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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天堂有罪-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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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像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通,佛祖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久久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像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祖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地抱着……     
       姥爷想告诉我,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他要我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是姥爷留给我的,最后的话。     
    


第五部分真相

    理由     
    自有人类就已很荒谬          
    是藉口     
    为了狡辩甘心变杀手     
    颠倒纵是难受     
    却在笛颤抖     
    黑色都可变白     
    笑着挂勾     
    未怕跌进深沟     
    谁令到奢侈更丑陋     
    沾污两手     
    无法找得到真相     
    难以持续到永久     
    留下了一堆的虚构     
    是非颠簸中争斗     
    陈秀雯——真相     
      1     
    我明白了前些天里老爸的忽生白发和老妈的日渐消瘦的原因。姥爷的病是一年半前就发作过的,但他自己隐瞒了许多,并且,这个小城市的医生对他说,老头子,没什么事,年纪大了,头痛很正常,回去吃点药就好了。但就在几日前,老爸老妈带着他走了许多家大城市的大医院,都确诊是癌症,晚期,无药可医。     
    一开始我骂那个医生操他个妈的,当着老爸的面骂。我不怕他给我一嘴巴,他也没打我——唯一的一次,我当他面犯错误,他没打我。现在我不恨那个医生,我恨这个小城市,这个农业县城,这个闭塞落后的小城。我为老爸老妈心疼得不行。这二十五年中,我没有一天不让他们操心。我出了车祸,姥爷现在又这个样子……他们太累了。     
    做了三十多年共产党那员的老爸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我有次听到他对老妈说,五十,知天命。天命啊……     
    我一直没办法接受姥爷得了绝症,随时会死掉的事实。夜里闭上眼,我会看到姥爷搬了张小木桌,我就坐在他桌前的小板凳上,听他讲评书。《杨家将》、《水浒》、《三国》……他说,好人千古流芳,坏人遗害万年;会看到姥爷给我研好了墨,然后手把手地教我练书法,写对联。他说写字和做人一样,得有筋骨,得端正,他说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会看到他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四面八方赶回来的儿女们团聚一堂在屋子里有说有笑——姥爷是拒绝任何人帮忙的,甚至包括去年的春节;会看到我给他在烟斗里装好烟丝,我放好饭桌,我挑水浇园,我喂姥姥吃饭,我带着老婆去看他,他一次次地夸我长大了……     
    姥爷本人和他的所有子女试图靠化疗和放疗挽留他的生命,但根本没有什么效果。等我再次见到姥爷,他已经在医生的建议下被抬回了家,持续昏迷了很久很久了。他在炕上安静地侧躺着,安静地睡着,双目紧闭,脸对着姥姥,但姥姥根本不认得她对面的男人。姥姥的手不时无望地抓向空中,似乎想抓到些什么,或者目光呆滞地看着姥爷,嘴里胡乱地叨咕着什么。这个陪了她大半个世纪相濡以沫的男人,这个曾经有机会留在南方的一个很大的水泥厂做厂长却最终为了陪伴她而留在这个偏僻的小城市里的男人,这个在她清醒时对她说过,老太太,有一天我能走到你头前这辈子就很知足了的男人,她已经不认得了。她并不知道,姥爷随时会无声无息地走完自己的生命,也从她的生命中走掉。     
    我没有再哭。我只是恐惧于走进姥爷家的大院子。这个大院子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中,没有过什么大的变化。低矮的土墙,一口古井,几旮菜地。我恐惧物是人非的感觉。我恐惧姥爷的坚强。他面上的表情让我们都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不堪,但他最多从喉咙里咕噜一下,连稍微大点的哼声都没有,他在坚持。他还能用写字板和人对话时对老妈说过“我不想死,但我不怕死。”     
    更让人恐惧不安的还在后面,当我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之后。那是一个没被安排进父母、老婆以及我的亲人朋友们设置的很大骗局之内的一个人,无意间说出的。她是妈妈的老同事,老朋友。来看姥爷,安慰老妈,顺便安慰一下我的时候,她充满善意地说,孩子,你的事也别多想了,人都已经死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要太自责,别多想了,都已经死了,你反正不是故意的,再想什么也没用——     
    人都已经死了。     
      2     
    我给从不会对我讲假话的含强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强哥,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死的。他一下激动起来,几乎是怒吼着说,他妈的谁说的!是孙雷吧!是孙雷还是谁?我平静地说,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死的。他说,小田你别多想;大家是怕你那时知道了受不了;怕你失明。我说,我他妈地问你她是什么时候死的!他说;车祸当晚。     
    他还在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或者他试图替我辩解着什么——为我的大错,为我的过失,为我的罪。但我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我的手再举不动那么沉重的话筒。     
    整个世界都不在了。我不在了。空的,世界和我,都是空的。我触摸不到自己,也没有力气触摸自己。没有声音,没有影像。我需要晕倒,我需要失去意识。但是我却那么清醒,就像浑身赤裸地站在冰水里一样清醒。是的,我被扒光了,我被掏空了。我相信这世界上能体会这种感觉的人不会有几个。     
    好冷。     
    好冷啊!     
    真相是这样的。让我描述这一切难免语无伦次和不知所云。那个女孩子十九岁。她的做了一辈子安分守己的穷苦农民的父母亲人都在一个偏远的农村,距离这个城市不近的地方。尽管如此车祸当晚他们还是悉数打车赶来了。我老爸和我的朋友们戒备森严,怕她的亲人激愤之下,冲进病房动手打我。但他们太过小心了,或者说,他们太小人之心了。她的母亲当场昏倒,而她的父亲,一个佝偻着背的瘦小男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只说了一句话。他的话里没有任何关联语句。我想他可能不会用那些烦琐的语法。他说,我闺女已经死了,我家还有一个儿子,你家就这一个,还活着,还是保活的要紧。他说完,我的老妈和他的眼泪一起掉了下来。     
    但事情的发展无法如两家所愿。保这个田家唯一的儿子,并不是像说起来那么容易的事。虽然女孩子的家人和我的家人的希望一样迫切。因为车祸当时,已经报警,并且,关乎人命,有记者做了现场报道。根据当时的《交通法》和相关法律,我是要被判刑的。最少六个月,多则三年。     
    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想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流干一切可以流出的泪水。甚至包括我的老爸。我的过分严厉的,坚强的老爸的眼泪,我从没见过。老妈和我回忆那些日子的时候说,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他哭过。而且是大哭,撕心裂肺的哭。你爸爸说,把房子都卖了吧,把一切能卖的都卖了吧。你爸爸一遍一遍地叨咕,我要救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进监狱,绝不能。你爸爸那么慌张,那么无助,他用头使劲地撞着墙。他头发好像几分钟就全白了。我担心你爸爸,我对你爸爸说,老田哪,你可说什么都不能倒下啊,你倒下了就什么都完了。我知道,其实卖房子卖什么都不太来得及了,因为马上就给你录口供了。这个年头,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你爸爸哭了一夜,到最后是干嚎了,根本没有了眼泪。凌晨的时候,一个你爸爸做工会主席时帮过的人找到你爸爸。这个人进过监狱,你爸爸在他进监狱的那几年里,一直照顾着他母亲并最后给他母亲养老送终,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把抱住你爸,说,老田,这是怎么了,天没塌下来!没钱是不是?缺钱是不是?他从大衣里掏出一捆钱。一大捆,那么大的一大捆。问你爸爸够不够?老田,不够我再去借!你活着就还钱,你死了人死帐烂!     
    “你要记住他。他是你的恩人,是咱们家的恩人。”     
    老妈和我说这些的时候还在不停抹眼泪。她和老爸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谁对他们的好,他们会一辈子记得。他们是中国亿万善良,伟大的夫妻和父母中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对。     
    女孩子的父母没提任何要求。他们的意思是,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其实这是事实,客观事实,不容分辨。但我的老爸老妈还是给了他们一些。是的,只能说是一些。对我们来说,可能是需要穷其一生来偿还的巨大债务,但对于他们,再多的钱相对于生命而言,都是没有重量,没有质量的。何况是那么年轻的生命,有着无限美好未来的如花生命。     
    老爸老妈把他们的儿子操心费力地养到二十五周岁时,终于靠儿子的婚礼收到的礼金不再负债,不再负任何人的债;又在他们自负而卤莽的儿子极速驾驶的摩托,酿造了鲜血淋淋的车祸之后,负债累累,不止是钱。     
    ——而我,负的更多。不止是债,还有罪。     
    车祸的真相让我终于解释清楚了这些日子中的许多疑问,也让我终于明白那个噩梦的真正含义。我闭起眼睛,努力地想回忆起车祸时的情形。但不行,根本无法完整。零散的画面片段像一把把锋利的大刀,一刀刀把我剁碎,体无完肤。偶尔那个女孩子倒下去的镜头闪现一下,只是个背影。但只从这个背影,可以看得出她的年轻,以及她的挣扎,无望的挣扎。这个背影将是我心头永远再无法挥去的阴影。她身体外面一滴血都没出,用后来老妈找的给我算命的佛家人说的话来说,是干净地来干净地走的,这个女孩子。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所以,我不算是造孽。她是脑干出血,倒下去的时候没有一丝叫喊,甚至没有一点呻吟,还没来得及,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她生前应该和我一样,听过很多次《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这首歌。     
    只有噩梦很完整也很逼真,睁眼闭眼都在脑海里上演。十字架除了在圣经里钉死了一个无罪的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之外,钉死的都是有罪的。而耶酥是代世人受苦赎罪的。     
    耶酥可以替我赎罪么?可以替我赎多少?     
    佛说,你和这个女孩子的前世是有缘的,只不过,是段孽缘。     
    佛说,孩子,你这是度人。不是杀人。度人和杀人是不一样的。     
    佛说,她前世是欠你的,今世来还。佛的这句话,让我更加胆战心惊,我想,我的今世,注定是欠她的了,那么,来世呢?我会怎样还给她?     
    这问题我没敢问佛。     
    佛还说我是佛家弟子,本应该是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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