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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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苏麻很久的这场会晤,施子航显得有些拘谨。与此相比苏麻反倒显出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又不失典雅与文静。
苏麻为施子航沏上一杯普通茉莉花茶放至施子航对面自己那张写字台上。苏麻返转身坐在自己的同样朴实无华的床榻上。床单的干净清爽使苏麻有一种骄傲感,施子航四下寻视了几眼这座苏麻租赁的小屋。一切如故,只是在靠向大床的左侧平添了一张小型婴儿床铺,施子航这才将视线拉回到苏麻的身体上。
苏麻的身体恢复了窈窕,苏麻的脸型恢复了常态,苏麻的面容恢复了白皙。苏麻甚至比从前更有风韵和诱惑力。
苏麻从写字台上展开自己的那部长篇的时候,施子航嗅到苏麻的一丝发香。他的体内展开一系列翻腾。他的手心沁满细汗,脸部发烧,通体燥热,喉管发痒,那个男性最隐秘的部位在欲望中膨胀着,像是一只上满了发条的闹钟在时刻准备着鸣叫或者展示的机会。施子航有些气短和气虚。苏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之所以让他来她这里最根本原由也是避开那些酒吧之类场所的乌烟瘴气和施子航酒后的发情。苏麻目前为止不想与任何异性发生任何非正常的交往关系。她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是不可靠和不可信的。因此她不会对任何男性动之以情。从朴高身上、从罗良身上她得出经验教训:情这个东西你动用越深刻痛苦越深切。
施子航喝了一口茶水,稳定了一下情绪,苏麻将手稿长篇递到施子航手中,施子航没有去接那份手稿却握住了苏麻的手,他的视线随即盯向那张婴儿床。苏麻麻利地抽回手。施子航穷追不舍地重新抓捏住苏麻的手目光里含有一种深情以外的东西。这深情以外的东西通常人们叫它色眯眯或者行为不轨。这样的目光是从前那个施子航断然没有的。苏麻望见了这样的目光。四目相视,苏麻瞳仁里现出纯正,而这样纯正的力度只是压下了施子航的那种色眯眯的目光,她的手还被施子航牢攥着。施子航的目光除了色眯眯而外一直都没离开过那张婴儿床,施子航开始发表与他此次来苏麻处毫不相干的问话。他慢条斯理地向苏麻发问那孩子既然是朴高的为什么不让其定期发给抚养费?他说:苏麻你这个可爱的小傻瓜,人家有的女人找朴高这样的男性硬贴硬赖还找不到呢,你与朴高有夫妻之实而且你如此困境还苦挨硬挺岂不傻到家了吗?再者好端端地为何离开人家嘛,弄得自己现今日子如盐水一样清淡犯得上吗?倘若你生活得很富足开心我施子航才不发问这些男女情变问题呢?
苏麻被施子航连珠炮式的发问弄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施子航才好,告诉他那孩子不是朴高的而是另外一个她曾经挚爱过的男人的吗?那断然不行。那会叫施子航瞧不起她将她充为坏女人之列。她不能让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同学蔑视她。想起往事苏麻竟潸然泪下。哀泣、悲鸣、绝望的目光全然扫光施子航的激情反应。他很快恢复了男性常态。他从苏麻的一身朴素穿着与家徒四壁感到苏麻的工作一定是出现了危机。当他向苏麻发问有关于苏麻被解聘的语句时,苏麻已经声泪俱下。他这才感到苏麻危机的严重性。他再次拉起苏麻的一只手,这一次的拉手完全是出于一种道义的安慰,先前的那种邪念与他的激情一并消失在体内暗角。他答应苏麻一定想办法将她的那部长篇出版发行又答应苏麻他一定尽力为苏麻再行寻找到工作。施子航并且在临离开苏麻前给苏麻留下一千元纸币。被苏麻坚决挡回。这倒不是因着施子航掏出它们时的慢速度和其间的犹豫之状,而是苏麻觉得暂时手头上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恩赐的,哪怕是女人。亏欠人家的人情迟早是要偿还的,况且钱这个东西出现在男人之手并接受男人的操纵很快就会变质和腐朽。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个男人很理由很气壮地操纵自己。苏麻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苏麻是有理性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怎会随随便便走这条污泥浊水之路呢?虽说施子航肯定来讲是一番好意,但她不能接受他的这番好意。她从一本书上看到女人接受男人的恩惠越多男人越瞧不起女人。她不能丧失施子航这个情人以外的朋友。她通过朴高和罗良的经验,她很分明地通晓什么叫疾恶如仇和反目为仇了。她和他们两个男人现今连朋友都谈不上。虽然她知道朴高仍旧抓住她不肯放手,可那不等于爱。她和他已经丧失了原有的爱之面目。至于那个罗良,她承认在她对朴高彻底绝望之后她是那么痴迷于他,可是对于他的躲闪以及如朴高一样的冷漠在她又经历种种磨难的今天,她对那个罗良医生再无有情焰复燃。相反,她每每想到他们两个都会有一阵刻骨的愤怒。一想到他们之于她连朋友都谈不上她的心就一阵空茫与失落。他们成了她灵魂深处永不消失的敌人。她恨他们。她生下他们其中一个男人的孩子完全是自愿的并受一个女人想尝试到做母亲的过程和快慰的驱使。除此而外别无他念。苏麻承认在事情的起端时她是有想过为她爱的男人罗良生下这个孩子,后来在不知不觉间苏麻对罗良情爱的淡漠中改变了生下那孩子的本质与初衷。
第三部分第十章柳暗花未明(5)
尽管苏麻很需要那些印着领袖头像的钞票,但是她脑海中闪出这些急速飞旋的理念她对施子航深表谢意地握了一下手,然后她将那一沓纸币毫不妥协地塞至回施子航的衣兜。施子航临行时带着敬服的眸光瞥向苏麻。苏麻心中比吃到纯蜜还要香甜。
苏麻当日晚间用了两饭勺的大米和小米做成一碗粘稠的二米粥就下一节咸黄瓜吃下肚中,她却倍觉开心。
清苦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是砺志的上等药剂,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是修身养性的最佳途径。不是吗?有许多女人耐不住清贫而去四处乱闯置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于理性之外。他们光顾了钞票、首饰、衣着、舒适的房屋、漂亮的小轿车,却疏忽了这些物质以外的污辱、蹂躏、狂暴与肆虐。她们把自己的肉体当做一块跳板和赌注。侥幸者连本带利的赢回,倒运者则从内到外亏蚀一空,最后绝望地走向覆灭。
苏麻的从前赌注既是朴高。当然故事的最初阶段是爱情在左右她,故事的尾端却成了她一手接朴高的钞票一手迎接朴高的任意妄为。那个时期的她与那些给自己命运下赌注的女人有何两样呢?苏麻不敢想下去。
然而苏麻在孤掌难鸣的生存空间里会不会被生活的波峰浪谷推翻和吞没呢?苏麻暂时无从知晓。她停留在暂短的兴奋之中。
苏麻在寻觅工作事宜上没有坐以待毙更没有一条道跑到黑地指望施子航那方面的消息。幸亏她没有一条道跑到黑地指望着施子航。施子航自那日拿走了她的手稿音讯皆无不说,他本人亦出现了重大的变更。他除了出版发行一些文学书籍之外还搞了音像之类的发行。盗版自然是他这类投机商的强项。
苏麻在报纸上看到一家文艺类杂志社招聘编辑的广告外还在中缝边缘发现了施子航被告至拘留的消息。苏麻内心里猛然的一沉。顷刻间她好像心里面什么东西坍塌了。过了好一阵她才恢复常态。她想自己身上对他人的依赖感还是很强大的。区区个施子航充其量不过是同学和普通朋友出了点事情她就承受不住,那么将来她顶恶浪抗风雨的袭击将是一句废话和虚言。靠自己拼杀个出路吧。她想。
在一个飞雪的上午,她踏着厚厚的积雪去了那家文艺类杂志社。
苏麻扣开杂志社社长的电子防盗门。社长用鼻音较浓的声音叫她进来。她进去很坦然地落座在社长对面的椅子上。
社长戴着与他脸型相吻合的假发,很胖的身材,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透着几分狡猾。他身体很傲慢地仰向高背老板椅面又左右转了几转向苏麻展示了他的居高临下地位。之后他的眸光紧紧地抛向苏麻的容颜,那目光锋芒地刺向苏麻。苏麻有些被蜂蜇的感觉。苏麻稍稍低下头,那个社长的目光又瞭向她的简朴的衣着上。普通的高跟棉鞋、普通的牛仔裤和一件普通的羽绒服外衣并未曾使苏麻有半分的怯懦。只是他穷追猛赶的眸光很是令苏麻讨厌。
他在接近贪婪的几秒钟巡视过后开始了他油腔滑调的问话。
他问话方式不外乎老一套俗礼,诸如什么学校毕业啦,有无工作经历啦,多大年龄啦等等。
苏麻一一给予回答。他听完苏麻的回答竟从椅子上立起。这一立起让苏麻大吃一惊。这社长的个头足有一米八几左右。他迈着一双长腿只几步便来到苏麻坐着的客椅旁。一只手臂搭在苏麻的坐椅边缘。苏麻向一旁挪闪了一下身体。那个社长却响脆脆地笑了。那笑声与他的实际年岁很不吻合。他看起来已有五十开外,笑声却像个年轻小伙子。
苏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苏麻摇头间那位高个子社长已转回自己的座位上,他郑重其事地向苏麻发表最终招聘结果:苏麻被聘用在第一编辑室做文字编辑。苏麻暗自窃喜。但是当苏麻准备离开社长办公室时苏麻向其点头致以告辞的瞬间,苏麻发现那个人高马大的社长的眸子里射出狼眼的光泽,这种光泽又只有饿狼捕食到猎物时才有的。咄咄逼人决不错过每一寸猎物是狼族的共性。那个社长此时正是用这种贪婪的不放过苏麻每一寸肌肤的眸光搜索着苏麻。
第三部分第十章柳暗花未明(6)
苏麻乘了公交车在去探视罗罗的路上于脑海间不断闪回着那个社长的眸光。苏麻内心里涌出一阵寒战。苏麻没有被冬天的寒冷击败却反倒被一个人的眸光击败。苏麻灿然地一笑很是觉出有些不可思议,心中随即掠过一层阴影。这阴影拖着一片心中残阳沉坠着她的思虑,她本不想去那个杂志社坐班,待她去了那个幼儿长托所看到罗罗天真可爱地攥着一双小拳头在一阵张牙舞爪的抓挠以及幼儿长托所的阿姨向她索要下个月三百元的长托费时她不得不打消了不去那家杂志社坐班的念头。况且每月四百元的房租费、水电费以及日常生活费用都在
向她催逼着钞票。她必须去那里坐班,除此而外没的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俗语应中了她。
苏麻不仅仅是个独立个体,苏麻还是一位母亲,母亲的肩膀上是要肩负担子的。关于这一层她早已深思熟虑,她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母亲的使命促使她下定决心去了那家杂志社。
苏麻暗下决心的第二天去了那家杂志社的第一编辑室。由那个社长带她去见了该编辑室的主任。
主任是个三十五六岁年龄段的女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个年龄段充满了嫉妒和争强好胜。年龄的摇摇欲坠,身体上肌肉的累赘、心理上的不可入侵与脆弱的承受能力还有她们在家庭方面是否能够占据主角地位以及对她们的丈夫是否能爱她们天长地久地老天荒的顾虑,让她们对外界的一切不利因素都产生了巨大的排他性。
主任正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从肚子至脸部皆长了肥厚赘肉不说,头发掉得快像秃鸡头,眼角部还盛行着一堆鱼尾纹。这些女人的不利因素使她的性格更加偏向嫉贤妒能和整治新人方面上来。以前的几个应聘者皆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硕士生之类的未婚女子。她一看人家的俏丽形体与快乐无忧的作派她就从心底讨厌人家。她利用手中职权到处找人家的毛病,时常抓人家偶尔疏忽的一个字迹误差的小辫子不放手并以此借题发挥扣了人家当月奖金不说还拿了人家的校对稿件走遍每个编辑室进行一番恶性宣扬。一名女大学生只好调离了此杂志社。随之而来的一名硕士毕业生则更加凄惨。女主任每日将一摞摞不属于该硕士生管辖之内的稿件全部压向她的桌面。人家快马加鞭埋头伏案几个小时累得头昏眼花之际拿起电话给朋友打电话叙叙旧情以此缓解连轴转的疲惫,她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硕士生对着电话有说有笑面颊上的红润像盛开的云霞。她的脸色便铁青起来,阴云笼罩上面孔的瞬间,愤怒之雨滂沱而下直泻那名硕士生身上。她一把夺过话机说是工作时间不准许唠闲嗑打电话并且鸡蛋里边挑骨头大肆说人家整理的稿件不符合排版要求,让人家重新弄好。人家重新弄好,她又告诉人家那份稿件不准备采用了。其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