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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爱莫能弃 完结+番外-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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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了嘴唇看着他,可又笑了,说道:“你吃点东西。”他点头说:“一起吃。”我一笑:“你吃三口,我吃一口。”他刚要开口,我说道:“不然我就说……”他点了头。
  
  谢审言坐到我床边,自己喝三口粥,喂我一口。喝完了粥,我们又吃了点面食,他看着我的眼睛把食物送到我唇边时,我想起那次在旅店里他怎么闭着眼睛喂的我,不禁对着他傻笑起来。他对着我似乎想笑一下,可眼里突然闪现了光亮。
  
  ……
  
  我睡了一会儿,又醒来是下午。谢审言已是白衣,正坐在床边读书。他从书卷上抬头,看着我一笑,让我想起顺畅流淌过春天的溪水。我们刚脉脉含情地说了几句话,杏花,丽娘和莲蕊带着澄儿,常欢,常语还有言言来了。又是一通问痛问好,丽娘和莲蕊又抹了泪。孩子们可没悲伤,爬的爬,走的走,屋子马上显得小了。丽娘她们一边说话,一边追着那几个孩子,嘴里说着:“别动那个!……不行!……下来!……放下!……”我明白为什么人们总十分消极,因为在我们最初的记忆里,爱护和打击总是连在一起的。
  
  孩子们走了,冬儿和哥哥来给我换药。哥哥把针扎在几个部位,我发觉并不是那么疼,加上谢审言在屋中坐在桌边假装看书,我更不好意思叫唤。咬着牙任他们摆布完了。他们走了,我又想表达一下委屈,刚含了泪,谢审言放了书在案上,走过来坐在我床边看着我低声说道:“想哭就哭。”我看着他,只觉得说不出的欢喜,想起红楼梦里宝玉说喊着姐姐妹妹就不疼了,低声说道:“我看见你,一高兴,就不想哭了。”他一动嘴角:“那我明天看你换药?”我忙说:“别!我换药时,看着你的背影,就不疼了。”两个人正说笑,杏花在外面说爹来了。
  
  爹进来,谢审言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爹坐在了我床边。他的眼里有泪意,神色之中悲悯更甚。问过我的情形后,他轻叹了一下说:“我托身体不佳,向皇上再次请辞,皇上虽然又拒绝了我,可这次态度十分和缓,我觉得他心中多少负疚,因为太后对你下了手。”
  
  我嘿嘿笑着说:“这真是好事了。”
  
  谢审言低声说:“不要这么讲。”
  
  爹看着谢审言,停了好久,说道:“我已为你准备了朝服,明日同你一起出府。我听李伯说你下朝后也要回到此处。你知这会让皇上顾忌你与我瓜葛不清,还有违人伦法则、礼数纲常,你可想清楚了?”爹对谢审言说话的语气,温和缓慢,像对着一个孩子。谢审言点了一下头,可垂了眼睛不说话。爹等了他一会儿,见他实在没其他反应,就叹息起身,让我多休养,离开了。
  
  从那日起,每夜谢审言都和我躺在一起。他抱着我,我们在黑暗里聊天,接吻,入睡。夜里他有时会猛地动一下,接着就发抖,稍紧地抱住我,把稍凉的嘴唇贴到我的额角。我知道他是惊醒了,就像以前对言言一样,朦胧中我会轻声叫他言言,说句我在这里,他就会再睡去。黎明时分他自己起身上朝。
  
  杏花白天照顾我,哥哥和冬儿每日来给我扎针换药。
  
  谢审言下午回来就在一间爹给他准备出来的厅里会见他的访客。无论多少人在等他,他见天色一黑,就不再接待。到我屋中我们吃晚餐,然后在烛光下他给我读几页书。临睡前,他亲自帮我洗漱,对我照看备至,看样子不再嫌弃我的身体。
  
  我又一次验证了我的天平理论,他曾看见我被打死了,我们之间受的苦平衡了。但我可不敢跟他讨论这种话,有一次我刚得意地说了一句:“话说,我也算吃了苦的人了……”他立刻眼睛里有了泪,我赶快就说了别的事情。
  
  我好得很快,十天后,背上的伤疤就大多痊愈甚至脱落,肌肉的损伤也都差不多好了。我开始坐着,又过了两三天,每天走走路。因为躺了十多天,腿软脚软,让杏花架着,我在院子里追着满地跑的小不点们,常累得半死,还一个也追不上。言言除了那个娘字,什么话也不说。每天一定要来和我躺一躺,但他爱和其他的孩子们玩了。据说我刚回来时,让他晚上和莲蕊睡觉,他哭了三夜。但谢审言那时夜夜守在床边,杏花只好狠心不让言言睡在我那里。
  
  过了初醒来的几天,我发现我变得不同于以前。除了对谢审言,平时没有什么事让我记挂于心,几乎可以说我对周围的人和事到了无所谓的地步。经历了死亡,许多事情都变得十分琐碎,我经常说的话成了:“没关系”“没事”“随便”“我不在意”之类的话,弄得大家都觉的我变得有些傻。另一方面,我对许多人和事都有了新的理解,总从一个遥远的角度看着周围。点点滴滴的动作和语言都让我感到新奇,我常忘言忘语,笨手笨脚,别人看着也像个傻子。有一次,我在把茶倒入杯中时,恍惚地想到,在那杳然的永恒空间里,这个动作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个现实中的短暂,其实和那浩渺中的永恒是平等的……想着,茶水从杯中溢出,流了满桌。
  
  除了那夜对谢审言说过我的事,我从没有对其他人讲过我的经历。有时,在我们拥抱的时候,我会对他谈些我的感受,谢审言总是静静地听着,很少说话。
  
  我临回来前的那瞬间的领悟,几乎每日都会在我脑海里浮现。那种对爱的感触渗透了我的身心,让我对他的情感成了一种无任何理智的狂热。钱眼和杏花都不止一次地告诉我,我在看着谢审言时,眼睛发亮,灼灼逼人。我十分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每个片刻,表现出来的就是对他时常痴呆地微笑不已。只要他不是在说他自己的坏话,他说什么,我都觉得有道理,对他全面肯定,百依百顺。同时,他对我的要求,百分之九十满足,余下的百分之十,我一看他的脸色,马上自己就改了主意。
  
  我们又像以前那样两个人腻在一起,低声细语,谈天说地。但现在,我不在他身后坐着了。经常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对着书指指点点。
  
  我:“审言,什么是‘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谢审言:“君子什么事都靠自己,小人什么事都依靠别人。”
  
  我发愁:“审言,我什么事都依靠着你,我可不是个小人了吗?”
  
  他叹息:“你如果不依靠我,你还想靠谁去?”
  
  我说:“自然应该靠自己,像你一样,成个君子!”
  
  他静了片刻,轻声说:“我发现,此处文字刻错了,应为‘小人求诸己,君子求诸人’,小人什么事都靠自己,君子会依靠别人。”
  
  我大喜:“当真?!”
  
  他十分严肃:“当真,试想,谁能不依靠别人?我就依靠你,靠着听你说话才……我不是小人。”
  
  我点头:“我认为大家相互依靠,相互需要才会和平相处,这么说其实很合理,孔老头还是有些先进思想的。我原来以为你根本不依靠我……我从此可以有理有据地依靠你,还能当个正人君子。”
  
  他罕见地轻咳了一下,低声说:“正是如此。”
  
  吃饭时,开始他总你一口我一口地喂我,等我能自己下床了,两个人必定是紧靠着坐着,连比带看地吃。
  
  我说:“审言,前一阵你不好好吃饭,把这块肉吃了。”
  
  他答:“刚才我就吃了一块了,该你吃了。”
  
  我说:“我天天在家,不饿,你吃了。”
  
  他回:“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
  
  我每天只觉得时间过得十分快,刚说几句话,天就漆黑了,我就得催他睡觉,不然早上他眼睛下面就会出现阴影。
  
  也许是我觉得我们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也许是我曾历恐怖的痛苦,也许是因为谢审言天天和我在一起,他的那种沉着影响了我,我不再胡思乱想无端忧虑,日子过得很格外轻松自如,让我想起以前军训时,我们曾经负重跋涉,回来时,那脱下肩上沉重后的愉快。
  
  爹说朝上表面如常。谢审言的筹建初见框架。商部已有了基本的人员配置,原始的法规和条例出笼了。鼓励商业的相关税法也在按区域逐步实施。商家的注册和管理渐成格局,一些简单的措施在大中城市里普及开来。比如京城里就划出区域开办了连日的市场,而不是以前逢初一十五的集市。有信息牌坊,公开商品供求方面的消息。官府出面,建立短班,培训市场经营的人员。
  
  商部下属的一所商业学校就将开学,教材是自古以来有关商业的各种资料,政府的商法,以及,谢审言亲编的商学点滴(惭愧!都是我说的那些零星的东西)和成功案例研究。要上学的人以文章入选,上等的文章能得到资助,其他一律自费,学程一年。人们都知道这是皇家在给自己培养商业方面的官员,从豪门富户到寒士贫民,都十分踊跃。虽然首期只收十五人,但要求来入学的人据说有三千人,光一两银子的报名费用就够了给前五名学生的资助钱。教课的人是那些自荐的有商业成功经验的人或对商学有研究的学者。大家觉得以此可以与政府搭上关系,日后自己的学生还会是政府官员,所以著名商家纷纷要求成为老师,不领薪俸不说,还向商学院捐赠巨款。
  
  皇上依然常单独召见谢审言,与他私谈。谢审言下朝后,众多的人蜂拥而至来见他。
  
  可两个月后的一天,爹回朝来让我去见他,他告诉我,贾成章向皇上呈上了过千文人礼士签名的声讨谢审言的檄文。文中说谢审言不遵礼教,悖违纲常。此等背离父子规矩之人,不可相托君臣之道。他的行为离经叛道,影响世风。他为人不检,道德败坏,不该担当要任,而该予以追究法办。
  
  朝上众臣有大多数同意此观点,随文而起了众多弹劾,说谢审言虽然才能卓著,但人品实在不能恭维。他朝上求娶董氏女子不遂,竟然公开入住董府,明摆着违抗皇命父命,贪恋女色。试想大家都这么做了,皇上的威严何在?父母之命何在?且不说抗旨不从,理当斩首,国法有违父之命,可判为逆杵,当被杖死之律。谢审言如此不守圣贤之道,如不惩处,就是对天下世人的一个误导。
  
  爹说大臣们如此大胆指摘皇上所重之人,是因为谢审言的行为的确不符纲常,让大家抓住了把柄。朝上的新臣还没有成气候,没几个人能支持他。旧臣一直对这几个平步青云的新人们心怀愤怨,多少想借此对皇上表示一下抵触。谢审言所在的位置又是一个公认的肥缺,许多人也想借这个机会整治了他,不能取而代之,也出口心里的恶气。
  
  我听了,头一次,自从我生还后,心中起了波动。想起那天早上,谢审言还穿着下奴黑衣,就说要次日上朝,然后回我府中居住。我方疑问,他就打断我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下午时爹问他是否明白深浅,他点头不语,想来那时他就已经准备犯下众怒,逼皇上选择,求个结局。
  
  爹叹息着说:“我本该示意人在朝中支持他,但怕那样反而引起皇上的猜忌之心。皇上现在方有放我之意,我一旦动作,你就白挨了打,会让他再动杀机。况且,谢审言是皇上亲选之人,我若护他,反而会让皇上疏远了他。”
  
  爹几乎是抱歉地看着我说:“你那时就曾说贾家不会罢休,谁知他们通过太后对你下了手。爹没能……”
  
  我忙道:“他们怎知这么一下子,皇上反而不愿再下手,谁能说这不是天意巧妙的安排。只是,现在他们又对审言……”
  
  爹沉思着说:“那三位代替了我的新臣,倒也与贾成章不和,与谢审言相投,他们该不会不管。”
  
  告别了爹,我问了仆从,他们说前面没有多少人在等着见谢审言了,我就到他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反复踱步,等着他。
  
  初春的傍晚,微风柔和,令人沉醉。那我已经陌生了的淡淡愁绪,重上心头。我感慨我回来后就没有担过什么心,原以为我这一辈子,经历了生死,已无所畏惧,真的可以从此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生。可事情一旦关乎谢审言的安危,我立刻失去了心的安定。
  
  我不禁叹息,他简直是持念的图解: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的努力,飞蛾投火般的不放弃,软硬不吃、不达目的毫无退意的倔强……他是要斗到底了,可他现在是个朝臣,万一有闪失,皇规国法都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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