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7-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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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二号的刘雅雯。”
一个女子站在车边,穿宽身裙。
照片相当清晰,但之珊仍不肯定那是否王晶晶。
之珊问:“会不会是大家已经忘记这个人了,即使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
“你是她朋友,由你带她进杨子,你一定认得她,两张照片有许多相同之处。
“我认不出来。”
元忠叹口气,叉着腰,不出声。
“在杨子工作可顺利?”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 第四部分她记得每一个细节(7)
“之珩十分支持,人力物力都绝不吝啬,行动又毋需任何人批核,事半功倍。”
“那多好。”
“同事间又彼此尊重,我很喜欢那工作环境。”
“那么,好好做下去。”
“之珊,你去加国小住?”
“我去养伤。”
他走近蹲下,之珊想伸手扫他头发,又缩回手。
“那日我没能保护你,足以使我内疚一生。”
“别放在心上。”
“你仍有噩梦?”
“你也会做梦,醒来还不是忘得一干二净。”
“祝福你,之珊。”
“你也是。”
就这样,他俩正式分手。
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吗?连之珊也怀疑起来。
之珊唏嘘。
元忠静静离去。
之珩自房间出来,称赞道:“他是个好帮手,聪明、敏捷,却又沉实,真正难得,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他。”
她们母亲说的却是别的事:“之珊,什么都不必带,那边什么都有,貂皮、丝棉、羽绒……价廉物美。”
之珊沉默。
之珩问:“你不认识照片中人?”
之珊摇摇头。
之珩说:“多少人叫刘雅雯,多少人的电话不登记,又可能她已换用别的名字,也许,早已羽化登仙。”
之珊去探访父亲。
屋里的鱼缸大了,鱼的种类更多,植物十分繁茂,杨汝得摊开一张摺台,上边放着几百枚贝壳。
“啊,”之珊问,“你开始收集贝壳?”
“从前也有兴趣,现在多了时间,比较用心。”
之珊一路看过去:“这是扇贝,这叫天使翼,我最喜欢的种类,这是骨螺,这叫宝贝,那是翁戍……”
“咦,你知得不少。”
“皮毛。”
“之珊,你聪明而不好学。”
“像爸爸。”
杨汝得大笑起来,脸上有许多许多皱纹。
“之珊,你心绪如何?”
“需要一段时间治疗。”
“健康呢?”
“老觉得是一个残疾人,手脚不比从前听使唤。”
“将来医学昌明,我可换肢体。”
父女笑半晌。
之珊问:“你仍学德文吗?”
“最近学葡文。”
“葡国女子最漂亮。”
“你我英雄之见略相似。”
“爸,为什么不专一?”
“你像我,你应当知道。”
之珊抗议:“我没有不忠,我甚至还没有结婚,我有权选择。”
“是该选定一个的时候了。”
“是吗,爸,你也关心这个?”
父女谈笑甚欢,这真是稀罕的事。
“爸,之珩的生父是什么人?”
“我从来不问。”杨汝得有他的优点。
“你可喜欢之珩?”
“你可记得我待之珩与你一样?”
这的确是真话,在之珊记忆中,父亲对两个女儿都热情。
“但是有一年她忽然知道自己身世,从此与我疏远。”
“谁,谁残忍地把这事告诉她?”
“我猜是你母亲。”
之珊叹口气:“记得吗,从前我们说到第三句话,不是有电话找,就是秘书来催,你们每天晚上有应酬,周末累得起不了床,最后我与之珩都去了寄宿,更加见不到父母。”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 第四部分子女大了总会离开父母(1)
“子女大了总会离开父母。”
“你有无遗憾少个儿子?”
杨汝得笑:“之珊,遗憾是一种高层次的情感,你母亲或许会遗憾嫁我这样的浑人,我有什么遗憾?30年来又吃又拿,到了今日,仍然衣食不忧,夫复何求。”
这不是可以假装出来的,他真看得开。
“你的确不知晶晶下落?”
“你问过几次了?”
之珊笑:“7次,70个7次。”
“不,我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你怎么样看她?”
“年轻,有点姿色,虚荣、崇尚物质、贪婪、爱不劳而获,同时下一般年轻女子没有分别。”
“可有挂念她?”
“没有,”杨汝得很坦白,“我已付出代价。”
“可有想到往事?”
“有,常常想到假使不进杨子,今日命运一定大不相同。”
“后悔?”
杨汝得摇头:“人很难回头,穿过意大利皮鞋,柔软服贴舒适,很难再降级穿别的。开惯德国房车,静寂安全性能高超,再也不愿坐日本车,我没有抱怨。”
“有无想过与妈妈复合?”
杨汝得笑:“这是什么杂志的访问?”
“杨子周刊记者。”
“没有可能,亦无必要,大家话不投机,感情生疏,她时时抱怨我,却不责怪别人……我今日乐得清静。”
这时门口有人叫:“杨,杨,出来帮忙。”
“来了。”
门口是一个褐色皮肤的南欧女郎,会讲粤语,笑着说:“篮子里有大蟹龙虾,今日我做海鲜。”
杨汝得留女儿:“之珊一起吃晚餐。”
之珊笑答:“我约了人,改天吧。”
杨汝得有点失望。
之珊轻轻对父亲说:“我很替你高兴。”
她驾车走了,车子驶到一半,才觉得冷。
她顺手取过羊毛披肩搭肩上。
猛地想起这还是甄座聪送的礼物:“之珊,淡蓝色最适合你。”
她并没有把披肩扔出车去,只是想,这半年真是多事,现在已经是冬天,她把那双绒线手套也戴上。
之珊把车子停在银行区,一个人逛街看橱窗。衣物式样都不合她意,她觉得自己苍老。
左臂仍不能弯过去触及背脊,真令她气馁。
“杨之珊?”
她转过头去:“呵,伍医生。”
“之珊,你一个人?”他一眼看到她戴着他的手套,耳朵烧红。
他本来同一班朋友在一起,立刻撇下他们说:“你们先去吃,我来结账。”
其中一个朋友说:“反正要吃饭,相请不如偶遇,大家一起好不好?”
伍尚勤看着之珊。
之珊微笑:“那么,该由我请。”
“吃了再说。”
他们走进地库吃日本菜。
已经订了10个人的位子,之珊坐在角落,自斟自饮。
伍尚勤问:“坐得舒服吗?”
之珊点点头,这时才脱下手套,郑重收入手袋。
伍尚勤都看在眼内。
“今日天气冷,为什么不穿大衣?”
“一时忘了。”
菜上来,他把整碟软壳蟹放在之珊面前,同伴哗哗叫,他只是陪笑:“再叫好了。”
之珊想挪一挪腿,他连忙让开给她坐得舒服些。
吃完饭,他抢着付账,与之珊先走。
“可有吃饱?”
之珊点点头。
他脱下大衣给她穿。
两个人在闹市街头散步。
天下过雨,地下颇为泥泞,实在不是漫步的好地方。
情侣在市区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 第四部分子女大了总会离开父母(2)
伍尚勤像是有话要说,几经艰难,才开得了口。
“之珊,下个月我会离开本市。”
之珊看着他:“呵,你要去哪里?”
“到多伦多大学读儿科。”
之珊笑出来:“真的?”有缘分的话自然凑巧。
“没想到你那样高兴。”他有点懊恼。
“有地址没有?”
“暂时住表叔家,听说大学附近住所十分紧张,许多学生索性临时在校园扎营。”
他把地址、电话写给她。
之珊说:“付多一点租就可以找得到好房子。”
“真是金钱挂帅。”
之珊轻轻说:“我有空来探访你。”
“你会来?”他大喜过望。
之珊点点头:“我很熟悉那个城市。”
他送她到家门,之珩还没回来,四只顽皮好奇的小眼睛到门口探望。
“外婆呢?”之珊问。
“外婆出去买中药。”
伍尚勤意外到极点:“你们三代同堂一起住?”
“可不是,挤得透不过气来。”
“真难得。”
“家里比较乱,不请你进来了。”
“杨之珊,记得来找我。”他无限依恋。
之珊点头。
他转头离去,两个小孩朝他摆手,他又回头看之珊,她瘦削白皙的小面孔叫他难忘,微微曲折的左腿不是伸不直而是一时还不愿伸直,更惹人怜惜。
他终于走进电梯。
过一个星期,之珊也动身了。
她果然连一件行李也没有。
母亲带了两大箱衣物,全是度身订做的中式服装,充满异国风情:苹果绿绲鲜紫色宽边的旗袍,墨绿配粉红色如意图案的短褂……
到了中年,不讲穿讲吃,还做什么?
之珊一直不说话。
谈女士问她:“不开心?”
“不……”之珊正想找个借口。
“元忠来了。”
周元忠匆匆赶到,把一只篮子递给之珊:“给伯母在飞机上吃与读。”
之珊微笑:“谢谢你。”
他看着她,又看看她的手套,绒线指尖有点脏了,他说:“这双手套,属于一个人吧?”
之珊不出声。
之珩在一边催:“时间到啦。”
母女一起走进海关。
之珊自从受伤后不再爱表现辞锋,特别沉默。
一上飞机她摆下座椅就睡觉。
惺忪间看见母亲在吃黑枣嵌胡桃,手中读的袋装书叫《别为小事流汗——中年女子篇》,这两样想必是刚才周元忠交给她的,想得真周到。
周这个人的确有点意思,若是黑心,留着他,叫他奉献心思时间,生活必定惬意得多。
但之珊不会那样自私,一个人所有的,不过是那几年青春力气,白白糟蹋人家时间,会遭天谴。
之珊睡着了。
母亲在她身边,一直在看那本小书。
到达目的地,飞机舱门打开,之珊看到整个大地铺着一层薄薄糖霜般白雪,好看到极点,心中赞叹,暂忘忧伤。
取过行李,等计程车时,她伸出舌头,将天空落下的雪花舔去。
她听见母亲说:“本来呢,可以请友人来接,转头一想,何必烦人,又要约时间,又要呆等,又要道谢,又要请吃茶……扬手叫部街车,岂不更好。”
根本如此。
“除出自置产业,最好入住酒店,年轻时没有能力无可奈何,今日何用求亲靠友。”
之珊唯唯诺诺。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 第四部分子女大了总会离开父母(3)
“朋友这件事呢,人敬你一尺,你敬他一丈,还有,人请客10元,你回请百元,否则,何来朋友。”
“是是是。”
“你有无听进耳朵里去?”
“如醍醐灌顶,如奉佛祖现身说法。”
“之珊,祝你将来生一个像你那样调皮的女儿。”
之珊微笑:“我一样爱她。”
之珊一路看风景,雪不大也不急,但是迅速积众,住宅区有孩子堆雪球。
之珊的手提电话响。
“到了?”是周元忠的声音。
“车子刚停在家门口。”
“好好休息,有空来看你。”
之珩接过电话:“之珊,我们调转了位置。”
之珊把电话交给母亲。
女佣笑嘻嘻打开大门。
论到居住环境,这北国堪称第一,小路上往往十多分钟都没有一辆车,之珊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