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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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揣在衣兜里,正在出站口外边等着他。
寸板这个人,不象安子似的长得没形没谱,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天生的坏人像。寸板长得方面大耳,眼睛大而明亮,气派威严,是天生做大哥的款式。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细,不动声色中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安子最佩服他的就是这种慑人气度。
看到安子喜形于色的快步走过来,寸板的脸上浮现出宽厚的笑容,他拍了拍安子的肩膀:〃够意思,哥们儿没看错你。〃安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小事,竹子姐还好吧?〃寸板说了句:〃还行。〃拿眼睛看了看小银子,他那双眼睛很厉害,象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小银子本来就胆小,被这凌厉的的眼光一扫,吓得头都不敢抬。
看小银子那副上不了台面的窝囊样,安子心里说不出的气,可这节骨眼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寸板说了句:〃大哥,这就是小银子,非要跟着我来。〃
寸板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安子,你跟我来先把东西放下,吃口饭,我带你去找那个欠我钱的周老板。〃
〃周老板?〃安子有些纳闷,问了句:〃不是说是候老板吗?〃
〃噢,〃寸板说:〃姓周姓候都一样,他们俩合伙开的公司。〃
安子哦了一声,揉了揉腿,他坐了一夜的火车,又困又乏。本想先休息一天再办事,但看寸板的样子很急,也就没说话,跟着寸板进了一家站前饭馆,炒了两热菜,要了瓶丰河白,一人喝了有半斤左右。
喝酒的时候寸板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安子一个人唱独角戏,那种沉闷气氛压得安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心里直后悔不该带着小银子来。
等吃过了饭,寸板带安子就近找了家便宜的旅社,要了个房间,放下东西,趁着小银子去洗手间的功夫,他看着安子把一把剔骨刀挽在袖子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差不多了,咱们准备走吧。〃安子点了点头,等小银子回来,说了句:〃你先在房间里睡一觉,等我们办完事带你去见竹子姐。〃说完,就跟在寸板后面出了旅社。
小银子满脸都是怯怯的表情,就象那天被邱哥捆在椅子上的时候一样。她追着安子和寸板两人出了旅社,走得远远的再回头,还能看见她扒在旅社的门口上,可怜巴巴的向这边张望着,就好象他们这是生离死别一样。把安子心里烦得不行,连挥了几次手才把她撵开。
这是安子第一次来成州,只见满街的车来人往,也弄不清东西南北,寸板伸手拦了辆出租,自己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上,安子自己打开后车门,坐在后面,问道:〃大哥,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住什么地方?〃寸板回头扫了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我走就是了。〃说完,又对司机说了两个字:〃皇冠。〃
安子没敢再吱声,等车停下来,他钻出车门来一看,眼前一幢外形说不出古怪的大楼,气派的廊柱上是五个大字:〃皇冠大酒店〃。才知道寸板说的皇冠是指这里,这么说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也在这里包了房间办公了。
寸板付了车资,下车后双手依然揣在夹克衫兜里,脚步稍有些快的往酒店里走。安子紧跑两步,寸步不离的跟在寸板身后,看这皇冠大酒店的气势,能在这里包房办公的人势力小不了,怪不得就连大哥寸板都拿那个姓候的姓周的没办法。
宾馆的女服务员都穿着红丝绸的旗袍,雪白耀眼的大腿晃得安子直咽口水,他习惯性的吹了声口哨,心想这些漂亮妞要是能放倒一个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惹来大厅里的注目,寸板用愠怒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安子尴尬的咳了一声,急忙装出一副见过场面的样子,大模大样的往前走。
他跟在寸板身后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子小心翼翼的看看了寸板的脸,寸板不乐意的瞥了他一下:〃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安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没好意思说实话,怕说出来会让寸板笑话他。
其实安子是跟着寸板的样子学着做大哥,大哥这个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做就做得了的,就拿寸板来说,他这个人隐忍,狠辣,头脑冷静,轻易不与人动手,但如果一旦动了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值得象安子这种软皮蛋学一辈子的。
也之所以,安子对寸板尊祟有加,他就是那么肤浅,做不来寸板那种的冷静与隐忍,下手也没有寸板狠,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认寸板做大哥。以一个马仔对老大的了解,安子知道,那个姓候的还有姓周的不管他势力有多大,今天恐怕要倒大霉了。
心里正想着,安子不由得有些走神,也没注意寸板已经停住了脚步,他一头撞在了寸板身上。寸板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一种慎重与凛戒。寸板的凛戒令安子心生羞愧,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真是没有出息。心里想着,他学着寸板的样,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等着与姓候的和姓周的见真章。
第一部分第4节 安子发现
他们这是在七楼,寸板的右手揣在衣兜里,用左手转动着一个房间的门把手,门锁着推不开,寸板也没作声,继续往前走,推下一个门,下一个门也锁着,寸板再往前走,去推第三道门。安子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姓候和姓周的,租了多少个房间?还有,寸板怎么不敲门?不知不觉的,寸板已经推了七、八扇房门,都没有推开。
安子发现,大哥寸板的右手始终揣在衣兜里没有拿出来,这让他很是纳闷,不过寸板大哥的这个姿式很有派头,值得他学上一学,于是他也将右手揣进裤兜里。但说不清为什么,同样的一个姿式,寸板做起来就有型有款,而他张红安做起来就别扭得厉害,搞得安子心里直骂自己窝囊。
听见安子嘴里嘟嘟囔囔,寸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去推下一个房间的门,这时候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两个酒店的保安走出来,向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看到两个保安过来,寸板不再推门,仍然是右手揣在夹克兜里,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安子紧跟在寸板身后,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寸板越走越快,却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已经到了尽头,他只好转过身来,迎着保安走过去。到了跟前,保安拦住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
寸板没说话。安子抢着道:〃找姓候的,还有姓周的,除了他俩还能找谁?〃
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个眼色,把手中的电警棍拿起来:〃姓候的?他住哪个房间?你们跟他约过吗?〃
安子看看寸板,就听寸板说了句:〃我们约过的,他说他住在七楼。〃保安再问:〃七楼哪个房间?〃寸板吱唔了一句:〃他也没说清楚,反正是七楼,错不了。〃两个保安又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说道:〃这样好了,既然你们也不知道,那先跟我们去前台做个登记,顺便帮你们查一下好不好?〃
寸板点了点头,闷闷不乐的说了句:〃好吧。〃然后他的手终于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安子无限惊讶的看到,一只老式的六四制手枪握在寸板的手里:〃你们俩给我把脸转过去,向前走。〃寸板的声音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听了汗毛倒竖的恐怖力量。
见此情景,安子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不是说找那个姓候的要帐吗?怎么跟这两保安闹腾起来了?两个保安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平时穿着身制服威风的不得了,最爱吓唬刚进城的乡下人,却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吓得脸色惨白,两条腿磕磕拌拌连路都不会走了,醉汉一样东倒西歪的往电梯方向挪步。
快走到电梯前,一个保安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安子禁不住一紧张,来不及考虑,手中的刀本能的向前一刺,只听保安大叫一声,大腿上喷出一股血渍,倾刻间染红了他的裤腿。
狂涌而出的鲜血把保安吓坏了,他惊恐交加的惨叫着,那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安子同样也有点害怕,他从小是个街头混子,打架斗殴不过是家常便饭,时常也会有动用铁器的时候,但对方叫成这个模样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觉得那个保安有点太骄气了。
这时候寸板也动了手,他拿枪一下子将另一个保安砸倒,然后飞快的按了一下电梯揿键,安子惶惑的望着犹自淌着鲜血的刀尖,心里好象有点什么事情没想通,但鲜血让他兴奋,他的大脑思维陷入了癫狂状态,已经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了。
电梯从上面降落下来,寸板飞快的跳进来,冲安子喊了声:〃快!〃安子这才如梦方醒,提着尖刀冲进电梯,下降的时候寸板指了指他手中的刀:〃收起来,你这东西收起来。〃安子答应了一声,急忙把刀揣进来,看着寸板也把手枪揣进衣兜,电梯到了底楼,两人装出没事儿的样子,晃悠晃悠的向外边走去。
突然之间,几个保安从一条走廊里冲了出来,站在门前门外的保安也同时涌了进来,展开阵势向他们包抄过来。与此同时,看到他们的服务小姐们也都失声的尖叫起来,连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睛都充满了恐惧。
寸板掏出手枪,对准天花板上的吊灯连开了三枪,三枪响过,地面上稀哩哗啦的落满了尘灰碎片,那些气势汹汹的保安象是听到统一的命令一样,霎时间做鸟兽四散,逃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吓呆了的服务小姐,保持着婷婷玉立风情万种的站姿,脸色苍白的怔在原地。
而这个时候,寸板已经挥舞着手枪飞速的冲出了宾馆,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安子如梦方醒,连窜带跳的追出去,几乎和寸板同时钻进了出租车里。出租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脸色青白不定的望着挤在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人,看到寸板慢慢把枪举起来,司机突的打了一个寒颤,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急忙发动了车子。
〃该怎么走,用不着我告诉你吧?〃把枪口抵在司机的右耳轮上,寸板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司机喘了一声粗气:〃朋友,你听我说,咱们无冤无仇,你们想上哪儿去说话就是,别为难我,大家都是混饭吃的,都不容易。〃
寸板笑了:〃行,有你这句话就行。〃然后他扭头看了看安子:〃没事吧?〃安子急忙说了句:〃没事,大哥,这点事也算事?〃寸板赞许的点点头:〃到底是兄弟呀,大哥谢谢你了。〃安子生气了:〃大哥,你要是这样说话,那我就白认你这个大哥了。〃
寸板笑得更开心了,对司机吼了一声:〃你往哪走?那边不他妈的就是胡同吗?小心点,我告诉你,你非要把警车引来也没关系,在警察来到之前老子他妈的先一枪干了你!〃司机不敢答话,猛打方向盘把车开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第一部分第5节 大的风险
寸板突然笑了:〃操他妈的,看今天这事弄的。〃他吹了一声口哨,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子:〃安子,你为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都是大哥考虑不周,连累你了。〃
安子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哥,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这就下车!〃寸板眯起眼吹了声口哨:〃你那个朋友,小姑娘挺乖巧的,叫什么来着?〃安子急忙说道:〃是小银子,跟了我一年多了。〃
寸板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安子,成州不能再呆了,你这就离开,等你安全到了符州,再给银子打电话通知她回去,听清楚了没有?〃
安子吃了一惊,扭头看着寸板:〃大哥,要走咱俩一起走。〃
寸板一言不发,示意司机在一个路口停下车,打开车门,他下了车,回头用凝重的目光看着安子:〃我得留下,不然你怎么走得了?〃说完,他动作缓慢的关上了车门,在这个动作的完成过程中,他那双阴冷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安子。
隔着有机玻璃的保护隔离板,满脸生着刺猬一样的胡须的出租车司机看了安子一眼。安子本能的把手里的刀一挥,逼迫着司机往前开。出租车的速度渐渐加快,大哥寸板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墙角的拐弯处,安子的脑袋却偏过去一直盯着后面看。
今天寸板大哥这件事,干得不怎么好,没替大哥把钱要回来不说,还闯了祸捅了人,就这人家寸板也没说他一句,还叮嘱他快点离开,到底是做大哥的,考虑起事情来就是让人服气。安子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这样想,因为有另外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就象心里有个魔鬼要钻出来,想挡也挡不住那就是他有可能被寸板给耍了,来这不是催账,而是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