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幼稚园作者:小僧-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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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一边望着湖边的景色,一边让王芳给我清洗伤口的时候,她对我说:‘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这个人也是你的了。’她的话意思很再明白不过了。于是回去之后,我们就结了婚。由于她是过继到了别人家里,所以在户口上看不出我们其实是近亲的。第二年,就有了王霞。”
“结了婚后我们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远了。王芳老是不肯安安心心的静下来过日子,而是一直想进城去。她毕竟是在城里长大的,适合过那种生活。‘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她总是这样说。而我却说‘破地方?这是生你的地方!做人不能忘本!’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我们都会大吵一场。后来慢慢发展到两个人行同陌路,几天不说话是很正常的事。但她又不肯离婚。当初她嫁来的时候遭到了她的养父养母的极大的反对。一个是我们是近亲。二个,也是更重要的是我们家里穷。现在要让她再离婚回去,她是死活都放不下那个面子的。”
“有时候我们也会回想起为了逃避狼群,而在湖边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语言。有时候我们也会再回去看看。那户猎户人家再也没有回来过,可能是没有逃过那群狼。湖边的小木屋一直空着。”
“后来,改革开放了,要发展经济,山林中四处都修建起了各式各样的度假村和避暑山庄。突然间王芳有了个念头,说是可以在我们曾经住过的那片湖边开一个度假村。那里的环境其他地方没的比,肯定能赚钱。我说随便。这方面她一向比我有主意。”
“说干就干。我向以前的老战友们借了些钱,找来人在山上修了个几幢房子。差不多王霞小学毕业的时候,度假村开张了。她给起了个名字,叫‘璞真山庄’。就在这座山上,往下能俯瞰到这个湖。要有机会你们可以上去看看。”
“刚开张的时候我们很是高兴了一阵子,当时生意确实不错。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一直心底里希望能回到在这个湖边共度的日子。现在居然成为了现实,我们当然高兴。我和她的隔阂也没以前那么深了。在加上王霞也懂事了,一家人在山上倒也过的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来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我们手里也就一天比一天更紧迫。而王芳独断专行的性格又使我们得罪了不少客人,为此我和她争执不休,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再次拉开。为了钱,我找来一帮人开始偷偷的将山上的杉木砍下去卖。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而王芳知道后居然说这破坏了什么生态平衡,跟我大吵一架。我操!生态平衡,当初要我们被狼群吃掉那就生态平衡了。弱肉强食,公平得很。”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熬。濮真山庄也有好几个月没有了生意。我战友的钱还没有还清,而我们手底下还有一大帮小工,天天吃干饭。为了不这样拖下去,我找来人,趁王芳进城去的时候准备将房子拆掉,剩下些原料好歹也值几个钱。这事成了导火索。王芳回来时我们才刚刚把外面的瓷砖拆掉,这回她没有闹,只是静静地说了句:‘我们离婚。’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了的。她又在山脚下的湖边盖起了几幢小房子——我们现在坐着的就是其中一幢——别出心裁的办起了这个叫‘失落幼稚园’的东西。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钱,不过看起来她的钱也不多,盖的房子还没有我们原来山上的好。‘哥,我最怀念的还是小时侯的那段日子。’临别时她说,那是她最后一次叫我哥。”
“我依然住在山上,靠我的老本行——打猎过活。不是我赖在这里不走,而是我还有个女儿在这里。每次和王芳争吵的时候王霞总是向着我这边,但法院把她判给了王芳,理由是她比我有经济能力——说到底,还不是钱。王霞会时不时的上山来看我,那是我唯一的乐趣。而王芳却变得更加专横,更变本加厉,她居然不许王霞再来看我,不许我见自己的亲身女儿!于是王霞和我的会面变得象地下党接头一样,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我们约定不再在山上——璞真山庄里见面,而是改在山腰的一片空地上。我不是怕她,我是怕王霞和她的母亲的关系恶化对王霞自己不好。”
“那天我在等王霞到那片山间空地上见我的时候,没想到刚好这位苏木到了那里。于是我决定不和王霞见面,因为这些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好。第二天王霞便又上山来,约定我把会面的地点改掉,以后到山上的一片迷林见面。没想到第三天王霞上来的时候王芳却跟了上来。她见到我和女儿见面又是一阵耍泼,她甚至对王霞说:‘你见了他就不要再来见我!’等她发泄完离去,王霞就对我说:‘爸,不见就不见。我们一起走吧。’正好王霞知道王芳要出山去找食品。可王霞知道她已经没有钱了,天才知道她到哪里去酬钱买吃的。但这不关我们的事,于是我们约定好当天回去准备一下,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晚上,趁王芳不在的时候一起走。”
“后来想不到的是这位陈野居然找到了我居住的地方,他看到了我、王芳和王霞以前的一张合影——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的纪念——而且猜到了王芳和王霞与我的关系,我不得不把事情的原委都讲给他听——就是刚才我讲给你们听的。”
“傍晚我就下了山,但你们一直都在一起。我就蹲在灌木丛里看你们玩儿藏猫猫。我不敢显身,怕你们看到后告诉你们的王老师。好在王霞找到了我。我们正商量着如何把你们都支使开,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湖边王老师竟然蹲在那里。对不起,我现在知道那其实这位牛女士,她因为冷而穿了件王老师的外套。但当时我却真的以为是王芳!我一下子就变得怒不可揭,我以为王霞出卖了我!把这些事全将给了王芳听。王霞大概也注意到我的眼神不对了,她顺着我的眼光回头去看,当时我却以为她在装摸作样,在愤怒的驱使下我狠狠地打了她——天,真是冤枉她了。她长这么大,却还从来没有惹过我生气,我还从来没打过她。想不到今天却是第一次。”
“至于你将牛贞德推到水里去,也是在愤怒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做出的事是吧?你错把她当成王老师了。”陈野说,他站起身来,在屋里四处镀步,看来是坐累了。
“是,当时又起了雾,我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只以为是王老师在那里,看见我们说话。”
“至于那声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的尖叫声是王老师的了?我们这里所有的女士当时都没有发出声音,我想不出还有谁。”陈野走到了王伯背后的窗边,看着已经稀疏的小雨说道。
“那声尖叫声是王老师的。天知道是她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她看到了我打王霞推王老师的一幕,吓得大叫起来,转身朝山上跑去。我一看她就傻了,知道自己错了,王霞没有对她说过我要来的事。怎么办呢?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把晕倒在地的王霞抓起来抗在肩上——我不想让你们看见,因为我想我自己家里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朝王老师进山的方向追去。但没有追到,我肩上毕竟抗了个人。王霞后来也醒了,我向她解释了一切。再后来下起了大雨,我们没处躲雨,就往回来了。想来这时王老师一定在山上、我住的那处房子里躲雨了。天一亮我就去找她……”
就在这时候陈野做了件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他猛的将窗台上的花盆举起,狠狠的砸在王伯的头上。王伯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吴昊和苏木同时跳了起来。
陈野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扭住了往外跑的王霞的手臂,“你不是被你爸打倒在地了吗?想必那一下子可不轻松的,据说还是掴在脸上的。让我看看你脸上可有什么地方红了肿了?”陈野皮笑肉不笑道。王霞回头想用嘴咬陈野捉住她的手,陈野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掌,正好掴在王霞的脸上,将她打翻在地。“活该!哼哼。还有你,牛贞德!”陈野回头对坐在惊讶人群中的牛贞德喝道。
“我不是牛贞德。我是王老师。”牛贞德颤抖着拿出一条毛巾,将脸上的粉底擦去,露出本来的面貌,又掏出一副眼镜带上。众人一看,果然是很久没有看到的王老师。她的脸在火光中显得阴晴不定。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木抓抓脑袋上的绿毛。
“那天到底上怎么回事?”苏木和吴昊看着陈野。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多快活,多快活,我们坐在雪橇上……”旋转木马随着音乐响起,五彩的灯不停闪烁,把木马映的花里胡哨。于是二、三十只木马便象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一起一落的绕着中轴转动起来。
这正是儿童游乐园,孩子们的天堂。旋转木马只是许多玩具中的一个。在众多玩具的有些嘈杂的音乐中,孩子们欢快的跑来跑去,当然后面还屁颠屁颠的跟着至少一个保镖——他们的父母,并且兼任出纳。
“慢点!别跑丢了。”一个中年女人对她跑在前面的女儿喊道。
“妈妈,我要玩儿木马!”小女孩回过头来,一张苹果一样的脸上笑得很是灿烂。“你看——”小女孩用胖嘟嘟的手一指,“叔叔们也玩儿呢。”
中年母亲顺着女儿的小手望去,看见三个大男人混迹在一群孩子当中,正随着跨下的木马一起一落。一个是吊儿郎当的大个儿,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蛊惑仔,一个是大腹便便,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象是做生意的老板一类。三个男人嘴里叼着烟,对众人诧异的眼光视而不见,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你们骗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哎,”陈野懒洋洋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还是在家玩儿电脑游戏算了。”
“哼,你给警察说也不给我们说,真不够朋友!”苏木不高兴道。
“说说有什么关系?恩?说吧?”吴昊很有耐心。
“这个……”
“说不说?不说不是朋友!”
“又不是你做的,有什么打紧的?”
在苏吴二人红白脸的夹击下,陈野有点招架不住了。“好吧,我说。”他说道。
“你们要问怎么回事就问得大了。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恩,就从那天我把花盆砸在王伯脑袋上的时候说吧。”
“毫无疑问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可不想和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人做近身格斗。如果我把事情当着他说出来,我就自身难保了。在王伯讲故事的时候——你们当然听得很入神。他的故事讲得不错,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很入神的。但可惜我已经听过一次了,所以当你们听得很入神、王伯也讲得很投入的时候,我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王伯将牛贞德推下湖里,他解释是牛贞德穿着王老师的衣服。当时牛贞德确实是穿着王老师的一件外套,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似乎是她说冷,王霞带着她上楼去穿的。而当时,我却没有注意到。所以当王伯说他把牛贞德当作王老师的时候,却把我的思路引到另一条路上,那就是,王老师是不是长得很象牛贞德?”
“天!她们真的长得很相似!那天你们也看到了,后来当牛贞德卸了妆,带上眼镜的时候,简直就是王老师本人!当时你们都看王伯去了,而我一直在注意牛贞德。吴昊,你还记得牛贞德被你救到屋里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哼,缩在被子里化妆。”
“对了!她为什么要化妆?那是她在掩盖她和王老师长得很相似!她牛贞德每天起码在脸上抹一公升的粉。嘿,就算一个女人再爱美,也绝对不会在受到攻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化妆的。所以,我的解释是,她根本就没有受到攻击,没有人推她,她自己跳进湖里的。湖水当然会洗掉她脸上厚厚的粉,所以她一被救起就马上补妆,以免被人察觉到。但由于时间仓促,也许是她的粉打得不够厚,也许是屋里光线不好,总之她的妆不够好,没有掩盖住她本来的面貌。那时我只觉得是王老师坐在那里,拿着牛贞德的粉盒子在那里装模做样,当时实在是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她是王老师,那么牛贞德又到那里去了呢?牛贞德消没有消失,对任何人关系都不大,但如果她确实是牛贞德,而王老师消失了,那么关系就大了。在来到的第一天我就听说了这里只有两个人管事。那么毫无疑问整个幼稚园的产权都该是王老师的。如果是王老师消失掉,而另一个长得很象她的人接管她的话,就意味着一大笔财富。在王伯还在给你们演绎他的与狼共舞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她为什么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