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簧 by 虫曷-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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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堂闭起眼睛,吸了口气,睁开眼对莫非说:“莫非,你要的东西,没人得的到,不但你得不到,连我都得不到。我告诉你,我不是林玉堂,我是林家的当家,是永顺公司的东家,是商会会长,是这是那,是什么都好,就是不是林玉堂。这样的人,你要的起么?莫非,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林玉堂抢过莫非手里的写的乱七八糟的琴谱,随手撕碎,扔在地上说:“你明知道我是谁,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谈什么年轻不年轻?什么年华逝去爱不变,只有你这种没经过风雨又天真的孩子才会信!”
莫非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稿子,突然大吼一声,一拳打向林玉堂的脸庞。林玉堂猝不及防,和莫非一起摔倒在地上。莫非捏紧拳头,骑在林玉堂身上就要打过去,就被林玉堂抓住拳头,厉声说:“莫非!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莫非另一只手抓住林玉堂的衣服,哭得泪眼模糊,“过分的是你,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什么林家当家,商会会长,我只知道你就是你!来听我唱歌的是林玉堂,送我回家的是林玉堂,那天晚上和我上床的,难道是永顺公司东家么?不知道在想什么,把我的腰弄伤,推开我的难道是林家当家的么?站在窗后面,为了赶走我,去吻女人的难道是商会会长?林玉堂!”莫非哭得伏倒在林玉堂的身上,“我不是什么留学归国的爵士王子,只是个中国婊子在纽约酒馆后面生下来的混血杂种,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连我爹到底是哪国人都不清楚。林玉堂,我不是什么没经过风雨又天真的孩子。也许你认为我没资格喜欢你这样的大人物,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第一次来听我唱歌的时候,一直在看我,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不是什么当家,不是什么会长,就是你林玉堂。”
林玉堂抬起手,摸着莫非的头发。他不怕人哭的,男人,女人,包括温庭玉,没有一个象莫非这样,哭得让他心都疼起来。
是不是象温庭玉的人,都是这么特殊?一个温庭玉让他尝了十多年的相思悔恨之苦,而这个孩子,却说出了他一辈子都不曾想过的话。林玉堂感觉着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莫非的重量,沉沉的压在心口上,有点闷,却很温暖。
他风光了那么多年,称霸商界那么多年,到今天才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点醒,也许,在他那么多不能推卸的身份里,终究还是有一个是叫林玉堂,有一份属于他自己的心。
况且,他再也经不起另一次错过,也没有时间再去悔不当初了。
“莫非,如果我要离开上海,你会不会离开美丽华?”林玉堂终于开口,“二太太进门以后就会接管永顺,而我要回北京,我在上海已经呆的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你……”莫非有点不可思议的抬头,“你要我跟你去北京?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是你跟着我。”林玉堂坐起来说:“你不是喜欢我么?”
“嗯嗯嗯!”莫非点头如捣蒜,林玉堂肯让他在身边,他已经成功的向前迈了一大步了,“是爱,是爱,林玉堂,我爱你。”
“是什么都好。”林玉堂看着莫非的脸,犹豫了一下说,“但是我不一定会喜欢你。莫非,我来听你唱歌,会把你带回林公馆,都是因为你和一个人很像。”
莫非突然想起那个日本老伯,平常走路还要人扶,却自己跑过马路,一边跑一边喊他“温老板”。
林玉堂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莫非捂住嘴:“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他是谁。”莫非另一只手胡乱胡噜着脸上的泪水说,“你告诉我了,我就想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做什么,你喜欢他哪点。等我知道了,我就会去想你会不会喜欢我穿成他的样子,做他做的事。这么下去,你就算喜欢,也是喜欢上他,永远也不会喜欢上我。”
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没错过。林玉堂看着眼前的莫非,伸手握住他覆在自己唇上的手,不知不觉的吻下去:“莫非,也许真的有一天,你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手指感觉着林玉堂的唇,莫非心跳加速,根本消化不了林玉堂的话。
“你一直在我家楼下唱的那首。”林玉堂拉过莫非的手,将他圈在怀里,“去爱,然后得到爱的回报。报纸上翻译的比你说的明白多了。”
“那首歌,是叫赤子吧。”林玉堂慢慢的靠近莫非,凑上他的唇,“那不是送给我的歌,是送给你自己的。那个越过千山万水,有一双略带忧伤和害羞的眼睛,却如此聪慧的男孩,是在说你自己么?”
“呃……”莫非还来不及害羞,就已经被林玉堂吻上。
林玉堂合上眼睛,看到在王公公做寿的大院里,从戏台后面有个小小的脑袋伸出来,睁着大眼四处看,突然看到他,调皮的吐了下舌头,立刻又缩了回去。
林玉堂紧紧抱住怀中的莫非,更深的吻下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光倒流,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让他一直保持着那个笑容,保持着那颗赤子心。如果不可以,林玉堂想,起码,他已经将忏悔的方法拥进了怀中。
End…。
“还没有END!艺术家啊!都那么有脾气。”经理使劲扒开结局幕布咬着手帕看着大厅里面的两个人眼泪狂飚,“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也不只是莫非,还是美丽华的台柱子啊!让我去哪找另一个爵士王子去?5555555555~”
“不要出来打扰人家美美的亲吻。”虫曷使劲把幕布拉上,并鞠躬,“冬天还是要大团圆的好,如果是象虫曷这样单身没法大团圆的可怜虫,那就一起去吃团圆火锅吧。谨祝,冬天一切节日都快乐!”
注:赤子——英文原名NatureBoy,首唱于1948年,而非1920年。太年轻——英文原名TooYoung,非作者原创,文中歌词微有改动。
双簧 番外 雨过天晴-上
章节字数:13761 更新时间:07…11…23 00:00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景物隔着透明的玻璃在晃动摇曳着。温庭玉眯着眼确定了很久,才发现那是从胶园到潘先生家的那条必经之路。
四周都是稻田,连绵不绝的延伸出去,在阳光下青绿色的稻叶闪着光芒,和那越来越近的,熊熊燃烧的火堆互相呼应着。
万绿丛中一点红。
温庭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副画。画中,深山的草屋前倚靠着一个神色期盼的女子,而她的脸上用朱砂点着些许胭脂,在浓重的墨色中闪动着。
那画中的深山本来宁静,却被这两点朱砂变得跳动起来,就像眼前的景色。
“那边……是怎么回事?”
温庭玉忍不住伸出手,指着那熊熊燃烧的火。车渐行渐近,已经能看到火堆边围绕的人群,还有火堆后若隐若现的天主教堂。
“那是……”的85
潘先生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是那个人的声音:“想去看看吗?”
“嗯,开过的时候慢一些吧,我想看看。”
车速在接近火堆的时候慢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燃烧的味道,而这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闻过这种味道,但温庭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了。
车缓缓行过跪地双手相握不停祈祷的女人;站着看热闹的男人;抱着家人大腿有些恐惧的女孩;向火堆扔石块大声咒骂的男孩。
“这是……”温庭玉盯着窗外,本来想问什么,却看到在不远的稻田中并肩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孩。
他们耳边大红的扶桑花在火光的热度中卷曲着,就像他们的脸一样恐惧般的扭曲着。两个人紧握的拳头碰在了一起,然后却象针扎一样弹开,然后猛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大声呼喊着向火堆扔去。
“这是……”温庭玉的眼睛突然张大,“火里面……有人……”
“是……火刑,”潘先生的声音响起来,“村民在教堂前烧死魔鬼,或者被魔鬼附身的人。”
把人烧死吗?所以会有那种味道。温庭玉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闻过这种味道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夜,大火烧了整整一夜,那辆马车里充斥着这种味道,逼得他万劫不复。
“害怕么?”的52
温庭玉打了个冷战的时候,一只熟悉的手伸了过来,将他圈在怀中。
圈住自己的胸膛很暖和,总算驱散了些身上的冷意,可渐渐的,温庭玉便发现周围的温度却越升越高。
已经不是正常的温度了,温庭玉皱了皱眉张开眼睛,却突然发现原本遥远的火光包围在了车窗之外。
在火光之中,一张张黝黑的异乡的脸贴紧在窗上扭曲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温庭玉张大了眼睛,更紧的握住了身边的手。
“烧死他们……”
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温庭玉愣了很久,才发现这声音是窗外的脸上发出来的。
“魔鬼,烧死他们!!”
“啊!!!!!”
听到叫声的时候,饮墨吓得手抖了一下,手里刚煎好的药泼出来一点在他手上,烫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爷,醒了?”饮墨快步进屋后把药放在桌子上,然后低头舔着自己被烫红的地方。
“呸,好苦!”
烫红的地方还留着温庭玉的汤药,味道苦得饮墨的脸都皱成一团。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走向床边,递了个干净帕子给已经坐起来的温庭玉。
“爷,怎么还做恶梦?不是又梦见那事儿了吧。大爷说再这么下去,他说什么也要找人来给您收惊了。”
听饮墨这么说,温庭玉的脸有些发白,伸手接了帕子,捏着顿了顿,才抬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你不要乱说话,过来帮我梳头。还有……”
他说完咳嗽了两下,抬手习惯性的想摸摸自己的头发,却想起来辫子已经剪了。
现在是西元一九一二年,不再用宣统来纪年,中华民国推翻了清朝,他也离开了中国来到了南洋。
很多事情都变了。
“还有什么?”
饮墨拿着梳子爬到温庭玉身边,给他梳着头发。
“没什么。”的2a
已经离开了那个四面楚歌的环境,李顺下船的时候说过,以后,不要他再操心了。温庭玉欠身看了眼桌上的座钟说:“怎么他早上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哦,您刚才午睡的时候大爷用德律风传话回来了,说是要跟潘先生谈点事情。”饮墨拿起床边的衣服给他披上说,“大爷不说是什么事情,我估摸着是买矿的事儿。听大爷的声音,似乎是不大顺利。”
温庭玉听了皱起眉头,只点了点头,用两手紧了紧衣服靠在床柱上。
“爷,需要我出去打听打听么?”
“嗯……”
饮墨见温庭玉低头沉吟不答,便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露出外面阴霾的天空。
“真是,已经下了十几天的雨了,天再这么阴下去,人都要被沤霉了。”
微风吹进来,带进一股雨后泥土的腥味,饮墨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气,又推开了另一扇窗,“爷,趁现在不下雨,出去走走吧。对了,今儿早上我路过村子的时候,看见扶桑花都开了,大片大片的,爷,您想不想去看看。”
“是吗?”温庭玉见饮墨小心的试了试温度,然后把药碗端了过来,便伸手接过,“扶桑花,这园子里不就有?我用不着出去看。”
“爷,那可不一样,咱胶园里才多少?外面村子里家家种这花,都是红色的。我今天早上经过村子,花开得乌泱乌泱的,跟着了火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里开的花也比咱胶园里面的大。你看,这是割胶的阿凤早上给我的。”见饮墨凑到自己身边,温庭玉才发现他耳边戴了大大的一朵红色扶桑花。
耳边大红的扶桑花,配上他黝黑的皮肤和当地的服饰,饮墨看起来竟和当地人没什么两样了。
温庭玉垂下眼睛,仰头把药喝下。
“爷,您都好几天都没出过这院子了,常二爷上次信里不也说,多出去走走对身子好。”饮墨边收拾着药碗边说,“大爷今儿早上也吩咐过,说不下雨的话,就带您出去走走。”
“那等他回来再说吧。”
温庭玉躺下,在饮墨的嘟囔声中闭上眼睛。
知道饮墨是为他好,可自己的眼前却浮现出饮墨耳边的那朵大红的扶桑花。
一朵变两朵,两朵变四朵,然后乌泱乌泱的象火一样漫无边际的在自己眼前燃烧着。
然后就会想起那天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