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好好相爱-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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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给我派了车,我叫刘柯寒拿好东西直接去我单位楼下。她不断地打我电话,我不想说话,我忍不住不哭,于是一次次摁断。她发短信过来,很急的语气:朝南!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我给她回,说:我妈妈,去世了!好不容易打出这六个字,发送,是天旋地转的感觉。一切,瞬间幻灭。从长沙到老家,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满满的,从头到尾,我在眼泪里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终于到家,已经傍晚时分,下雨的天,路很滑。我村口,我几乎是栽下了车。弟弟和叔叔把我攒住,帮我揩去怎么也揩不净的泪水。还是在快到家的拐弯处,大声地叫妈妈,可是,妈妈她再也不会出来了。虽然还是跟刘柯寒一起回来,可是,我再也看不见妈妈的满脸皱纹的笑。
妈妈那么安详地躺着,很安静地闭着眼睛。那是间还是泥巴地的屋子,小小的,妈妈就躺在里面。地是冷的,妈妈的背,也是冷的。我抓住妈妈的手,说妈妈你就不愿再看看儿子吗?我知道妈妈看不见了,我知道妈妈听不见了。
我知道就算我把妈妈的手抓得再紧,妈妈也不会回握。我跪着,不停地拿纸烧,我想让火苗旺些再旺些,我想让整间屋子都温暖起来,我想让地板温暖起来,妈妈的背温暖起来。如果生命可以温明过来,我愿长跪不起。
几天后,妈妈在很多很多人的簇拥着去山冈,我是那么拼命地跑在前面,想把妈妈拦住,哭着喊着。我知道,妈妈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我不能让妈妈走。叔叔很用力地拉着我,很大声地对我说:“不许哭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拦得住?正月初九到正月十六,妈妈躺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我在妈妈身边。我清楚地记得,妈妈离57岁生日,还有不到4个月时间。关于妈妈的死,我无法写下更多的文字,一字一泪,那种爆裂般的痛,这辈子,或许都好不起来了。
妈妈不老,妈妈不病,妈妈的走也许与某个宿命的暗语有关。妈妈,自己选择的离开,所有的为什么都只能是一种猜测,平添苦痛。我只知道,妈妈走之前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把家里仅有的几百块钱,放在了爸爸能找到的地方。
那条小小的纸条,压在书桌上那个小柜子底下,压着妈妈走的时候的两个心愿,要我,一定一定照顾好爸爸;要我,一定一定在今年成个家……(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45)
在家里呆了差不多半个月,晕乎乎的,一切都很好,一切似乎都已微不足道。我不说话,跟任何人话都很少。沉默,咬住牙跟,有时候可以把悲痛紧紧锁住。
可能是哭多了,那段时间上厕所的次数少之又少,连小的都是早一次晚一次就够了。还是孩子的时候,跟别人比憋尿,可没这能耐。或许在非常情况下,人的很多潜能就被激发出来了。不过相比女人能把那么大个孩子生下来,这点算是小巫撞了大巫。
高洁每天都会给我发很多短信息,说一些“朝南哥,你一定要坚强”之类的话。呆在家里没信号,所以我一般都是在去厕所的路上集中收看高洁的短信。我只是看,从没回过。
我心里面的那种痛,高洁比刘柯寒更能明白。高洁从小就知道我对妈妈的感情。上高中那会,要住校,两个月才能回去一趟。晚上想家了,还会躲在被子里,酸酸地掉点儿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我成熟得特别晚,当然这主要是指心理上的。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在家里,爸爸和姐姐她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婚事。爸爸以前都不说的,现在妈妈走了,才知道,原来他其实也急,也担心。也许我并不算老,但在乡下不同,跟我一块上小学的,他们的孩子都能争先恐后地跟我叔叔或者伯伯了。
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来自传统的乡下,不要想着轻易就能把长辈的思想工作做通,不要想着你能把他们说服,就算他们嘴里说着不急,那肯定是违心的。道理自不必多说,在他们的生命中,几十年沉淀下来的观念,也是一两天、一两句话可以改变的吗?
回到长沙,刘柯寒对我说:“朝南,我们结婚吧!”我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虔诚地点着头说:“嗯,我们结婚!”我们这个简短的对白,发生在那个有阳光的午后。先是我站在阳台上,发呆,然后刘柯寒也出来了,从手面抱住我,手有点紧地缠着我的腰。
她的掌心是温暖的,我隔着衣服都可以感觉到。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斜斜地照射进来,明亮中有种黯然的血色。我把自己的手叠在刘柯寒的手背上面,像在溺水时发现一丝生的希望。我说:“柯寒,也许结婚后我们的生活会很苦,我有些害怕!”她没做声,但脸贴朝我了过来,贴在我的背上。
对刘柯寒,我似乎还是感激了,在这个时候,在我活得像个孩子的时候,她在我身边。虽然在老家的时候,面对我那已经安静躺下的妈妈,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虽然我总在怀疑她对我的家人是不是不在乎,但是,我觉得她在乎我。
晚上清清爽爽地洗了澡,我们一起去见高洁。高洁在短信里跟我说过的,要我一回长沙就告诉她,她说不然她会担心我的。“高洁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善良,细心。”刘柯寒说,“等会见到她,你尽量不要显得太难过吧,我怕她会跟着你难过!”
稀里糊涂的,我竟然忘了出发前给高洁打个电话。到了她住的那幢楼的楼下,她却说她还在公司加班。好在不远,我和刘柯寒走路过去,10分钟不到。在门口差点与高洁撞了个满怀,她可能知道我来了正要往家里赶。
我很努力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声音有点大地叫小屁股。可是高洁她,在怔怔地看了我一会之后,叫了声“朝南哥”眼泪就巴嗒巴嗒地掉下来了。我一下手足无措,眼泪跟着也出来了。
刘柯寒一手握着高洁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背,说:“不要哭,你看你一哭,你朝南哥又忍不住了。”“我不哭,我不哭了,朝南哥也不哭了。”高洁自己擦了擦眼泪说,“可是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哭!”(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46)
我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是新生活,我普通话向来差劲,所以有些罗索地说成新的生活。我把表面活给别人看,除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快乐而无厘头。我把内心活给我自己,悲惨而无所适从。
听说刘柯寒的父母已经把房子的首付交了,买在马王堆那边,三室两厅,4月份就可以交房。刘柯寒说:“你不要去看看吗?要不我把户型图给你拿份回来。”我说不了,你们做决定就行。我没心情也懒得管这些事情,房子不是我的,我去生活就是去寄生。
不是我敏感,不是我看不起自己,在城里就是这样,没有钱,放屁都得控制音量,放大声了,别人要么说你叫穷,要么说你没鸟本事却瞎掺和。就像买房子这事,我就觉得我没必要说什么,他们要是尊重我,也不会在定下来之后再叫我去看。
好比孩子都呱呱落地了再去讨论生男好还是生女好,无聊且毫无意义。如果生的是男孩子,讨论的结果是女的好,我们也不能抱去做变性手术或者自作主张地一刀切。有些尊重,我们消受不起。这样的现实并不是我所愿意的,可好像也无计可施。
我们村上有个人,复读了三届才跟我一年考上大学,由于年龄偏大,毕业不久不娶上了媳妇。他老婆的老爸老妈比较有钱,二话没说给他们买了套大房子。他母亲认为自己的儿子很拽,吊了个这么爽的媳妇,在村上把牛皮吹上了天,当然也在我妈面前吹过。
那时候,我们是村里惟一的两个大学生,村里人喜欢拿我们作比对。对此我很不屑,甚至很有骨气地说过,将来就是别人家有房子我都不住,我要自己搞一套。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的一拳。我相信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有骨气的,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辛酸,骨头被泡软了。
像我们村里那个,以前也是热血沸腾的有志青年啊。结婚不久还把他妈接到成都去住了段日子。他妈走的那天,碰人就说:“你看我儿子多出息,要接我出去享福了。”结果是出去没一个月,就被谴送回来了。福没享成,回来也算是刑满释放。据她自己抱怨,她自己受气尚且能忍,她承受不起的是,每天都看见儿子活得不像个人。
知道房子有了着落,我并未因此多一点点的快乐。刚好有几天刘柯寒去沈阳出差,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去找黄强玩,一般谢小珊也会在到。我喜欢看他们恋爱,我觉得他们恋爱很特别,比方说,黄强总是很流氓,而谢小珊总是很内秀。
有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夜宵,往北院那边走,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黄强很夸张地对着进去买健胃消食片的谢小珊叫道:“顺便买一盒套套,我昨天晚上就是打赤脚的了!”谢小珊连药都不敢买了,跑出来给了他两拳。我忍俊不禁,说:“打赤脚,烫吧?!”
周日晚上,高洁先到谢小珊那边玩,我去黄强那边的时候,她们俩就一起到了。高洁说:“朝南哥,你瘦了好多!”以前我变瘦的时候,她也能发现,也会提醒我,便一般都是嘻嘻哈哈,会这样说:“朝南哥,你没钱用了!”我说嗯。她会再问:“猪肉涨价了。”我说好像是吧,然后她就开始笑,说:“原来你把肉都卖了!”她天真得不知道卖肉有更阴暗的含义,所以会这么口无遮拦。
在师大那边大概玩到10点多钟吧。学校里感觉就是好,我怀疑师大的男生没人用眼药水,因为有太多的美女可以养眼。本来我是要先送高洁回去的,可谢小珊非要把她留着,说是早上起得早点赶过去上班就行了。于是我一个人直接回住所,结果,在离住所不远的那条小巷子里,我被人打了……(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47)
我被人da得很惨,虽然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经常跟别人干架,也被人da过,但这是最惨的一次。我背上至今还有两道疤痕,算是那段年少张狂的岁月的耻辱见证。被人砍了,谁也不敢告诉,到处借钱,偷偷摸摸去上药。其实我并不应该去da架的,因为妈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是,那时候我是个自卑的孩子,穿得土不拉几,学习成绩也只凑合,于是就用da架来证明自己的强悍。学校里一些无心学习的女生,我叫她们小太妹,她们对我很着迷,我da赢了她们会说我厉害,da输了就说我胆量好。反正就是,她们让我觉得自己成了偶像。高洁也知道一些,但她只是担心,偶尔劝劝,并不敢告诉我爸妈。整个高中阶段,学习对我来说成了一件很烦躁的事情,我只在考场上用功。我配了副眼镜,我给它取名叫考场专用镜,它的作用可大可小,最重要的一点,是让不至于让我坐进考场就绝望。我的抄功,一直是一流的。对此,很多成绩比我差的同学非常眼红。我所在的是一所稀烂的中学,升学率比中国的经济增长率还低。我毕业那年,一位没教过我但跟我关系挺好的老师在得知我上了本科线之后,简直是狂喜,说今年我们学校升学率怕是有个大飞跃了。他的意思是,连我朝南都考上了,那另外肯定还有一大片。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那年我们学校考取本科的是5个人,我是其中的五分之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考上了,这简直可以列入世界十大迷。后来我抛弃科学用迷信来解释:上帝知道我考不上妈妈会伤心死,上帝还不想让我妈妈那样,所以我就考上了!好了,扯远了,还是说说我从师大回住所,在那条小巷里被da的事吧。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是这样的,刚进小巷我就接了个电话,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说了好几句话,我才听出是狗日的陈伟生。我很吃惊,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看来他为了达到目的,确实花了很大心思对我进行调查摸底。我的语气开始放得很平和,我说你找我什么事,他说我想找你谈谈。我有点烦躁了,说:“没什么好谈的,我也没这个兴趣!”谁知我的话马上把他激,他开始咆哮起来:“你***在我面前摆谱是吧!” 全身的血液立即就往我脑袋里冲了,妈妈刚去世,我怎么可以容忍有人这般污辱。我几乎拼尽了吃奶的气力怒吼道:“陈伟生,我操你娘的逼,信不信老子灭了你?!”我的声音大得出奇,估计整条巷子的人都能听见。紧接着,巷子前面就有一帮我朝我冲了过来。按事后的分析,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陈伟生带着一帮人,要去我住年找我闹,没料到当时我就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大概有四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