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多情(下) 作者:清静-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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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伊祁尚未明了是何事,就见那些古怪桀傲性情不一的暗卫们突然都跪了下。他们纵在祈世子身前,也从未如此恭敬过。
“属下——恭迎主人。”
主人?伊祁瞪大眼。
门口站了两位紫衣戎装,额际挂着一抹金环的青年,越门望出,更可见外面跪倒一地之人。伊祁不知来者何人,只确定不会是轩辕。
沉稳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一步一步,‘咚——咚——’地踏在人心上。平缓,却有着奇妙的韵律。伊祁额上微微泌出汗水,心跳随着脚步声而跳,只觉门外一股强大气势,逼得他几欲低头。少年人特有的傲气支撑着他不肯下视。
室内更静,除了方才恭迎之声,再没人出半点声息。
‘咚——咚——’
脚步声来到门口。
紫色的披风拂动,上面的金龙在云中探首飞扬,张牙舞爪,扑腾而来。来人一身王族之色,头上戴着玄玉九旒冕,眉目深刻,刀眉浓密,薄削的双唇微微下撇,抿出凌厉固执的深纹。轮廓充满霸气,垂合的眸子,全无一丝情绪,深沉不见底。张合之间,所有人的心思都逃不出他的眼神。
轩辕在霸气上或许不输此人,但此人多了岁月凝练出来的威仪,却连轩辕也及不上。恍惚中,伊祁突然明白了他的身份。
暗流上一代的首领,京师三大权门之一的——靖南王爷·轩辕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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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五终于走得不见影子,千巧也不知哪里去了,没命令大概不会进来。无可奈何的祈世子只得转身面对柳公子,拔高嗓门。“哎呀,哪阵风居然把柳兄大驾吹来了,区区篷壁生辉,不胜光彩啊。”
“早知祈兄这么高兴见到在下,在下昨夜就该连夜来了。”柳公子遗憾一扼腕。“昨夜多蒙祈兄服侍,可惜祈兄后来却走得太快了,连在下答应要说的话都没听就走了。幸好在下还算正人君子,深知被祈兄记下帐后,利息是一日一翻的。所以一有得闲,就速速赶来告诉祈兄了。”
“柳兄这么热情诚恳,区区更感动了。”祈世子哼哼说着,一想起昨夜的失策,脸色便扭曲起来,心下想着日后定要给这姓柳的好看——却不曾想,自己在许多人心里——如无名教现任帝座、日君心里,也属于定要给个好看的地位。
“既然柳兄如此守诺,区区也不便拂了柳兄盛意。柳兄有话,不妨全说,少个半字一句的,若怪日后区区查出,利息翻倍。”
“这世上有钱也买不到祈兄的甘心服侍,在下自会小心,不然无以为报,只有再度以身相许了。”柳残梦笑吟吟说着,见祈世子眼皮子抬了抬,想发作又强忍下来,心下十分愉快。不否认他是有恩必忘,有仇必服的,祈世子在塞外逼他女装,一路捉弄,此时自该要个利息回本。“祈兄想知道的是九王爷的事么?”
哼了声,表示你明知故问。
“在下只答应祈兄一次一个问题,祈兄可得先想好了,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祈世子目光一变再变,盯着柳残梦,慢慢道:“当初九王叔与你,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
柳残梦挑了下眉。“确定了?”
“确定!”如果心中怀抱不安,如何坚定信念?!纵然是已知的答案,还是要从柳残梦嘴里,亲自听到一遍!
“三战二胜,如果我赢,他终身为我臣,如果我输,我为他一年臣。”
与李凌文所说一般的答案。祈怔怔地看着柳残梦,突然心痛地叹了口气。
“你们那三战战了什么?”
怎么说也该捞个能回本的答案才对。
“再往下,就是第二个问题的范围了。”
“你!”祈世子气结。“奸商!”
“哪里,在下也是跟着祈兄学的,趁火打劫,错过可惜,不是么?”
看着笑得诚恳善良,全无半点不良居心的柳公子,祈世子捂着眼呻吟了声:“我宁要没你这学生。”
“在下可以自学。”说着,走到祈世子身后,正好见着他白皙的耳垂上,一道半月形的咬痕,清晰看得出淡红牙印。目光下转,从微散的襟口间,可见颈间淡青色的血管,以及快散了的瘀血吻痕,心跳不由加快。祈本身不会发觉,但他这些情事过后,尚未全褪的痕迹,确实很吸引人再将之蹂躏一番。
“看我干嘛?!”察觉身后气息不对,祈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警戒地转过身来。
“在下只是想,祈兄有意思问第二个问题么?”笑吟吟伸出手,帮祈拉好没有穿整齐的衣领,手却没有收回来,停在祈的肩颈之间,抚着他肩上受伤之处,问道。“肩上的伤没问题么?”
感觉两人太接近,祈后退一步,拍开柳残梦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有没问题你昨天不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才问不觉嫌晚么?而且我记得柳兄可是说过——不对区区用强啊。”
祈说完话,内心无声啐弃自己。他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还得担心贞操的问题啊?
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好胜挑战的光芒,明明已沦为阶下囚,却还不敢傲慢本性。柳残梦笑了笑,突然捉住祈的两只手,将他整个人都按压到墙壁上。“话是我说的,若想收回,也是由我啊。”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腿贴着腿。被突来的力道撞到背后昨晚受的伤处,祈闷哼一声,慢了半拍才想挣扎,却已全身被压制住。听着狂野激烈的心跳,也不知是谁跳得更快。柳残梦说话时胸腔震动,声音似乎是由身子渗入,而不是由耳听入。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你用强啊,看你不服输挣扎,实在是很让人兴奋的事……”
啐,难道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挣扎,白白让你吃了?祈世子再度扭着手腕和身子,想从柳残梦压制下挣脱,却只换来更加强硬的力道。身子扭动间,他突然僵住。
“聪明,别让我现在就把你扔上床。”柳残梦笑得一本正经德高望重,完全无法联想两人下半身处于怎么样的纠缠状态。祈世子脸上微现尴尬之色,目光闪烁回避,却见柳残梦低下头来。
双唇交触,干燥温热的唇一点也不温柔,硬生生挑开关防,长驱直入。滑溜的舌头纠缠祈有些僵硬的舌,滑过他敏感的上鄂,几乎深入喉间,突然又收回,轻噬着他优美的下唇。霸道掠夺,粗鲁而直接,吻得祈喘不过气来,不服气地反吻回去。
不是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还在隐隐作痛的背部及下身都在提醒他。只是好胜的本能,显然已经超越理智的控制。
湿热的唇慢慢转移了方向,松开纠缠的唇舌,滑向耳际,在耳垂月形的牙印上,再度轻轻啃噬细致的肌肤。祈身子一颤,打了个寒战,偏了偏头想避开,柳残梦更顺势颈项往下吻了去。
吻滑过喉结,感觉祈咽了口口水,喉结微微一动。无声地轻笑着,来到衣领之处。
手压着手垂在身侧,没法解开衣襟,柳残梦用牙齿咬在祈衣领盘龙珠扣上,舌尖顶着,慢慢将珠扣推出。
一颗,两颗……适才被柳残梦拉拢上的衣襟再次完全松散开,祈喘息着,十指扣紧在墙上,指骨都泛了白。吻落在锁骨上,落在昨日啃噬过的地方,反复吸吮,将快褪色的红痕再度鲜明吮出。
继续用牙齿咬着鹅黄色的外衣,将衣服扯下一边肩膀,再咬开他的中衣,现出白皙的胸膛。祈身上除了数处吻痕,最明显的,就是肩上那两道新旧伤口。因为昨日的迸裂,伤口呈着鲜艳的红色,细长而妖异。
祈世子抿紧唇,象孩子般倔强又脆弱,黑发垂在颊侧,不停地扭转着手腕。柳残梦低着头,松开了对他肩颈的压制,使他能得到更大的挣扎空间,他虽功体受制,到底是习武之人,柳残梦渐渐也觉不便,索性将他两手都拉到头顶上固定。
变故发生永远比预计的快。
柳残梦只觉得祈世子手腕一转,骨骼密响,如蛇般自他掌中滑脱。下一瞬间,一道细长黝黑的铁丝已纵横交错,在他颈项间绕了一圈。
铁丝两端捏在祈世子手里,只要一用力,就可扭断他的脖子。
祈的束发玉冠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停在柳残梦脚边。他的长发散落,眸子潮湿,却带着得意而戏谑的笑容。
“好大一颗头颅,不知重几斤几两。”
“不多不少,正好五斤七两。”柳残梦神色微变,也笑了出来,低头看看颈间似乎纤细地一用力就会扯断的铁丝。“这个可是柔肠寸断?”
柔肠寸断乃名匠莫怨以乌金淬合柔肠草打造而成,收合极易,合起时又细又薄,可当薄刃,散开却足达十丈之长。其之坚韧锋利,不在莫怨所打造的名刃之下。以柳残梦之能,也不敢妄动。
皇宫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这柔肠寸断虽是珍稀难得之物,又岂比得上九叶灵芝珍贵,祈会有柔肠寸断在手,自不奇怪。
“即是识货,就别乱挣扎,免得区区一个不小心,扯断你这五斤七两的好头颅了。”将柔肠寸断两端都绕在右手指头上,祈单掌拢好衣服,拍了拍柳残梦的脸,顺手点上他逆血七穴,笑嘻嘻道:“现在落在区区手上,可知区区等这刻等多久了?”
逆血七穴被点,气血反冲,经脉虚寒实热,几欲撑破三十六周天。柳残梦痛得脸上微微冒汗,嘴上却笑道:“大概知道,从天香楼开始祈兄就在等着这刻了。”
提起天香楼之事,祈不由手一紧,铁丝勒入柳残梦脖子,柳残梦体内正气血反冲,得了个破口,狂溢而出,将伤口撕裂得更大。
“不错啊,从那一刻起,区区就在等着今日了……”手掌在铁丝上一划,割出一道深刻的伤口,血如滚珠。祈将手指探入柳残梦唇里,拇指压着食指,溢出更多鲜血。“吞下去。”
“你这是要与我殴血为盟么?”嘴里含着指头,柳残梦说得有些含糊。祈一皱眉,将食指按在他湿软的舌尖上,制止他接下去还会说的话。
空气中只隐隐闻到血腥铁锈之气。
过了半晌,确定流了这么多血,柳残梦不想喝也得喝下后,祈世子才将手指抽回。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神色却是说不出的自得。柳残梦眉间浮起一层黑气,又慢慢散去,苦笑道:“柔肠寸断,万盎珠,我到底太低估你了。”
万盎珠的毒效需要以人血培养,毒效只在三天之内。祈自然不可能是事先服下,而应是随身携带的。柳残梦看着祈世子腰间那块莹绿的玉佩,上方歪歪斜斜刻着一个情字,正是自己还与他的那块玉佩,开始叹气。
“能换来柳武圣一声低估,也是难得。”祈世子心下得意,笑嘻嘻道:“柳公子,此时此刻,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吧?”
“知道。”柳公子在人屋檐下,笑得很诚恳。“帮祈兄解开还没未完全冲破的受制功体是么?”
虽已让柳残梦喝下自己之血,还是不敢大意放开柳残梦颈上的柔肠寸断。也为此,两人硕费一番脑筋才成功解开祈身上的禁制。
受制数日,得以恢复,祈兄尖一挑,将地上玉冠踢起,力道端正地落到自己掌中,不由快意畅笑,将玉冠收入暗袋。
“姓柳的,本来这些日子你干的事,区区该一一还给你,只可惜现在时间不足……”祈世子说到这,确是十分遗憾。“不过路上多的是机会是吧。”
“路上……”柳公子开始苦笑。“万盎珠的盎母在京师?”
“聪明。”
“万盎之毒千差万异,十五日内不解,定将毒发。蜀中往京师,路途不下千里之遥……祈兄可有把握一路顺利抵达?”
“所以就需要你的配合了。”祈世子开开心心道:“区区以自身之血养毒,现在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所差只是脖子上少了根柔肠寸断。只是区区命虽贵,到底不如柳兄已尊为庆国单于。柳兄若存心以命换命,区区也只好认了。”
“没有祈兄的血养药,在下纵然得到盎母也是无用。”柳残梦一脸慈悲为怀。“在下怎忍让祈兄陪在下赴黄泉呢。祈兄有令,自当无所不从。”
“那么,先从这个‘转波阁’离开开始吧。希望柳兄是真的配合,别惊动任何一人,也别留下任何暗记手脚才好。”祈边说边将柔肠寸断在柳残梦脖子上绕了两圈,绑了个死结,如此一来,柳残梦想挣脱铁丝就更难了。将剩余的铁丝穿过柳残梦的衣服,依然握在自己手上,从外表看来,除了两个大男人手握手有点奇怪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