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拔剑-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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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少一些,趁方恨少、温柔、天衣有缝等人搅攘的时间,强自把恙毒逼到肝胰,憋住一口真气,想杀出重围再说,却见任劳任怨,因大局差些失控,老羞成怒,竟残人以自快,牵牛尊者忍无可忍,且冯不八受辱,再也按捺不住,想出奇不意,全力一举格杀任劳任怨。
他武功高。他出手快。而且突然。任怨果然招架不住。但他手上有冯不入。牵牛夺者避开了冯不八,还待奋力再搏,任怨又推来了陈不丁。牵牛尊者更不想伤害陈不丁。他只有接住。
江湖人的弱点便是讲江湖道义,但作为真正的江湖人,谁能不讲道义?他接得了陈不下,局面使完了。任劳、任怨、兆兰容、蔡小头、萧自、萧煞,已一齐向他出手。他,只有一个人。大厅有的是他的同道……但大家都爱莫能助。
他还着了恙。他要对付的是一大群人。一大群残虐可怕的人。
牵牛尊者脾气古怪,一向高傲,就算“发梦二党”的党魁,也得敬他三分,忌他王分,让他三分。在这些人面,单以内力,也算他修得最高,所以也只有他可以强行把“恙毒”
压在一边。他一见这种局面,便知道完了。是他自己完了。
既然是完了,他更不愿落在他人手里。牵牛尊者年纪很大。样子也很丑。人又很瘦小。
他正四面受敌。可是这样看去,他依然倨傲如故。因为他已决定。宁死也不受辱!所以他只有死。
他对六面的攻击,不封不架,不闭不躲,只运聚全力,向其中一人发动了他濒死的一击他选的人当然是任怨。可是任怨攻上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后路。牵牛尊者刚向他发动,他使像蛇一般滑掉、虫一般溜掉了。牵牛尊者击了个空。但合攻之势,已有了个空缺。牵牛尊者追击任怨,恰好就等于躲开了另外五个人的攻击。牵牛尊者一击不中,但敌方也击不着他。
不过,任怨这时却又反击了。“鹤立霜田竹叶三”。牵牛尊者拆开了他的霜田竹叶掌,但避不开他倏然一记“鹤踢”。这一脚就踢在他的腰间上。也等于把他强逼住的“恙毒”全了出来。
正好,这时,蔡小头一刀砍至。蔡小头砍的是牵牛尊者的手。他知道这人走不了。所以他不急于杀他。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他这一刀竟砍下了牵牛尊者的头。
当然,是牵牛尊者自己把手换成了头。这种情形之下,他不是要求生。而是求死。只求速死。于是,牵牛尊者死。口任怨微吁了一口气:“又一个。”
然后向大伙儿示众地道:“这便是顽抗的结果。”
他虽然已杀了牵牛尊者,但两番遇险,也受了点惊吓,心中恼极,一面说着,一面自大厅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长枪,说一个字,枪尖便向牵牛尊者的头刺一下。
直刺得鲜血淋漓,脑浆四溢,一颗人头已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洞,再也不似是人头,他才问:“刚才是谁起哄,叫什么兔崽子来着?”
说着,他斜睨向已断了一手一足的赵天容,柔声问:“是你?”
赵天容已成残废,只求一死,脸色全自,顽强地道:“你有种就一枪杀了我:“任怨却笑道:“我没种,你有种,可惜世上一向都是没种的人来折磨有种的人。”
他笑笑又道:“你有种,所以给我折磨。”
然后又向群众道:“你们都有种,所以还嘴硬,只不过,不消一会,你们的骨头就要跟舌头一般硬了。”
他羞赧她笑道:“我先给你们看看热闹吧,”又间花枯发:“听说你有个儿子?谁是你的儿子?”
他又故意在每一个人面前走过去,端详着,走过花晴洲,似没留意,待走过了之后,却忽然回首,问:“是你吧?”
花晴洲不过二十岁,唇红齿白,倒真未有江湖阅历,那见过此等场面,而今生死关头:
更吓得牙关打战,答不上话来。
花枯发沉声叱道:“好孩儿,别丢脸:”“丢脸?“任怨神神秘秘她笑道:“你稍等一会,倒管他面也没了,人也去了,儿子也当没生过了。”
花枯发怒喝道:“你想怎样?”
任怨把食指放到层边,嘘了一声,道:“你就稍安毋躁,我只是要作个示范,让你们真真正正的明明白白,不听我们的话是怎么个下场。”
然后他就动手了。
很少人会这样子。
第一,没有多少人会遇到这种场面:见死救不得,爱莫能助,悲愤填膺,却不能动弹。
第二,就算在武林中人,常遇上腥风血雨,而在场的人也有不少刀头舐血的江湖好汉,可是也很少见过这等残虐的场面。
第三,很少江湖人会下这么狠、这么绝、这么辣、这么毒的手。人在江湖上行走,谁都留一分余地,以待日后好相见。至少避免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干出人神共愤的事,以妨日后引起公愤、被人围剿。故而谁都宁可背当小人,坏事大都暗动手。
任怨却不是。
他很反常。
现在他所做的事,在场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做不出来。
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他还做得非常自得。
看他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干得十分享受。
他在屠杀。
他把这寿筵变成了座血肉磨坊。
第三十一章杀戮战场
任怨做的事,不像是人做的事。
不过人的特色就是常常在做不是人干的事,而且天天都在做着。
彷佛不如此就不是人。
任怨一身都是血。
血不是他的。
血是别人的。
只有血不是他的他才会如此高兴。
血是受害者的。
受害者是花晴洲。
花晴洲是花枯发之独子,花睛洲听话而孝顺,样子聪敏俊秀,十岁,武功已得乃父真传,但从未涉足江湖。
赵天容,“发党”花氏门下之徒,贪花好色,但为人甚讲义气,因自小是孤儿,为花氏收入门下,故对花枯发一党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任怨不是杀了他们。
他们也没有死。
惨,就惨在他们还没有死去。
任怨在动“刑”。
他把花晴洲的皮完完整整一大张地剥了下来,而花晴洲仍没有死去,人人都可以看得见他痛得每一根肌肉部在抖,但就是死不去。
而且还叫不出声。
任怨就用吴一厢那一刀,也在花睛洲咽喉上一抹,这少年人就成了哑巴,而且成了个没有面目的人,按着更变成了个没有皮的人。
只是没有了“人皮”,还算不算是个人?
像任怨这样还披着“人皮”的人,也算不算是个人呢?
花晴洲想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他在流着泪。
泪珠儿滚过颤抖的脸肌,滑过颤哆的颈肌,流过抖哆的胸肌,一颗清泪早成了血。赵天容的情形比他更糟。他本来就被砍了一臂一腿,只求痛快的死。
任怨却不让他痛快。
他对赵天容使的是剐刑。
剐却是磔刑。
任怨一定是个惯于施刑的能手,他每一下刀,都精确娴熟,先剥皮,后片肉,一共切下二百三十一片肉,赵天容只剩下白骨磷磷。双目碌碌地转,连泪也没有了。
任怨这下似完成了一件伟大艺术品地叹道:“我保管你明天还能吃些东西,不过不能撤粪放尿;”他满意且有信心地道:“而且你现在一定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任怨还威胁地道“你听得懂,就点点头,别以为我把你整成这样子便再整不了你了,你知道我再泼你一桶砂。一桶水,你会有什么感觉吗?要是那砂是烘热了的或加点火炭,那水加点辣椒或蜜糖,然后放你到阳光下曝晒……”赵天容立即就点了点头。
任怨又道:“别怪我也把你的声带割掉了,因为我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听人骂我。凡是粗俗的字眼,我都不喜欢。你可记住了吗?下次,千万不要用那种字句骂我……啊,我倒忘了,你已经没有下次了。”口
在场的人,多不敢看。
不忍看。
在剥皮的过程,连蔡小头和兆兰容都看不下去。
只有任劳看得很欣赏,也很钦佩的样子。
他就知道这个吐他年轻近四十岁的伙伴实在行。
至少比他狠。
更比他绝。
这些人落在任怨的手里,唯一的希圣和最大的幸运,便是死得快一些。
有一个人也一直在看。
但已睚管尽裂。
花枯发。
一个是他的爱徒。
一个是他的亲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竟遭遇而且目睹这样的情境。
甚至连萧氏兄弟都认为任怨有些过分:何必在众人面前种下那么大的仇恨?
这种深仇大恨莫可治解……莫非上头早下命令,要把这些人全部……
萧自和萧煞又有点迷惑了。
可是他们都没有问。
闯了那末些年岁的江湖,也跟随蔡相爷和方小侯爷身边好些日子了,什么该说的,什么该看的,什么该问的,和什么才是不该间不该说不该看和不该知道的,他们总能分得一清二楚。
反正他们来这儿的任务,就是协助任劳任怨,做他们一切要做的事情。
一切不该做的事就不做。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这儿弄得一片狼藉血腥。
像座人间地狱。
像处杀戮屠场。
任怨完成了这两件“伟大的工程”后,看着血污的手,彷佛犹未足,道“在我还没选第三位试刀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是不是还要当硬汉?”
并非人人都是硬汉。
有的人已呕得一身都都是秽物。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
就算敢死,也不想是这种死法。
所以任怨一问这句话,一定有人求饶,宁可任听指使。
不过就在这时候,砰砰二声,二人背向着任怨,倒撞而入。
温梦成倒认得他们。
既然萧自萧煞、兆兰容蔡小头出现了,这两人出现倒不足为奇。
他们本来就是京城里的“八大刀王”。
那是习炼天和彭尖。
只是温梦成倒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进来。
这两人是倒着滚进来的。
就像破人一人一脚踹了进来一般。
当然不是没有人能打得倒这两大刀王。
而是不多。
就算有,也不是把他们当球一般进来。
能有这样功力的人,纵观整个开封府,最多只是那末几个。
就那么几个。
几个一定有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白愁飞。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祥哥儿和欧阳意意。
白愁飞一进来,就发现情形有点异样。
白愁飞似乎有些意外,所以长吸了一口气,俐落的道:“听说今儿是花党魁做寿,我特地来这儿拜寿的,可是外面门禁森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一时莽撞,闯了进来,要是诸位不便,我也不叨扰了,这儿拜过就走。”边说边向花枯发一拱手,只说了一句:“花兄大寿,松柏长青。”转身正要离开,就在这时,他似才发现种种令人怵目的情景,当下怔了一怔,失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同事?”
花枯发因爱子惨死,整个人伤心到了极处,什么都豁出去了,怪笑道:别假惺惺了你拜的好一个寿:“白愁飞满脸狐疑,他身边的祥哥儿却叱道:“花党魁,咱们副楼主好心好意的来拜寿,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一些。”。
任劳忽然笑着走前夹道:“大家喝了点酒,花老冲着兴,多说了几句,白楼主就不要见怪。”
白愁飞本来是很谦恭的进来,可是,他现在的态度又恢复了他原来的样子。
他又变得很懒散和悠闲。
懒散和悠闲原只是一线之隔,但却是迥然的两种性情。
懒散的人忙不来,悠闲的人忙也舒服。
白愁飞却是懒散得洒脱,悠闲得倨傲。
他嘴角又泛起了笑容。
一种不屑、无惧、不受骗的笑意。
“喝了酒,也不见得会杀人助兴吧?”
任劳强笑道:“这是‘发梦二党’在清理门户。”
白愁飞道:“他们在清理门户,何劳任兄发言?难道他们都说不了话?”
任劳的笑容已很勉强:“白公子,您的金风细雨楼”跟“发梦二党”可没深交,是非皆因强出头,你们还是管自家的事吧。“白欲飞像要索性赖在这里不走了。白愁飞负手四顾吟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业可养身须着己,事非千己莫劳心。”
然后又同祥哥儿道:“你说现在这儿像什么?”
祥哥儿小眼咕溜溜地一转,答道:“像是座血肉屠场嘛。”
白愁飞又好整以暇的间欧阳意意:“你呢?”
欧阳意意悠闲地道:“像在战火屠城。”
白愁飞蛮有道理似的点点头:“你说,花党魁会不含在自己大寿之日,生剥人皮,剁手切脚的对待来客,以表庆贺呢?”
然后他向任劳笑道:“对不起,这儿着来可不止是几条人命的生死,就算阁下在刑部右专职,在江湖道义上,我不能不甘冒大不韪,想知道个究竟。”
任劳已笑不出来了。
任怨忽道:“白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白愁飞打横走了一步,道:“我已借了你一步,你几时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