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王二-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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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起与吴香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只见着吴香那娇柔的身子一下前仰一下后折,就像我们常在戏台上见过的那种牵线木偶。如果我说对付女人有十手,那牛起在这方面就有一百手。与女人睡完觉后,回过头继续来找我麻烦的女人是络绎不绝,而来找他死缠烂打要求什么精神损失费青春赔偿费的却是绝无仅有,所谓高下,于此立判。只可怜我在单位上喝了八小时的茶看了八小时的报所赚得的一些辛苦费,也就得乖乖向那些女人双手奉上。靠,我就想不通,都是与女人睡觉,为何就会有这样的天壤之别?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不服不行。
牛哥与吴香的战场已离开吧台转移到某个阴暗角落。我调好一杯“今夜暖风”端在手上,笑吟吟地望着他们,然后随手把灯光调得更暗一些。这当然会令牛哥心花怒放,我想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夜会让人把一滩狗屎想像成一束湿漉漉的花,如果花朵已经吐出花瓣,含苞欲放,那正好乘着夜色下手。我在黑暗中咧开嘴,露出牙齿,牙齿很白,不用掏出镜子,我当然知道。每天都勤勤恳恳刷上三次牙,我得让自己身上每一个优点散发出耀眼迷人的光芒。
牛起喊我了,声音粗糙得就似两块石头不停地磨擦。这小子要耍老板派头,还是在我的香姑娘那碰上个不大不小的钉子?我乖乖地走上前,静候吩咐:“牛哥,啥事?”
“王二,我也记不得电话号码,这就与吴小姐回家去拿,马上回来。你给我好好招呼着店。甭把我的酒当成水,自己喝下肚去,否则你怎么喝下去的,我就叫你怎么样地吐出来。OK,听清了没?”哈,又来这手,马上回来?你骑在马上还能够今晚赶回来?你真当我白痴?牛起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够哥们儿,堂堂酒吧老板十夜就起码有五夜不见人影,次次给我耍这套路,也太没新意了吧。我哈哈一笑,这回我不管他叫牛哥了:“牛逼,早去早回啊,晚了,我就把你这铺子立马转手给卖了,卷款逃跑,叫你哭娘也来不及哩。”
说不清我干吗与牛起就混得这么好,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这可真是莫名其妙。舌头与牙齿也常会打架,但我们笑归笑,骂归骂,卷起袖子打过架,还真没有谁让对方生过气。也许我们都是那种大大咧咧凡事都根本不当一回事的臭男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回就算俺吃亏一点。我目送他们两个走出酒吧,忽然觉得快活无比。酒吧不大,仅三十个平方米左右,也就我与牛起两人,我是调酒员,他是服务生,今个儿俺又要身兼两职,工资理所当然那得两份。拜托,今晚不要有客人上门,我朝门外鞠个躬,然后仰起脖,把这杯今夜春风一饮而尽,酒略酸微苦,要的就是这种滋味,有人说这就是爱情,我嘿嘿笑起来,打开音响,这是首《春江花月夜》,古筝曲,我喜欢听。说实话,这种旋律很适合营造起做爱的气氛,所以得用心感受。
老爸有钱可真好哇,扫了眼酒吧里沉醉在音乐与暧昧中的桌椅,我还真羡慕牛起有那么个雄纠纠的老爸。这间酒吧说是开,其实就是玩,赚不赚钱,牛起确实是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他来做服务员给人倒酒,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为了多一种人生感受,也就等于活过两辈子。这话可真深奥,我听不懂,就算能够听懂,那也太费脑子,还是听不懂的好。
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那上面有一张模糊的女人脸,是我的创意,可惜来这酒吧的男女们都太痴迷于干瞧着对方的脸,没有谁肯抬起头看一看我的杰作,当然就更不会有谁傻不拉叽跑到酒吧外面,登上楼,去看一看头顶灿烂星空。牛起也许说得没错,我是个白痴,三更半夜,有几次竟然溜达到我们公寓楼的阳台上,躺下来就在那一觉睡到大天亮。牛起说我准是在梦游,我可不会玩梦游那样高级得要吓死人的东西,若一不小心摔下去,那还不得血肉模糊有损市容?我拖牛起一起上去玩,可他总不愿上去,嘴里吱吱唔唔,说那楼上有人曾跳下去过。这话就说得可笑了,哪一块土地上没有过死人?地球就这么大,前前后后,从古至今总有几百上千亿人,这些人死了,总得有个葬身之所吧。虽然俺数学当初学得不好,但简单点的加减乘除还是晓得一些。我喜欢站在高高阳台上,伸展四肢,风吹来,就要把我吹起来,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比做爱更爽。傻瓜牛起是体会不到其中三昧的。
我懒懒地斜躺在椅子上,这音乐的声音还真好,像伸过来无数只小手轻轻揉搓我的身体,我都快成一只软绵绵的袜子了。微闭上眼,让自个儿在这音乐声中陶醉,用那谁与谁的话来讲是,人生苦短啊,得及时行乐,而行乐的根本就是得把握好现在。自己还真是个高深的哲学家。哈哈,在这自我良好感觉中,我无法不笑出声来,然后我猛然发现一样冰凉的东西正托起我的下巴。
第一部分 踏上路程第五节:美丽奇遇(1)
都说人吓人会吓死人,浑身一激灵,我从椅子上蹦起来,黑乎乎,隐隐绰绰,两个人影。
我下意识地吼起来:“干吗?”
黑暗中传来咯咯笑声:“王二,又在神游啊,梦见哪个女人了?对了,牛哥上哪儿了?”
现在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提女人,好像男人没有女人就不能活似的,也太没品味了,俺的心灵正在随音乐舞蹈,懂不懂?我瞪大眼,一个女孩嘻嘻哈哈正在挤眉弄眼,是刘玉。
“刘玉啊,你的牛哥公务繁忙,刚才一个头上长角嘴里长牙的女人把他拉走了。我说你的手,怎这冷,敢情不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吧。”
刘玉,牛起众多女朋友之中最为瘦骨嶙峋的一位,用牛起的话来说,就是骨感美人。骨感这我得承认,可美人我愣是没看出来,也许人家刘玉的美全给搁牛起心里头了,我等旁人自是无福消受。
“王二,你嘴下多积点阴德,小心你祖宗半夜从黄土里钻出来掐你的脖子。”刘玉甩了甩手,嘴里嘟嚷着:“好端端的天,忽然就下雨了,这可真是没劲。陈烟,在这坐不?”她扭过脸对黑暗中另一个人影说道。
女人就是女人,天生声音就那么好听,能拨弄人,我咽下口唾沫:“刘玉,这位小姐是谁,不介绍下?”
“可以,介绍费拿来。一百块。”刘玉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拍。
“刘玉,说话就说话,干吗老爱动手动脚?这可不利于树立起你的淑女形象。不过话说回来,天下哪还会有多少个真正的淑女?这跟处女一样,都属稀奇动物。而且就算真有那么几个,心里头或也是巴不得早日破了这处女之身,脸上却偏要摆出个死人样。”我忽然反应过来:“天哪,强盗也没有你这么黑心,一百块,当我是开银行?就是拉皮条也要不了这价。”
糟糕,说快嘴了,若刘玉是拉皮条的,我岂不成了嫖客,而这位陌生女人不就是那个了?古人有云,三思而后行,言多必有失,我这张臭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赶紧伸出手,黑暗中她或看不见我的笑容,但一定能看清我洁白牙齿的光芒。
“你好,我是王二,很高兴认识你。我与刘玉还有牛哥他们平常嘻嘻哈哈惯了,可别见怪。”
“我叫陈烟,你也好。”女人有着脆生生的声音,在空气里漫开,仿若一些雨珠撒入水中,漾起圈圈涟漪。我这才发现这女人竟然比我还高出一点,俺是三等残废边缘,一米七零,她有一米七几?女人比男人高,这对男人来说,可真是个重重的打击。再怎么说,现在这个社会多还是男人说了算,敢情她脚下穿了十几寸的高跟鞋?
“来来来,你们是今晚最先进门的客人,免费请你们喝一杯,我请客,牛哥付钱。”
我转过身,来到吧台前,把灯光调亮些,人在暗中呆久了,脑袋里就会稀里糊涂,若是一个绝世美人就这么平白错过了,那岂不是大大可惜?“刘玉,还是喝红酥手?”
终于看清楚这个叫陈烟的女孩。目光先在她腰前停留一下,然后往下扫,乖乖,人家穿的是平跟鞋,若是穿上那种底子足有三寸厚的松糕鞋,俺可真要仰视她了。她的腿形可真美,在黑色短裙下散发着白茫茫一片耀眼的光芒。就冲这两条腿,这般结实有力好看,男人也心甘情愿在这上面栽跟斗,被它夹成两截。人活在世上图个啥,还不就图个快活?什么是可以充分感受并不断重复的快活?还不就是床上那回事?我屏住呼吸,坏事了,下面硬了没关系,反正她们看不见;要是口水滴滴落,那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陈烟小姐,想喝什么酒?”我开始拼命地摇那几只玻璃杯。
“谢谢,我不喝酒,只喝清水。”陈烟嫣然一笑。
不喝酒上酒吧做啥?就是想吊膀子,那也得拿杯酒在手当道具。所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把“红酥手”端到刘玉面前:“你们找牛哥有事?”
“陈烟是我大学同学,在家公司当销售经理,公司派她来我们这做市场。牛哥的爸不是区工商局长吗?想找找牛哥,看看办分公司的执照是否会方便些,快一点。对了,王二,牛哥上哪去了?打他的手机说是已不在服务区,这可真是讨厌。”
我摇摇头,把手一摊:“不知道。”
说实话,就是知道也不能说。男人若是因为女人犯了错误,那一定是对那个女人太老实。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就算是被老婆捉奸在床,也得义正词严理直气壮地告诉老婆说是在为床上伙伴做物理治疗。我顿了下:“说不定,他过会就回来。”我可不希望这叫陈烟的女人在刘玉喝完这杯酒后就拍屁股扬长而去,俺得抓紧一切机会迅速培养与她的感情,最起码,这电话号码得弄明白来,否则又要平白无辜去忍受刘玉的敲诈,那可是比猪还蠢。
陈烟在我身边款款坐下,双手捧着那杯清水笑吟吟地望着我。这女人眼睛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玩意?竟让我心一阵阵扑扑跳。兔子什么时候跑进我胸膛里发慌?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不行,也得瞪大眼,回敬她,不能有损咱们男人形象。
“陈小姐,你们这个公司是做什么的?”
陈烟低下头,抿了一小口水,笑容若杯子里的水纹漾开:“王先生,我做的是化妆品,你有没有用过?”
我老老实实地摇摇头,除了摩丝洗发水剃须泡沫,俺一见那些男士护肤品就倒胃口。知道万宝路香烟为什么全球销量第一,连我们的吴香小姐也大口抽小口吸吗?就是因为人家那个西部牛仔充满男子汉的气概。男人若把自己弄得整天香喷喷,那还是男人吗?
化妆品那是女人的事,这就与卫生巾一般。
“男人整日里风吹日晒雨淋,肌肤比女人更容易老得快,更需要精心呵护。”陈烟微微一笑:“王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可否来我这坐坐?”
美人相邀,焉能不去?不过俺得小心数好口袋里的银子来,别让自己如何死得也不知道。什么是美人?观之如沐春风,似卧白云,然后直坠五里云雾,不复有天不复有地更不复有我。这话肉麻得有点恶心,但恶心不要紧,只要美人真。总之,美人就是会让你时刻心惊肉跳的某种雌性动物。对了,还是软体动物,在你身上口袋心底慢慢地爬呀爬呀。
我都快笑痴了,傻傻地不停点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刘玉说道:“王二,你干吗?鸡啄米?”
第一部分 踏上路程第五节:美丽奇遇(2)
我朝她没有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鸡不啄米,难道是啄水啊?”
刘玉一乐,没有再就鸡与米的问题继续接碴,俺也就失去继续用鸡与米来操练嘴皮的乐趣了。
刘玉说道:“王二,不与你瞎闹,说正个的,有没有兴趣想发财?”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谁不想发财?除非那人已发得不成人样。总听人说财色双收,没听人说过色财双收,财在色先,就是再漂亮的美人儿也得统统给它老人家让路。只是天下会掉大馅饼吗?何况这刘玉啥时会有这好心眼?
“小玉儿,想拿什么东西孝敬大哥?今天晚上刮的是什么风?让你在风中晕头转向。这可真是夜晚的太阳爬上坡。”
“王二,你这人,啥时也没有个认真样,得了,我说你不信,让我们的陈烟小姐与你老灌灌顶开开窍。你可别是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