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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死者王二-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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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指缩回,这是什么玩意啊?吴兰的目光已经迷离,身子软软地瘫在我怀中:“王二,说爱我,好吗?”她呢喃着,脸酡红,额头发烫,不会又是病了吧?     
    爱?这词怎么听起来这么滑稽?我咳嗽几声,不让自己笑出声。爱?这只应该是在琼瑶阿姨书上生长的植物,这从人的嘴里吐出来,是否有点不大恰当?我小心翼翼问道:“吴兰,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你额头好烫啊。”     
    吴兰用力把我抱得更紧了,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我偷偷拈起一颗,放入嘴里,看起来这么晶莹透剔的东西,还真是又咸又涩。     
    “王二,我上你家住好吗?我不敢回家了。”吴兰说着话,她把头整个埋在王二胸膛,此刻也只有这里能让她觉得温暖安全。他是个好人,更是个好男人。我爱他,他爱我吗?     
    吴兰仰起脸,她看见王二一脸茫然,好像魂儿都没了。     
    


第四部分 雨的遭遇第二十九节:宿舍记

    “她说要住我们那。”我放低声音。     
    牛起差点就蹦到天花板上了:“你是说住我们那?”     
    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疯了?”牛起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不是我疯了,是这个世界疯了。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你答不答应?答应,这朋友还有得做;不答应,我立刻去……”我一时也没有想出去做什么好。     
    ‘你去死吧。”牛起想了一会,巴掌伸出。他妈的,竟然敲诈五百块钱房租?我把手伸出,晃着三根指头,然后再把手掌放到自己脖子上比划,这叫做自杀价。     
    牛起点点头:“全世界是他妈的疯了,我就怎么会答应?我说王二,她只准上你房间,还有以后那女人用的什么breasts等等,不得到处悬挂,否则一律格杀勿论。”牛起忽然嘿嘿一笑,样子活像是拣着只金元宝:“你猜我今天怎么的?”     
    “只要没跟李雅君滚上床就成。”我嘿嘿一笑,听说现在属于新同居时代,尝尝与一个女人过过这种生活,日子一定会变得兴趣盎然,不过此事万万不可让李大姐等人知道。我想起了那个雀斑姑娘,一时间直觉得愤怒无名,那小丫头,屁股还没有脸大,竟然敢把我当猴耍?     
    “那花骨朵,我哪敢下得了这手?”牛起朝外一撇嘴,眼睛都笑眯了。     
    这王八蛋看来真是踩到一大砣狗屎上了,我有些狐疑,张嘴结舌:“你不会是说陈烟吧?”     
    牛起冷笑两句,咧开嘴,手向双腿间伸去,刚想说什么,我已经一巴掌朝那拍下去:“牛逼,吃独食?兄弟是这样做的吗?”     
    牛起的脸马上就青了,眼泪扑簌簌滚落几颗,倒抽出凉气,手刹那间就按着那地方,嘴唇哆嗦。这么严重?我什么时候练了铁砂掌?“牛哥,我知道你是好莱坞影帝,用不着在这扮酷吧,这里的观众未免太少?”     
    好半天,牛起才吭了声:“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可知道,我这经受了多么巨大的打击?滚出去,没兴趣讲了。妈妈的,你们真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你们?这话里有话,我乐了:“牛哥,不是被陈烟把那给拧断了吧?”说实话,我也是一肚子气,陈烟真被他啖了头口汤了?这么好的女人就被这样的一条畜生给糟蹋了?看样子,他此刻是没有还手之力,我笑嘻嘻把手在牛起脸上拧着:“这皮好厚哟。人家陈烟会看得上你吗?别以为你帮人家省了钱,人家就要以身相报。男人与女人在一起,要有感情的,懂不懂?”     
    我已经听见牛起在磨他的牙齿,眼镜片后的那双牛眼里估计已经全是悲痛欲绝,我连忙退了出来,我还真怕他拎起酒瓶朝我脑袋砸来,我脑袋碎了没关系,那酒可是要花钱的啊。     
    牛起苦笑起来:“交友不慎,一至于斯。妈妈的,王二,我要回去休息了,晚上回来再与你算账。你丫的,不也吃独食吗?”     
    牛起向正与李雅君一起在擦着桌子的吴兰一歪嘴,两眼瞪圆:“王二,回来算账!我靠,真痛呀,我那玩意若碎了,我就非把你那东西用拳头砸个粉碎。”     
    牛起伛偻着身颤危危站起。我撇撇嘴:“找理由去人家哪?拜托,也得找出个有点创意的来,这样榆木脑袋不开窍,人家能看上你吗?你也只能是去帮人家倒倒洗脚水。天色晚了,还是回家吧。可不要吃个闭门羹,又灰溜溜地跑过来大唱单身情歌哦。”我继续冷嘲热讽,牛起的脸已成了一块猪肝,今天作战大获全胜,我嘿嘿笑出声。     
    牛起往我脚上重重一踩:“你丫的,怕你了,我走了,我说他妈的,你积点德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得很快。”     
    牛起断断续续说着话,猛然间就又把嘴凑到我耳边:“王二,我睡了陈烟,这下你总服气了吧?我现在就去她那,叫她再安慰安慰我。你有本事就跟来。”     
    牛起与吴兰她们打过招呼后走了。我傻了眼,心里还真不是个味。多年兄弟做下来,我知道牛起没有骗我,我只是想不通,现在的女人就这么容易脱裤子与人上床?那四千九百五十元,就会有这么大魔力?得了,还想叫我去为她搞培训?没门。等会就打电话告诉她,说再也不去了。我随手拿起瓶酒,往嘴里灌了几口,这要牛起在,又要心痛得脸发青。     
    吴兰走过来:“王二,你们叽哩哇拉说啥?对了,你这牛哥是不是有点驼?”     
    女人怎这么罗嗦?我皱起眉:“他再不走,只怕真会变成武大郎!”我幻想着手中的这个酒瓶正恶狠狠朝牛起头上砸落,就跟在工地上打木桩般。     
    “你们真逗。”吴兰伸手拉起我:“现在店里没有客人,陪我坐坐,我想多看看你,好吗?”     
    “有人啊,李雅君,还有那什么梅?”     
    “石梅。”吴兰轻轻应道:“你那牛哥还真是个好人。她们跟我说了许多,现在管我叫吴姐呢。”吴兰有些高兴:“与你们在一起,真开心,生活好像一下就灿烂多了。”     
    “好人死得快,坏人万万年。”我把吴兰的手拿开,虽说是在吧台里面,可万一让李雅君她们看见也不大好。     
    “你怎么了?”吴兰的声音更温柔了。     
    我伸了个懒腰,女人是衣服,这话还真对,说出来的话愣就让人心里暖和。我走出吧台,吴兰也跟了出来。李雅群与石梅正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走过去,在她们面前坐下,吴兰也紧挨着我坐下。我悄悄地往屁股上摸去,感觉不对劲,我怎么就好像长了根尾巴?     
    “王二哥好。”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为什么她们叫牛哥,不叫牛起哥?为什么不管我叫王哥?这里面大有学问。我向她们点头说道:“李雅君,等到酒吧打烊,你们上哪去住?”     
    两个女孩子一下全愣了,她们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我说牛起这王八蛋天生就是一个资本家,只晓得残酷地榨取一切劳动人民的血汗。人家小姑娘有时没想清楚,那也情有可愿,可你丫的是男人啊,叫人家来帮忙,竟然不给人家安排住的地方,让两女孩睡大街去?还有,这酒吧多半是要做到一两点钟,她们还要不要上课读书?还有……总而言之一句话,牛起没人性,我王二最富人道主义精神。把几个问题连珠炮一问,女孩没作声了。良久,李雅君说道:“我们现在不用上课,这学期只是要交一份论文。我们想,这也算得上毕业实习吧。”     
    “你们学校离这有好几站路,每天深更半夜,你们敢回去吗?”     
    李雅君也不作声了。我暗叹几口气:“你们真想在这酒吧做事?”     
    两个女孩子鸡啄米一样点头。     
    “那就去前天你们住过的地方住吧。不过,你们可要记得锁门,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要小心啊,牛起那小子半夜是最不老实的。”想起前天的事,我几乎要捧腹大笑。牛起,你有本事上陈烟那?我就有本事把这两丫头给领你房间。嘿嘿,到时你抱着枕头睡客厅吧。我阴阴笑着。     
    两丫头不乐意了:“牛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就你最坏。”     
    吴兰赶紧问是怎么一回事,我把那天浇水的事一说,当然是按照牛起的口供说的。吴兰也乐了:“你们俩人可真怪。倒还真有点像……”吴兰没有说下去,放在桌子底下正握住我手指头的手抖了几抖。她想说什么?我马上明白过来:“吴兰,我与牛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以后有空,我把我与他的故事讲给你听,你就会明白。我们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现在说嘛。”两个女孩娇嗔起来。     
    “要说起来还真长。”我把与牛起在垃圾堆上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下:“后来牛起不知为啥事冲犯了‘斧头帮’的蒋老大,就是去年挨枪的那个,你们听说没?”两个女孩一起摇头,吴兰却轻轻地点了下头:“想当年,他可是威风凛凛,跺一跺脚,我们这小城就要抖三抖。”我又叹了口气:“也不知你们牛哥是吃了啥药,硬被他堵着追杀,满大街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刚巧我下班回来。那还有得说吗?挺身而出,抡起路边一把椅子与他们干上了。好汉架不住人多,边打边退边走,到了个死胡同,那里只有一个臭不可闻的垃圾堆。那蒋老大奸笑着,斧头一甩,就冲牛起面门奔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把手往桌上一拍,唾沫四溅:“我反转身将牛起一抱,这斧头也就剁进了后背。那蒋老大一愣,抛下一句话,有这样够义气的兄弟,要得,甩甩手就走了。这不俺后背上还有一条深深的疤呢。”     
    两小女孩子听傻了,好一会儿,石梅这才怯生生说了话:“王二哥,你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这世道,真话怎么听起来更像假话?我刚说的,敢情那些武侠小说里早也说滥了?说实话,自己也觉得这更像个小说,我苦笑起来:“要不要我脱衣服给你们看?”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一只手已伸入我衣服里,在后背温柔地摸着。     
    吴兰的眼睛里忽然满是泪水:“我知道这是真的,王二,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是真正的男人。”     
    这话就让人脸红了,真正的男人就是俺这样?那岂不是臭了街?我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一响,有人进来:“老板,来杯酒,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今个儿,咱哥们几个不醉不休。呀,你们这里怎么这亮堂?来点情调好不好?”     
    


第四部分 雨的遭遇第三十节:声嘶力竭

    生意就是一阵风,忙起来就是这两三个时辰的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我看看墙壁上的钟,十二点了,我再用力打了个哈欠:“姑娘们,睡觉去吧。”这一嗓子就有点像龟公吆喝姑娘们出来接客。石梅有些无精打采,李雅君倒是兴致勃勃,而吴兰早就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没办法,谁让人家刚从医院出来?早就叫她跟石梅先去我家躺会,却又不肯,说要等我。这世上的事确实可笑,等就等吧,反正也不会等死人。我拍了拍她肩膀:“吴兰,天亮了。”     
    她这才醒来:“啊,我怎么睡着了?”     
    “你还打呼噜呢。”我嘻嘻地笑。关了店门,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我与牛起的窝走去。也不知牛起是否真上了陈烟那,反正今晚也只能是这样办,谁让他老人家做事不地道?光惦记着剥削人家?我在路上唱着歌,唱得着实不好听,两个小丫头捂起了耳朵,一点面子也不给,只有吴兰微笑地看着我,看那架式,是准备随时冲上来猛舔我几口。没敢再看她,我在马路中央大摇大摆,清冷的街道上只有歌声在飘荡。它们又能飘到哪里去?这个世界太拥挤。我放开嗓子,声嘶力竭。     
    早就习惯一个人     
    独自寂寞到黄昏     
    看那夕阳黯然声     
    我心里面有些冷     
    人生莫要太认真     
    千秋岁月大如轮     
    不妨随波任浮沉     
    偶尔看看夜色深     
    枯木总会再逢春     
    野草何惧山火焚     
    洗尽浑身风尘     
    坐下渴望清晨     
    夜里不可多怨恨     
    啊……     
    身边有酒香且醇     
    倾入口中欢喜生     
    美人能否献上你的红唇?     
    让我心中没伤痕     
    吴兰皱起眉:“这是谁的歌?怎么这么冷?原来从来不曾听过啊?”     
    我正唱得兴高采烈,哪有兴趣理会,犹自把这歌翻来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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