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cs之赏金猎手-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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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左觉得自己的脚开始发抖了。但阿猪的话随即涌上心头:“……不会有事的。她最多是贫血。贫血能贫死人吗?就好像贫嘴一样,最多不过是个缺点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贫嘴贫死人的?”刘左稳了稳神,又问医生道:“请问血液科在哪里?”
值班医生终于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刘左。刘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以为医生终于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医生又低头看报纸了。
刘左“啪”的一下一巴掌砸在桌子上。值班医生被他吓了一跳,错愕地抬起头——慌乱之中连头都忘了歪,那颗真黑痣假鼻屎在刘左的面前一览无遗。刘左咬着牙说:“老子也是道上混的!刀子、M4、AK样样爆头。想不想单挑?”
第十九局 烟凝的秘密烟凝的秘密(2)
值班医生思考了几秒钟,接着迅速说到:“血液科在四楼向东走,0412室以东都是他们的地盘。”
刘左铁青着脸走出了急诊室。W跟在他身后。
走上四楼,眼前是一条长的不见尽头的走廊。人明显比一楼的大厅少了好多,也没什么
哭声和血呼呼的病患。刘左和W快步向前走着。0401室,0402室,0403室……一间一间办公室在身边经过。刘左心里忐忑不安,希望快些来到烟凝的身边。可是他心里又在隐隐害怕,害怕什么他不知道。可是如果这走廊永远走不到尽头多好。烟凝永远是烟凝,永远神出鬼没,娇俏可人。
0412室到了。
刘左和W在门口对视了一下,同时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有几个人,都在喝茶水。刘左和W同时问道:“烟凝在不在这里?”
一个面色焦黄的中年妇女医生用手向右边指了指,有气无力地说:“会诊室在0414。”
刘左和W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0414室的门口刘左忽然有点腿软。他推门的手缩了回来,回头看着W说:“怎么这个房间号码这么怪?0414,死了又死,操……”
W说:“你在门口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刘左点点头道:“好……算了,还是我先进吧……不,还是你先吧!”
W向刘左微微一笑,推门进去了。刘左在门口捏着幸运棒球帽。那顶帽子本来是雪白的,如今被捏得充满了汗渍。刘左对这顶帽子可谓爱护有加,几乎每星期都要洗一次。烟凝显然对这顶帽子的来历已经忘记了。有次烟凝指着刘左的帽子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戴这顶破帽子?”说是破帽子其实不为过,因为被洗得太多帽子显得有点旧。
刘左嘿嘿笑着说:“喜欢呗……”
烟凝说:“你戴帽子看上去像高中生。”
想到这里刘左忍不住笑了,高中生,亏她想得出来!然而这片刻的温馨回忆立刻被医院的消毒水味吹散了。烟凝此刻正在会诊室里,她在干什么?她感觉害怕吗?她有在想我吗?刘左的心里充满了疑虑和不安。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W出来。
W进去已经有一会了。好几次刘左想推门而入,直接去看看烟凝究竟怎么了。进什么科不好,偏偏进这个该死的科,看上去异怪死了。
如果,如果烟凝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会怎样呢?刘左一想到这个问题立刻觉得喉咙发干,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打颤。真是个软弱的男人呢,刘左想到,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连向人家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混了这么久,连在吃饭的时候给她夹块肉都不敢。因为她……她……刘左悲伤地想到,她太美了。这种美丽是种暗示,也是距离,把他和她远远分开。当然自己也是帅哥没错,不过又能怎样?烟凝还不是远远地站在云端,自己只有站在地面仰慕的份儿。
可是在CS里就没有这种距离。
她和他一样是战士。
烟凝的一切在眼前如电影的慢镜头一样掠过。她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她不会用MP5,她拣到了那把AWP——在AZTEC的大地上她喘息,恐惧,冷静,她救了关键的一局,她用生命换回了战友的生命,她在队服上写下“赏金猎手战队”六个难看的大字,她看到帅哥会流鼻血……等等!流鼻血,她流鼻血?
刘左隐隐意识到什么。好像一切早有预言,只是不得而知。她为什么会流鼻血?在刘左的记忆至少看到她不下三次流鼻血。他们还笑话过她。
她苍白,开始的时候很少言语。可是,她出现以后的第一次笑容是专门为他的。刘左清楚地记得,在洗手间里看到她的第一次笑容,那种让人眩晕的感觉……
刘左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
他记得她的哀伤神情。那种哀伤是宁静的。他们都知道她隐藏着某个秘密,这个秘密一定有足够的理由让人心碎。他们尤其是他时刻关注着她,看着她的笑容一天天多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笑容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遇到幸福的归宿。
想到这里刘左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是冲到4014的门口,推门而入。
烟凝,烟凝!刘左连害怕都顾不上了,他只想看到她,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门刚开了一半,他停住了脚步。他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对W解释什么。
“这种病的病因不清,但有很大可能性是遗传性的。病患的近亲中一般有人得过这种病。这种类型的白血病在临床医学上非常罕见,仅有的几个案例都是遗传病因,目前尚未有骨髓移植成功的先例。这种病例存在对移植骨髓不明排斥。我记得去年美国有过一个病例,采用的是保守疗法,病患活到了30岁。这在这种类型的病患中目前是存活时间的上限了。”
说到这里医生停了一下,好像W低低的声音问了什么。接着医生回答道:“是的,你说的没错。小烟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就带他来北京到我这里看病。她妈妈就是死于这种病的。小烟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就算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做骨髓抽样那么痛她都没哭过……我对她印象很深刻。想不到她长这么大了,又这么漂亮了,唉……”
一阵长长的沉默。
还是医生打破沉默说道:“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小烟都没有说起过自己的病情吗?她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不过,现在的医学是救不了她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她父亲来了吗?她这次情形不妙……”
第十九局 烟凝的秘密烟凝的秘密(3)
刘左站在门口。
屋子里没开空调,开着窗子。开着的窗子和半开的门形成对流风,吹得刘左的头发忽闪忽闪。窗外的蝉鸣清晰可闻,时刻提醒人们这是盛夏。
这是夏天吗?刘左站在门口,觉得浑身冰冷。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因为得知了答案而平静
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感觉。这种冰冷和空调下的冰冷不同,是如同地窖般的冰冷,是来自黑暗的冰冷。刘左原以为自己会晕倒,但是他没有。相反,他的意识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烟凝的一切,她的奇怪之处和她的哀伤,她的欲言又止都有了解释。他好像从没有站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她。烟凝,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让他如醉如痴了。
W向医生致谢后,转身出门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刘左。
刘左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灵魂出窍的样子。
W走上前去,站在刘左对面看了他一会。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人在看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在灵魂出窍。
几秒钟后W从刘左身边走了出去。
W走出门后停留了一下。刘左听见他一贯安详沉静的声音说道:“她被送到特护病房了。2号楼10层1009室。她留话给医生说想见我们。”
屁哥在阿猪和阿贵的照顾下显然已经从晕针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他表示需要一支特号雪糕来镇定自己。他这么一说阿猪和阿贵的口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流了下来。阿贵自告奋勇去买了雪糕。雪糕买回来后三个人蹲在大楼的墙根里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过往的护士评头论足。
“喂,那边的那个是飞机场。”
“靠,向右边看,右边的那个是飞机。”
“嘿嘿,美女来了。注意,距离我们10米,9米,8米,7米……天啊,她脸上密密麻麻的是什么?雀斑……女鬼啊!”
女鬼护士听到阿猪的惊呼声,不满地向他狠狠瞪了一眼,瞪得阿猪心惊肉跳。屁哥对阿猪训道:“医院里,不要动不动就提女鬼什么的,容易招魂!”
阿贵道:“说起来医院确实和鬼挂钩。我爸爸当年在新疆下乡的时候,有这么一回事——一个老头,一个挺倔的马列老头在医院看门。那天我爸偷吃西瓜吃多了,闹肚子,到医院看病。那马列老头就坐在门口看门。”
说到这里,阿贵听到两声响亮的口水。显然是“西瓜”这个名词勾动了另外两个人的兽欲。阿贵意识到这点后也情不自禁地狠狠咽了口口水。三声口水声在接近黄昏的医院大院里居然有波涛汹涌之势。阿猪嘴里叼着那根已经被吮吸殆尽的雪糕棍,舍不得放下。
阿贵咳嗽了一声,接着道:“其实我爸经常偷吃西瓜,偏偏那天闹肚子,想必也是种缘分。他到了医院之后,已经很晚了。那马列老头就在门口坐着,呆呆的,大铁门锁得死死的。旁边站着一维族姑娘,挺年轻的,看上去正在和老头说话。我爸叫了他好几声那老头都不理。我爸心里这个气啊,这下可好,一气又要拉了。没办法,我爸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了一下。等他回来后,喝,门口更热闹了,来了一大家子带个孕妇。那个女的惨叫声半里地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家人一直在喊那个老头开门,羊水都破了,总不成让人家把孩子在医院大门外生下来吧。”
刚说到这里,阿猪忽然大喝一声:“慢!”阿贵和屁哥正深深投入中,被阿猪的这声吆喝着实吓了一跳。阿猪大声问道:“什么是羊水?”
旁边经过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听到阿猪的问话不由得羞红了脸,想看又不敢看他们,低着头快步从他们面前快步通过。
屁哥怒道:“你这叫什么狗屁问题?”
阿猪昂然道:“有教无类、诲人不倦!”
屁哥又好气又好笑,道:“教你头!诲你头!”
见屁哥这副德行,阿猪不由得疑惑道:“难道你有难言之隐?不会吧,他爸下乡的时候你年纪应该不大啊,那个孕妇怎么可能和你有染……要么就是你太早熟……”
阿贵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接着讲道:“羊水是一种高档汽水,专门给孕妇喝的……(旁边的阿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边领会地点头一边鄙夷地看着屁哥)我爸一看真不行了,要生了,就自告奋勇从铁门爬了进去。等他进去后那个维吾尔族女人已经不见了。喊那个老头,那个老头像睡着了一样不动。我爸急了,干脆从老头的裤腰带上把大门钥匙拿了下来开了门。孕妇那一大家子胡噜噜进去了,进去不久就生了个女儿。”
屁哥鄙夷道:“你这算哪门子鬼故事?要不要我给你讲个吃人肉的鬼故事?保证真实,独家新闻。”
阿猪哈哈一笑,用手拍拍屁哥略微秃顶的头道:“你夜夜偷上鬼故事网,当我们不知道?你那点鬼故事吓唬谁啊?不就是有点黄吗?”
阿贵也说:“我这故事还没完呢。那一大家子进去后,我爸也跟进去了,正要找医生开止泻药。忽然肩膀上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吓得我爸魂飞魄散——只见那老头一张枯干的黄脸正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爸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你一直在睡觉,又有女人生孩子,所以我爬门进来拿了你的钥匙开的门……”
“那老头怒道,你骗谁啊?!我一直坐在门口,绝没睡觉,若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爸说,你不用发誓啊,你一开始是没睡觉,在和一个漂亮的维吾尔族女孩说话嘛。我爸这话一说老头更生气了,嚷道:‘你小子真能瞎话,我坐在这好好的,从来没和什么女孩说过话!’我爸听老头这么一说,心里直发毛。那天晚上风特别大,又黑。嘿,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