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7-苦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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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光泽。他看着玛尔塔,心里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迷恋这个女人的身体。
“一切都替你安排好了。”玛尔塔说,“这个中国站的重要性无法用准确的词去表达,你只需知道我们在欧洲的处境就不难作出判断。”玛尔塔一只胳膊越过贝克尔的胸膛支撑住沙滩,她的乳房垂落在贝克尔的下颌附近,那种熟悉的气味冲击着男人。
“我是中国人,知道大陆的情况。那里可不是搞恐怖活动的好地方。”贝克尔思忖着说。
“这正是派你去那里的理由。”玛尔塔抽回手臂抱膝而坐。“你的任务是替我们的人安排退路或者中转,没有特殊理由,不需要动手杀人,中国是一个全民族都有警惕性的国度,你只需正常经商正常生活。”玛尔塔嫣然一笑,“还可以娶你的同胞做老婆。”
贝克尔笑了笑,“有现成的老婆呢,只是怕已经另有其主了。”他的眼里滑过一线惆怅。
玛尔塔捕捉到了,她说:“我不想过问这类事情,但你必须知道,任何疏忽都会给你和组织带来致命的危险。用中国人的话讲:”无毒不丈夫‘。“
“我早就五毒俱全了。”贝克尔一下按倒玛尔塔。“我愿意试试,也有点想念中国了。”
玛尔塔挣脱贝克尔的纠缠,严肃地看着对方。“明天夜里23点你应该在苏比克湾换乘一艘科林级游船去马尼拉市中心的玻利维亚领事馆,在那里,你将和一个叫做思克诺的玻利维亚官员会面,你那时的身份已经是一多有中国血统的玻利维亚商人,你将申请去中华人民共和国同东北的一家公司联合经营土特产生意。你还是一个富于民族热情怀有爱国之心的华侨,你的大本营将设在中国的首都或者东北重工业城市沈阳。你不能指望得到帮助,但你的一切将在组织的视野之中。”
贝克尔站起身,沙粒纷纷落下,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大海,在没胸处向前一扑,水花飞溅中贝克尔向深处游去。玛尔塔眯起眼睛注视着贝克尔。
在香港海关,贝克尔的护照上已经是瓦伦西亚·林的名字,林还有一个很普通的中国名字:林育华。现在林育华身穿真丝白色T恤,白色亚麻绒长裤,脚蹬“雷宝”旅游鞋,他伸长脖子在入境的人流中寻找那位同机女子。
在马尼拉机场登机之后,林育华和那个日本姑娘分别坐在头等舱的一排座位上。林育华能讲几种不同民族的语言,当他用日本语向姑娘致意时,姑娘惊讶地睁大眼睛。林育华的心跳了几下,。遥远的影像在姑娘的丹凤眼睁大的瞬间突然清晰。林育华在飞临故土的飞机上想起了自己的法定妻子。“七年,一别就是七年。”林育华想,“她已经27岁了。27岁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呢?”林育华想到玛尔塔,玛尔塔已经38岁,但马尔塔依旧显得年轻而充满活力。在床上,玛尔塔所显示出来的力量是他接触过的许多女人无法相比的。中国女人不行,林育华想,一过25岁,中国女人就呈现出衰老的迹象,中国女人的青春短暂得如同中国东北的春天。
“我祖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移居玻利维亚,此后我们一家始终生活在这个南美国家。”林育华侃侃而谈,和这样一个陌生女子叙述伪造的经历给林育华带来快乐,他可以借机把谎言变成真理。“这个国家的首都也成了我的首都。苏克雷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地处东科迪勒拉山脉中段。我们家族一直住在西部的拉巴斯,这是玻利维亚最大的城市,有一支国内最优秀的足球队。”林育华继续说。“拉巴斯建立在3600多米的高原上,却有温和的气候。对了,它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在玻利维亚,印第安人占人口总数的54%。”
“我看过许多美国西部电影。”日本姑娘说,“印第安人给我的印象很野蛮也很善良。”
“这是一个空间的民族,因此他们丧失了生存的家园。在玻利维亚,印第安人的处境比北美洲的同胞要好得多,他们其中的大部分都改信了天主教。共同的宗教信仰使白人、印欧混血人和印第安人能和平相处。”
日本姑娘看了看林育华,她显然被林育华的途述打动了,有知识有教养的男子总是能让浪漫女人动心,林育华此时正是扮演了这样的男人。
姑娘叫山崎禾子,正在日本早稻田大学读书。她的祖父在夏威夷开日本餐馆,禾子到夏威夷是属于探亲兼勤工俭学,此时她把挣来的钱花在旅游上。“我的下一站是中国。我一直想去中国。我祖父几十年前曾经去过中国,”那时候他在日本关东军当厨师。“
山崎禾子有一头细软的长发,她把它们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清清爽爽。在林育华的记忆里,妻子似乎也喜欢这种发式,并且也生了白皙的脖颈和匀称的胳膊。林育华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生活是一条河,不论怎么转弯都不会倒流。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人的全部生活,况且,自己在亲人的眼里早已经不在尘世。林育华也好,贝克尔也好,都不过是异国他乡的一个陌生人。
《苦界》 第一部分第一章 从新加坡到香港(4)
香港的IO月天气依然很炎热,但海风给炎热的空气中渗入了一些湿凉,比起非洲,香港算得上凉爽之地。林育华在水上乐园的深水区长时间游泳,然后坐在遮阳伞下喝一点啤酒。透过墨镜,林育华看见了茶色的山崎禾子。林育华摘掉墨镜叫了两声。
山崎禾子也是独自一人坐在遮阳伞下,她穿一件蓝花黑底泳装,摘下泳帽后的头发直泄而下和泳装溶为一体。听见喊声她转过面孔寻找,林育华已经钻出自己的遮阳伞走进阳光里。山崎禾子终于认出了林育华,她微笑着对林育华挥挥匀称的手臂。
“没想到还能见面。”林育华说。禾子说:“这世界真是小。”
“不是世界小,是我们缘份大。”
禾子的脸红了红,略低下头,说:“我不懂你的话。”
林育华说:“这无关紧要,现在让咱们为再次相遇庆祝一下。”林育华一直站着,他知道自己的身材很有您力。
禾子放松下来,抬起头看着林育华,眼里闪着天真而喜悦的亮光。“怎么庆祝呢?”
“我请你去山东餐馆吃中国正宗鲁菜。怎么样?”
“好。不过,一人一半付帐。”
林育华看了看禾子,禾子很认真地等待回答。林育华没有坚持,说:“就按小姐的意思办。”
地处香港政府大球场东侧的“齐鲁茨馆”规模不大,但装模和服务都是高水准。餐馆小姐讲一口山东土语,大约是一些从内地偷渡到香港的大陆女子。餐馆老板也是山东人,他很懂得“风味”和“地方特色”的价值。
席间,山崎禾子告诉林育华她住在香港大学一位朋友的寓所里,打算两天之后就去中国大陆。
林育华计算了一下时间,说:“正巧我也安排在两天之后去大陆。可以同行吗?”
禾子说:“太好了。”但马上又低下头,手指捏弄着桌布,说:“恐怕不行。我不准备直接去北京。”
林育华说:“我可以暂时不去北京啊。”
“那怎么成呢?你有公事在身啊。”
林育华直视着禾子,“陪一位美丽的小姐更重要。”
禾子的眼里闪出一丝由衷的喜悦,她第一次大胆地正视林育华。“其实,我们还算不上认识呢。”
林育华说:“中国有句古话,‘相逢何必曾相识’?我非常珍惜这种巧合。这么多人偏偏我们能两次巧合,你不觉得它非常有意思吗?”
禾子看着林育华,林育华觉得禾子的目光里有一种警惕的成分,林育华不想冒险,他决定小心行事。
林育华坚持送禾子回住处,禾子坚持不受,林育华就替禾子叫了出租车,然后自己到大屿山岛的一家小酒店里订了房间,走进房间时,林有华决定不再搬迁,还应该来取以静制动的策略。“我一天的行踪肯定在他的监视之中。”他想。
林育华决定题在衣橱里,睡前,林育华把床上的被子里塞进枕头,伪装成有人蒙头而卧的样子。林有华拉熄所有电灯,钻进农橱里躺好。衣厨很宽敞,林育华几乎用不着蜷屈就可以躺进去。“狗娘养的!我等着你哩!”林育华黑暗中一笑。
《苦界》 第一部分第二章 北非银币:100(1)
美元伪钞1988年IO月·3O次特别快车
林育华登上广州直达北京的特快列车时,正努力把两天前发生的事忘掉。他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必然的和必须的,在大陆设立中国姑毕竟是前所未有的行动。林育华在包厢里摊开一幅中国市区图,他的目光掠过一条条街道,心里却不能把两天前的事和自己的大陆之行有效地联系起来。这让他很恼火。
在大屿山旅馆的那天夜晚,林育华预测杀手还会再次行动,他从开始就不寄希望于杀手弄错了目标。林育华选定大屿山下塌是经过精密设计的,那里远离闹市区,发生什么事都有充裕的时间躲开警方的纠缠,林育华可不想吃不到鱼反惹一身腥。如果一举除掉追杀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尸首;如果自己失手被杀,相信杀手也会知道这个环境的妙处;如果还是炸弹,粉身碎骨当然没什么好说——最有效的灭迹措施。
林育华没有使用武器的打算,在他看来,一双手就足以应付任何训练有素的敌手。况且,一击不中抽身而退是职业刺客的准则,他们绝不会死缠烂打。只有无赖才那样干,职业刺客只会另选时机,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才是他们最值得炫耀的能力。
林育华钻进衣柜之后就摘掉了柜门上的折页,他可以免去开门的麻烦,整扇橱门轰然倒下不仅突然而且还会使对手片刻间失去判断力。这一点时间足够了,林育华就是要利用这一瞬间置对手于死地。
林育华放心地睡了三个小时,凌晨2时他准时醒过来。他的生物钟总是准确无误,这要感谢五年来的非人训练。林育华躺在柜子里收缩和放松各部位的肌肉,使它们在需要的时候能够运用自如。“该来了。”林育华看了看夜光表。“就该来了。或许,他已经进了客厅。”
林育华把耳朵贴住柜底倾听,他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正当他抬起脸吸气的时候,从割开的缝隙里看见了一条黑影掠过柜门。杀手并没有走正门也没有破窗,他是通过天花板自上而下而来。林育华笑了笑,杀手肯定早已住进了旅馆,这家旅馆的平顶结构给杀手带来了灵感,难就难在他居然割开板棚而无声无息。
林育华割开的缝隙正对着那张大床,他看见刺客个子不高穿一件黑色紧身衣,黑衣人抬起手里的枪。林育华看见了枪口的两次短促闪光,听见两声噗噗的射击声。林育华慢慢躬起身体。奋力一撞,衣橱的门忽一声飞出去,林育华也随着橱门飞向刺客。
事后林育华痛骂自己没用,机关算尽反倒自己计算了自己,这使林育华想到“艺无止境”的古训。
黑衣人正如林育华预测的那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大概没能想到林育华会用这种19世纪的肉搏方式和自己对抗。本来,林育华算定自己会一击得手,刺客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但他几乎没有躲开林育华闪电一扑的可能。
橱门一下把刺客砸倒了,但正是橱门挽救了杀手。林育华没有计算出橱门可以攻击对手但同时也会阻挡了自己的攻击,林育华被门沿绊了一下,这使他的手掌失去了准确性。林育华跌倒的瞬间虽然奋力砍过去,但只好中了刺客的肩膀边缘。
黑衣人闷哼一声,从门板下抽出腿然后飞身跳开,他没有开枪,他的枪在倒地时已经摔出去,他踢开窗子跃出客房,落地声很重,似乎受了一点伤。
林育华顾不上骂自己,他紧跟着黑衣人跳出窗子,但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小巷里没有一个人影。
林育华在黑暗中搜寻了一会,没有结果。他突然骂了自己一句什么,然后翻窗跳回自己的客房。林有华走进卫生间攀上天花板的硬木框一翻而入,林育华打开微型手电筒,一条清晰的爬痕展示在他的面前,在厚厚的灰尘中,他看见了几个手印留在开花板上,他用自己的手压上一只手印比了比然后疑惑地摇摇头。他认为那种手形只有女人才会有,这怎么可能呢?
林育华放弃思索,他沿着爬痕来到隔壁的屋顶。“果然如此。”林育华摸着板缝一抠,方方正正一块天花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