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3-信念平安 :18年平安生涯-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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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和未来之间,中庸到底是什么?一个人如果不顾一切地去做
在你自我感觉良好之前,请先有所成就。(江西·童文茜)
事,就等于是不顾一切地将自己逼进绝处。在中国能干事是不够的,还得会干事。能干不足为奇,会干就很有学问,干得恰到好处,就得多用脑子。而我的脑子太简单太单纯,在海南那个地方,竟只想了一个问题: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平安在海南发展上的瓶颈——呵呵,这是我能解决得了的吗?
我能。我当时就这么想。现在看看多么幼稚,可当时看看,这又多么可贵。
我在探险,在寻找未知的答案,哪有不牺牲的道理——这等于冒犯金融管理规定,冒犯传统体制上的制度。
但理想主义就是不顾一切,单纯,热情,像飞蛾扑火。退一步海阔天空,对那时的我和一些在外打拼的平安人来说是句笑话,这句话无奈时可以说说,难得糊涂时可以说说,无关痛痒时也可以说说。但那个时候谁敢在海南说这话——海南,可是平安从蛇口走向全国的第一站!
在海南,我拥有的是一种打天下的豪迈情怀。那阵子即使站在悬崖边上,也不会回头,不会退缩、观望,理想主义的澎湃激情让一个人的才能彻底地尽情地释放了,恨不能用最简便最快捷的办法,火速解决每一个问题,哪怕冒尖,犯上。思维纵横,打碎框框,走别人没走过、不敢走的路,吃别人不敢吃、不敢想的螃蟹。要结果,唯结果最美,不惜一切。对企业来说,这是活力,可对我来说,无疑是舍生忘死。这种胆大妄为的结果像一阵飓风,从海南岛一夜之间就刮向了深圳。
今天的我,已经从无限的坎坷中学会了敬畏职业,因为职业里面有玄机,不可超越职业规律,或者说职业的运程复杂到超越了个体的生命运程,不是哪个灵魂能轻易漫过。人的思维和认识在职业的各种漩涡里,经常被卷碾得晕头转向,尝试者常常头破血流,要想生存下来,不学会把自己淹没掉、埋藏掉,一定很悬。杂草一样茂盛疯狂的人气里,要学会荒芜说话的技能,以察言观色分辨真假,以装聋作哑,来沉默世界的浮躁,奄制思想的狂躁。
但是每个时代都惊人的相似,历史把青年刻在人生20的墓志铭上——纵然阴霾暗流涌动,纵然放大牺牲的危险,青年依然会奋不顾身。理想主义的悲哀,大致在于忽略了人性而放大了理想,在杂乱无章的人性包围中,理想主义的美丽、夺目、精彩、华贵,瞬间就被蹂躏成泥,毁了那蓬勃生机和炽热的激情。无论热爱,无论渴望。
历史在翻身睡去的时候,并不记录这样的壮烈,只有一拨又一拨的青年接连不断地繁殖出来,生发出来,生命才延续了最终的强韧和求索。这种纷繁复杂的人间本能,如暗流,像弹簧般跳跃涌动,如何控制,如何调节,如何丈量,如何权衡,如何揣摩分析,如何思索对付都完全凭心——需要一个绝对的智慧和过人的勇气,就像在正义和邪恶间,利益转眼变成了调节器一样,我们不能忽视利益的能量。大气层里没有纯粹的净化,人类也需要充足的细菌来调动激情。
平安,正跟所有正常的企业一样,存活在苍茫大气层中。当这支队伍一鼓作气向前猛冲时,越来越多的旁观者和守望者滋生出来,繁殖出来,也有诸多的旁敲侧击者。个人私欲的膨胀伴随企业的发展升温,每个人都想干点什么。
“干”跟“图”和“捞”有很大区别,“干”只表达一个意思,很中性,体现动作,不表达思想目的,所以“干”就平凡寻常,不具有想像力,导致的结果也大相径庭,与“图”和“捞”根本不同。
大部分的平安人都在单纯地干,简单地干,投入地干。由于“干”而饱满到仅剩一腔热血,因为“干”而沉默到十几年来像颗螺丝钉一样长久地固定在某个位置。所谓志同道合是个理念,人间不是所有人都能走阳关道的,许多人要走独木桥,但是大家都在奔向一个理想目标——追求幸福生活。
海南岛的热是我没想到的,连续两个晚上无法入睡。冲凉前浑身上下热汗漉漉,冲凉后里里外外漉漉热汗。
海南分公司的年轻老总Y非常照顾我,给我最好的一间招待所住。
寿险营销,给人带来无限发展空间。(深圳·胡晓嵘)
招待所跟公司在一栋楼上,同在一层,几个单间连着,像酒店客房。
Y很淳朴,很率真,是个透明度很高的人。他用这种性情跟政府监管部门打交道,自然会撞出火花。我到时,Y很兴奋,看见总公司派来这么一个能干的人(关键还是和他一起创业的老友)——平安第一公关小姐,他的心里自是很乐。别小看公关小姐,那个时候这“职称”真还有用,尽管我跟Y相处得一直像哥们儿,但那时Y看见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海南分公司有救了。
Y大概以为问题的关键完全在于公关,或者是因为派我来了而给了他一个误导。就算问题的症结大部分是在公关方面,但后来我也知道还有我和Y无法解决的许多问题,远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来海南分公司前,领导交代了两项工作:一是前去协调海南分公司与海南省人民银行的关系(据说当时搞得不顺);二是下去调研,但没说调研什么。
幸福,却不是迷津就是迷惑第24章 恩人就是恩人(2)
我住在招待所,一日三餐吃食堂,每天的工作就是出出进进。没有具体任务,没有固定办公场所,海南的员工都拿我当领导。虽然我是来工作的,但人家觉得你是来搞关系的。搞关系似乎不是一种工作,或者跟工作没什么关系。
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说不清楚。搞关系,就更模糊了。在中国,能搞关系的是能人,不会搞关系的人基本寸步难行。“关系”的重要恰似咽喉,无论企业还是个人,只要生存就必须保证“关系”畅通无阻,否则出了问题,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关系这么重要,搞关系的人也就被另眼看待了。
跟Y去了几次人民银行金管处后,我由衷地生出对海南的热爱,对Y的理解。Y能侃,是那种“小草”型的人物,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吃100个豆子都记不住豆腥味的脾气,着实让海南人民银行的官员们“头疼”——他们说遇见了一只初生的牛犊。
对海南有感情,原因有三:一是海南是平安的第一个分支机构(这在战略上充满意义),二是办海南这个批文时我花费了心血(人总是有私心的),三是红哥在海南(爱屋及乌了)。红哥是海南人,就生活在这块热土上。一踏上海南,我就举目皆亲,到处觉得海南人民亲切,看谁都像亲兄弟亲姐妹,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所以Y的困难就成了我的困难,海南分公司面临的问题就成了我的问题。
金管处里没几个海南人,全国南下淘金热把东风、西风、东北风、西北风都刮海南来了,一打听,北京的、上海的、西安的、武汉的,统统跟我一样,都是外地人。大家聊起海南,感叹不如深圳。说深圳高楼林立,现代化大都市,而海口没几座高楼,像个县城。我说海南有台风,太多高楼有危险,再说现代化不见得看高楼大厦,要看经济和环境。海南是璀璨明珠,风景如画,比较起来,人们还是喜欢田园般的海南岛。
这种嗑我极会聊,惹得人家满心欢喜,半天下来什么也没谈,感情倒是大大融洽。Y觉得不错,商议着什么时候大家喝一杯好解决问题。我说你定,反正关系先这么处着。话虽这么说,心里也没底。政策性的问题不是几杯酒就能打发的。金管处是什么?金管处是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管理处,所有企业和银行的金融活动都必须在它的监督管理下依法进行,照章经营。平安海南分公司在当地开展保险业务受到的某些政策限制,不是人际关系就能搞掂的,它涉及金融监管的政策和法规。Y的业务难以开展,主要症结在这里。
我似乎遇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沟坎。Y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他以一个青年的认知和理想,以一个“超速行驶”的劲头驾驭平安这个国内第一家分支机构,怎会不遇“红灯”。当年深圳人行一个人就说过,你们平安一开业就知道往北京跑,上边批了还要我们干什么。
这话说得多有分量!我说不是平安老往北京跑,而是平安从无到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去发展。可发不发展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人家坚持执行国家政策,你平安不守规矩老搞创新,什么都敢试,烦不烦?出了问题谁负责?
是啊,这不能怪他们。平安是个改革的产物,许多东西没有借鉴,要快速发展只能样样试,样样报,样样等审批。人家听了又说,你们平安净
朋友情意深,保险更长久。(深圳·许军)
违规。我说平安从无到有,就像一张白纸,在改革的潮流里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哪里谈得上违规?根本没“规”可违呀。把没做过的事做了,叫违规?不叫吧。要我说,是平安走在中国保险业改革的前头了,这叫“发展超前,管理落后”,法规制度跟不上市场的步伐,“发展经”和“管理经”都老一套,还不该换换?
我跟深圳的人都混熟了,话说起来溜得很。可在海南就不能乱说。在人家眼里,你算老几?
Y头痛地杵着眉头,我知道他面对的问题已不是一个监管部门能解决的。
于是我就想到了刘鸿儒。
给刘头儿拨通电话。
刘头儿问怎么跑到海南去了?干什么去了?我说协调关系。
关系怎么了?老人家一听就抓住了关键。
我说有点不顺,分公司工作不好开展。说得轻描淡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哦——”
停了一会儿,刘头儿说,我过几天去南方,顺便过去看一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感激的话没有多说,我说,我去机场接您。
世间每个人都有遇见恩人的机会。对平安而言,刘鸿儒是恩人。对刘鸿儒来说,平安是个杰作。他希望中国金融保险体制改革的这个产物,中国金融保险史上这个崭新的篇章,能一帆风顺地在新旧体制的变革中,活下来。因此,他走到哪儿都特别关注平安在发展中面临的问题。他知道跟旧的传统机制和体制不同,平安现行的这一套东西实施起来很容易与现状发生冲突,他就时时在当地跟人民银行的同志解释平安诞生和发展的意义,要他们多支持,多扶助。他说平安是我们国家金融体制改革的产物,它的发展方向是对的,是有生命力的,是有价值的。平安要在竞争中求生存,在创新中求发展,这个创新很困难,我们银行要支持。
和刘头儿相处不用说我是小字辈,小人物,他是个大领导,大人物,但我们之间却像朋友。朋友分好多种,也分年龄大小,很多时候朋友间也需要一种东西来维系。但和刘头儿相处不必考虑那么多,有话尽管说就是。他没架子,跟你熟了年龄也就跟你一样,你多大他就多大,所以他身边总是小朋友大朋友地一群。跟小朋友他能嘿嘿地逗,跟大朋友他也嘿嘿地逗,但你能感受到那份爽朗和诚恳。人生走上某种高度后,什么都看得清楚,刘头儿带给大家的,是轻松亲切,平易和蔼。久了,许多人欣赏他的气节和达观。
几天以后,刘头儿果真到了海口。
我去机场接他时,他的许多学生已经等在那里,清一色都是金融界的头头脑脑。刘头儿把我介绍给这些人,顺便说了该说的话。当然后来还去了海南省人民银行,由此我结识了海南省人民银行的最高层。有他老人家出面,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刘头儿在海南考察了几天,人民银行的同志都陪同。为了工作顺利,他把我叫上,出行时安排我和海南省人民银行的领导坐一辆车。那几天跟着大领导小领导四处转,和海南省人民银行的同志朝夕相处,关系融洽了,心里倒生出几分对他们的理解和体谅。
幸福,却不是迷津就是迷惑第25章 不是每一种缘分都该延续(1)
和红哥的缘分是人生里最深情的一段。和他因读书而相遇,因投缘而相识,因承诺而相爱,因道义而分离。如今彼此没有责怪,相互间更加敬重。
刘鸿儒到了海南,海南省人民银行就带着他到处转,转来转去,转到了儋州。这是个县,人民银行在这里有机构。下午刚一到达,汇报的人就排上了队。一行人都工作去了,我开始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