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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2669-九命猫-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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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是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黑暗、潮湿、狭窄、诡异的世界里,有个像老鼠一样的人。    
    这个人常年爬行在地下,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土腥气。    
    这个人像个影子一样,完全进入了李庸家庭的私密空间。    
    这个人和李庸、朱环几乎是一家人。    
    这个人躲在洞口里,盯着李庸或者朱环走过来走过去的脚,听着他们的枕边话。    
    而警察来的那天,这个人用土把洞口堵上了……    
    如果,害死朱环的是个人,那么,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只猫被这个人所控制?    
    前些日子,李庸看过一个电视报道,说科学家最近正在搞一个实验:在猫的大脑上安装一个电极,就可以控制猫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朱环?    
    难道他是朱环的前夫?难道他没有死?


第三部分一幅画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李庸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蒋柒家。    
    “蒋柒,我在我家挖出了一条地道!”    
    “有这事?”    
    “你快跟我去看看!”    
    蒋柒就跟李庸来到了他家。    
    她站在卧室的门口,一眼看见那个深深的洞口,目瞪口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李庸小声问。    
    蒋柒拉着李庸走到院子里,低低地问:“你是怎么挖出这条地道的?”    
    “原来,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像拳头那么大。有一次,我看见里面好像有只眼睛闪了一下,觉得很不对头。刚才,我就把它挖开了……”    
    “我明白了!”    
    “你快说。”    
    “前些年,我看过一个外国电影,讲一个犯人越狱的故事……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    
    李庸说完,紧紧盯着蒋柒,等待她讲下去。现在,蒋柒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宝贵的。    
    “有个犯人,逃跑了。警察检查他的牢房,没有任何破绽。最后,警察撩开了墙上的一幅画,你说那后面是什么?”    
    “……地道?”    
    “对。”    
    这个字像箭一样射穿了李庸的心。    
    蒋柒接着说:“——那个犯人用几年的时间,一直在挖洞!”    
    “他用什么挖?”    
    “他有一本书,厚厚的《圣经》,里面藏着一把锤子。”    
    “挖出来的土怎么办?”    
    “他把那土都藏在了裤管里,每天放风时带出一点……”    
    李庸一下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说,周大壮这五年一直在挖洞?”    
    “他一直朝你家挖。他只有一个目的,复仇。”    
    原来这条地道通向监狱!    
    多可怕啊,当李庸和老婆在床上亲热的时候,一双仇恨的眼睛正藏在那个洞口里,阴森森地窥视……    
    从监狱到李庸家,周大壮来去自如。    
    现在,让他跑他都不跑了。他的刑期眼看就要熬出头了。    
    他在出狱之前把仇人杀掉,而他却身在监狱内,避免了嫌疑——太高明了。    
    “我现在怎么办?”    
    “赶快报案啊。假如他再从监狱钻过来,发现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就会索性爬出来,杀你灭口。今天半夜,其他犯人都睡着了之后,说不准他就来了。”    
    


第四部分邪 人(1)

    李庸给王老四打传呼,王老四很快就回了。    
    “老四,你那个姓张的亲戚现在在哪儿?”    
    “我有三四个姓张的亲戚呢。”    
    “就是那个狱警!”    
    “他现在下班了,应该在家里。”    
    “你赶快回来,带我去找他。”    
    “又有什么事?”    
    “十万火急,越快越好。”    
    “我现在拉个客人要去濒县。”    
    “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让他再换个车!”    
    “好吧。”王老四说。    
    李庸终于等来了王老四,两个人一起去了那个狱警家。    
    在车上,李庸简单地向王老四讲了事情的经过。    
    王老四说:“今晚你干脆睡我家吧。”    
    “监狱知道了这个情况,立即就会采取行动。没事。”    
    “那个家伙万一感觉到风吹草动,就立即会顺着地道跑掉。他的终点就是你家。”    
    李庸不说话了。    
    那个狱警家老少三代,人很多,正热气腾腾地吃饭。    
    李庸不想吓着老人和孩子,就把那个狱警叫到了另一个房间。    
    李庸没有坐,急急地说:“张警官,我向你报告一个重大的案情!”    
    “什么案情?”    
    “那个周大壮在监狱里挖了一个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我家里挖出了那条地道。”    
    “你能肯定那是从监狱里挖出来的?”    
    “可能性很大。”    
    “你有没有钻进去?”    
    “钻进去了。”    
    “一直钻进了监狱?”    
    “……没有,我刚钻进去就退了出来。”    
    “那你怎么能肯定是周大壮从监狱里挖出来的呢?”    
    “因为,他和我媳妇有仇,我媳妇肯定就是被他害死的。可是,上次我问过你,他并没有越狱。接着,我就在我家挖出了这条地道……”    
    “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是周大壮挖的。”    
    “为什么?”    
    “因为,周大壮的监室里住着十几个犯人,如果他挖出了地道,那些人还不都跑了?另外,地点也不对,周大壮在服刑期间至少被换过几次牢房,他没有机会挖出一条地道来。”    
    李庸迷惑了。    
    “还有一个很简单的难题——你说他挖地道是为了报复你媳妇,可是,在地下辨不清东南西北,他怎么可能准确地挖到你家地下?”    
    这确实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没关系。你们在我家吃吧?”    
    李庸马上想到人家还没有吃完饭,就说:“不不不,我们都吃了。”


第四部分邪 人(2)

    走出张狱警家,王老四说:“你家那个地道说不定是抗日战争时留下的。”    
    “有可能。”    
    “填上吧。”    
    “填上。”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去拉活吧。我走回去。”    
    “那我走了?”    
    “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呀?”    
    说完,好心肠的王老四钻进出租车,一溜烟地开走了,寻找第二个去濒县的客人。    
    李庸慢腾腾地向家里走去。    
    他相信,那个黑洞洞的地道里肯定藏着杀机。    
    至少有两点无法解释。    
    一、他曾经用水泥把它堵死,却又露出了洞口。    
    二、他在那里面看见了一只眼睛。    
    他走到家门口时,看见蒋柒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李哥,你报案了吗?”她关切地问。    
    “我刚从一个狱警家回来。”    
    “他怎么说?”    
    “他说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李庸就把刚才的情况讲了一遍。    
    “那是怎么回事呢?”    
    李庸想了想,对蒋柒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    
    蒋柒一下就警觉起来:“什么事?”    
    “我曾经请阴阳先生到我家看过,那个阴阳先生说,我家地下那个东西,生日是龙年和蛇年之间的那天,时辰是午夜零点。生于这个时间的人,活着时是恶人,死了是恶鬼。死了会变成猫,在地下行走,四处害人。”    
    蒋柒更警觉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说,任何人只要经过他的洞口,就会成为他下一个害死的对象……”    
    “我,我也接近过那个洞口啊!”    
    李庸没有接她的话茬,继续说:“黄太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他死了。我家有这样一个洞,结果朱环死了……”    
    蒋柒惊恐地说:“看来,我也逃不脱的……”    
    “阴阳先生说,这个东西作的恶还会繁殖。他害死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只猫,跟他一样害人……”    
    说到这里,李庸苦笑了一下:“以后假如你发现有一只猫想害你,那说不准就是我。”    
    “你请的阴阳先生怎么没有治住这个东西呢?”    
    “我想,这东西是治不住的。”    
    蒋柒的心情似乎一下就败坏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仍然怀疑是人干的。”    
    “现在,我看一切都是颠倒的,我已经彻底糊涂了。如果是鬼,这个鬼也是人;如果是人,这个人也是鬼。”    
    “哎,周姬发家刚刚来了一个亲戚,他就在深城监狱服刑,刚刚放出来不久。他说,他曾经和周大壮住过同一间牢房。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他聊聊?”    
    “好。”    
    “走,我们现在就去。”    
    “在人家家里谈这种事不太好。你能不能把那个人请到我家来?”    
    “好吧,我去。”


第四部分邪 人(3)

    李庸回了家,沏了一壶茶,等待那个人到来。    
    他站在门口等。    
    他不时地瞟一眼卧室,假如听到什么声音,他可以马上逃之夭夭。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人才跟蒋柒进了李庸家的门。    
    他是一个中年人。李庸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被抓进去的。    
    李庸是个老实人,过去,他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现在,他却必须和他交谈。    
    “你好。”李庸说。    
    这个人贼眉鼠眼地看了李庸一眼:“你好。我姓姜。”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李庸的家,似乎担心有什么阴谋。李庸把卧室的门关了,他看不见那个地道口。    
    “坐坐,喝茶。”    
    三个人就一起坐了。    
    “姜先生,我听说你刚刚从深城监狱出来,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周大壮。”    
    这个人立即警觉起来:“你打听他干什么?”    
    李庸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蒋柒说:“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你们打听别人可以,我只是不谈他。”    
    “为什么?”李庸问。    
    “没什么,他挺好的。”    
    蒋柒笑了笑,一下就戳破了窗纸:“这不是真话吧?”    
    如果这话是李庸说的,这个人可能起身就走了。但是蒋柒是个女人,而且笑得很媚,这个人就没有发作。这就是性别的优势。    
    他明哲保身地看了看李庸,又看了看蒋柒,低下头去:“我有点怕这个人。”    
    蒋柒笑了笑,说:“他在监狱里,又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这个人紧张地看了看地下,又看了看天花板,好像周大壮就趴在地下,或者蹲在房顶:“不一定……”    
    “难道他长着顺风耳?”蒋柒仍然笑着说。    
    这时候,全靠这个聪明的女人了。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打听他干什么?”    
    蒋柒敛了敛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怀疑他用五年的时间挖了一条地道,钻出了监狱,害死了人。”    
    这个人惊愕了。    
    蒋柒又笑了笑:“你怎么了?”    
    “你们的怀疑也许是对的……”    
    蒋柒又说:“可是,一个狱警说,他在服刑期间被换过几次牢房,不可能挖出一条地道来。”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邪人……”    
    “邪人?”    
    “我跟他在一个监室呆了四个多月,他就被转移走了。我们那个监室总共有十一个人,他表现最好,而且总是笑笑的,但是,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话……”    
    蒋柒和李庸都紧张地聆听。    
    “一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我起来解手。当时月亮挺亮的,我偶尔朝他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圆圆地睁着……”    
    姓姜的人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后来我每次解手的时候都注意观察他,他总是圆圆地睁着眼睛,好像从来不睡觉。”    
    “你有没有发现他夜里有什么举动?”蒋柒问。    
    “没有。我对他很留意,他在夜里总是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    
    “就这些吗?”    
    “还有。一次,我们犯人在山上烧砖,我发现他的神色有点不对,就偷偷观察他。他趁人不注意,迅速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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