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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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音信。2001年7月小良大学毕业后,顺老汉失去了儿子的通信地址,电话也不通。直到2001年10月,小良突然给家里写了封信,说是在北京工作,要家里寄4000块钱。
陈:连地址都不清楚,邮编也是100000。
记:你最近给他寄了2000块钱不是吗?
陈:是寄到卡上,邮电局邮政储蓄的卡上。
记:就是说你儿子上大学4年你都是通过这种方式?
陈:对。
记:那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儿子的具体单位和地址?
陈:不知道。你不来信我给你写信
呗,现在地址也不知道,他写的是家维尔有限开发公司。
记:那你不担心你的儿子吗?
陈:担心有什么用?
记:你有多长时间没见着你大儿子了?
陈:从2001年大年初四走了就再也没有信儿了。
记: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陈:每个月都打,一直打不通。一直关机,稍后再拨。
记:你打电话上哪儿去打?要走多远?
陈:3个多小时。
记:走
3个多小时给你儿子打一个电话,从去年大年初四以后,你打了多少个电话,还记得清吗?
陈:从他7月10日毕业,我打了二三十次电话。
记:一次都没打通?
陈:10月6日他来了一封信。
记:信里说的是什么呢?
陈:他说他辞职到了另外一个单位,刚开始的单位不干了,要4000块钱。
记:要4000块钱干什么?
陈:房费,押金。没有钱,只好借了2000块钱,给他寄过去,后来就一直没有来信、来电话。
记:他要4000,家里没有那么多钱?
陈:2000也是从亲戚朋友那儿借的。
记:当时你接到那封信马上就寄了?那2000块钱你孩子收到没收到你也不知道?
陈:收到了,我是往卡里寄的。
记:他现在找上媳妇了吗?结婚了吗?
陈:不知道。
记: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你非常想知道?
陈:就是知道现在也没办法。
记:非常想你的儿子是吗?如果现在能接通你大儿子的电话你最想跟他说的是什么?
陈:你在外面哪怕挣不上钱,跟家里来封信也行。
记:你作为一个母亲想跟你大儿子说些什么?
陈妻:让他回来一趟。
第十章 一个卖血父亲的希望2。一道社会转型期的复杂难题(二)
想念儿子的顺老汉一直想到北京来一趟,在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寻找自己的儿子。可是遥远的行程和路费,使他们从体力上和经济上都难以承担。顺老汉希望儿子小良能听到记者做的这期节目,希望在节目中对儿子说句话。
记:作为一个父亲来讲,如果这期节目你儿子能听到,你最想跟他
说什么?
陈:你把你的详细工作单位告诉家里,对象找了没有?生活怎么样?
记:还有什么?
陈:真正混不过去了回家也行。
记:老父老母也养着?
陈:对。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这样一件事:1996年高考以后,小良考虑到家里经济上的困难,放弃了自费上大学的机会。重新苦读一年,终于考取了西安某高校。
寻找小良小良去西安上大学以后,顺老汉天天盼着他来信,可是盼来的信上除了要钱还是要钱。顺老汉慢慢感觉到儿子小良变了,变得他有点不认识了。
为了凑足儿子要的钱,顺老汉想方设法增加着卖血的次数。
以前和小良通一次电话,顺老汉要走上三四个小时的山路。可到底还是能听到儿子的声音啊。2001年7月,按理小良大学毕业了,却就在这个时候,小良不见了。顺老汉打电话不知道往哪儿打,打给谁,信不知道往哪儿寄。
小良还在不在西安?书读得好吗?小良为什么不给家里写信?他是个怎样的年轻人?《新闻纵横》记者专程赶赴西安寻找小良。
在小良曾经就读的大学里,有5栋学生宿舍楼,记者一直走到第五栋,问过的学生不下百人,都说不认识甚至没听说过小良这个人。
上到三楼,见一名学生正好从对着楼梯的宿舍里走出来,就问他这儿有叫小良的吗。
“没毕业,他属于退学,领了个结业证就走了,他留了两级,没有资格拿学位证了
,因为当时办手续是我帮他办的。”
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看来,小良真的已经离开这所大学了,还在读书的这些低年级学生对他们这位师兄十分陌生。而且从这名惟一知情的学生这里,记者得到的关于小良的信息还是负面的,至于小良是不是安心学习的学生,还得找教过小良的老师问问。
记者的不速来访打断了学生处正在进行的会议。问明来意,学生处处长打电话到小良曾经就读的系里,然后对记者说:
“这个娃的情况,我是一点也谈不上。你们先到系里去了解一下。”
学生处长找了一个同学带记者去小良曾经就读的系找党总支书记。路上,记者问这个学生会不会瞧不起像小良这样家境贫寒的同学。他说,当然不会。但他也承认,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来
说,钱很重要。
记:有没有从他们的角度上考虑过,他们自己心理上会不会自卑?
学:感觉肯定有,我们都出去玩嘛,他们都在宿舍里待着,不好受。
记:你们是觉得穷不穷,有钱没钱很重要呢?还是学习好不好,自己有没有能力很重要呢?
学:这个没考虑过,就是谁找到好工作,拿多少钱,是衡量你成功没成功最重要的标准。
记:工作好不好,工作挣钱多不多是你们的标准?
学:对。
记:那还是钱?
学:还是钱。
聊着,走着,上楼,到了小良原来所在系的党总支办公室。见到了党总支书记、小良的辅导员老师和一名九八级的学生。
记: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个学生的?
郭:98年,他上到二年级的时候,最初对他了解并不多。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同学比较沉默寡言,跟其他同学关系一般。但这位同学玩电脑比较沉迷,可能是在这方面也比较喜好吧,在同一个年级当中,计算机水平还是比较高的。但因小失大,相应的专业课的水平相当差。可以说就没有怎么学。
记:他基本上就没怎么去上过课?
郭:对。
记:他对计算机的沉迷,一方面表现在上机,另外一方面呢?
郭:主要是上网。
记:上网做什么呢,聊天,打游戏?
郭:无非就这两样。他喜欢上网,网友比较多,比较喜欢网页制作,网页编程,我们
也没有过分地干涉他这一方面。可主要问题是,他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计算机上。可以说编程只占了一小部分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打游戏。
记:学校周围,我们看了一下,有很多的网吧,是不是他平时也去这些地方玩呢?
郭:说他到底去哪里,我们不太清楚,现在社会上都这样,周边的像纺院,或明或暗的很多,只要想玩儿,他们肯定能找到地方。
记:您有没有劝过他不要去这些地方玩?
郭:当然。
记:您怎么劝他?
郭:一则,探讨学生的前途问题,再则从家境。你从他家乡那边
过来,也知道,他家具体的生活环境怎么样。
记:您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吗?
郭:一部分。
记:您了解哪些情况?
郭:这开始还有点误会。我不想把这位同学说得很坏。毕竟他还是孩子,我们允许他犯错。我们学校的工作,就是纠正他。但据我了解,这位同学曾和他班级里边的同学说,说他家境非常好,因此,他花费很大,光上网这一项,他一个月下来不下300到400。
记者在想,不知道靠卖血换钱给儿子花的顺老汉要是知道了儿子小良在同学面前把他说成有钱的包工头儿,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记: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家境并不太好的?
郭:从他父亲到学校来。
记:他父亲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郭:上一学期。还有另外的一位亲属。
记:你向他介绍了一些情况了吗?
郭:他父亲在了解了情况后,痛哭失声,很是伤心。因为是我们给他去信说明了具体情况,他才过来的。
让小良的父亲顺老汉失声痛哭的是小良的成绩单。成绩单上,不少专业课都是红红的不及格的分数。但老师也承认,这个孩子还是有优点的。
“这个学生还有个优点,他不会就不会,考试会就答,不会就不答,这点还保持了
他优秀的一面。但是你是学生,以学为主。”
但更让记者不解的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从大一第二学期开始,尽管小良还不时在学校里露面,但却从来没有报到注册。
郭:第二学期,他是来过,但是他没报到注册过,他没有交学费。
记:他始终都没有交学费?
郭:对。
记:就是说他第一年入学时交过学费,后来都没有交过学费?
郭:没交过学费。
记:他也就相应地没有报到注册?
郭:对,没有报到注册。我们学校按正常来讲,这样的学生是不允许进校上课的。因为一开始知道他家里应该比较富裕,钱并不是很缺的,一再劝,应该把学费及时交纳,但是他没有。他还向其他同学也借过不少的钱。
记:就是说他早已经不属于学生了?
郭:对。按正常来讲,他应该算自动退学。我也问过其他同学,听说他在北京。
记:我们也登录过这个校友录,他那个班很多同学都有通讯录,惟独他没有。
郭:即使他在学校里,出去同学也不知道。
记:独来独往?
郭:对。
记:您看我这儿有一张传真来的照片,他和他父亲的,您看是他吗?
郭:对,就是他。一位姓王的老师对记者说,出身于农村,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但自己的路是可以选择的,学校不会瞧不起任何学生,凡是考进大学的,都是经过自己的努力考进来的,对于经济困难的,学校也非常重视,除了按国家对贫困生采取一些特殊政策之外,还经常提供一些有偿的岗位。可这孩子……
长长的谈话中,小良的辅导员老师、系党总支书记,始终没有用好和坏
这样简单的词汇来评判过小良。党总支书记在解读小良不及格的成绩时,还一再强调他不会就是不会,考试时不搞小动作,这说明他的品质还是优秀的。
最后在学生处,记者找到了答案:小良属于自动退学,去年12月27日,校长办公会对此予以了最后确认。
小良到底是谁?顺老汉卖血也要让儿子读高中,读大学,在父亲那里,小良是个爱读书的孩子;可在同学那里,小良逃课,泡网吧,独来独往,不爱说话。拿着小良和他父亲的一张合影,记者找遍了小良学校方圆5公里内的所有网吧,
尽管小良曾经是那些网吧里的常客,但那里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了,只有一位女老板说,这个娃娃,好久不来了……
第十章 一个卖血父亲的希望3。社会关注小良现象(一)
卖血父亲顺老汉的故事,激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许多热心听众和媒体同仁来电话,表达对这一事件的关注。
一位听众打来电话说,顺老汉和小良的故事是种种社会现象中的一个个例,但从小良的某些行为来讲,也反映出部分青年人带有的普遍性的心态和价值观。
听众:我是97年从武汉毕业。家的情况比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