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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巴黎的盛宴-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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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一天,杜塞对马松的一幅微型画说:“这幅画上缺点什么……”他手捋着胡须嘀咕了好半天,突然似乎有了重大发现似的大声嚷嚷道:“我必须去要求画家在上面加点儿东西……一只鸟!对了!增加一只鸟,这幅画就十全十美了!”    
    阿拉贡对他的资助人杜塞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在他的剧本《奥雷利安》中,他将杜塞叫夏尔•;鲁塞尔,并把他与一个叫贾莫拉(他不是别人,而是毕卡比亚)的画家作比较。人们不难发现,他在小说中描写了后者不少怪癖:热中于社交生活,乐于接待“名赛马师、公爵夫人、文人学者、游手好闲的有钱人、各界美人、象棋手和外出旅游时在大西洋轮船上结识的人”。[摘自1944年出版的路易•;阿拉贡的剧本《奥雷利安》]    
    在同一部戏剧中,作者将前者描写成一位穿着时髦标致的美男子:“梳妆打扮得像只鬈毛狗,穿着考究到引人注目的程度。”该剧中未把另外一个诗人梅内特雷尔(原形是布勒东)描写得那么标致,而是侧重描写他在超现实主义者们制造的一次丑闻中扮演了不受欢迎的角色。这出戏讲述的是一群“不喜欢科克托”的人们如何破坏科克托的一出戏剧演出的故事:在一阵短促的对骂打斗之后,梅内特雷尔(布勒东)鼻子受伤,领带上到处是血;夏尔•;鲁塞尔(杜塞)立即带他到了一家酒馆,圆睁着贪婪的眼睛,气愤地对他说:“你是否可以就今晚发生的如此奇特的事件给我的图书馆写篇东西呢?我手里已经有了剧本的手稿,是我向科克托买过来的……我将把你写的东西附在剧本上……”    
    阿拉贡和布勒东一样,时不时地也对他们本该无限感激的恩人表现出不够尊重。那时,从基斯林、桑德拉斯、安德烈•;萨尔蒙、马克斯•;雅各布、阿波利奈尔、拉迪盖、科克托到德斯诺斯之间都互相传话,说可以从雅克•;杜塞那里得到大量慷慨的资助。于是,他们的大多数人都以极其谦恭的态度给这位先生写卑躬屈膝的信件。    
    尽管桑德拉斯说是杜塞先派了他的仆人来同他联系的,但这是吹嘘。事实是桑德拉斯于1917年亲自给杜塞写信,为完成他的小说《世界末日》向杜塞要求赞助他500法郎。他还提议以向大师赠送他1912年撰写的《纽约的复活节》一书的手稿作为交换条件。在这之后,他们之间就《高卢僧侣》达成了协议。因此,事实并非像桑德拉斯所说,他们之间只有一笔交易,至少有两笔。而且绝对不是桑德拉斯自己决定交易的条件,甚至在第一笔交易中,他要500法郎,杜塞也只给了150法郎。桑德拉斯在他的《分天》中一直将杜塞称为“老来俏”,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在给恩人的信件中对他给予的慷慨帮助感激得五体投地。任何人都没有像他那样活灵活现地描写雅克•;杜塞的图书馆:我们看到他陪同老板在装满书籍和信件的一大堆一大堆由书箱组成的迷宫中艰难地跋涉;他在认真地听老头子不停地抱怨收到的东西太多了,最后以十分遗憾的口吻感叹道:“他们还会继续不停地写下去呢!”    
    其实这是桑德拉斯在感叹,而不是杜塞。


III 蒙巴那斯,开放的城市(一)第121节 服装师与摄影师(1)

    同许多法国艺术家一样,俄罗斯的芭蕾舞美得令我吃惊,因此它对我产生了一些影响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    
    保尔•;普瓦雷    
    巴黎时装界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很快,杜塞的霸主地位就被一些更年轻的服装师取代了。杜塞于1924年卖掉了他的时装店。这些年轻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保尔•;普瓦雷。他把更加鲜活靓丽的色彩——绿色、红色和蓝色引进了时装,彻底改变了他的前人长期采用的淡紫色和玫瑰红的古板传统。他彻底地让妇女摆脱了紧胸衣的束缚,推出了乳罩,发展了更加贴身的连衣裙。    
    曾经拜雅克•;杜塞为师,经过雅克•;杜塞的培训才出师的保尔•;普瓦雷也出钱资助文学艺术事业。其成就也可以与他的前辈媲美,他对法国的文学艺术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保尔•;普瓦雷因给雷雅娜制作了一件丝网眼珠罗纱黑色大衣而首次扬名法国时装界。普瓦雷为自己的未婚妻设计了一些服装式样,但其未婚妻却拿着他设计的图纸到另外一个女服装师处制作服装。雅克•;杜塞决不原谅保尔•;普瓦雷的这种做法,于是普瓦雷彻底离开了他的大师雅克•;杜塞。    
    在自由之后,普瓦雷很快就腾飞起来了。他在圣奥诺雷区购买了一座漂亮的别墅,开始为上层,特别是上层的夫人、女士和太太们制作高档时装。    
    保尔•;普瓦雷对他那个时代的艺术绝非无动于衷。在立体主义作品与芭蕾舞之间,他更热爱芭蕾舞,并且他的艺术创作也受到了芭蕾舞艺术一定的影响。但是,保尔•;普瓦雷天生十分自负,爱吹牛,他时刻不忘向人指出他早在巴克斯特先生之前就已经名扬天下了。    
    在蒙马特尔处于艺术的鼎盛时期时,保尔•;普瓦雷就开始经常光顾艺术家们居住的“洗衣船”。正是他鼓动到他那里的漂亮女顾客们到马克斯•;雅各布的陋室去。雅各布在陋室内为一些大名鼎鼎的夫人用纸牌算命。而普瓦雷本人呢?他邀请一些衣冠不整的艺术家参加他组织的豪华盛会。他也利用类似的机会,大肆宣传他的理论:时装与其他艺术一样,同样是一种艺术。而阿波利奈尔给予他的回答是:时装如果是艺术的话,也只能是一种低档的艺术。    
    他们二人在口头上达成了一致意见,但普瓦雷的心中十分不服。    
    然而,保尔•;普瓦雷对马克斯•;雅各布备感亲切,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感情。做一切事情、所有的决定:选择什么颜色的领带、什么颜色的袜子,每天的时间如何安排等方面,保尔都征求马克斯的意见。他向马克斯•;雅各布建议,在昂坦街的私人公馆上演他编写的戏剧。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毕加索的《阿维尼翁的少女》就一直在那个公馆内展出。保尔•;普瓦雷在自己的周围编织成了这个上层社会网。这给马克斯•;雅各布提供了方便,使得在他身无分文、处于绝境的时候,知道该向谁求助。    
    在他的朋友中,诗人(马克斯•;雅各布)对保尔•;普瓦雷的评价并非十分高。他批评时装师不喜欢他的朋友们,而且在艺术方面表现得过于保守。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有一种现象十分奇怪,他欣赏在“洗衣船”见到的一切,但却未加入立体派:    
    我对毕加索的探索并不陌生,但我始终把他的那些研究看成是只限于在画室内的练习和一些思想的探索。这些研究和探索既不该超越艺术家的圈子,也本不该走上社会与公众见面。    
    [摘自保尔•;普瓦雷于1930年发表的《用艺术武装时代》]    
    保尔•;普瓦雷的伟大力量来自将各种艺术糅合在一起。    
    保尔同舞蹈演员伊莎多拉•;邓肯关系密切。她的两个孩子去世之后,伊莎多拉•;邓肯向普瓦雷透露了她头脑中设想出的一项计划:她希望能有一个男继承人,他应该具有一个天才诗人应该具有的健壮优美的体魄和超群的才智。    
    “梅特林克!”Maurice Maeterlinck(1862—1949),比利时法语作家,191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普瓦雷惊呼道,因为前一天晚上,他恰好刚刚读过他的一部作品。    
    伊莎多拉•;邓肯立即跑去找到梅特林克,并且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同意和她有个孩子。作家果断地拒绝了,因为他已经结婚,而且那样做会惹出许多的麻烦事。    
    普瓦雷也想到了马克斯•;雅各布,但他未对伊萨多拉说出他的名字。    
    费尔南德•;奥利维尔在同毕加索断绝来往之后,到保尔•;普瓦雷的时装店工作过一段时间。她向保尔•;莱奥托透露说普瓦雷的商店白天也接待妓女和嫖客,并且抱怨保尔•;普瓦雷对外十分和蔼可亲,而对待自己的员工却十分恶毒。他惟一的长处就是他收藏的先锋派绘画作品的确是巴黎最漂亮的。    
    一位年轻的美国摄影师十分欣赏他的收藏品。1921年秋天的一天,他手捧装有其摄影作品的纸箱子,来到普瓦雷在昂坦街别墅的正门前。是加布里埃尔•;比费…毕卡比亚派他到服装大师家里来的。    
    一位身穿门卫制服的人站在花园门口,显然是已经等候了很久的门卫。这位摄影师向门卫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被带进大门,沿着草坪中开辟出的弯弯曲曲的小道缓慢地边看边向前走去。他见到面前碧绿的草坪上种植有许多藏红花,在花园的中间到处散摆着一些色彩鲜艳的桌子和椅子,好像进了王宫——凡尔赛宫。    
    来访者登上石头台阶的三级阶梯,看见台阶的两侧摆放着两只青铜母鹿。这是从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维苏威火山脚下的庞贝罗马古迹遗址运来的。他从朝内开着的十扇门中的一扇进去,一脚踏上一块栗色地毯,地毯由排列在两侧的许多水晶枝形吊灯照得通亮。地毯的尽头是一级敦实宽厚、经过精心雕刻的石头台阶。    
    一位年轻侍者带领他乘电梯上了二楼。美国摄影师沿着一道走廊向前走着,两侧是无数的试衣间。在走廊的尽头,他进入一间大厅。大厅的中央耸立着布朗库西雕刻的一座雕像。一些夫人太太们正在那里唧唧喳喳地对一个人体模型穿着的一件新连衣裙评头论足。


III 蒙巴那斯,开放的城市(一)第122节 服装师与摄影师(2)

    摄影师走到一位传令员身边,向他说明他与普瓦雷先生有约会,问如何才能见到他。对方回答说:“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大厅,走过一道又一道走廊,慢慢地终于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前。而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请注意!危险!    
    在敲门之前,必须三思而后行,仔细考虑好:    
    “是必须打扰他吗?”    
    在让人通报之后,美国摄影师被带进一个房间。一位男子站在那里,他身穿金丝雀黄色衬衣和条纹裤子,蓄着尖细胡须,头顶稀稀拉拉地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美国摄影师将手捧的纸箱子放在办公桌上。服装师打开箱子,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对客人说:    
    “好吧。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你拍摄过时装照片吗?”    
    “从来没有,但我很愿意试试。只是我没有摄影棚。”    
    “谁和我工作,都是在我这里干。”普瓦雷把手一挥,指着他的办公室、所有的花园以及远处的第二座别墅,冷冰冰地回答说。    
    “摄影师就必须在现场工作……你有所需要的器材设备吗?”    
    “我缺一间暗室。”    
    “我们将借给你一间用。”    
    摄影师被允许在他们下班之后,拍摄一些人体模型的照片。    
    他在别人下班之后,返回来拍摄了一些照片。接着回到他在巴黎住的一家黑咕隆咚的旅馆里,把那些照片冲洗出来,立即送去给普瓦雷看。    
    服装师惊叹道:“太漂亮了!”    
    美国摄影师抓住这个时机,大胆地问:    
    “您付我多少钱?”    
    听了这话,普瓦雷惊讶地做了个鬼脸,回答道:    
    “我从来不付摄影师钱!……这是画报社的事情!”    
    “可我是刚到法国,不认识任何人啊!”摄影师的话几乎是呼喊出口的。    
    此时,普瓦雷也表现得相当慷慨。他买了这位美国人的几张照片,付给他200法郎。    
    当时他的财富已经开始枯竭,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全部耗尽。他其实是银行、税务官员和“社会主义威胁”的受害者。20年代中期,普瓦雷帝国彻底崩溃,他只好离开巴黎,到巴黎远郊区的一所小房子里过起了隐士的生活。他整日抱怨周围的一切,甚至整个地球,并且考虑将他的情况上告到世界人权联盟。最后由于担心“这个机构沾上共济思想,也失去了独立性”而放弃。    
    普瓦雷一直保留着一个朋友,即他的医生。一天,这位医生来找美国摄影师,要求他陪同他到保尔•;普瓦雷家里去一趟。处在绝望之中的时装大师写的一部回忆录即将发表,急需一张照片。    
    为表示对他给过200法郎的慷慨举动的感谢,摄影师不辞劳苦,甘愿为他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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