着手进行这些调查。”    
    “怎么说?”    
    “照这个案子在本地的发展来说,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重新开案。即使那个女人体内的精液不是她丈夫的,又能证明什么?也许她有外遇,也许她的男友是希腊餐馆里的服务员,也许她丈夫发现了,因此引发这个事件。重点在于,我们根本没有充分的理由,投入大量人力到这个看来一目了然的案件当中。”    
    我们又交换了一些意见,我提到只要他能够弄到一张拘捕令,纽约警方就能在莫特利再次行凶前逮捕他。他说他也乐意这么做,但他的上司绝对不会批准。即使上司同意,法官也会认为他们没有证据支持这张拘捕令。    
    “你提到他威胁某人是吗?”他问;“你可以请她提出控告吗?”    
    “也许可以。不过他不是直接跟她交涉,而是在她的答录机中留话。”    
    “这样更好,这样就有直接证据了,就怕她把这段录音洗掉。”


《到坟场的车票》 第三部分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盘带子已由我保管。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有利的证据,虽然是威胁,语句却很暧昧。而且也很难证明那是他本人,他当时放低了声音说话。”    
    “他这样是想听起来比较毛骨悚然,还是不想让她认出他声?”    
    “也不是这样,他当然要她知道是谁,但我猜他也很小心,唯恐留下声纹证据。该死的混蛋,十二年前他是那么粗心又愚蠢,坐牢让他变得更难缠了。”    
    “的确如此。”他说,“牢中生活不见得能感化他们,但肯定会加强他们的犯罪技巧。”    
    下午三点左右,开始下起雨来。我在街上买了一把五块钱的廉价雨伞,还没回到旅馆前就已经吹坏了,只好随手把它扔进垃圾桶。我在屋檐下躲雨,等雨势渐弱,才走完最后几个路口回去。换下湿衣服,我打了几通电话,然后累得瘫在床上睡着。    
    睁开眼睛时已经将近八点。八点三十分,我走进圣保罗教堂地下室的会议室参加聚会,那儿刚开始介绍演讲者。我拿了一杯咖啡,找个位子坐下,倾听悲惨的老掉牙酗酒故事。失业、家庭破裂、数次进出戒酒中心、向酒友乞求赏赐一杯、接触戒酒协会。然后有一天,他突然一念醒悟。现在这家伙穿着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站在那儿演说,半点不像经历过他所说的那些故事。    
    之后的讨论会采用轮流发言的方式,由坐在后面的人开始报告,所以很快就轮到我。我原本准备不发言的,但他继续说了很多有关宿醉的事,他说如果戒酒是对于宿醉的长期缓期,那也真是值得的。    
    轮到我发言:“我是马修,我是个酒鬼,过去也曾宿醉得厉害。我自以为戒酒成功就不再受宿醉的困扰了,但当今天早上我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时,真的感到很愤怒。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以至今天我有一个不愉快的开始。后来我想起自己的生命中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是带着这种痛苦醒来,但当时我却习以为常,甚至不曾感到不愉快。天啊,一个正常人如果在清晨有相同的感觉,也许会急着上医院检查,而我当时却只是穿好袜子,上班去。”    
    其他人也发表了些意见。后来轮到一个名叫卡罗尔的女人。“我自从戒酒以来,就不再有宿醉的情形发生了。”她说,“但我体会到的却和马修说的不同。因为我相信一旦我们停止酗酒,每一件事情都会顺利,再也没有厄运会降临在我们头上了。然而现在我却发现这是错误的看法,戒酒的结果不在于使我们活得更好,而是使你在厄运降临时也得清清醒醒地承受。那些厄运仍然叫我疯狂,我简直不敢相信科迪会得到爱滋病。有节制心的人不应该有这种待遇的,但事情就是发生了,他们会生病,病了会死,跟任何人一样。而且,正常人不是不应该想死吗?以前当我喝醉时,常常想要自杀,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我以为也没有人会那么想,尤其是已经戒酒的人。但今天我得知托妮自杀了,这实在不可能,然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对不对?那我为什么不能酗酒呢?”    
    休息的时候,我上前问卡罗尔,她说的托妮是不是聚会里的成员。“她常来,”她说,“三年来滴酒未沾,托妮·克利里。”    
    “我不记得这位克利里先生①。”    
    “不是先生,是女士。马修,你也认识她啊,高挑身材、黑发,年纪与我相仿,在一家服装店上班,经常听她谈她和老板的恋情,现在记不得确实的故事了。我敢说你一定认识她。”    
    “我的天。”    
    “我从不觉得她像是个会自杀的人,不过这种事谁又知道呢?”    
    “前几天我们一起去皇后区吃饭聊天,我们两人再加上里奇·格尔曼,我们还一路搭车去里士满希尔,”我一边说一边在厅内寻觅找里奇的踪影,仿佛找到他就能证明我所言不虚,但他却未出现。“她那时看起来很愉快,一切都正常。”    
    “星期五晚上我也和她见面,当时看来也都没事,想不起来她那天说了些什么,但至少完全看不出沮丧或情绪低落。”    
    “聚会结束我们还一起去吃宵夜,她也是充满自信,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和快乐。事情怎么发生的的?药物吗?”    
    她摇头否认,“她从窗户跳出去,报纸上已经刊登出来,今天的晚间新闻也报导了。挺恐怖的,因为她恰好落在一个从教堂做完礼拜出来的年轻人身上,结果那男孩也死了。不可思议吧?”    
    留言条上写着:回电给亲戚。    
    这一次没有经过答录机的过滤,电话铃声才响了一声,她便立刻拿起话筒,“他打电话来了。”    
    “然后呢?”    
    “他说:‘伊莱恩,我知道你在家。把答录机关掉,来接电话。’于是我照做。”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叫我这么做,我就照做。他说有话要我转告你。”    
    “什么事?”    
    “马修,我为什么要关掉答录机呢?他无论说什么,我都不由自主地照做,如果他叫我把门打开让他进来,我是不是也会照做?”    
    “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样不安全,你自己也知道不能那么做。但你把答录机关掉并没有危险,这两种情况不一样。”    
    “我很怀疑。”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还是把这种疑虑往自己肚里吞。我问她:“他要你转达什么?”    
    “噢,对,实在是不知所云,至少我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他挂断之后,我就立刻把这段话写下来,免得我又忘记了。我放到哪里去了?”    
    我大概知道内容是什么,猜也能猜到。    
    “找到了,”她念道,“‘告诉他,我会夺走他周围所有的女人。告诉他,昨天那是第二号,路上额外的小子不必计费,就算是红利。’这些话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答道。


《到坟场的车票》 第三部分我感到非常别扭

    11    
    我打电话给安妮塔,听电话的是她现任丈夫。我先为深夜打扰向他致歉,并请卡迈克尔太太听电话。虽然称呼自己的前妻卡迈克尔太太令我感到非常别扭,但毕竟比不上我要说的内容更奇怪。    
    电话中,我告诉安妮塔,或许是我太过于庸人自扰,但是我有义务预先警告她,有个家伙或许会对她不利。我很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以前有个送进监狱的家伙,出狱之后开始进行变态的报复行动,他打算杀掉我身边所有的女性伴侣。    
    “但问题是,我目前身边并没有比较亲密的女性朋友,于是那家伙竟然把范围扩大,只要跟我沾上一点边的女性,全部变成他报复的对象。现在已经有两位遇害,一位曾在十二年前出庭作证使他入狱,另一位则和我仅有数面之缘,你知道的,就是那种点头之交的朋友而已,我甚至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还是杀了她,对不对?警察为什么不逮捕他呢?”    
    “我也希望如此。但在现在——”    
    “你认为我也有危险?”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即使知道有你这个人,他也应该不会知道你现在的夫姓或你目前的地址,不过那家伙似乎神通广大,消息来源很多。”    
    “他会不会对孩子们下手呢?”    
    我们的儿子,一个在军中服役,另一个在西岸的大学读书,我安慰她:“别替他们担心,那家伙只对女性有兴趣。”    
    “你是说他以杀女人为乐?天啊,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我提出了几项建议,第一,方便的话,他们夫妇俩一起去度假;第二,如果无法出门度假,便向当地报案,请求保护;第三,雇佣私人保镖;第四,随时注意周围环境,防范有人跟踪或监视,不要随便开门让陌生人进入,然后……    
    “这个该死的,我们都已经离婚,我也改嫁了,难道那家伙就不能放过我?”    
    “不知道,那家伙或许是天主教徒,根本就不承认离婚。”    
    一阵讨论之后,我也请安妮塔的丈夫接听电话,将整个事件重述一次,以便共商对策。她丈夫听起来很细心,也很果断。挂断电话之后,我觉得她丈夫考虑周全,一定会采取正确的应对措施。我真希望自己能和她丈夫一样果断。    
    我走到窗边眺望纽约市景。回想当初搬进这里,窗外世界贸易中心大楼一览无余,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大楼雨后春笋般冒出,逐步吞食了一望无际的天空。虽然窗外景观仍然怡人,但已不复以往。    
    天空又下起雨来,那家伙此刻是否在某处,让雨淋湿了全身。最好他能染上致命的重感冒。    
    我拿起电话拨给简。    
    简是位雕刻家,住卡纳尔路南端利斯本纳德街的仓库式住房中。当时我们都还喝酒,有几次,就她跟我两人,就在她的住处痛痛快快对饮。后来她开始戒酒,我们就不再见面。我也戒酒之后,我们又恢复交往。但最后我们之间那股神奇的情愫还是无疾而终,在两人都不知原因的状况下终究还是分手了。    
    当她拿起话筒接听时,我说:“简,我是马修。真抱歉,这么晚还打给你。”    
    “是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当然有事,不知是否会对你造成影响,但我担心恶梦会成真。”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于是我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简,只不过这次说的比先前还要详细。简已经在报导上看到托妮死亡的消息,她当然认为托妮是自杀身亡的,但没想到托妮也是戒酒协会的一员。    
    “不知道我是否见过她。”    
    “可能见过,你也去圣保罗教堂参加过聚会,她发表过几次演说。”    
    “后来你还和她约好一起去聚会演讲,在那个什么地方?你以前说过,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    
    “里士满希尔。”    
    “那是在哪一区?皇后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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