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4-白星-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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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茨又问:“我需要借用你的设施,请问你的编制有多少?”
“编制有多少?你目前看到的,就是我的编制了。”
“什么?就你一个人?”
沃尔特·杜兰用山地腔自我调侃道:“霍巴特又不是曼哈顿,彼得。”
“局里有什么通讯设备?”
“几乎没有。因为我在外面跑时,警察局里就没人了;而我回到警察局时,外面也就没人了。”
柯茨蹲下来学着他们拔野草。“霍巴特警察局有什么我能用的吗?”他问。
“只有二十个塑胶制的橘红色路锥。”
“我的天,只有这个?”
“还有四具折式路障,一辆警车,四把各种不同的枪,一间只可关一个人、却连笨蛋都可以逃得出去的牢房。”
柯茨摘下眼镜揉揉发红的鼻梁。“贵局可以接电源吗?”
“那倒是有的。至于邮件嘛,只要冬天河水结冰,雪橇车通得过,偶尔也是能收到的。”
警长和格雷仍在拔着野草,而且越堆越高。再过去,靠近山沟的那边,野草就变成另外一种又高又尖、而且会割伤手的野藤了。
“你还帮得上什么样的忙呢?”柯茨问。
“我可以通知所有的居民,要大家把眼睛放亮点。任何陌生人进来,我立刻会知道。”
“今晚以前,算得出可以动员的人数吗?”
“我尽力。”
柯茨由口袋里掏出小记事本,讲了一大堆若发现朱佐夫的行踪应该如何联络,所有有关人士又该如何分布接应的细节。完全是大城市里特警队那一套。警长撅着嘴猛点头。
柯茨收好记事本之后,忍不住问道:“我很不愿意再次暴露我的无知,但两位为何不停地拔草?”
“这不是普通的野草,”格雷边拔边回答。“这是野麦。”
“野麦不是应该收割的吗?为何把它连根拔掉呢?”
“你看它茎干上长的芒刺,若被动物吃进去戳在喉咙里,会害得它被割伤,发炎致死。以前我养的一头骡子就是吃了它,等我发现,它已经因为喉咙发炎来不及救治了。”
柯茨拔起另一株野麦。“可是,你这里既没有骡子也没有马了呀?”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格雷仍继续拔草。
“我们都是讲究原则的人。”警长说。
柯茨站起来。“你们是两个喜欢拿我这个城里人开玩笑的家伙。不过据我看,在这片山里唯一的好处,就是随便往哪个方向走出去三十英尺就可以撒尿。”
柯茨往后面的野草堆走去,双手分开野藤往里走,他回头看见木屋边的安雅被一棵山月桂遮住,就拉开裤裆办事,一面还回头说:“在爱达荷上厕所不必花钱,真好。”
两个站在野藤堆外的人听着柯茨满意的轻哼和液体落地的声响。
杜兰警长咂着舌头问格雷:“你跟他说,还是我来?”
“能分享坏消息的人,才是好朋友。”格雷朝警官大喊:“彼得,你还好吗?”
“好极了,卸除体内负担是人生一大乐事。”
“真的吗?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等会儿你就需要治皮肤病的碳酸锌洗液了。”
柯茨傻愣了一下,突然大喊起来。“我的妈啊!怎么办?”只见他高举着双手拼命乱甩,似乎想甩掉手上的毒液。他扭头大叫:“我的天,现在我该怎么办?”
警长告诉他:“我会先把‘小彼得’收进裤裆。”
“可是我手上现在有毒,我不敢再碰啊!”
“想办法别用手碰到,再多沾一些毒液,它会肿得跟曼谷菜花一样可怕。”
“千万别叫我帮你做这事儿,”杜兰警长板着脸忍住笑。“我可不一定逮得住它呢。”
柯茨总算用一只手的大拇指和小指把它硬塞回裤子里,小心地拉上拉链,然后又高举着双手转身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穿了袜子吗?”警长又问。“否则你的脚马上也会肿起来了。”
“我当然穿了袜子,赶快想办法救我出去啊。”
“就像刚才走进去一样,走出来就是了。”格雷说。“手举高就行。”
柯茨终于踮着脚尖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质问格雷:“你怎能看着我走进毒藤堆而不叫住我?”他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背。“我的手已经开始痛了。”
《白星》 破釜沉舟掩饰不住的恐惧(4)
尼柯莱·朱佐夫以生硬的英语慢慢说:“回你车子,开走,你就可以活命。”
这句话就像《圣经》里的《启示录》那样,天打雷劈般当头罩下,鲍温发现他拿着致命的武器,对准四十英尺外一个应该是没有武器的人,但对方的警告让他发现他刚出生的女儿不必在今天失去父亲。脑后的钟突然不再发出可怕的滴答声了。
罗斯慢慢把枪朝天举起、自车门上收回,再慢慢地缩回车子里坐好,把枪放到旁边座位上,发动引擎,在公路上紧急回转,加速朝反方向疾驰而去。由后视镜里,他望见俄国人坐回车子去。等他开过一个高坡后,就看不到那辆银灰色轿车了。
骑警弯腰捡起女儿的相片,放回仪表板上。他把无线对讲器抓到手上,打算按下通话钮报告他没有追上俄国人。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生命很少给人那样清晰的选择,他认为自己刚才的决定非常正确,他要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他值完这个班后还能看到他。
“我通常不吃我的手拿不起来的东西,”安雅戳戳她的晚餐。
烤马铃薯几乎要溢出盘子、掉出来了。马铃薯已被切开,塞满腌过的肉、奶酪、橄榄、酸奶,上面还洒了细的香葱,而且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这道菜是“拥枪有理”这家小酒吧的拿手好菜,店主人雷伊·米勒正充满期待地等着格雷和他的客人开始用餐,并让他享受他们的赞美。他很清楚他做的烤马铃薯是全锯齿山区最好吃的。
柯茨没让米勒失望。警官咬了第一口后,就像要把盘子直接扫进嘴里般大嚼。雷伊高兴地笑着,他的拿手好菜从不令他失望。
警官喃喃低语:“任何人都休想来挡在我和我的马铃薯之间,那是很危险的。”
安雅叉起一口,照例先用舌头很快地碰一下才放入口中。格雷在座位上动了动。她开始咀嚼,然后露出笑容,雷伊立刻得意地长高了三四英寸。格雷带着安雅进来时,米勒贼兮兮地小声说:“看来我们不必替你操心了。”随后进来的柯茨并没有使他的热心稍减。柯茨现在穿着格雷爸爸的格子衬衫外套,还有牛仔裤与登山鞋。每件衣服都撑到最极限,才稍稍包住他的水桶身材。
“杜兰警长很守信。”柯茨说。“霍巴特上到处都是警车和巡警,甚至特温福尔斯和柏西市都有警力远道赶来支援。调查局的大批人马也已开始陆续抵达,海利镇那个小机场很快就要忙碌起来了。”
格雷切着马铃薯,多年来他已经吃过很多了。
“安雅,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柯茨满嘴食物地说。
“欧文的客厅一角已经成为指挥中心,其通讯能力不输纽约曼哈顿区的调查局。我也和俄国专案小组联络过。事实上由爱达荷用卫星通讯设备跟他们联络,甚至比我在莫斯科用市内电话和他们接洽更清楚。那边的线路很没保证。”
米勒将吧台的电话朝警官一伸。“柯茨警官,你的电话。”
柯茨丢下餐巾离开桌子。格雷平静地说:“我猜你一定是把九十七的总数告诉柯茨了吧?”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他应该知道。”
“最好的朋友?”格雷苦笑一下。“自我小学毕业,就没再用过这个名词。”
“那就算你最后一次知道吧。我当然应该告诉他,他是你的朋友,他又这么努力地想帮你,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你生气了?”
格雷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柯茨脸色阴沉地走回桌子坐下来。“朱佐夫在一小时前,被蒙大拿州比尤特的一名员警发现。他开一辆红色的道奇小卡车与警车擦身而过,车上另有一名乘客。”
“肯定是他吗?”
“错不了的。警车转头去追时,没有追上。他马上通知当地警察局,要他们转告蒙州高速公路警察局。他们后来在比尤特西边郊区找到被丢弃的小卡车,显然朱佐夫又偷了另一辆车。”柯茨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真不知道朱佐夫为什么会认定你在霍巴特的山上?他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你打算告诉他吗?”安雅突然转头望着格雷。
“告诉他什么?”
“朱佐夫怎会知道你在哪里。”
“既然你知道,何不由你来告诉我们。”格雷向她挑战。
安雅说:“因为你留了话给他。”
柯茨瞪着格雷。
安雅继续说:“我在来这里之前,打过电话到你在布鲁克林的家。你在电话答录机上留的话说:‘我们都不在家。想找欧文·格雷,他在爱达荷州霍巴特外黑熊溪谷,他父亲的木屋。’”
“原来是你这个混帐东西告诉他的,”柯茨举起叉子指着格雷大骂。“你猜到朱佐夫会打电话到你家去,你故意告诉他你在哪里。”
格雷没说什么。
柯茨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故意放话给他,要朱佐夫来跟你决斗,对不对?”
格雷还是不说话。
柯茨把叉子拍到桌上。“朱佐夫要你到野地里跟他单挑,你就顺了他的意,对不对?”
“我本来就打算到爱达荷来,”格雷有点心虚地说。“如果他要跟过来,我也没办法。”
“格雷,这可不是《OK镇大决斗》那一类的西部片呀,尼柯莱·朱佐夫是个杀手,而且是个超级杀手,如今你竟然私自决定跟他玩一场决斗游戏,跟他来个单挑大对决。我还以为我们是在做同一件事,看来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概吧。”格雷低声默认。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或许我真该把你关起来。”柯茨的声音低了下来,认命地举杯喝了口啤酒。“你这样做实在太可恶了。”
“彼得,你也许是纽约市最能干的警官,”格雷平静地说。“不过我不相信,你能在朱佐夫找上我之前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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