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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制造暴力-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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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死因,是什么意思?是心脏病发作吗?还是其它什么疾病?”    
    “直接死因是脑内出血,但是,好像有毒杀的迹象。”本庄颤动着鳕鱼子一样的嘴唇呻吟似地说着。    
    “毒杀?”我还是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毒杀?是用毒药杀人吗?”    
    “恩。”本庄那蚯蚓一般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流了出来,流到太阳穴又流到鬓角。    
    毒杀!佐佐木被人用毒药杀死了。在这么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是谁干的呢?又是怎么干的呢?


第一章 佐佐木之死第8节 母子的争吵

    “我不去真的没关系吗?人家对你那么照顾,我怎么也得……”    
    “恩,武田说不用你出面了。如果你非要去,让人家觉得我不听话,那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父亲抱着胳膊不说话了。    
    这是我和父亲坐在我家大门口的对话。    
    我的家在京都府大堰郡的月冈镇,我回家了。    
    明天是佐佐木的葬礼,父亲也想去参加,他的心意是好的,可是我问了武田,武田说没这个必要。    
    “那我走了。”我站起身来,父亲也赶忙穿上胶皮靴站了起来。    
    在我家的轻型货车旁边停着一辆黑色波尔舍,那是武田的爱车。是为了同和也的红色宝马抗衡,而最近新买的。    
    武田笑吟吟地站在车边,与赛场上披散的长发不同,他把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我母亲在向他频频点头,好像在说请你多多照顾我家孩子之类的话。    
    在身高一百九十五厘米、体重一百一十八公斤的武田身旁,我那又矮又胖的母亲就像一个小学生。    
    在他们两人周围,我家养的三只鸡正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我真担心鸡会把武田的波尔舍啄了,可是我母亲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不知道皇冠轿车和波尔舍有什么不同,在她的头脑中我家的轻型货车就是轿车。    
    昨晚,武田给我住的集体宿舍打来电话。    
    “你得回家去拿吧?”    
    他说的是丧服。入门的时候我怎么能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当然没有把丧服带来。    
    “我的也在家,前一阵回家参加亲人的法事,就把丧服留在家了。你要是回家拿的话,可以搭我的车一道去,怎么样?”    
    现在,武田在宝冢有一套公寓,和太太以及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但是,他老家也在月冈。武田正好也要回老家取丧服,于是问我是否要搭顺风车。    
    集体宿舍所在的箕面市到我的老家月冈镇,开车的话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翻过一座山,穿过摄丹市的街道达到龟冈后,就可以上高速公路了。而如果坐火车回老家的话,首先得坐阪急电车到梅田,然后再换成火车,还要经由京都,就比较绕远了。来回一趟会比坐汽车慢两个来小时。于是我决定搭武田的波尔舍。    
    “那我们赶快上路吧。”武田催促道。    
    “我家孩子是个没用的东西,还麻烦您多教育呀!”父亲向武田躬身道。    
    “哪里哪里,小聪是个很能干的孩子。”这话信州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我开车门坐到了波尔舍的副驾驶席上,如果我再不上车的话,还不知道父母要扯到哪里去,那样的话一时半会儿可就走不了了。也给武田添麻烦呀,因为离开我家还得去他家。    
    道过别,武田也赶快钻进车里,发动了汽车。    
    “受不了了,那该死的鸡正在啄我的轮胎。”    
    “啊,对不起!”    
    波尔舍的轮胎多少钱一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很贵,所以不敢说赔偿之类的话。于是,只好说:    
    “把鸡轧死,算我的。”这样说也许可以让武田消气。鸡虽然很可怜,但是终归是养来吃肉的,早晚要杀的。    
    “是吗?那我下次就轧死它们。”    
    ——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武田盯着前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他是说真的吗?    
    武田把视线转向了我。那牛奶瓶底一般的眼镜后面,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我放心了,原来他是在开玩笑,我只好再一次地说对不起。    
    武田家离我家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虽说同在月冈镇,但刚好位于镇子的南北两端。在从我家去他家的路上我们聊的无非是镇子上谁家的姑娘嫁给谁家的小伙之类的无聊话题。其实,在从集体宿舍到月冈的路上,谈的也大部分是前一天的冠军赛的事。关于佐佐木被毒杀事件我们俩只字未提,多少感觉有点不自然。但是,如果武田不先提及此事,我怎么也不好说这个话题。    
    到了他家门前,他一个人开门下车,叫我留在车里。我本想就在车里等他,可是一会儿他母亲迎了出来,我只好下车打招呼、寒暄两句。    
    武田家也是农家,不过现在基本上不从事农业生产了。耕地全租给了别人,因为现在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个人了。祖父母辈的很久以前都去世了,而他父亲也在前不久离开了人世。惟一的儿子武田还外出闯荡了,老母亲一个人怎么干农活呀,于是把耕地都租出去了。但是,他们家拥有山林,本村的和临村的加起来一共有六百多公顷山林。因此,虽然都是农家,但是他家和我家有很大区别。    
    我在门口和武田母亲说话的时候,武田从家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印有商店商标的折叠服装包,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丧服吧。    
    “信明,这个。”老母亲从前面的口袋掏出了几张文件。    
    “什么?”    
    “林业合作社的估价单。平迫的林子长得太密了,得进行间伐。”    
    “不用了。”    
    “不用了?不照顾山林,会荒的。而且你又不会回来照看山林呀。”    
    “把平迫的山林卖了,我给你找买主。”    
    “什么?你这孩子!你不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爸爸吗?前一阵子你不刚把北谷的林子卖了买汽车了吗?这回妈妈绝不许你再这么做了。”    
    谈话的形势不对劲呀。    
    “不说这个了,喂!小聪,上车!”    
    我赶紧开门上车,我可不想卷入母子的争吵。    
    武田在母亲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看来是吵不起来了。    
    久违的风景在眼前流转着,现在看红叶还早了一点。山梁上的红色是被松毛虫咬坏的赤松。    
    “不管谁家的老娘,都很唠叨呀。”进入国道五号线后,武田说。    
    “恩,是啊。”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顺着他好,听说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吵架王。    
    “佐佐木那家伙也像老人一样烦得不行。”


第一章 佐佐木之死第9节 面具

    一路上他第一次提到佐佐木,我想该怎么回答他。可是我注意到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称佐佐木为那家伙。    
    “早已经过了全盛期,悄悄地引退多好。还不断出头露面,结果遭到这样的悲剧下场。”    
    什么意思?什么出头露面?遭遇悲剧?    
    “您说的是佐佐木的事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    
    他突然透过牛奶瓶底盯着我,难道是我的插嘴打扰了他的思路吗?    
    他的表情有点恐怖,不过马上又缓和了下来。    
    “啊,是啊。他大概是被甘地打死的吧。”    
    汽车驶入高速公路,武田踩下油门,波尔舍的空冷发动机发出轻快的加速声。    
    “是甘地吗?”我附和似地问道。    
    “肯定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得到呢?”武田说。    
    确实,这样想是很自然的。    
    这几天来,电视节目中关于佐佐木死亡的报道数不胜数。也许是因为最近没其它什么重大的新闻吧,电视台的报道车、一般杂志社的记者、摄影师等每天都对事务所和强制收容所发起大举进攻,把我们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就连日常训练都无法正常进行。    
    佐佐木所中的是蛇毒,蛇毒从额头的创口进入静脉从而导致死亡。如果及时注射抗毒血清的话,没准还有救,但是由于是在比赛中突然发生这种情况,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中了蛇毒。当怀疑是蛇毒时已经来不及了。目前,关于所中蛇毒为哪种蛇的毒还没有公开,也不知道是尚未分析鉴定出来,还是不愿意向媒体曝光。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蛇毒到底是如何进入佐佐木体内的呢?如果是谋杀的话,罪犯所使用的凶器也没有找到。老虎?甘地在比赛中使用的长钉已经被警方没收了,但是并未检查出任何有毒物质。但是,除了甘地之外,满场座无虚席的观众当中,谁能杀死佐佐木呢?    
    警方对甘地进行了询问,但并没有对其进行监禁。明天他应该会和其他外国选手一道来参加佐佐木的葬礼。    
    这次来参加比赛的外国选手全都留在了日本,怎么说死的也是达利乌斯?佐佐木啊。    
    “这次大阪市内的丧服布料会一下子卖光的。”武田一边给波尔舍加速一边大声笑着。    
    大阪市内虽然有出租礼服、丧服的商店,但是这些外国选手中就连身形最小的轰炸机?基德也找不到一件合适的丧服。不是不够长、就是不够肥。最后没办法只得临时订做。心齐桥附近的那家礼服、丧服布料商店恐怕这两天的生意非常火爆。    
    但是,这并不是好笑的事,因为佐佐木死了,我觉得有点不恭敬。我对武田的笑有些不满。    
    “为了参加佐佐木的葬礼,假面?超人取消了去夏威夷比赛的合同。尼普顿?马龙还特意从纽约赶来,真是辛苦他了。”说着武田还在笑。而且是笑到肚子疼的那种大笑。不过,我看见了武田眼眶里噙着的泪水。    
    我稍稍地放下了心,不管怎么笑,他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过我意识到这些已经偏离了佐佐木事件这一话题。于是我说:    
    “蛇毒,是眼镜蛇的毒吧?”    
    因为我的头脑中浮现出了很久以前一期《职业摔跤》杂志上面的一张照片。当时,一个和甘地关系非常好的记者对甘地的家进行了采访,那张照片照的就是甘地坐在一条昂起脖子的眼镜蛇旁边吹着笛子。    
    “没准是土公蛇。”武田说,土公蛇是蝮蛇在本地的土叫法。“如果用眼镜蛇毒,那甘地不等于是向大家说:‘是我干的!’一样吗?”    
    确实如此,如果使用眼镜蛇毒,甘地会给自己招致嫌疑。所以选择比较容易弄到手的蛇毒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是土公蛇毒的话,那你没准和甘地是共犯,因为你爸爸不是经常去捉土公蛇吗?”    
    “我爸爸没有专门去捉过那种蛇,只是在山上遇见了就会顺手捉住。”    
    我父亲在从事农业劳动的同时,还是林业合作社的作业员,所以在山林里工作的时候偶尔会捉一两条蝮蛇。把蝮蛇用水浸泡三天,去除毒性和腥味之后,再泡在烧酒中。我觉得恶心从来没喝过,不过看着父亲喝,好像味道还不错。而且作为药酒,对治疗烧伤、烫伤很有效。    
    “而且,我根本就不会捉蛇,就连菜花蛇也捉不住。”    
    “你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竟然这么没出息。”武田含泪笑着。总之,我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悲伤的话,就直接表现出来嘛。    
    也许是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吧,也许不愿意接受佐佐木离开我们的这个现实。    
    我决定改变话题。    
    “武田大哥,最近没人从国外学成归来呀?”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武田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现在,新大阪职业摔跤队中有四名年轻的摔跤手在国外学习、修行。其中,美国有两人,田中在达拉斯,姥渊在明尼阿波利斯;墨西哥一人,岛袋;英国一人,原田。他们在当地的赛场上也非常活跃。    
    我提到了佐佐木出事那天在本庄房间看到的那个面具。    
    “好像是从佐佐木的包里找到的,本庄说是试制品。”    
    本庄说那是他作为佐佐木的遗物收藏的。那个面具黑地上用金线绣者经文一样的花纹,怎么看都是一个反面角色的面具。    
    “可能谁从国外归来后,会变成蒙面摔跤手吧。”    
    “也许吧。明年姥渊就要回来了,虽然现在还早了点,但是要说那个面具是试制品就可以理解了。”武田思考着说道。    
    三年前,姥渊出国学习摔跤,而我今年才入门,所以我们不曾见过面。但是,电视里报道过他,我也看过他的几场比赛。他的技艺可谓精湛纯熟,但是由于有点土气,所以人气并不很旺,如果把他变成蒙面摔跤手,没准是个很好的卖点。    
    而且还是个反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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