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玛拉雅山的雪-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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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
尼赫鲁示意巴鲁阿不要过于激动。并说道:“我们大家对于局势的转变全都非常难过。我尤其能够清楚了解我们来自阿萨姆邦的朋友甚至更为难过。我们应当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来应付这个紧急情况和这个危机,我们正在从友好国家获得我们所能获得的一切援助。”
另一个议员古普塔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们不想听你的讲话,议会不是公众集会。我们要求行动。”
尼赫鲁慢慢站了起来说:“我们正在采取一切措施保卫印度。”此后,尼赫鲁再也没有回答议员们的提问。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灯光斜射到他苍老的脸上,缕缕银丝在灯光下如雪如霜,他已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尽管人们还尊称他为潘迪吉——有学问的长者。
但是,他已经走到了钢丝的中央,恰好又面临着暴雨和狂风。
此时,他能够站稳吗?
新德里的大街上,巡逻警察明显的增加了。不时有警车鸣叫着驶过。
两名女大学生背着美式步枪,匆匆走采。
警察很有礼貌地拦住了她们:“小姐,你们不能佩带武器在大街上行走,你们被拘留了!”
女学生撩起蒙在脸上的纱巾,露出了皎美舱面容。“总理已经要求所有大学生参加全国士官团和士官步枪队,我们现在是军人了!”
警察并没有被说服:“可是,你们要把枪拿到哪去?”
“拿回家去,我们要拿回家去练习射击!”那个黑头发,大眼睛的女学生自豪地说。
“你们真的要去打仗?你们知道吗?中国人已经占了西山口,印度陆军已经撤退了!”
“我们不怕,只要我们手里有枪,我们什么也不怕!”女大学生说这话时,还拍了拍手上的枪托。
“但愿陆军都能像你幻一样富有勇敢精神!”
女大学生扛着步枪走了。
警察望着她们背影,自语道:“过去谁都不怕中国人,可现在他们马上要打过来了。”
警察无望地摇了摇头。
大街上一幢高级酒巴间正门庭若市,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袒胸露背的妖艳女人正出双入对。
乐队正在演奏一苜英国乐曲《焦虑的年代》。音调娓婉凄凉,古道西风,低哀悠长。
接着响起了曼尼普利舞的音乐,手鼓也咚咚的敲了起来,引得不少行人趴到窗户上观看。
浓妆艳抹,薄纱披佛的舞女随着音乐在旋转扭动……传来一阵阵男人们的喝采声。
大街上传来了报童的叫卖声:“看报,看报,全面战争,保卫印度……看报,印度陆军从色拉撤退……”
第十七章 神兵天降邦迪拉,印军第四军全线崩溃。霍·辛格准将饮弹身亡。尼赫鲁发表紧急广播演说
一
“接提斯浦尔军部,接军部!”
帕塔尼亚少将在师部内坐立不安。
几个小时之前,62旅旅长霍·辛格准将从色拉高地来电:中国军队已向色拉高地运动,从望远镜里已发现了数目不详的重炮。
帕塔尼亚听到了色拉高地传来的隆隆炮声……
这时,一名师侦察队的军官急冲冲跑进来:“报告师长,在班登发现了大股中国军队”
“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有1500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帕塔尼亚摇了摇头。
“警卫旅联队正在班登与中国军队激战,他们的攻势很猛!”
帕塔尼亚明白,如果班登失守,中国军队就会切断62旅返回邦迪拉的唯一通道。
他拿起了电话:“62旅吗?请辛格准将讲话。”
话筒里传来了清晰地炮击声,过了一会,他听到了霍·辛格准将的声音:“中国军队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炮击的很猛烈,我们伤亡很大……”
“你们是否应该撤下来,向师部靠拢,在你们后面已发现了中国军队。”
“现在不能撤退,我的部队还守得住,要撤也要等到晚上,不然中国军队会从我们后面一直追过来的。”霍·辛格准将坚持自己的意见。
帕塔尼亚少将不同意霍·辛格准将的意见。他再次把电话要到了军部。
“我找考尔中将讲话。”
值班参谋告诉他:“考尔中将今天早上乘直升飞机去瓦弄战场后方巡视,还没有回来。”
“我请求把62旅撤下来。”
“让62旅撤退?对不起,我不能答复你,这不可能!”军部值班参谋先将电话挂了。
帕塔尼亚少将手拿话筒愣了一会,他明白中国军队切断了公路就意味着色拉山口将完全依靠空投补给,如果敌军保持一个星期的压力,阵地上就会弹尽粮绝,那时中国军队必将占领色拉,而在色拉后面的德让宗还完全没有作好防御准备,师、旅两级指挥部都在这里,非战斗人员占了很大比例,极易被中国人占领。如果62旅从色拉撤出,与德让宗的部队会师,然后打通道路,并在邦迪拉集中三个旅,就可以守住邦迪拉,而且邦迪拉可以直接从平原得到物资的支援。
11月17日7时左右,一架亮着夜航灯的直升机在提斯浦尔第4军军部的操场上徐徐降落。身披草绿色军大衣的考尔精疲力尽地走下飞机,他的脸上充满了焦虑的神色。
值班参谋来报告:“62旅请求从色拉后撤。”
“后撤?”考尔一惊,瓦弄刚刚失守,色拉又要撤兵,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是考尔主动要通了第4师帕塔尼亚少将的电话。
帕塔尼亚在电话里陈述了他的集中兵力固守邦迪拉的想法。
考尔耐心地听完了帕塔尼亚的陈述,他只说了一句话:“必须坚持一夜,要守一夜。”
从飞机上下来的还有来自陆军总部的森中将和作战处长帕利特准将。
考尔走进了指挥部,对他属下的军官说:“你们都出去一下。”军官们都站起来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考尔和森中将、帕利特准将。
考尔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许久才慢慢说道:“中国军队已经切断了62旅的退路,看来只有死守了。不知道他们能守几天。”
森中将显出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色拉是很重要,但中国军队来势凶猛,一下子也未必守得住,等将残兵缺时再撤,不如争取主动。”
此时考尔中将正举棋不定,听到森中将的话,不由地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他将目光转向帕利特准将。帕利特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于是,考尔提笔写下了一份电报:命令62旅立即从色拉和德让宗撤到邦迪拉。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考尔拿着电报走出了指挥部,将它交给第4军参谋长,并说:“立即给62旅发报。”
这时背后传来了帕利特准将的声音:“考尔中将,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万二千人的部队没有打仗就跑掉了,那么陆军今后就无脸见全国人民了。你又怎样向总理交待。你作为一名前线指挥官,难道仅仅是下达撤退的命令吗?”
考尔顿时满面羞色,吱吱唔唔地说:“只有撤到邦迪拉,才能保存陆军的实力。”
帕利特怒气冲冲地质问他:“陆军是来作战的。别忘了瓦弄前线撤退的命令也是你下达的,如果有人说你临阵脱逃,不战而退,你又如何向国民解释呢?”
考尔似乎如梦初醒,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好象已经看到了国会里那些政客如何对他指手划脚,大喊大叫。
于是,他又急忙要回了撤退的电报,向第4师拍发了另一份电报。
陆军第4师:
一、你们必须尽力坚守现有阵地。当阵地守不住时,我授权你们可撒到你们能够防守的任何其他阵地。
二、敌军约四百名已切断了邦迪拉到德让宗之间的公路。我已命令第48旅旅长今晚迅速坚决攻击这支敌军,并不惜一切代价扫清这条道路。你们可能在申隔宗(色拉背后)、德让宗和帮迪拉各点被敌军截断,你们的唯一途径是尽力打到底。
三、第67步兵旅,除一个营外,将于11月18日晨开到邦迪拉。要最充分地使用你们的坦克和其他火器扫清交通线。
陆军第4军军长:考尔
1962年11月17日
18日上午霍·辛格准时接到了考尔的电报,这份电报支持霍·辛格的意见,一定要坚守下去。
中国军队的炮火将色拉山口的地面工事炸得七零八落。整个阵地前面一片尘土飞扬,如同白茫茫的雾障。
霍·辛格准将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冲锋的中国士兵。印军发射的炮弹在他们四周爆炸,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冲上来。
霍·辛格准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中国军队已经冲上了前沿阵地,与那儿的印军展开了白刃格斗。在主阵地上可以清楚地听到喊杀声和被刺后的惨叫声……
极大的恐慌象瘟疫一般在主阵地上弥漫,开始是个别印军颤抖着朝山下退去,接着是成班,成排的向下退。
霍·辛格准将大喝一声:“站住,谁也不准退!”他用手枪指着慌张的印军士兵。
这时中国军队一阵密集炮火打来,主阵地上硝烟四起。
有人在喊:“中国人来了,中国人攻上来了。”
于是,轰地一声整个防守的锡克营跳出阵地朝山下跑去。
霍·辛格准将跟着溃逃的人群到了公路上,他四下望去,到处是丢弃的重炮和坦克,公路上还停着几辆卡车,车上是刚从邦迪拉运来的武器和弹药,箱子还没有卸下来,开车的和押运的都跑光了。
62旅的士兵如羊群一般,提着枪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他厉声喊道:“我命令你们回到阵地上去I”
没有一个人理睬他,士兵们绕过他,继续朝南边跑去。
山顶上中国军队的重机枪扫了过来,霍·辛格准将跳上吉普车。吉普车摇摇晃晃地朝南边驶去。
喜玛拉雅山在静谧中沉默,冰雪将它包裹成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除了从原始森林中隅然飞过的几只苍鹰,几乎看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在冰雪覆盖的冰川河谷,在悬崖峭壁的盘山小道上,亮起了摇曳的荧光般的火把,如同浩瀚银河中的一串星团。一支中国军队正以史无前例的英雄气概,穿行在世界屋脊之上。
前卫营8连接到的紧急命令是日夜兼程,穿过世界屋脊的无人区,插到印军背后,打它个措手不及。
张国华司令员在下达命令时说:“你们是一支奇兵,只要插到印军心脏,就是胜利,你们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要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山上闯过贝利小道,只要你们出现在邦迪拉就是在精神上压倒了敌人。”
8连穿过冰雪覆盖的雪谷,爬过不到一米宽的峭壁,滑过凌空摇晃的索桥,战士们每人背着四、五十斤重的装备,上山爬着走,下山就朝下溜,棉衣全部磨破了,膝盖以下已经被树枝刮光了,棉裤变成了名附其实的棉裤衩。
连长杨树明胃病复发,隐隐作痛,他一边捂着肚子行军,一边指挥部队前进。
指导员邓玉清跑在前面探路,几次险些滑下山谷。
两天两夜过去了。赶呀,赶呀,白天赶,黑夜赶。睡魔伸出了巨掌,拖着战士们的后腿,不少人在山道上走着走着便睡着了。
杨树明下令:“停下来休息一会,大家吃点东西。”
行军的队伍一停下来,顿时齐刷刷地倒了一片,歪着仰着便睡着了。
指导员邓玉清着急得喊道:“不要睡觉,不要睡觉,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能走路,吃吧,为了战斗,为了胜利!”虽然,他这几天拉肚子,人瘦了一圈,浑身无力,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但他还是振奋精神,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捧着炒面,大口大口地朝下咽。战士们受到指导员的鼓舞,挺起精神也大口大口地吃起炒面来。
第三天夜晚,8连刚爬过第二座雪山。上级命令,原地休息三个小时,可以睡觉。海拔四千米的雪山,寒风刺骨,气温达零下三、四十度,战士们一个个倒地便睡。身了冻在冰上了,身上的雨衣也成了一层冰壳。连长杨树明一看,这样下去非冰坏人不可。他大声喊起来:“起来,把篝火点上,围着火堆睡。”
篝火升起来了,火焰照亮了夜空,蓝烟映着白雪,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战士们周身疲乏冷热不知,有的人军装被火烧着了,仍在呼呼地睡。
行军的命令又传来了,战士们从地上爬起来睁大眼睛,抖起精神又上路了。
第五天,8连攀上了一个山口,指挥部命令加快速度,跑步前进。此到,所有人的神经都集中在一点上,凝成一个意志:向前,向前,跑步向前。
“扑通”一声,战士刘文孝晕倒了,他扛着一挺机枪加上自身的东西有六十多斤呀,已经走了两天一夜了。当指导员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他擦了一把满睑的虚汗,站起来又跑,谁过来要扛他的机枪,他就冲谁瞪眼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